3.從《不怕鬼的故事》注談到文獻與文物相結合問題（3）

近八年來，全國文物工作者，新挖出土文物已不下三四百萬件，而且分佈全國，許多過去空白點都有了新的充實。***談文化展，民族融合，海外貿易，有些舊的提法都已經不大合用了，有關文物制度，更開闊了我們眼睛不少。但國內研究文史或注書工作的朋友，肯利用、會利用它的還並不怎麼多。這不免令人有些着急擔心。

近聞《辭海》正在改編重印，我想凡涉及日用生活起居子目，原有圖的，如能重新翻查一下，舊圖是否合用？沒有圖的，如能考慮添加萬把新圖，本身力量不足，即走走群眾路線，組織點社會力量協作也無不可。如補版、改版太費物力人力，即把這些子目作為《辭海附錄分冊》或《新的三才圖會》名稱印行，也有必要。看圖識字本是啟蒙讀物，這種新的看圖識字，卻無疑可便利專家通人治學、教學、注書，而對於新的文化學術研究展開和深入都有具體幫助。工作進行必相當麻煩，費力難見好，但凡屬創始工作總不免是這樣的。這就要從大處、遠處以及對於多數共同提高來考慮應不應做了。並且似乎也還值得從另一方面來考慮，即文物出土雖已到數百萬件，正由於國內研究文史的還不大注意到這份材料的重要性，也必然會影響到年輕一輩的學習興趣和方向。例如在學校畢業后，多樂意入科學院或大學歷史系工作，較少會想到文物研究工作也是歷史科學一部門。由於文物和文獻還各是一路，缺少應有聯繫，致令文物研究至今還是個比較薄弱的環節，落後於社會現實要求甚遠。即在資料整理方面，印出的報告也還不夠多。堅持在文物掘隊和博物館戰線上的年輕文物工作者，也同樣迫切需要有這種新的工具書來幫助！還值得從第三方面考慮，即國內博學多聞、高年碩德的學者們，年長的已過**十，最小的也到六十左右，他們可以工作的時間，究竟有一定限度。此刻如果把這萬把條子目提出，分別請他們隨便提提意見，也就一定可以在不甚費事形下，豐富我們文史文物以許多重要有用知識……從多方面看，這類新的工具書的編纂，都是值得出版部門負責方面考慮儘早來做做的！

我的這點粗淺建議，是否還有意義？盼能得到些同或不同的指教。因為在真正讀書人中，我至今還只能說是個「半知識分子」；在文物工作者中，也是個一知半解的三腳貓，對什麼都有學習興趣，或並無一項能夠踏實深入。唯十年在博物館工作，接觸材料比較雜，接觸問題比較多，卻正如文化勘探隊一樣，學會了報礦，至於進一步真正的掘利用，實尚有待在國內專家學人指導下，讓千百年輕少壯，到大學歷史系畢業后，肯充滿學習熱來文物工作機構共同努力！新的社會為我們創造了新的良好條件，又有無限豐富的物質基礎，等待我們去利用，去做有創造性的現與明。這也應當是歷史科學中一種攻堅的工作！正當提倡調查研究且來促進並提高文化藝術工作的時候，我希望這點不成熟的意見，能引起國內專家學人應有的注意和關心，好讓年輕一代的接班人在新的學習基礎上大步邁進，不再在原有的水平上停頓不前！

（原載：《光明日報》，1961年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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