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A章（十五）（2）

葉小娟和景解放結婚後的第二年就生下了女兒倩倩。倩倩三歲之前，景解放一面寵着她，一面疼愛着小女兒，葉小娟覺得這個家庭特別溫馨，覺得她是世間最幸福的女人。她雖然是景解放的妻子，而景解放確實把她象疼女兒一樣疼愛。她撒嬌、她脾氣，她橫著豎着，無論她怎麼歪，景解放都能忍受了。倩倩三歲之後送到了幼兒園。沒有女兒在跟前，葉小娟就寂寞。她喜歡上班，喜歡和辦公室里的年輕人在一起，工作間隙，說說笑笑的日子還好打。而和景解放在一起，沒有話題可說，她想說的是時裝的色澤和樣式，坤包的大小和質地，香水的產地和用法，哪種水果補充哪種維生素，魚類和牛羊肉相比，哪類蛋白質更高；她想說的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趣以及**的二十四種姿勢——蹲式、半卧式和女上男下式，哪一種更有快感？這一切，景解放不懂，他是一個毫無調的老農民，他不會唱歌不會跳舞不會打麻將，更不會吟詩揮毫了，他活得太簡單太枯燥——只知道工作。而葉小娟和縣上的那些頭頭腦腦們在一起，聽他們說，那個副縣長又包了一位二奶，縣醫院的某個院長又搞了護士，哪個企業家換了四任、五任老婆，哪個村委會主任睡了村裏的幾十個女人，某某某又賺了幾百萬。這些話，對葉小娟來說，有誘惑力。而床上那些變幻的姿勢，是景文祥教給她的，而景解放只能一種姿勢干到老。景解放整天是生產，是產值，是利潤，她被這些話聽煩了。景解放可能覺得由於他太忙，冷落了葉小娟，他有點閑時間就陪葉小娟。有一次，葉小娟和景解放一同去逛農貿市場，想買些水果，兩個人一齊將手伸向了那紫色的葡萄。賣葡萄的農婦說，女娃子，你叫你爸一個人挑，兩個人就把葡萄挖爛了。葉小娟一聽，將手中的葡萄串一擲，睜大了眼睛：「有你這樣說話的嗎？啊？」農婦不知道她說錯了啥，還在強調：「我是說，你爸不亂翻……」農婦沒有說完，葉小娟一把奪下了景解放手中的膠袋子，向農婦的筐子裏一扔說道：「眼睛瞎了，得是？」她撂下一句話，扭頭就走。水果沒買成，反而惹了一肚子的氣。從那以後，葉小娟和景解放不再一同去參加朋友的婚宴，聚會和各種名目的酒席了。她開始明白，她把自己收拾得多麼老相，也縮短不了她和景解放之間的年齡差距。原來，在人們的眼裏，她和景解放永遠是兩代人。她和景解放沒有結婚前，她為擁有景解放這樣的爸爸而自豪。可她和景解放結婚之後，人們還是她視為景解放的女兒，她覺得，這是對她的羞辱。「爸爸」的存在是對她的自尊心的傷害——她似乎才意識到，她怎麼能有一個老頭子的丈夫呢？她端起鏡子仔細端詳：鏡子裏的女人是那麼年輕，那麼漂亮，那麼有氣質風度。鏡子裏的女人問她：你的丈夫是個老漢？她的回答是：不。我不會愛上一個老漢的。尤其是她跨進三十歲以後，對床笫之歡越來越貪婪，而景解放卻越來越萎靡了，不是早泄就是陽痿。不要說滿足她了，連最基本的需求也不能解決。日子還長著，對她來說。她該怎麼辦？難道要叫她守活寡？受煎熬？她可受不了不和男人**的折磨。三天不和男人上床，她就饑渴難耐了。和景文祥偷歡，不是說她愛上了景文祥，而是景文祥能給她帶來**上的愉快。景文祥用多種姿勢和她**——他床上的功夫很老道。

十年以後，葉小娟才覺得，當初，她對景解放的感是感激之，不是愛。感激之和愛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她不想一錯到底的。既然不能離婚，她就在婚姻之外尋找快活。

第一次和景文祥上床之後，葉小娟還有點內疚，然而，次數多了，時間長了，這種內疚感也就被磨光了。她不能為了照顧景解放的自尊而使自己處於饑渴、焦慮的狀態。如果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下去，也許，她就會瘋了的。滿足**是符合她做人的快樂原則的。

當景文祥和葉小娟在床上折騰的時候，景解放也剛好到了西水市。他休息的地方也是在萬興賓館。當他登記好房間乘着電梯從一樓上到十三樓的時候，景文祥和葉小娟一番**之後正好走進另一個電梯從十三樓朝一樓走，他們在空中擦肩而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