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往事

?這一刻,心中充滿懊悔,充滿負罪感,那日若不是我,它不會如此。這個小小的身軀,平日裏活蹦亂跳,肆意玩耍,笑聲盈盈,一個一個的片段,頻頻出現在腦海,它喜歡打架,喜歡爭強好勝,自出生起,她第一次被嚇到,第一次打架,第一次變為人形,甚至是他們之間第一次鬧彆扭,第一次小威負氣出走,多次為了救自己而深山囹圄,甚至差點丟掉性命。自從小威跟着李玄,便整日裏東奔西走,打打殺殺,兩人不知多少次擊退仇敵,惡魔。沒有小威,世界上早就沒有了李玄這號人物。

對小威來說,可能早在很久以前,就把自己當做了她一生的伴侶。那日,我為了不傷及同門,氣憤之下,對小威說了不該說的話,可是回想起來,小威又有什麼錯,它只是在奮力保護自己在乎的人,這一生最重要之人,這份心,還不是因為那個人不是別人,是李玄,是一個是自小將它養大之人,縱觀天地,沒有比這種感情再堅定的了。它沒有錯,真的沒有錯。

可是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問題,為什麼結局會這樣?

李玄邁開步子,一步一步,雙腳抬起落下間,像是經歷了千年萬年,從來不知道走路也會這麼困難,像是灌了鉛,好重,墜的雙腳無法移動,可是小威就在面前,李玄手去伸出,口中喃喃,「是我,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腦海中的一個一個片段,像是播放影院一般,一遍一遍的回放着,每一遍似是鋒利的刀刃,一點一點的啃食著李玄的心,痛。。。痛到連眼淚都早已乾涸,化作血汗從每個毛孔滲出,流入地底,每一個腳步后,留下了李玄悔恨的印記,濕了地面。。。混入泥土中,或許小威能聽到李玄的懺悔,卻不知道能否原諒這位罪孽的少年。

伸出的手,不住顫抖,小威就在面前了,李玄微微的笑了,就要夠到了,就要夠到了。。。我們好久沒有在一起。。。

突然魔宗一個眼神,一直凌立在半空的奇醜男子眼泛精光,莫名之力憑空而至,巨大漩渦將五神獸生生被捲起半空,陷了進去,就這麼消失了。

伸出去的手,欲將摸到,卻是猴子撈月,抓了個空。

李玄大怒,吼聲震耳欲聾,這吼聲聽來卻是帶着無盡的懺悔和憤恨,其實李玄一直沉浸在悲痛中,並未發現,光型圓球早已消失,原本遊離在球體內的雷電絲線,卻遍佈整個空氣中,無所不在。原本奇異的黑色霧氣不知為何早已消散。

另一邊,小白凌立半空,看着慢慢淡去的霧氣,有種莫名的不安,這不安徘徊片刻,小白也不做多想,現下,做重要的是找到菱兒。

小白緊緊的盯着前方,那幾道不知名的來客,卻慢慢眼神放光,面現微疑之色,他們怎麼也知道來這裏了?心中疑惑之際,小白飛身上前,迎了上去。

來者竟是那位終日帶着面具,不知救了李玄多少回的神秘女子,後面緊隨着的便是消失了許久的小艾和那位黑衣男子---洶。

小白:「你?」

面具女子:「便是我,我有急事在身,無論什麼事,容后再談。」說完,便要繞過小白,自行遠去。卻被小白巧妙的移動擋住了她的去路。

女子大怒:「你想找死。」說來奇怪,小白雖然與此女子相識不長,也談不上有什麼交情,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她是一個脾氣極好的人,可今日?

小白不惱不怒,前不久與李玄的生死道別,恍若沒發生過一般,又重新回去了往日的她,隨即哂笑中柔聲道:「姑娘這是為何?如此動怒。」

雖然此女子面容有面具遮擋,看不出表情變化,但是從她的眼神中不難看出,那份急切,焦灼,對眼前擋住去路的小白,甚至隱有殺意泛出,冷冷地道:「他在哪裏?」

此話一出,小白非但沒有驚訝,反倒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早在蜀山之上,我就看出你與他感情非同一般。你到底是誰?」

「我是。。。」面具女子話未說完,便從身邊傳來一聲痛苦,兩人聞聲看去,竟是小艾雙手環抱,嘴唇泛白,面現痛苦之色,身子一歪,傾倒在洶懷中,洶大是驚訝,連忙詢問:「小艾你怎麼了?」

還未等小艾開口,小白便發覺小艾眼神中的黑色異芒,小白連忙抓住小艾的雙手,震住蠢蠢欲動的黑色異芒,說道:「大家小心,空氣中遊離的絲線,可侵蝕人體,控制意識。」

洶點頭道:「的確剛剛,我也發覺不對勁。」

面具女子環顧自身,卻有些不解,可是此刻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小白將面具女子的表情一一看在眼中,於是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面具女子盯着小白,沒有言語,只是轉身向著北方而去,小白想要跟上,又想到了什麼,轉身說道:「小艾姑娘,我知道你擔心他,但是越是往北,遊離絲線越是密集,此絲線厲害非常,日後有了李玄的消息,我會傳訊給你。現在聽話,趕緊回去。」

小艾又想要說些什麼,卻是被洶打斷了,「多謝前輩提醒,我會保護好小艾的。」

看着蒼穹下,空氣中這些厲害非常的遊離絲線,小艾若有所思。幾個人裏面,小艾修為最是滴淺,非但沒有幫上忙,反而給大家增添了麻煩,原來我還是拖後腿的那一個,小艾如是想着。片刻后突然一驚,顫顫的盯着洶,在那無力的嗓音中擠出了兩個字:「百姓?」

無論怎樣,小艾雖然修為不高,卻也算是修鍊之人,可那些平凡百姓呢?手無寸鐵,整日裏過着男耕女織的生活,那裏學過什麼功夫,修鍊什麼法術,可如今的遊離絲線,就是小艾都無法抵禦,前不久的黑色霧氣只是瀰漫在空氣中並不會傷人性命。。。

實際上,此刻的人間早已亂作一團,絲線見人入體,雷電之力混合著魔宗的魔力,不斷折磨著百姓的身體,無力的他們哪裏抵擋的住這等疼痛,有的發了狂似的,用腦子使勁兒撞擊牆壁,奢望着能減輕點痛楚:有的想必是受不了此等折磨,訓了短劍。。。大街上,滿是跌跌撞撞,發瘋,發狂的百姓,互相碰到,便彼此毆打,似瘋狗一般互相啃咬。。。

被打的,被咬的,是誰?或許是他們最在乎的親戚,朋友,他們都已經顧不得了。。。

在這些慘不忍睹的畫面中,卻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娘,我們才剛剛重逢,我不能獨自留你在這裏。。。」

這兩人自然便是剛剛相認了的母子,秦川和傲雅傲雅本就是一個普通百姓,當年若不是有魔幻的強強佔有,襲擊村子,或許她還是那個普通的小老百姓,過着安穩,富足的生活。現在的種種,又彷彿舊事重演。。。同樣的村子,同樣的被無情的屠殺。。。

當年,傲雅沒有能力保護村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個一個的村民倒下,看着整個村莊變作廢墟,橫屍遍野。。。

傲雅恨從心中起,一個眼神掃來,帶着萬箭穿心的氣勢,魔幻尊主不敢直視,只好偏頭躲開了。。。

傲雅:「我們本來跟他們一樣。。。孩子,若不是當年突生變故,我們還會在村子裏過着平靜的生活,哪裏會有你如今的苦難。」

秦川:「。。。」

聽着這邪,魔幻尊主早已按耐不住,聽不下去了,當年的一切都是魔幻的錯,要殺便殺,要怎麼處置就隨她了,但是現在的情況,魔幻怎能任憑他們兩個胡來。

隨即魔幻橫掃而來,抱起傲雅,化作一縷黑煙,便消失在原地,「你想救他們,好。。。這一切的源頭到了北寒之地,你自會知道。。。」

魔幻心中明了,若要傲雅原諒他,是不可能的了,如今的情勢,若不剷除魔宗,傲雅和秦川恐怕也活不成。。。早晚會成了魔宗的陣下亡魂。魔幻看着懷中一直折騰不休的女子,心中卻稍有欣喜。。。

而傲雅此刻卻也變得安靜了許多,從未如此近距離的看這張臉,滄桑,蒼白,對着這張對傲雅來說有些猙獰和扭曲的面龐,不知是怎樣的心情。。。這個人曾經救了傲雅,替她將唯一的兒子養育成人,傾盡一生的愛護着她,卻為何是令他背上了屠村的罪惡。。。搶人妻子的yin徒。

這個人改變了傲雅的一生。。對傲雅有恩,卻是被仇恨包裹,人家說「一笑泯恩仇,淡看江湖路」。可是這如山般的仇恨,如何能能一笑泯之?怎樣大的胸懷可容得下如此「山」般的仇恨。

傲雅就這般的看着,看着,深心處,滴答無聲,脆弱了的還是那顆不忍的心嗎?可還有情的空間?容得下這樣一個面龐。

淚水總是女人脆弱的標誌。。。或許才能掩飾她們內心的堅強。。。隱忍過後,女子總是比男子堅韌吧。

[連載中,敬請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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