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塵封回憶
「南南，你瘋了啊？！你不能打緣緣！」
「楚子，緣緣年紀，你別跟她較真啊！」
流蘇將楚緣摟在懷裏，冬夜從身後架我的雙肩，連退了幾步，將我與楚緣分開，幸得如此，不然我還真下不來台階，我心裏比誰都明白，楚緣並沒有做錯什麼。
楚緣見我要揍她，將嘴唇咬的青，委屈的模樣令我心臟宛如刀割一般，她終於還是哭了出來，「你為什麼要忍？對不起她的是我又不是你！」
我最擔心的事情了，楚緣歇斯底里的沖紫苑吼道：「我哥他不欠你的！五年前是你不對！你不辭而別，突然就消失了，我哥他心裏有多難受你知道嗎？！不吃不喝幾天，等來的只有你的一封信！我不知道你在信里了什麼，可我的出來，我哥不開心，不高興！他不是不想和你聯繫，而是沒辦法和你聯繫，因為...我把那封信撕了！你寫在信封上的地址沒有了！你不聲不響的走了，根就沒有考慮過我哥的感受！你這種無情無義的人，我才不要我哥和你！」
紫苑愣了，呆了，轉而求證一般望向我，我已無暇去考慮紫苑的感受，我更擔心楚緣，這個丫頭強勢的態度下，是五年來積壓的愧疚與自責！那是她心中的一道疤，而她，自己揭開了那道傷疤...
「你為什麼回來，為什麼幫那個三姐欺負我哥？為什麼有那麼多的秘密瞞着他，欺騙他？你不就是想報復嗎？！報復他這五年沒有給你回信，報復他這五年對你不聞不問！可你呢？你還不是只寫了那一封信！你沒資格怨他恨他！對，我傷害了你，但你也傷害了我哥！」
向來羞澀靦腆的楚緣怒了，讓人陌，讓人戰慄，流蘇，冬夜和東方，都被她的憤怒驚呆了，彷彿眼前的楚緣是個陌人一般，我喝道：「楚緣！」
「幹什麼？！」楚緣沖我哭嚷着，「為什麼不讓我？你總是這樣，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受了委屈也不肯出來，忍讓、忍讓、忍讓，不管別人怎麼欺負你，你總是一味的忍讓！你不，我也不可以嗎？！我知道這五年你不提她，是怕我自責，我知道你一直沒有忘了她，可她現在這樣對你，你還要沉默嗎？！我不要！我不要你因為我受她的窩囊氣！」
當楚緣『你一直沒有忘了她』時，幾個丫頭的神色都有些微妙的變化，尤其是流蘇，對於我在男方面的問題，她一向很敏感...
我無法解釋，因為我自己都不清楚，「緣緣，有些事情，你不懂...」
楚緣瞪着我，吼道：「我懂！我什麼都懂，只是你以為我不懂！因為你總是把我當孩子！什麼都不懂的人，是你！」
我什麼都不懂嗎？不，我懂，只是有些事情，懂了也必須裝作不懂...
楚緣覺得對不起紫苑，但她同樣的憎恨著紫苑，撕碎了那封信后，她知道我其實很想與紫苑聯繫，所以無比的自責，她和我一樣，希望紫苑能夠再寄一封信回來，但是紫苑沒有，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紫苑為什麼沒有再寄信給我，是因為她在信中向我索要的答覆，我沒有給予，所以對我感到失望，還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當時的我，為此而消沉，全然忽視了楚緣的感受，甚至怪她、怨她、恨她...
那是我不願意回憶的過去，每每夢到當時的情景，我都會從睡+激情小說/class12/1.html夢中驚醒——那是一個寒冷的晚上，我又像往常一樣來到紫苑家門外，天真的幻想着她會突然出現，爸媽對我如此的消沉早已束手無策，只能任由我自己想通、死心。那晚，下雪了，紫苑家所在的區顯得格外凄冷，幾乎沒有人出入，靠在紫苑最喜歡的那顆垂柳下，回憶著留在這裏的點點滴滴，心中平添了幾分苦澀，這時，我接到了楚緣叫我回家的電話，那是她第一次威脅我：我在門外等你，一直等到你回來為止，你不回來，我就一直等。
其實我心裏很清楚，她是因為擔心我才用那種蠻不講理的口吻話的，但當時偏就無比的抵觸，硬要和一個只有十一歲的丫頭計較，想着，如果不是你撕了紫苑的信，我又怎會天天在這裏守候？顧及后媽的感受，我才沒罵你沒打你，將所有的不滿和委屈藏在心裏，你居然還反過來威脅我？啊，你等吧，我就不回去！於是我打電話告訴爸媽，晚上會在同學家留宿，掛了電話，就進了一家吧...
第二天清晨，從吧走出來的我才打開手機，就收到了爸媽的短訊，我仍清楚的得到短訊時那宛如雷擊一般的感受，我的腦子就像眼前的雪景，一片白茫茫的——楚緣真的在門外等了我一夜！她鎖了自己房間的門，爸媽只當她已經睡了，誰也不知她居然偷偷溜了出來，在雪地里坐了整整一個晚上，天亮被人現時，她已經不省人事了...
醫，再晚現一個時，楚緣這條命也許就救不回來了，我遠也忘不了這丫頭從昏迷中蘇醒后對老爺子的第一句話，『爸，哥回來了嗎』...男兒有淚不輕彈，那一次，我嚎啕大哭，並誓，再也不會去紫苑家，再也不會當着楚緣提及『薛紫苑』三個字，我要徹底忘了紫苑...
也許，楚緣今天的固執性格，就是從那時開始被我慢慢慣出來的...
「五年...五年...」紫苑眼噙著淚花，喃喃道：「五年裏，我想過種種你不給我回信的理由，但我沒想到，答案居然是這樣...我...我...」紫苑哽咽的不下去了。
我無言以對，我，楚緣，紫苑，心中都有各自的委屈，各自的愧疚，或許我是最委屈的，但我有責任承擔楚緣的過錯，我不想把楚緣的過錯作為求得紫苑諒解的借口，那樣，也只會讓沒有再寫第二封信回來的紫苑更加的愧疚...
「都別了！」流蘇突然大聲的喊道，驚呆了所有人，她輕輕的擦掉了楚緣臉上的淚痕，我，又紫苑，淡淡的道：「我聽不懂你們在什麼，也不知道以前究竟過什麼，但我知道，昨晚的事情，紫苑你是有責任的。」
紫苑望着楚緣，沒有反駁。
「但是——」流蘇語氣一轉，又道：「南南的不錯，分別五年，你終於回來了，第一次來家裏吃飯，我們確實不應該提昨天的事情，也許，你的隱瞞包庇，真的有你的苦衷...不管怎麼，鬧成現在這樣，大家都有責任，我對你聲對不起，如果緣緣以前真的做過令你不高興或者令你傷心的事情，我願意代她向你道歉，緣緣今年才十六歲，五年前，她只是個孩子，不管她做錯過什麼，我相信你都有原諒她的理由，對嗎？」
「我...」紫苑咬緊了嘴唇，在場的人中除了我，沒有人能體會到她此刻的心情，五年，那是多少個日日夜夜啊？她一直在等我的回信，一直在想我為什麼沒有給她回信...紫苑沒有辯解，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流蘇瞄了一眼狼狽的飯桌，嘆了口氣，道：「今天這頓飯在家恐怕吃不了了，南南，你和紫苑出去吃吧。」
我與流蘇是默契的，馬上從她的眼神中明白了她的意思：暫時應該將紫苑與楚緣分開，兩個人都需要冷靜...
我贊同，既然楚緣已經揭開了五年前的塵封往事，那麼，我有責任替她向紫苑解釋清楚，同時，我覺得，紫苑也應該有很多話想告訴我，例如，為什麼五年來沒有再寫第二封信，例如，昨晚為什麼要躲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