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2第二章

「都睡這麼久了,還不醒過來。就這麼點酒量,我看她以後怎麼在秦家混!」忽然有刺耳的高分貝女聲傳了過來。

「難得回來一趟,她愛睡就讓她多睡會吧。」秦林華強忍不耐的應道。

「都足足睡了一天一夜了,還不夠嗎?」張艷似乎就等著秦林華的這句辯駁,難得有了個爭論的話題,愈發提高了分貝。

似乎是爸爸媽媽的聲音。他們——不是故去了嗎?秦箏想到這時,肯定是自己的幻覺吧!可是這麼真切,不像是幻覺里的聲音,想到這時,秦箏忽的一下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映入眼帘的果然是爸媽,而自己竟然就在家裏客廳的大沙發上睡著了,爸媽則是坐在另一端僵持着。

「爸,媽——我不是在做夢吧?」秦箏才喊了一聲,看着秦林華已經有些發白的兩鬢,嗓音頓時哽咽的厲害。

「阿箏,是不是被你媽吵醒了?」秦林華此時走了過來,有些歉意的問道。

「怎麼是被我吵醒的,剛才你沒有說過話嗎?」張艷還是坐在原處沒好氣的反問道。

秦箏又奮力朝自己身上掐了下,發現自己還是沒有在做夢,猛地一下抱住爸爸的胳膊,喜極而泣。

「阿箏,怎麼了?」秦林華輕拍了下秦箏的後背,緩緩問道。

「爸——今天是幾月幾號?還有今年是几几年?」秦箏哽咽的問道,心裏卻還是因為莫名的恐懼感而瑟瑟發抖著。

「2o2o年12月26號。」秦林華雖然被問得沒頭沒腦的,不過還是有些遲疑的回答道。

「2o2o年?」秦箏倒吸了口冷氣,原本還抽泣著的,陡然停止下來。

她最後的記憶明明是在2o25年的冬天因為吸毒過量而猝死的,眼前怎麼可能回到了2o2o年?怎麼可能?

可是——秦箏乾脆站起來,環顧了下客廳,還是一如記憶中狹小的客廳,因為卧室只有一個,童年至今,秦箏一直就握在客廳里的這張沙發上過來的,而這個客廳里,僅有的一個像樣的傢具便是那個沙發,還有那些老舊的花瓶還是一個不變的留在那裏。

難道是自己真的重生回道了5年前,回到了噩夢之前?

「阿箏,你怎麼了?」秦林華見着秦箏自醒來后,一驚一乍的,不確定秦箏是不是哪裏受刺激了,語音里分明透露出擔心之意。

「爸,我睡多久了,怎麼睡之前的事情都沒什麼印象了?」秦箏這才走回到秦林華面前問道。

「你睡了一天多了。你剛搬去新家住了一個月回來看我們,爸一高興就和你多喝了幾杯,你可能有些醉了,睡到現在才醒呢。」秦林華說這時,臉色分明有些不太自然。

「新家?」秦箏默念道,這才回想起來。前世的自己就是在大學畢業的這個冬天,被爺爺認回了秦家,不過允許她可以一個月回來看一次父母。

秦箏自然不願意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去寄人籬下,只是作為交換條件,早已被逐出秦家的秦林華每個月可以得到5o萬的金額補貼家用。

這樣的誘惑,即便秦林華能夠不心動,但是也架不住張艷喋喋不休的高壓政策。

終於,秦箏還是坐上了接她過去秦宅的豪車,住進了秦宅,開始了她那看似光鮮亮麗的人生,也開始了她前世的噩夢之旅。

而眼前的一幕,秦箏終於回想起來了,是因為剛到秦宅,本身就在平民拮据環境長大的她,驟然生活在秦宅里,還有秦宅里的一大幫人要應付,才住了一個月,她就幾近崩潰,趁著可以回來探望的機會,心情鬱悶之下就多喝了幾杯。

「還好,還好——」秦箏心有餘悸的輕聲念道,一邊說着無意識的輕拍著自己的胸口,彷彿這樣便可以壓壓驚。

「什麼還好?」張艷這才出聲問道。

「媽,還好你們都在。」秦箏說時,忽然走近張艷身邊,重重的擁抱了下張艷。許是出於前世那張照片的緣故,秦箏還是心有餘悸的抬頭仔細望了下張艷。

還好,還好。

年輕時候的張艷是個美人胚子,此時雖然因為歲月的風霜和生活的不如意,臉上分明佈滿了歲月的痕迹,不過一雙鳳目還是飽滿的頗有風情,隨意一瞥,舉手投足間都是美人的驚鴻掠影。

也就是這樣的姿色,年輕的秦林華年輕氣盛下,頂着秦家的巨大壓力,不惜悔婚與家族決裂,放棄錦衣玉食的豪門的大少爺生活,也要和戲班子的頂梁花旦張艷私奔,從此過上與油鹽醬醋茶打交道的凡人生活,當然也開始了漫長的爭吵生活。

只是,已經被父親秦澤章登報決裂的秦林華那時已經沒有了退路。

而已經生了秦箏的未婚先孕的年輕母親張艷也已經沒有了退路。

不知道他們在內心裏有沒有深深的後悔過,後悔當初的相遇與牽手。

年少的秦箏從街坊鄰居那裏早聽說了父母年輕時候的事情,每當看到爸媽爭得面紅耳赤時,比同齡人早熟許多的她都會冒出這個念頭,然後一臉平靜的看着兩個爭執不下的大人。

經常還是爸爸秦林華顧慮到秦箏的感受,怕給秦箏留下心靈陰影,忍氣吞聲先輸下陣仗。

前世最後的那段歲月實在太過於悲愴,悲愴到秦箏連丁點多餘的回憶都不敢再去回憶。

只是眼前看到還健在的雙親,秦箏心頭不知道有多慶幸。

「好端端的掉什麼眼淚?」張艷嘟囔道,見着秦箏還怔怔的想着什麼,便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嘀咕道:「你這樣,到了秦家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虧,我和你說過多少遍,人善被人欺——」

「你說什麼呢?」秦林華不太滿意的打斷道,顯然是不滿意張艷這樣的言傳身教。

「我說的難道不是大實話?」張艷瞪了一眼秦林華,繼續念叨道:「阿箏,你也老大不小了,到了秦家后,那老不死的有沒有給你張羅下人生大事?」

「你說誰呢?」秦林華語氣分明的生氣起來。

「就是那老不死的,你不許我說我偏要說,當初阿箏還沒滿月就急着把我趕出家門老不死——」張艷語速分明的加快起來。

「你——他再怎麼不是也是我父親!」秦林華氣得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秦箏其實也很佩服兩人的耐力,聊任何一個話題到最後都能聊得面紅耳赤起來。但是就這樣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日子,兩人竟然還沒離婚。

秦箏還沒聽多久,就覺得腦袋突然開始脹痛起來,也不管面前的兩人,徑直起來就朝外面走去。

「阿箏,你去哪?」張艷見秦箏一言不發的朝外面走去,趕緊扭頭喊道。

「我出去透透氣。」秦箏隨口敷衍道。

「大半夜的去哪裏透氣,還不是大馬路,你有本事到談易棟那裏去透氣!我怎麼就生了你這樣沒出息的女兒,也不學學人家姜以舒,眼看着就要把你的未婚夫變成她的未婚夫了!」張艷越說越來氣。

「你這話說的,小箏和談易棟雖說相處過一陣子,不過現在做朋友不也是挺好的,整天未婚夫的掛在嘴上,弄得好像真的和他有過婚約似的,我看小箏到現在還找不到男朋友,大半就是你這個大喇叭造成的。」秦林華說時,又撲哧一下點燃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隨着秦林華的吞雲吐霧,本就不大的客廳里,頓時就煙霧繚繞起來。

「怎麼是我造成的?要不是你這麼窩囊,掙來的錢夠我花,我還用得着眼紅談家的家產?說到底,我還能再花上幾年?我還不是為了咱小箏的後半輩子着想,就你們秦家的肚量,我看那老不死的能分多少家產給小箏——還抽,你除了抽煙讓我少活幾年,你還會什麼?」張艷忿忿不平道。

「我抽煙怎麼了,我一天能抽掉十幾萬元錢嗎?你要是少打半年的麻將,鴉片都夠我抽大半年的了!咱小箏也用不着這個時候回秦家看人臉色!」秦林華也愈發的不耐煩起來,說時泄憤般的把煙頭狠狠的掐滅在煙灰缸里。

「我就打幾盤麻將那又怎麼了,你瞧瞧我周圍那幫人,哪個人不愛玩的。就輸了那麼點錢還怨我,你有本事去賺錢啊,別指望着吃老本啊!我當年瞎了眼才會嫁給你!」張艷的分貝有越來越高的趨勢。

秦箏本來還想敷衍的回頭說個幾句做下和事老,見這狀況,只覺得腦袋越來越痛,像是快要將自己撕裂般的噬咬着自己,愈發加快了步伐,一聲不吭的走到門口,砰得一下關上房門。

走到樓梯口時,拐角的風陡然讓秦箏打了個寒戰,秦箏這才看到自己只穿了件單薄的線衫出來,可是回望了下門口,還有張艷隱隱的高分貝,秦箏毫不猶豫的繼續朝樓下走去。

憋著口氣,直到坐進車內,車子還沒預熱秦箏就開了出去。

此時寒夜已深,秦箏沒一會就開到大街上,轟鳴的油門聲在寂寥的深夜街道上愈發顯得刺耳起來。

秦箏再三提速,許是心頭的煩惱太多,即便車速飛快也排解不了自己的心事重重,更何況是在街道邊,也有撞上行人的隱患。她忽然想起以前自己經常去的郊區,隨即轉了下方向盤,往另一個方向呼嘯而去。

還沒開多久,秦箏的手機就開始響了起來。

她一看是談易棟的的號碼,握方向盤的手無端的用力起來。

前世的自己回家前,爺爺秦澤章的話語猶在眼前,秦家子孫單薄,你也年紀不小了,早日有良人共事就好了。

爺爺的用意顯然的很,希望自己能夠和談易棟的婚事早日定下來,有他這樣的青年才俊做賢內助,這樣爺爺才放心將飄搖欲墜的集團執掌大權交給自己打理。

前世的自己,也就是被這個偽君子欺騙,無意中將很多事關秦悅集團生死存亡的內部消息都泄露給了談易棟,被他惡意利用,加劇了集團的破產和秦家的家破人亡。

一想到這,秦箏的手心越握越重,竟然沒有注意到自己此時已經快開到一個急轉的下坡路。

談易棟的號碼還是一直在跳動着,秦箏第一次毫不猶豫的把手機關機,而後一腳將油門踩下去。

下一秒,秦箏電光火石間視線里看到前方出現的急轉彎,而且輪胎似乎也有打滑的跡象。

好不容易重生過來的自己該不會就這樣死於這樣的車禍吧?秦箏的腦海里忽然閃現出這樣的念頭。

隨着一聲巨大的聲響,車子似乎撞上了旁邊的山體,幸好安全氣囊也同時打開。

秦箏失去知覺前看到車窗前有顆璀璨的流星在自己的眼前劃過。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樣真切的看到流星的瞬間。

那樣璀璨明亮,雖然只是漆黑夜幕中驟然亮起的火把,卻也可以給予自己瞬間鎮定下來的安全感。

電光火石間,頻臨涉險的她竟然還有瞬間的衝動上來,竟然想要抓住那點虛無飄渺的光亮。

只是太過於美好的東西都太容易消失。

秦箏昏迷前的那刻很是惋惜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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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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