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跌宕風雲涌 軒盜拜會決生死(二)

玄武跌宕風雲涌 軒盜拜會決生死(二)

裴逸軒一歪頭,略帶玩味的笑容漸濃。

身形太快,以至於傅少晨即使眼都不眨地看着,卻依然沒有看清裴逸軒的動作。然而五個影衛已被襲來的楓葉,打中了穴道。首戰的七個人中,只剩兩個還在與裴逸軒纏鬥。

「這……這個……他怎麼做到的?」傅少晨的語氣中,還殘留着一絲吃驚的味道,看向譚珏。

譚珏臉上,又是接過戰衣時候的那抹意味深長。沒有回答傅少晨的話,順手抽出軒轅,略微回憶了剛才的一幕,緩步走出亭子。抬腳掃起枯葉,手腕揮動軒轅劍的寒光,殘葉順着四周便飛了出去。一片殘葉直指傅少晨的面門,傅少晨稍作慌亂地退了半步,隨即抬手以兩指夾住了眼前的殘葉。

「太子爺可看清楚了?」譚珏已背對風雨亭,專心欣賞眼前的好戲。

傅少晨佯怒,也趕緊看向林子裏面:「打岔!耽擱了我的好戲。」

此時,被定住的黑衣影衛已有二十來個。裴逸軒的左臂上也已經有了兩道劍痕,然而那玩味的笑意卻絲毫未減。

「有趣!」譚珏笑起來,稍稍偏頭對身後的傅少晨說了兩個字。

傅少晨也走出亭子,和譚珏並肩而立。此時一黑衣影衛於半空中被裴逸軒點中穴道,順便就從半空中掉了下來,以一個五體投地的姿勢,砸得枯葉橫飛。這一幕惹樂了剛準備說話的傅少晨,結果被到嘴邊的話嗆得乾咳了兩聲。

看了譚珏略帶鄙夷的模樣,傅少晨憋紅了臉,忍着咳嗽說了一句:「這譚府的影衛,果真是見面不如聞名。」

譚珏笑而不語,提劍遞到傅少晨面前,劍柄相對:「太子爺,還請賜教。」

傅少晨有些吃癟,卻一把奪過軒轅劍。手裏隨意掂量一下,略重。然而手握劍柄的感覺卻是如此不可言喻。似乎自己已經身處戰場,軒轅本身的劍氣順着劍柄,燃起傅少晨體內蟄伏的野xing。傅少晨不由喃喃道:「怪不得裴逸軒不用這把劍……」手腕轉動,軒轅入鞘,一如之前一般,靜靜地躺在風雨亭里的石桌上。

此時,被六人圍攻的裴逸軒,實在難以顧及全局,右臂和背後又多出兩條極深的傷口。待踢翻倆影衛,趁著這一個空檔,裴逸軒猛然一翻手腕,軟劍劍柄之中,竟shè出劍鋒,軟劍頓時變成了一柄十字型的兵刃。

故技重施,腳下運足了內力,右腳跺地。枯葉紛飛,十字劍刃所到之處裂出一條條銀光,撕裂了葉片,四處橫飛。許是已經消耗了過多的氣力,又挨了幾劍,傅少晨明顯察覺到裴逸軒的速度慢了下來。然此時,譚珏卻出了聲,回蕩在楓林中:「不可輕敵!」

下一瞬,裴逸軒便衝出了黑衣影衛的重重圍困。詭異的身法讓傅少晨驚嘆,只是眨眼的時刻,便定住了數十人的身形。

「還剩二十九人。」譚珏轉身回亭中坐下。石桌之上,是葉溪已經備好的茶水。

傅少晨挑眉看着越發氣定神閑的譚珏:「看來你是想好怎樣跟父皇交代了?」

「如何同皇上交代,這向來是太子爺的事兒。微臣怎敢越俎代庖?」譚珏斟好茶,對着還站在亭外的傅少晨做了個「請」的手勢。

傅少晨雙眸緊縮,頓時升起一股想把譚珏活剝了的衝動。大步走過去,將杯中茶水一口飲盡,權當泄憤。看到這一幕,譚珏再次輕笑:「想不到太子爺品評這上好竹葉青的方式,竟是牛飲?」

似問非問,頓時堵得傅少晨「紅光滿面」。

「爺,還剩最後九人。」葉溪提醒道。

譚珏挑眉看看站在身側的葉溪,又將目光轉向傅少晨:「太子爺盯緊了,這才是最jing彩的時候。」說罷,便向林中看去。

一身銀sè衣衫早已血跡斑斑,裴逸軒的吐息難免的加重了些,然而玩味愈深。此時,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凝固了,剩下的九個黑衣影衛,四人在下以東南西北之勢將裴逸軒圍住,其餘五人掠陣外圍,停在半空,都沒有動作。目光如同獵鷹,盯着立於中心的銀衣人。

譚珏敏銳地發覺,那半張銀sè面具下面的笑容,略微一滯。右手食指在石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似乎看準的時機,發出了進攻的命令。

九個影衛聞令而動,然而先出手的竟是空中掠陣的五人。劍尖為鋒,以刺破虛空之勢攻向裴逸軒。與裴逸軒相比而言,影衛的身法實在不值一提,然而其身體與劍鋒同成一線,如此攻勢,讓裴逸軒陣腳微亂。

一劍已至面門,然而身後、左右以及上方的退避之路已被封死。裴逸軒稍以偏頭,面具便為其擋出了劍鋒。持劍的影衛一怒,猛然使力,然長劍應聲而斷。握著斷劍,影衛還在驚訝之餘,只見裴逸軒身形前俯,身側刺來的幾劍都刺進半空中的殘影,好在及時收劍,以免傷了同伴。

裴逸軒整個人都貼近地面之際,左手手掌一拍厚實的落葉層,驟然轉身仰卧,貼着地面突出重圍。先做出反應的三個影衛,還沒等裴逸軒站穩,便已出劍。然裴逸軒手腕翻轉,三把劍被十字星劍扣住,竟全部脫手飛出。

譚珏驟縮的眸子中,竟有一絲驚訝。

制服了眼前的三個影衛,全然沒有喘息之時。另外六人迅速排出幻影陣法……

譚珏有些無奈,略偏頭,餘光看向候在一旁的葉溪:「多少時間?」

「大概半個時辰。」

「還好,比我慢些。」聽到回答,譚珏笑笑。聞言,葉溪也淡淡一笑:「他中了三十五劍,爺僅中了十一劍。」

譚珏轉身,抬頭看着葉溪,笑意難得的明朗:「這算是安慰嗎?」

葉溪愣了愣,臉似乎有些燒,慌忙偏頭避過譚珏的視線,不再言語。

「我今兒真沒白來。」看完整場比試,傅少晨嘆了一聲,「譚珏,就沖着這齣戲,我給你當說客去。」

譚珏看看亭外天sè,似乎想到什麼事情,下逐客令:「天sè晚了,趕緊回宮吧。葉溪,送太子出府。」

「別,又不是第一次來,還怕我走丟了?」傅少晨抬手示意葉溪別送,走出風雨亭,又回頭叮囑了一句,「萬事小心。」

譚珏並未回頭,微微頷首,算是回答。

將劍收入腰帶劍鞘之中,裴逸軒緩步走進亭子裏:「譚將軍可介意賞杯茶喝?」

譚珏示意裴逸軒坐下:「葉溪。」

葉溪走至桌前,斟了茶放到裴逸軒面前,再退到譚珏身側。

「還望譚將軍借身衣裳,這身衣衫實在見不得人了。」裴逸軒飲了口茶,隨意扯了扯傷口處的破布,再看向譚珏。

譚珏揮了揮手,讓葉溪去準備。他也不計較裴逸軒那並不似請求的語氣,反而再為其添滿了茶水。

裴逸軒想着葉溪離開時,稍帶鄙夷的眼神,猶自笑起來。看着葉溪漸遠的背影,再看看譚珏氣定神閑喝茶的模樣,又開口了:「功夫不錯,樣貌也好,若是要做譚家媳婦,還怕差了點兒身份。」

「咳……」沒料到面前這個人能口無遮攔到這個地步,譚珏還是被茶水嗆了一下。卻終於讓他正眼打量起裴逸軒來:「勞閣下費心了。」

「哈哈。」裴逸軒又笑起來,手中把玩著那杯茶,「名酒雖好,不如清茶。譚將軍想必不會受那些規矩,裴某多言了。」

風穿過林子,吹進風雨亭。緊接着,青楓便帶着一個消息匆忙趕來:「爺,出大事了……」許是因為忙着趕來,青楓的氣息稍作紊亂,「**尹大人遇刺,韓府……」

「快說!」譚珏已站起身,三兩步走到青楓面前,「怎麼回事?」

青楓看了一眼坐在亭中,悠閑飲茶的裴逸軒。聲音裏帶着憤怒:「據太子爺侍衛傳信,韓大人已經死了。韓府上下,只兩人倖存。」

譚珏一怔,繼而問道:「倖存者可安好,可知兇手為何人?」

「兇手在正廳留下幾個血字,是……」青楓眉頭緊皺,「大盜裴逸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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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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