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南城。

「王爺，別着涼了。」莫喚柔把披風搭在南宮離身上。

「謝謝！」南宮離坐在亭子，馬上就要接手南城了，到時可能就沒有這麼悠閑了。

「王爺你總是對我這麼客氣，說到謝謝，還是喚柔謝謝你才對。」

「呵呵。」南宮離淡然一笑。

喚柔也坐下，看他不語，自己的思緒也跟着回到相見那天的景。

喚柔從瀝城宮裏出去后，一直記着皇後娘娘的話，到南城找南宮離。她當賣了珠寶飾，喬裝打扮，日夜兼程的趕路，終於到了南城。當她向人打聽南宮離的府邸時，對方看她是生面口，便起了歹心，打算把她販賣進妓院。喚柔後來覺得不對勁開始逃跑，可是人生地不熟的她能去哪裏呢？她不知道，只能一直跑一直跑，對方的人手也在後面一直的追個不停。最後她跑到了山上，站在懸崖邊，看着那些面目猙獰的人，心想要是他們再往前一步，她便跳下去，死也不會出賣自己的身體。

「你最好乖乖的跟大爺回去。」

「休想，你們這些人販子，我死也不會跟你們回去。」莫喚柔還在做最後一絲努力，看有沒有機會逃走。

「不用看了，你逃不掉的。」其中一個人看出了她的意圖，打斷她的念想。

「就算我逃不掉，我也寧願跳下去。」她用手指著身後的懸崖。

「不知好歹！抓她回來。」帶頭的一揮手，幾個粗漢子走了過去。

莫喚雲轉身要跳下去的時候，被三兩步走上來的人抓住了手臂，「走開，不要碰我，走開！」

帶頭的男人舉起手狠狠颳了她兩巴掌。

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喚柔拚命的呼喊，「救命，救命。」

剛好在附近的南宮離聽到聲音，馬上命易寬四處查看。

「住手！」還是南宮離先現，看到她那絕望的眼神，心裏突然痛了一下，當年娉婷是否也這麼無助，也希望會有個人出來救她呢？

「你算哪根蔥，敢來管大爺的事！」

「不想死就馬上放開她。」

「你老子我樂意。」帶頭的男人說着還用手在喚柔的臉上摸了一把，喚柔趁機咬住他的手。「啊！你活膩了。」

「啪！」又是一巴掌打下去。

喚柔開始暈眩起來，眼前的男人，希望他能把自己救走。

「王爺！」易寬頻着手下趕了過來。

「救出那個女人，這些人，一個不留。」南宮離冰冷的說着，他不允許再有那樣的事生在自己眼前。

「上。」易寬和手下上去，一眨眼的時間，那些粗漢全部倒下，易寬把倒在地上的喚柔抱起來。「王爺，這個姑娘怎麼辦？」

「先帶回去吧。」看到她被救出，心裏稍微安心了一些。

「是。」易寬不再多。

剛回到思源府不久，莫喚柔就醒了過來，她驚慌的坐起來，打量著四周，「這裏是哪裏？我是不是被人抓住了？」心裏無數個問號。

「姑娘醒啦。」丫鬟剛幫她蓋好被子，她就醒了。

「這裏是哪裏？」莫喚柔看着她。

「這是思源府。」丫鬟恭敬的說着。

「我怎麼會在這裏？」想起自己剛剛還在山上和那些粗漢對抗，現在怎麼就躺在這裏了。

「我家主人救了你。」

「你家主人？」是剛剛那個男人，「他現在在哪裏？」

「應該在後花園吧，我帶你過去吧。」丫鬟好心的說着，王爺就是心腸好，總是幫助人。

「謝謝。」她下床穿起鞋子。

莫喚柔跟在丫鬟的身後，邊走邊觀察四周的景物。

「王爺，這位姑娘醒了要見您。」丫鬟看見南宮離站在花圃前，上前輕聲說。

南宮離轉身看了她一眼，「你先下去吧。」

「是。」丫鬟恭身退下。

「謝謝公子的救命之恩。」莫喚柔對他表示感謝。

「舉手之勞，不必掛齒。」南宮離不去看她。

「不知道公子高姓大名？」也好日後有機會報答他。

「沒事就離開吧。」

「我怕還會再遇到那些人。」想起剛剛，她還心有餘悸。

「他們都死了，你放心。」

「死了？」

南宮離實在不想跟她廢話那麼多，只是救了個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我就放心，多怕沒有找到南宮離之前我就被人家賣了。」莫喚柔鬆了口氣。

「你說你找誰？」聽到自己的名字，南宮離別過頭看她，自己似乎不認識她吧。

「南宮離，這裏的王爺。」

「你認識他？你從哪裏來的？」

「我是從瀝城來的，皇後娘娘救我出了皇宮，知道我無親無故，所以叫我來南城找這裏的王爺。」她說了個小謊，其實她還有爹娘和兩個弟弟，可是既然決定離開他們，就不能再提起了。

「皇后救了你。」一定是羽溪了。

「是啊，喚柔謝謝公子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他日有機會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我走了。」莫喚柔說完，準備離去。

「我就是南宮離。」看她想走，南宮離才告訴他自己就是她要找的人。

「你？原來你就是王爺，太好了。」喚柔喜出望外，對眼前的男人起了愛慕之心。

「你說的皇后，過得好嗎？」忍不住的想知道她的消息。

「我也只是見過她一面而已，不過看她的表好像很哀傷，大概是皇上寵幸了其他妃子冷落了她吧。」

南宮離的臉拉了下來，「羽溪，你真的要愛的那麼辛苦嗎？如果知道林暝煥對你不是一心一意，我一定會把你從他身邊搶回來的。」

莫喚柔看他的樣子，不敢多說什麼，只是隱約能感覺到一些什麼東西。

就這樣，喚柔被留了下來照顧南宮離，時間一晃，就過了三個月了。

「喚柔，你想清楚了嗎？」南宮離突然開口問她。

「嗯？」喚柔因為走神沒有聽到他說什麼？「王爺說什麼？」

「想清楚真的願意去和親嗎？」

「是的，喚柔想清楚了，喚柔要報答王爺的救命之恩。」

「嗯！南城的美女有很多，可是本王要找一個能信的過人，也只有你了。」南宮離知道，從她來到自己身邊開始，她就是一顆被安排的棋子，羽溪一切都幫自己想好了。

「能得到王爺的信任和賞識，是喚柔的福氣。」

「你要知道這不單單是個人榮辱的問題，還關係到南城所有百姓的安危，你一定要想清楚，一旦嫁過去，你就不能後悔。」南宮離認真的說着。

「我明白，我不會後悔的。」她堅定的點頭。

「嗯，明白就好。」南宮離滿意的看着她，她也是個聰明人。

「王爺，喚柔有個問題一直都想問你，現在再不問以後就沒機會了。」

「問吧。」看在她願意為了南城去和親的份上，他滿足她的要求。

「為什麼王爺一直都沒有成親？」

「怎麼突然問這個？」

「數月來，喚柔只見王爺一個人，沒有其他女子的陪伴，覺得奇怪而已。」

「一個人也不錯。」

「王爺沒有喜歡的人嗎？」

「喜歡的人？呵呵，她不屬於我。」南宮離無奈的搖搖頭，還有娉婷，也離開了。

「能成為王爺的心上人，一定是很美麗的女子。」喚柔羨慕著，她也曾想過會不會被王爺看上，然後成為他的女人，可是王爺似乎對自己沒有那份心。

「她的確很美，而且很有聰明，是任何男人都會喜歡並且愛上的女子，如今她選擇了她想要的生活，本王只希望她過得幸福。」

「她真幸運，走了都能在王爺心裏留下這麼重要的位置。」多希望自己離開以後他也能偶爾的想起她，這樣就夠了。

「參見王爺。」易寬急匆匆跑來。

「怎麼了，這樣慌張。」南宮離看着他，不好的預感從心裏傳來。

「...」易寬抬頭看了一眼莫喚柔，欲又止。

「王爺，喚柔先下去了。」她非常懂事的退下。

「王爺，瀝城那邊已經知道了我們和阿克奇家族聯姻的事，林暝煥讓人帶了聖旨過去，據打聽好像是要送個美女給阿克奇.索閣，而且這兩天就啟程了。」

「看來他是擔心阿克奇家族和我們結盟以後對他不利，呵呵。」羽溪說的果然沒錯，只有自己能與他抗衡。

「還有，陵群部落那邊也來信說瀝城要他們繼續每年的進貢，否則就出兵攻打他們，王爺，我們是否要幫忙？」

「哈哈哈，他急了嗎？」南宮離開懷大笑起來，羽溪就像每個人肚子裏的蛔蟲一樣，什麼都知道。

「王爺的意思是？」

「你明天也帶上本王的書信去陵群部落走一趟，相信部長看完信後會明白怎樣做的。」

「屬下明白。」易寬不多問，看王爺胸有成竹的樣子，知道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王爺，宮裏傳來急召，要您馬上進宮，皇上病危了。」一個太監從宮中趕出來，說的上氣不接下氣，不敢耽誤了大事。

「走！」南宮離一聽，馬上走了出去，坐上太監準備好的馬車，一路急奔進宮。

南宮旭躺在龍床上，臉色慘白，奄奄一息的樣子，他比南宮離要年長十五歲，自然就擔起了重任，一直以來，如果不是有弟弟的幫忙，他恐怕早已支撐不下去。現在他已回天乏術，是時候把這個位子傳給他了。

「皇上，臣弟來遲了。」南宮離踏進寢宮，走到龍床邊坐下。

「你們..聽好了，朕...要把...把皇位...傳給南宮離。」南宮旭微弱的聲音傳進每個人的耳朵里。

「父皇。」太子南宮尚凡想抗議，可是看到父皇雙眼盯着自己，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了。

「皇兄，不要說這些，現在養好身體最重要。」南宮離用力握住皇上的手。

「朕知道...自己的事。」皇上連說話都很困難。

「皇兄。」

「南城，交給你了。」皇上意味深長的看着他。

「我知道該怎麼做的，放心吧！」讀懂皇上的意思，南宮離點點頭。

「皇兒...幫助你皇叔...」皇上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皇兒。

「父皇...」

「記住，幫助皇叔。」皇上用最後一口氣說完，頭扭向一邊，殯天了。

「皇兄，皇兄。」南宮離幾近咆哮，心裏無盡哀傷，他從小到大最崇敬的就是皇兄，他總是如同父皇般地照顧自己。

「父皇...」

「皇上...」

一時間，所有人都痛哭落淚，或真或假，人心難測啊！

「臣懇請王爺即刻登基。」尚書大人余民找了個適當的時候站出來說話。

「請王爺即刻登基。」其餘大臣也附和起來。

「傳旨下去，本王三日後登基，朝中一切重要事三日後再商議。」南宮離從地上站了起來，最後看了一眼安靜躺着的皇上，然後轉身向門口走去。

「是。」

所有人看他起身離開，也跟在身後慢慢出去。

「皇叔，等等。」南宮尚凡叫住走在前面的南宮離。

南宮離立在原地，沒有回頭看他，而是抬頭看着湛藍的天空，在心裏默念一句，「皇兄，走好！」

「皇叔，關於皇位一事，我覺得有必要再好好商討一下。」南宮尚凡走到他面前說，不過聲音卻壓得很低。

「你是在質疑皇上還是在質疑本王？」南宮離冷聲道，雙眼帶些許憤怒，「皇上剛剛仙游，你卻在這裏打皇位的注意。」

「怎敢！只是父皇生前也說過讓我繼承皇位，所有我想剛剛會不會是父皇說錯了什麼...」南宮尚凡不敢往下藉著說，心想皇叔應該明白他的意思。

「放肆！」南宮離怒斥他。

「雖然我知道父皇突然改口讓皇叔繼位是有原因的，只是我還是希望皇叔明白，我會是個好皇帝，我會愛民如子。」南宮尚凡堅定的說，雖然有點畏懼皇叔，可是還是鼓起勇氣來。

「哼...」南宮離聽他說完，踏步往前走，不一語。

「皇叔...」想追上前，可是又停下了，他明白皇叔會想清楚的。

在皇上龍體欠佳時曾召南宮離進宮密談，皇上本來是寫好密詔要太子南宮尚凡繼承皇位，可是沒想到瀝城被林暝煥掌管了，以太子的實力還無法與林暝煥抗衡，所以皇上讓南宮離暫代皇位，穩定江山社稷以後再考慮要不要傳回給南宮尚凡，不過下之意也是暗指要退位讓賢，雖然他也知道南宮離並不是追逐名利的人，日後一定會讓位的。

南宮離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而且還帶着點挑釁林暝煥的意思，接受了這個安排。

三日後，南宮離正式登基，掌管南城。

私下他也和南宮尚凡說過了日後會讓位，希望不要做出什麼魯莽的事來。

南宮尚凡是個聰明人，知道皇叔說的出做得到，自然安心的為朝廷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