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叫花子
第一章老叫花子
「年輕人，何必這麼急着去死呢！」
前腳剛走出三尺巷，正打算回頭看一眼，這個帶給了他既有歡笑又有悲傷的地方時，後面一個充滿滄桑感的嗓音突兀般地響起。
王明着實嚇了一跳，回頭一看，一個頭髮散披，穿着邋遢，一支黑漆漆的手還在摳著自己的鼻孔的叫花子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這裏是古城，顧名思義，為一方歷史名城。這個地方可是出了不少的歷史名人，尤其是三尺巷的故事，更是家喻戶曉，但是這幾年經濟懈怠，三尺巷也漸漸沒落了，成了眾多算命看相的江湖術士的集中地。
看眼前的這個看起來像是叫花子的傢伙，還有他那句看起來牛氣叉叉的話，不用猜，這也是算命中的一員了。
「哎，虎落平陽被犬欺，龍陷淺灘，被蝦戲啊！」
「你找別人說教去吧，我沒錢給你！」王明不等老頭再說什麼，沖他擺了擺手，轉身便走。
「年輕人，請留步。」叫花子見王明邁步要走，他向前一步，攔住了王明的去路，「年輕人，老朽我今天高興，打算免費給你算上一卦，無論靈還是不靈，我都不收你錢，可好？」
看着，叫花子，那帶着濃濃笑意的臉，王明還是不為之所動，右手輕輕推開叫花子，很不耐煩地說道：「請讓開，我還有事，趕時間。」
老頭微笑的表情神秘莫測，輕巧地吐出了一句話：「是你的終歸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死纏爛打也不會是你的。」
王明心裏微微發憷，略帶驚訝的神情看着面前的叫花子，私下想到，反正是要尋死，先聽聽他說道又能怎樣。
……
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滷肉香味，王明就著面前一大碗滷肉飯，正在那裏狼吞虎咽，如饑似渴般的填飽著自己的肚子。
這裏是古城最負盛名的小吃店——唐記滷肉飯。
至於前來吃飯的食客是單純地因為一碗香的飯菜一絕，還是為了多看一眼號稱滷肉西施的的老闆娘唐悠悠，就不得而知了。
在一個角落裏，老頭和王明相對而坐。老頭一邊欣賞王明狼吞虎咽的形象，一邊就著水煮花生米，一口一口地抿酒。
王明吃得很爽，這地方他不是沒來過，只是不知為何這次，飯裏面的滷肉特別的多，推擠了大半碗，大口吞肉的感覺還是叫人舒服的。
吃完以後，王明拿起袖子，擦了擦嘴，然後，很無賴甚至有些無恥地說道：「老叫花子，這頓飯可是你請，反正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要打要罵都隨便，反正我現在就是爛命一條，也沒什麼值不值得了，待會要是付不起賬，我可不會刷盤子的，哈哈！」
老頭不動聲sè地笑了笑：「放心吧，我早就知道你身上一分錢都沒有，這頓飯我來請，不過也不是白請的，我不要你的錢，更不要你的命，我要你一個承諾。」
「承諾，什麼承諾？」王明無謂地笑了，「自己活到現在這個地步，承諾管個屁用，說不定，自己明天就會死，要他這樣一個將死人的承諾，要來何用呢！」
「老瘋子，你真的找錯對象了，我不相信這些東西的，我是個名牌大學生畢業生，標準的唯物主義者，我只相信科學，我相信科學的力量是無窮的，所以你別在我身上下功夫了，我真沒心情做這些事情。
被王明說成老瘋子，老頭毫不生氣，只是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有些事情你信不信，都真實存在。我們歷史中有許多的事情，都無法用科學來解釋，就比喻推背圖這本書來說，科學能夠解釋嗎，其實我們這一行，和科學完全不衝突，我們都可以用科學來解釋。」
老頭說道：「哲學中都分為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如果我們的科學家真的那麼不相信這些東西，幹嘛還要把哲學分為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呢，這就是事實啊，年輕人，這些事情你不得不信啊！」
王明震驚得目瞪口呆，一臉難以置信地望向了老頭。
如果說早先他被老頭一語道破秘密，說出了他得不到自己強求的東西，已經足夠讓他震驚了，但他在最初的震驚過後，還是不相信老頭的命格之說。
之所以跟隨老頭來吃滷肉飯，就是想着自己要是想不開自殺的話，好歹也做個飽死鬼，才不是自己相信老瘋子的話呢！」
但當老瘋子的哲學論點，還真是讓王明有些佩服了，他還真的沒想過，哲學裏面，最基本的問題可以這樣看。
既然哲學分為唯物和唯心，既然這樣分，那唯心論肯定是存在的啊，不然分個球啊！
不由得，王明對這個老人開始刮目相看了。
「老頭，你到底是什麼人啊？」王明改口了，不在叫對方為老瘋子，而是叫做老頭了。
「我不是什麼老頭，我有名有姓。姓張名星寶，你可以叫我寶爺。」老頭又拿起酒杯，伸出舌頭，慢慢的抿了一口，一邊品味着酒的甘醇，一邊眯着眼睛問道，「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王明，王八的王，明，明天的明，意思是說我的明天就想一個王八那樣窩囊！」
王明的氣話，並沒有起到啥作用，張星寶只是稍微咧了咧嘴，並沒有說什麼。
「老瘋……不，寶爺，飯也吃了，話也說了，請問您還有什麼要指教的嗎？」
「你就一點兒也不關心我怎麼看出了，你是在追求自己強求且得不到的東西的嗎？」寶爺又喝了一口酒，一口氣將一杯給悶了下去。
王明發現寶爺是真的很愛喝酒，這麼點時間，就喝了一瓶不止了，期間，老闆娘唐悠悠還上了一次酒，不過這位寶爺也是奇怪的很，只喝酒不吃菜。
王明看得清楚，張星寶是啥東西也不吃，期間上來的肉菜，王明還特意的將其推向了這位張星寶寶爺，可是人家看都不看一眼，好像最後的時候，寶爺吃了一口鹹菜，其它的就啥都沒吃了。
不過在一碗香的老闆娘唐悠悠親自為張星寶送來一壺酒的時候，王明的眼睛還是亮了一亮。
古城自古出美女，此話不假，古城女子，皮膚白皙，身材勻稱，既有小家碧玉的溫婉，又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一回頭，卻沒有看到唐悠悠的正面，唐悠悠的步子太快，錯過了王明的回頭，她將酒放在張星寶的身前，微一點頭，就又聘聘婷婷地向前邁步，只留給王明一個婀娜多姿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