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獨寵之天使

40獨寵之天使

眼看又是一年畢業季來臨,至此,混過了十六年學的鹿英英預感自己人生的學生生涯將要止步於此了。她覺得自己天生不適合校園,社會才是她發光發熱的地方,所以終於要畢業了,她彷彿看到了前方的曙光,她情緒高昂、滿腔熱血、隨時準備投身到祖國需要的地方。

作為校方,盡責的為畢業生舉辦了多場應聘會,鹿英英也沒閑着,抱着一大摞早就批量打印好的個人簡曆書穿梭在各大知名企業間,尋找著離開校園后的棲身之地,還不害臊的在社會經驗一欄填上了陳氏集團,引得好幾個招聘單位的詢問,最後只能悻悻的撒謊自己曾經在陳氏求職被拒。

不過說回來,她幹嘛那麼着急?她家裏的條件還不至於她賣命去養家餬口,而且跟陳及岩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曾想過全職家裏蹲,所以即使畢業即失業也大可不用愁。

只是現如今看來,靠父母,你能當公主;靠男人,你能當王妃;而只有靠自己,才能當上女王。她要當女王!當一個可以不被任何人左右,可以肆意人生的強者,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因為一個男人丟了自我。

這麼長時間了,就連她都坦然接受現實了了,可他卻好像人間消失一般。

經過和她母親促膝長談的那一晚,鹿英英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錯誤,她不該潛意識的否決他所做的這一切的動機,而是應該交由心來判斷,斷定他是不是錯無可赦。

判斷的結果是她自己錯的離譜,錯在不該武斷的給他判了死刑。換個角度,她覺得這個故事更美了,而且不由的,對他的愛意又加了幾分,可是,現在她悔的青了腸子,卻換不回來他了。

學校里的不少情侶高調的秀著恩愛,不少都紛紛表示畢業證、結婚證,兩證一起領。這原本也是她的願望,更是他對她的承諾。只是如今勞燕雙飛,她心中各種不是滋味。

原本她也還不到着急的年齡,只是這就好像考試一樣,本來各做各的卷子,忽然有人交了卷,剩下的人難免就會心慌,交的人越多就越急,最後自己也只能草草了事。

這個道理影射到婚姻中也是可行的,她把這番話講給她母親聽,賀曉慧深表贊同,忘了詢問腦袋一向不怎麼靈光的女兒怎麼突然開了竅,只是叮囑她既然參透了道理,就要避免自己成為最後交卷中的一員。鹿英英不可置否,只是目前收她卷子的人還沒出現罷了。

從招聘會上垂頭喪氣的回家,路過他們住的小區,忍不住停了車,駐足不前,最後還是警察叔叔的罰單讓她回了神。

在心底暗罵一聲**,還是乖乖的遞上行駛證和罰款。真是人逢衰事,各種倒霉。

「小姑娘車不錯啊。」交警同志執行完公務,又見是個美女,忍不住搭訕了兩句,可是不巧的英英正煩著,實在沒心情,只敷衍的答了句「還行吧」。然後就甩上車門走了,留警察叔叔一個人在原地嘀咕:「現在這小姑娘啊,嘖嘖……」

顯然,在警察蜀黍眼中,鹿英英已經被打上了被包養的標籤。殊不知,這個「被包養」的小女孩前一秒還雄心壯志的勢必要成為自立自強的新時代女性。

依照往年慣例,g大校方為大四生辦了一場畢業舞會,鹿英英興緻缺缺,一是因為她平常在學校,沒什麼特別交好的朋友,所以沒太多可留戀的;二是感情受挫,也實在打不起精神強顏歡笑。所以打算等校長一發完畢業證就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然後順着活動室的後門開溜。

可不知今天是怎麼的,從一起床她就覺得怪怪的,平時從不關心她衣着的父母破天荒的一大早就抬進她屋裏一個看着就很有質感的禮盒,裏面是一件湖藍色的誇張的拖地長禮裙,還有純白的尖頭高跟鞋。這都不算什麼,他們竟然請來了化妝師、造型師、甚至司機!

鹿英英好幾次想問個明白,她媽總是用那句「我們鹿家好不容易出個大學生還不隆重點」敷衍她,可是若她沒記錯,她爺爺似乎在當年就是個了不起的知識分子,她何其有幸能光宗耀祖榮耀家門了??

這個疑問還沒解開,更奇怪的是她的同學,平時甚至沒說上過兩句話的今天也格外熱情,拉着她英英長英英短的嘮家常,把她說得成功的錯過了最佳開溜時間,然後又被莫名其妙的從禮堂拽去了活動室,可是這孩子也太不厚道了,送佛還不一次送到西,把她引進活動室後轉眼人就不見了。

鹿英英一個人踩着恨天高,兩手拽著超長的裙擺,顫顫巍巍的往前挪。

活動室的場地很大,燈光卻很昏暗,室內到處都飄蕩著悠揚輕快的歌聲,是她最喜歡的一個新疆女歌手唱的洛麗塔。同時這也是她曾經無數次翻看的同名小說。她喜歡這三個字,舌尖向上,分三步,從上顎往下輕輕落在牙齒上。洛-麗-塔。

她清楚的記得因為這個書,她第一次跟她媽媽起了爭執,她媽媽說,女孩子不要看這些不正經的書。她那個年紀正是逆反心理最強的時候,家長不讓幹什麼就偏偏幹什麼,所以撅著小嘴反駁,「怎麼就不正經了?」

「好好的小姑娘跟個那麼大年紀的談戀愛,那不是瞎搞嗎!」賀曉慧的語氣也不容質疑,唯恐心肝寶貝誤入歧途。

那時候的鹿英英不可置否,只能覆氣的把書上交,然後攢了一星期的零用錢,又偷偷去買了一本。

然而時隔多年,當她把大她八歲的陳及岩帶回家時,卻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鹿英英當時還在心裏念了聲阿彌陀佛,以為兩個老古董終於開竅了,可誰知一切不過是因她十二歲那年的捨身相救,現在想來,生活真是諷刺。

所謂的舞會,不過是學校提供場所,讓畢業在即又難捨難分的人們有個最後相聚的地方。當然也不拘泥於什麼形式,同學們大都三五一群的湊在一起互訴離殤,偶爾也有幾對平常就比較高調的校園情侶隨着音樂翩然起舞。

鹿英英行動不便,只能站在原地,遠遠的望着他人,忽生一種熱鬧是他們的,與我無關的情愫,覺得自己在此是多麼格格不入,所以暗暗打算在過個十來分鐘就撤,而且也要對不起她爸媽精心準備的禮服了,沒派上用場。

心裏正打着如意算盤,忽的眼前一亮,活動室的大屏幕上出現了一組照片,而照片上的主人公她在熟悉不過,因為就是她本人!是她第一天上幼兒園,因為在學校沒吃飽飯,放學后撅著嘴的情形。她清楚的記得她媽媽邊笑邊舉著相機,她則是一路臭著臉到了家。

接下來第二張是小學時候,跑到村子裏去偷酸杏,回來急不可耐的洗了就往嘴裏放,結果酸的皺緊了小臉,像個小老頭。

第三張是中學快畢業的時候,因為得了三好學生,她媽媽獎了她一朵大紅花,給她別在頭髮上,還淺淺的給她化了妝,所以顯得特別好看。

接下來第四張……

這一瞬間,時間彷彿定格了,眾人一致的抽氣聲響起,鹿英英同樣也不可置信的捂著嘴巴,瞪圓眼睛目不轉睛,只見前方屏幕上——一個頭戴蝴蝶結髮夾的小女生站在一輛已被壓的變形的黑色越野車前,她臉上的表情驚慌無措,身上沾染的血漬觸目驚心。而在她半米遠的腳邊,一個白衣少年被車輛的殘骸壓住半個身子,目光卻落在誠惶誠恐的小姑娘身上。

遠處花開成海,卻美不過這一畫面。

「怎麼辦,怎麼辦。」她焦急的跺着腳,小手緊緊攥成拳頭,看着被壓在碎片下不能動彈的大哥哥,急的流下了眼淚。

周圍來往的車流,沒一個願意停下來幫忙的,涉世未深的她竟天真的想去上前攔車,最後還是被與她同來的小夥伴大胖拉了回來,「你不要命了!」

大胖是英英的小夥伴,從小一起長大,又是同班同學,自然不會看着自己喜歡的小姑娘去冒險。本來今天是帶她來這片開滿丁香花的地方照相的,誰承想竟碰到了這等事。

英英是個熱心腸,自來是助人為樂的小天使,班上誰被搶了橡皮,誰校服上被劃了粉筆,都來找她主持正義……可是這次不一樣,這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偏偏她這時候又菩薩心腸泛濫了,可是這是車禍現場,不是鬧着玩的!

「英英,我們還是回去吧。」

畢竟是十幾歲的孩子,說不怕是假的,可是英英神色堅定,絲毫沒有一走了之的跡象,大胖遠沒有她的勇敢,危難關頭丟下她走了。

這一走,讓他過後很多年,都因為當時的懦弱抬不起頭,他走後發生了什麼他不得而知,不久后英英一家就搬了家,他此後再也沒見到當年那個喜歡了好久的小姑娘,只有相機里那張她焦急而勇敢的站在白衣少年旁的照片,陪伴了他好多年。

直到前些日子,照片上的另一主人公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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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寵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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