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晉江獨家首發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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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嬌與楚攸都受了很大的震撼,他們根據詩里提到的字,結合當初在皇後宮里的侍女名錄仔細的查找,竟然真的對比出了幾個人,現在要做的,便是每一個排查。

就在眾人排查之際,皇上竟然真的按照先前楚攸的提議,將類似的慈善機構籌備起來。出乎嬌嬌的意料之外,皇上並沒有用大臣,反而是將此事全權交給梁親王主導,嬌嬌仔細的想了一下,覺得如此甚好。最起碼,梁親王是信得過的。而再看下一步的人選,嬌嬌更是感慨,果然做皇帝的就是不同,想的比她全面多了。不過……

嬌嬌看正笑眯眯看着她的祖父,問道:「季致霖?」

皇上點頭:「你覺得如何?」

嬌嬌歪頭,讓季致霖來參與這件事兒自然沒有什麼不好,可是,也不能她來決定的。而且如今季家也是需要季致霖的,嬌嬌斟酌了一下,開口:「我覺得,這事兒該是和他說一下,我這般為他定,也不妥當吧?」

皇帝拂須微笑:「你這丫頭,果然是個心思重的。與你說這些可不就是想讓你去與他談么?」

嬌嬌吐了吐舌頭,點頭應是。

並沒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季致霖果然答應了。其實原本嬌嬌就十分希望季家能夠越來越好,而如若不牽扯朝堂,這樣倒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途徑。

既能夠幫助人又能夠體現自我價值,更是對季家有很多不同的意義,如此一來當真不錯。

季老夫人也是贊同季致霖的決定的。

這幾日楚攸已經搬出了季家,確實,他如若再不搬走,倒是有幾分說不過去了,畢竟他的身體已經大好,而且如今這些事情都需要里裏外外的忙,他也不能總待在家裏。

說起來,嬌嬌分析能力比楚攸是強的,但是如若論起實際的經驗,卻又差了一籌。

也就在這個時候,楚攸派去大陳國的人終於趕了回來,也帶來了至關重要的證據。嬌嬌說不清自己心裏是個什麼滋味兒,只是覺得,大抵上,許多事兒真的要浮出水面了吧。

只不知道,這真相能否讓人承擔的起。

其實連楚攸自己都沒有想到,竟然真的能夠找到證據。原來,大陳國每年的慶典都會挑選一對容貌出色的男女,而這對男女也必然是相看的十分對眼,大陳國的大巫師會為兩人畫下一張合影。

嬌嬌看着那副已經舊的不能再舊的捲軸,赫然可以看出裏面的人正是年輕時候的薛大儒,而那個女子一派雍容,溫柔的笑意迎人。

「這便是皇後娘娘?」

楚攸點頭,「正是的。倒是不想,她竟然留下了這麼大的把柄,難道她真的是算計了一切么?故意留下這個把柄,只是為了佐證四皇子不正統的血統?」

嬌嬌撐著畫,半響,回身看楚攸:「長到這麼大,我從來沒有想過,會遇到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奇怪的女人,雖然沒有見過她,但是我真的覺得,她就該是這個樣子,雍容、溫柔,可是卻一肚子的算計。」

嬌嬌對皇后是厭惡的,她太心狠,可是查了這麼多,嬌嬌又覺得,這個女人是可悲的,她算計了一生,甚至能夠對自己下的了狠心,這樣的一切,真的值么?

說到底,她竟是覺得,這是一個可憐的女人,而她的可憐,又附加了許多的可恨,造成了他人的可憐。

「就算她會死,有她的教導,她的兒子也未見得會有危險,未必會登不上皇位,這樣一步步的算計,真的就能讓她安心么?」

楚攸查到這個時候竟然是與嬌嬌同樣的心情,說不出個什麼滋味兒,只是覺得,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如若沒有所謂的家族遺傳病,想來她會更加的讓人捉摸不透,這個宋家天下,說不準都是誰的。

「她算好了每一步,她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如若不是一個小的意外,我們又怎麼會猜測三皇子與四皇子的互換呢。其實她還是錯了,這世上哪裏有真正可以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呢?沒有的,不管什麼事情,也許早一天,也許晚一天,可是都將大白於天下的。沒有例外。」

嬌嬌低低呢喃。

「楚大人。」李蔚敲門。

「有事兒?」

李蔚神情十分的興奮:「我們找到那幫殺手的老巢了。」

楚攸眼睛一亮,立時邊往外走邊吩咐:「馬上組織人手,我要全部抓活的。」

「楚攸!」嬌嬌連忙喊他。

楚攸回頭看她,嬌嬌微笑:「注意安全。」

楚攸回了一個笑容,點頭:「我知道了,你放心便是,這次,真的是老天都不幫他們了。」

楚攸離開之後嬌嬌便是獃獃的坐在房間靜靜的等待,雖然楚攸確實很能幹,但是那些黑衣人也不是等閑之人,如若在現在看來,這些人必然都是所謂的「悍匪」。她如何能夠安心。

嬌嬌又坐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起身來到季致霖的書房,此時的季致霖正在整理書籍,他既然應承了皇上的差事便會竭盡全力,如此看來,若是做生意什麼的,他實在是不在狀態,可是做學問,教書育人,這點他竟是做的到的。

「公主過來了?」季致霖看嬌嬌到了,連忙讓座,嬌嬌坐在書桌的不遠處,看着季致霖,有幾分欲言又止。

季致霖看她這般,想了下,問道:「可是有什麼新線索了?」

嬌嬌點頭:「確實有,二叔,如果,如果你們當年的事兒真的牽扯到了你最不希望的人,你會怎麼樣?」

聽到這樣的話,季致霖面上的難過一閃而過,他盯着嬌嬌看,半響,問道:「你找到確實的證據了?」

嬌嬌垂首,並沒有多言,其實,她沒有。不過,倒是也相差不遠。

季致霖起身,半響,將桌上的茶杯一掃而下。門口的小廝聽到聲音就要進門卻又被季致霖攔住。

他抱膝蹲在了地上,彷彿十分的難過。

嬌嬌坐在那裏,也並不說話,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季致霖終於開口:「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嬌嬌什麼也沒說。

倒是不想,這個時候的季致霖竟然跪了下來,嬌嬌詫異,連忙過去扶他,季致霖卻搖頭不肯起來:「公主,季致霖有一事兒相求。」

嬌嬌拉季致霖:「二叔快快起來,你這般讓我可如何是好?」

季致霖卻不斷的搖頭:「公主,您讓我把話說完吧,不說完,我不起身。」

嬌嬌看他這般,點頭。

「我不知道薛先生都做了哪些事兒,公主可否告知一二?」

「四皇子大概是薛先生與皇后的私生子,而為了能夠讓四皇子登上皇位。薛先生做了許多的事兒,包括,毒殺四駙馬、你們兄弟倆的意外,我的遇刺案,還有可能……薛青玉的死。」嬌嬌並沒有將所有一切都說出來,不過也是□□不離十了。

季致霖聽了這一切,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呢喃:「這麼多,這麼多的惡事,一貫仁義治天下的先生……」

嬌嬌勸他:「二叔,你快起來吧。」

季致霖搖頭,誠懇言道:「公主,我說這些也許你會覺得十分讓人看不起,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我找不到其他人幫忙,你是我的親人,我只能找你,也只有你這一根救命稻草了。薛先生,薛先生做了那麼多的錯事,一切皆是罪有應得,可是,可是薛家的其他人是無辜的,不管是蓮玉的母親還是弟弟,他們都並不知道這一切,他們都是薛先生爭奪皇位下的犧牲品。我算過了,如若是您說的這一切,那麼,抄家,已經是不能避免,我只求,只求你能夠多幫幫薛家,其他人是無辜的,他們沒有做錯任何事。求公主幫幫他們吧。」

嬌嬌之前的時候竟然全然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可是在這一刻,她突然明白過來,是啊,在這個時代,不是一個人犯錯就完了,他會牽連家人,會牽連許多的人。

「公主,求您了!」

「嘎吱……」兩人正在說話,就聽門被推開,而門口,是面無血色的二夫人。

嬌嬌臉色刷的變了。

「二嬸……」

二夫人囁嚅著嘴角看着嬌嬌,迷茫的問:「你說的都是什麼?你們說的都是真的么?都是真的么?」

她彷彿不能承受。

嬌嬌連忙來二夫人身邊扶她,她彷彿立時就要倒地。

二夫人緊緊的抓着嬌嬌的胳膊,十分難過。

「你告訴我,這都不是真的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告訴我……」二夫人顧不得淚水,彷彿救命稻草一般的看着嬌嬌,卻見她並不多言。

季致霖連忙起身過來一起扶二夫人,「蓮玉,蓮玉,你哭吧,你盡情的哭吧。我知道你心裏難過,我知道的,我也難過,我們沒有人希望結果是這樣,大家都難過,可是,蓮玉,許多事兒,哪裏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蓮玉……」

二夫人不斷的搖頭,她哭得不能自抑。

「為什麼我爹會是這樣,你們有證據么?有證據么?難道這所有一切的壞事兒都是他做的么?我不信,我不信的。」二夫人已經有幾分歇斯底里,嬌嬌拉住了二夫人,看着她的眼睛,十分慎重。

「不管是不是真的,不管有沒有證據,事情的發展都不是我們能夠預料的,我們自然是要往好的方面想,但是,二嬸,難道您就沒有想過,如果這事兒是真的,我們該怎麼辦,怎麼處理?您家已經死了一個薛青玉了,難道你就不為其他人多想想嘛?我知道您傷心,可是,您想過再也不能生育的秀雅姐姐了嗎?想過垂垂老矣您的母親嗎?想過您的幼弟么?您必須堅強,只有您堅強了,他們才有了依靠,你明白嗎?」

嬌嬌不知道這樣勸二夫人有沒有用,但是看二夫人的表情,似乎是終於清醒了幾分,想到剛才的話,想到季致霖的請求。二夫人臉色更是白的厲害,如若她的父親有剛才公主提到的那些問題,那麼他們家面臨的,則是滅頂之災。

「公主……」

嬌嬌看着這夫婦二人,認真言道:「我不知道自己說的有沒有,但是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來處理這件事兒。你們相信我。」

如若是旁的事兒她可以去求皇上,可以小女孩兒一般的撒嬌賣萌,可是這不是,這是混淆血統的大問題。她並沒有多少把握皇上會放過薛家。

她只能說,自己會盡一百二十分的努力,只求,只求旁人能夠有個好的結果。

「我願意,我願意代父親受任何的過錯,我……」二夫人還不待說完就被嬌嬌打斷。

嬌嬌不贊同的看着二夫人:「二嬸,你該知道,如今說這些根本就沒有用,你父親如果真的和皇後有什麼事兒,那麼,他是必死的。便是你們全家代為受過,皇上也不會善罷甘休。許是你不明白,可是我只想說,那不是隨隨便便一個小才人,那是皇后,是皇上明媒正娶的正房。您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二夫人豁然變了臉色,是啊,嬌嬌說的對,他們都該知道,皇上如若知道了這一切,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必然不會的。

二夫人再次搖搖欲墜,不過她到底是緩了過來:「我……該怎麼辦?」

嬌嬌看如此,勸導道:「我知道您的傷心,可是,您還有很多的牽掛,還有許多人更加需要你的堅強。二嬸,我也會為薛家努力的。」

二夫人看嬌嬌,半響,抹掉了眼淚:「謝謝,謝謝你,小公主!」

…………

這一夜註定是不能安眠的,直到凌晨之際嬌嬌還沒有睡着,她只是在自己的房間里等待着楚攸的消息。

夏日的清晨太陽升起的早,嬌嬌看着已經燃盡的蠟燭和已經亮起來的天色,伸了一個懶腰。

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嬌嬌聽到聲音,連忙吩咐彩玉開門,果不其然,來者正是楚攸。

楚攸一身是血,嬌嬌看了,面色變了幾分,隨機立時衝上來仔細的檢查:「你可是哪裏受傷了?讓我看看,我不是說讓你小心嗎?你是蠢貨嗎?」

她雖然在罵,但是這其中的關切是一下子就能聽出來的,楚攸抿著嘴角,微笑。享受着這一刻的安寧。

「笑笑笑,你是豬,你是豬么?」

楚攸將嬌嬌攬進了懷裏,兩人擁在一起,他嗓音有幾分沙啞:「沒事,我沒事,不過都是小傷,這是旁人的血。」

嬌嬌被他勒的喘不過來氣,不過還是任由他這般的抱着。

「我們準備了藥物,但是他們都是不要命的死士,仍是奮力抵抗了許久,雖然當時有些死傷,可是總歸沒有大的問題。有不少人都被擒獲了。」

嬌嬌悶悶的問:「你們這邊傷亡情況如何?」

楚攸的手扶在嬌嬌的背,微微笑:「自然是沒有問題的,有些小的傷,不過並沒有人亡故。你相信我的實力便是。」

嬌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她才想到詢問:「楚攸,你們的人是怎麼找到那幫人的老巢的?」

楚攸並沒有鬆開嬌嬌,反而是將自己的頭抵在了她的頸項。

「說起來,也是挺奇怪的一件事兒,是一封密名信,一封檢舉薛大儒的密名信,那封密名信提到了好幾個地點,經過李蔚他們逐一排查,竟然發現了兩個很有意思的地點,一個是他們慣用的議事之處,另外一個則是藏匿了黑衣人的地點。李蔚他們已經將人帶回刑部了,你要相信,只要他們敢做,只要他們落入了我的手裏,我便會讓他們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說的。」

「可是如若他們既不怕死也沒有什麼親人值得威脅呢?」

楚攸冷笑:「你忘了么?花千影之前已經找到了幾個有問題的人。青城派的弟子,只要順藤摸瓜,我不信,找不到更多的線索。」

嬌嬌想到這一茬兒,點頭,微笑。

「也許,一切都要真相大白了吧?楚攸,皇後行為不端,皇上必然不會饒了他,必然不會的。」

楚攸微笑:「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了,久到你都想不到。」

兩個人就這般的擁抱在一起,半響,嬌嬌打起了精神,錘了楚攸一下,「好了,既然你回來了,我也安心了。好睏的說,我要大睡一覺,說不定啊等我再次睡醒,便是會有更加多的好消息。」

楚攸勾了下嘴角:「那麼,你便是在睡夢裏等待我的好消息吧,你要相信,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嬌嬌點了點他的胸膛,微微嘟唇:「我相信你的實力,楚攸,你不要讓我失望。」

楚攸忍不住笑了起來,揉了揉她的頭,言道:「小丫頭倒是個上位者的樣子。」

嬌嬌「咯咯」笑的快活。

笑夠了,嬌嬌有些遲疑,問楚攸:「你說,我該不該進宮與祖母說這些事兒?」

楚攸看她十分迷茫,言道:「該與不該,端看你自己的心。」

嬌嬌想了一下,隨機俏皮言道:「現在說這些,倒是為時尚早呢,我先睡一會兒,也許睡過了,你那邊也有了結果,我也想開了呢!」

聽嬌嬌這般說,楚攸微笑搖頭。

楚攸本來就只是過來報一個平安,那邊還要立時審訊,這樣的事兒,講究的便是兵貴神速,不能給旁人一丁點的機會。

而且有意思的是,他們在過去抓人的時候,竟然抓到了一個很讓人意外的人,崔振宇。御史崔振宇,如若不是他們先使用了藥物,怕是崔振宇就要逃脫,他並沒有什麼好的武功,但是卻是那裏的頭目。

他們時時刻刻的盯着崔振宇,最後竟然讓他脫離了自己的視線,楚攸知道,刑部必然有人是有問題的。

這些殺手找到背景尚且需要一時半日,可是崔振宇不需要。

想到這裏,楚攸冷笑。

待到回到刑部,花千影正在等待,看楚攸到了,上前稟告:「大人,現在開始審問?」

楚攸問:「他們都醒了?」

花千影搖頭:「咱們劑量下的大,他們暫時都沒有醒過來。不過如若要是現在審問,自然也有的是時間讓他們立時醒過來。」

楚攸想了一下,貼著花千影的耳朵說了什麼。花千影面不改色,點頭言稱知曉。

稍後楚攸便宣佈大家暫時休息,待到人犯醒了再做審問。

其實這就是楚攸的一個計策,既然刑部里有內奸,那麼他便不能姑息,如今可不正是一個極好的時間段么?

利用這些昏迷的黑衣人找到那個內奸,多好的盤算。而這個內奸也並沒有讓楚攸失望,待到上午,看着已經被花千影擒獲的李四,楚攸冷笑,也不多言其他,直接單獨關了起來。除卻這個企圖殺人滅口的李四,還有出去通風報信的也一樣被擒獲。

楚攸冷笑看着花千影,言道:「今日,我們倒是收穫頗豐。」

花千影默默點頭。

楚攸在這個時候才是真的開始審問,而對許多人來說,這都是極為不尋常的一天。原本坊間便是有一句話,只要進了刑部,想出去便難,如今看着,可不正是如此,對這些人來說,一切都是這樣,而楚攸看着崔振宇的招供,笑的更加的肆意張狂,是啊,對崔振宇來說,命是重要的,他的親人也是重要的。

相比下來,薛大儒倒是不那麼重要了。

其實人很多時候都是如此,以為自己能夠如何如何,覺得自己是條漢子,可是待到真的遇到了什麼事兒便會發覺,自己不過什麼也不是。

…………

嬌嬌看着楚攸提供的證據,心裏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原來,一切真的都是他做的。薛大儒的事兒已經板上釘釘,可是三皇子、四皇子互換卻並沒有。

楚攸再將證據交給嬌嬌的同時也將證據呈給了皇上。

嬌嬌獃獃的坐在自家的閨房,半響,起身來到了季老夫人的房間,此時她正在焚香。

陳嬤嬤看嬌嬌過來,連忙伺候茶水,嬌嬌勉強勾了一下嘴角,言道:「謝謝陳嬤嬤。」

「嬌嬌過來了?可是楚攸那邊,有了什麼大的進展?」昨晚兒刑部雷霆行動,老夫人其實也是知道幾分的,畢竟,嬌嬌是住在季家的。

「祖母。當時刺殺我的殺手已經找到了,他們同時還交代了許多的事兒。」嬌嬌的語氣有幾分艱澀。

老夫人顧不得拜佛,起身,看嬌嬌表情,半響,言道:「去將他們都找過來吧。」

陳嬤嬤聽了,連忙出門。

不多時,就見季家老小已經悉數都來到了主屋。

大家並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兒,但是看老夫人和小公主表情都十分的難看,不禁也擔憂起來,待眾人坐定,老夫人看嬌嬌。

嬌嬌掃視一眼眾人,開口:「昨夜楚攸根據線索找到了當時刺殺我的黑衣人老巢,抓獲了很多人。而其中,包括御史崔振宇大人。」

「可是……還有其他發現?」大夫人語氣略微心急,這麼多年,她知道,老夫人和小公主一直都沒有放棄找尋真相,而今這般的興師動眾,許是有了大發現。

嬌嬌點頭。

「據崔振宇交代,十年前的四駙馬案、八年前季家馬車失靈案、半年多以前麗嬪案、還有我的遇刺,這一切,都是薛大儒策劃,他們執行的。」

「什麼!」晚晴震驚的站了起來,而其他人的反應也不下於她。

嬌嬌看他們的表情,繼續說:「薛大儒是一定要扶植四皇子繼位的。因此,他並不在乎傷害了多少人,害了多少人。包括他的女婿、學生、女兒、外孫女兒。所有人的受傷、他都是可以預見的。」

「不會的,不會的,外公怎麼會是這樣的人,怎麼會……」秀雅淚水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嬌嬌認真的看她,言道:「他是,他為什麼不能是這樣的人,他利用薛青玉的性格弱點,用她拉攏可以用的上的人才,後來薛青玉進了宮,他又用薛青玉來構陷皇子,拉攏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八皇子,甚至包括了已經過繼出去的九皇子,全部都是薛青玉的入幕之賓。而薛青玉因為懷孕,厭倦了這樣的日子,所以才造成了薛大儒的殺機。對自己的女兒,他尚且能夠如此,為什麼就不能害其他的人?」

聽了嬌嬌的話,大家更是震驚的不得了。

「這些、這些皇子……青玉……」二夫人幾乎說不出話來。

「薛青玉沒有看起來那麼傻,她比你了解你的父親,所以她拿了一樣東西來要挾你父親,這也是你父親起了殺機的原因。」

「算起來,竟是只有四皇子與薛青玉無關。」徐達嘆息。

「那你們又知道,為什麼四皇子與薛青玉無關么?也不能說無關,其實,薛青玉與四皇子的關係才是最為密切的。大概你們想不到吧?殺死薛青玉的,正是進宮準備過年的四皇子。」

這一個個消息幾乎將二夫人擊倒,可是她還是看着嬌嬌,死死的盯着她:「父親真的就是一個為了權勢這般不擇手段的人么?四皇子真的就比我們所有的人還重要麼?」

她淚水不斷的滴落,季致霖將她攬在懷中。

嬌嬌苦笑一下,一聲嘆息:「二嬸嬸。不是因為權勢,你父親不是為了權勢,他是為了他的兒子,他為了他的兒子才這麼做的,而四皇子,是皇後娘娘和你父親的兒子。為了讓他登上皇位,他們才做了這一切。所有的事情,我父親皇太子的失蹤,三皇子的落水,八皇子的母妃被賜死,九皇子的被過繼,甚至是為了讓四公主還未出生的弟弟沒有加持,他們設計了四駙馬的死。您知道嗎?這一切,都是他們做的。」

嬌嬌並沒有將關於三皇子四皇子調換的事兒說出來,暫且沒有證據的事兒,她不會說,雖然她十分的懷疑。

「四皇子、四皇子是我們的兄弟?」不待二夫人說完,秀慧立時拉住了二夫人,十分的鄭重:「不是,母親,他不是,他是害了我們全家的魔鬼,他不是您的親人,他也從來沒有將您當成親人。」

二夫人看向秀慧,就見她臉色蒼白,但是卻十分的堅定。

「我能看看,我能看看那個卷宗么?」她望向了放在老夫人身邊的卷宗。而老夫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老夫人看她一眼,默默的將卷宗遞了過去。

「我養父季致遠當年懷疑了四皇子的身世,之後找到了薛大儒傾訴,誰想,這竟成了奪命的毒藥。你以為,薛青玉從皇后寢殿找到的書籍是她發現了什麼么?其實不然,那是因為,皇后收的極為小心。而皇后的小心也並非這書中有什麼,而是用來提醒自己,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不斬草除根,便是會有人將她的秘密寫在紙上。那個秘密的擁有者,是當年的老太醫周沖。」

嬌嬌以為,季致遠發現了兩個孩子互換,可是原來不是,季致遠懷疑的,是皇后的早產別有貓膩,他見多識廣,竟是識得大陳國那一味葯,卻不想,卻最終死在了大陳國的另一味兒藥物下,死在了自己尊敬的師長手裏。

而聽完這一切,大夫人宋可盈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她一直心心念念的真相竟是如此,竟是如此的。而害了她丈夫的,竟然是薛大儒……

「致遠,致遠,你在天上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你的冤屈,終於有人知道了……」

現場哭成了一團,嬌嬌也是不斷的擦淚。

「啪!」二夫人手中的卷宗落到了地上,她獃獃的看着嬌嬌,重複著卷宗上的供詞:「父親知道秀慧與你一同出門,一樣下了殺無赦的指示。他安排了人從江寧找來了吳子玉騙秀雅……」

似乎不能理解自己的父親是這樣一個人,二夫人終於承受不住,昏了過去……

…………

嬌嬌處理完季家的一切準備進宮,這個時間,韋貴妃想來也是極為需要她的。

不過還不待她進宮,就看江城匆忙而來,前幾日江城已經回到刑部報道了。此時過來,八成是為了楚攸的事兒。

「江大哥,可是有事兒?」

江城連忙拜見公主,之後言道:「公主,楚大人讓我來這裏找您,將此物給你。」

嬌嬌有些奇怪,接過了江城手中的信箋。

信正是楚攸所寫,他已經進宮稟明了此事。皇上勃然大怒,命人立時將薛家一眾人等下獄。而這個時候,楚攸也拿出了原本季致遠偷偷留下的那本名錄。

楚攸知道,如若薛家的人都被下獄,那麼季家也必然會受影響,畢竟是姻親,所以事先給嬌嬌打了預防針。

之後他又提到,那封保密信是女子的手筆,他們已經查到了,寫信的人正是薛夫人,這點讓他們怎麼都想不到。楚攸不敢耽擱,違抗皇命,已經帶人去了薛家,不過卻也將要說的話都告訴了嬌嬌。

嬌嬌震驚的站在那裏,思考了半響,怎麼也想不清楚,為什麼告密的人會是薛夫人。

待到嬌嬌將一切都告訴了季老夫人。就見她表情十分的飄忽:「也許……她為的,也不過是自己剩下的孩子能夠安全。」

嬌嬌一怔,隨即有幾分明白。

是啊,旁人便是再有心,也未必會留意這些。而薛夫人是真心待薛大儒的,如何不會發現他的秘密,如若真的知道了薛青玉的死因,想來薛夫人也會想到自己的大女兒薛蓮玉,更是會想到才剛剛成年的兒子,她怕是真的擔憂了吧。擔憂薛大儒為了四皇子的皇位會更加多的犧牲他們。嘆息一聲,嬌嬌覺得累極了。

「祖母,你說,皇位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季老夫人仍舊是表情木木的。

致遠的案子真相大白了,兇手竟然是薛大儒,而薛大儒則是利用了致遠的信任,老夫人不知道,這世道,這人心,怎麼就壞成了這個樣子?

轉頭看嬌嬌,嬌嬌有些擔憂的拉住老夫人的手,老夫人看嬌嬌幽深的眼睛,緩緩言道:「對有些人來說,不是。但是對那些利欲熏心的人來說,是的。嬌嬌,你不明白嗎?」

嬌嬌沉思一會兒,點頭。

「我要進宮。」

季老夫人有些詫異,不過隨即點頭:「雖然真相大白,但是……你也要小心,畢竟,四皇子黨羽未見得是少數。」

嬌嬌明白,她咬唇:「我會注意的。有些事兒,我必須和祖母談一談。」

身世之謎,不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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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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