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覆水能收嗎?

73覆水能收嗎?

雖然一切已在意料之中,但真正聽到答案時,司空玉茹的心還是會感覺到很痛,眼眶也不知不覺盈滿了淚,但她不甘心到最後竟是這樣的結局,至少給她一個叫她真正死心的理由,否則她不會讓這份愛就這樣畫上句號。

「為什麼?難道你不再愛我了嗎?」司空玉茹已顧不得周圍人的眼光,流着淚的樣子讓旁人我見猶憐。

「我們一路走來多次分分合合,但我真的覺得累了,我們的愛情總是看不到明天,雖然我的家人已經可以接受我對感情的選擇,但你的家人還沒有正式接受,未來也許還會面對許多的障礙,可能某天你會浮出想結婚的念頭,而我也給不到你普通人般的戀愛生活,再說我們都太在乎旁人的眼光,總之所有的一切都讓我感覺很沉重,與其當情人還不如當朋友來的開心。」阮夢璐說這段話的音調很平,說話的語氣也沒帶感情,看來她是看淡了一切,而且心意已決,即使有九條牛也拉不回她已改變的心。

幾個月的時間居然可以讓一個人經歷如此大的變化,司空玉茹只覺得命運造化弄人,她們幾經辛苦經營過來的愛情,到最後卻只能掛上友情的牌子,分手的理由不是因為愛人選擇了別人,而是因為愛人與自己是同樣性別的女人。

這多叫人傷感及無奈的事實,鬱悶的感覺包覆著整顆心,讓司空玉茹覺得整顆心沉沉的,有說不出的難受。

「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司空玉茹一雙絕望的眼神盯着阮夢璐說。

阮夢璐望着司空玉茹含着淚的眼睛卻久久答不上來,並不是她忘記了那約定,而是恐怕自己已無法去履行這份承諾,當愛情的面目變得蒼白時,千金諾言也比不上一片輕葉的重量,但阮夢璐不忍心說出這番絕情的話,只好換另一個方式去詮釋她對司空玉茹的情意。

「我當然記得,我們說過…」阮夢璐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不管以後的我們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們都要一起到老,你是我永遠的…閨蜜。」

司空玉茹聽到這裏,眼淚又不受控制地順着眼角徐徐落下,阮夢璐把「情人」這兩個字換成了「閨蜜」,或許一切真的無法再挽回了,司空玉茹多希望時光能夠倒流,讓她重回改變命運的那一天,那麼人生就不會留下這份遺憾。

司空玉茹和阮夢璐分開的第二天後就立刻飛回美國,家裏的東西她一件都不肯帶走,她說既然是閨蜜就應當保持着聯繫,等那一天放假時就過來這裏度假,還強調說一住就會很長的時間,所以不準阮夢璐隨意移動她的東西。

阮夢璐對司空玉茹的話雖感到半信半疑,但她還是答應了她的要求,說起來她還是有點私心,眼睛每天看到的東西若帶走了一半,屋子肯定一下變得空蕩蕩,這會讓寂寞的人變得更加空虛,她也許捨得放下一個人但卻捨不得丟掉她們曾有過的回憶,這種矛盾的心態讓阮夢璐有時候也感到糾結不已。

自那天後司空玉茹一直和阮夢璐保持着頻繁的聯繫,對阮夢璐來說,從情人變成朋友的感覺似乎沒有太多的改變,這一點有時候她自己也說不清,究竟是她們已經適應了朋友的習慣,還是依然保持着情人的習慣?

宋承嗣為結婚作準備而學習成為居家好男人,最近都常常在家學烹調,而身為好友又煮得一手好菜的阮夢璐自然躲不過當白老鼠的命運,一想起那不是太咸就是太淡的菜肴,阮夢璐之後就常找借口躲避,只是沒想到宋承嗣也有棋高一著的時候,居然讓佩佩去邀請她,阮夢璐忍不下心拒絕第一次做出邀請的佩佩,只好換一個比較積極的心態出席,就當自己是去湊熱鬧,總比一個人宅在家裏來得歡愉。

當宋承嗣在廚房大展身手的時候,佩佩就和阮夢璐坐在客廳聊天,不知是誰提到了美國這地方,話題就漸漸扯到了司空玉茹的身上去,換作以前阮夢璐會迴避討論這個人,但現在卻可以大大方方說着她的名字,佩佩很敏感察覺到她這一點變化,心裏雖然好奇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問說:「你們還保持着聯絡嗎?」

「嗯,是最近才比較頻密的聯絡。」阮夢璐神態自然的回答說。

「哦,那是好事,你們何不約個時間見見面,你過去或者她過來,就當做度假也不錯。」佩佩的這份建議聽起來明顯的別有用意。

阮夢璐抿嘴笑了笑,心裏感激眼前這位一直在默默支持她們的好知己,不過有些事情並不是別人想的那麼容易,也沒有多少人能夠明白她們的處境,因此對於佩佩的這番建議,阮夢璐只是淡淡的語氣回應說:「大家都很忙碌,不是想見就能見,而她現在的工作讓她不能□□,不過不久前她有回來一趟,和我見了面吃頓飯後,隔天又匆匆飛回去了。」

「小茹回來過?」佩佩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說。

阮夢璐點點頭,她已預料到佩佩會是這樣的反應,但她不願多透露間中發生過的情節,所以便故意輕描淡寫的說:「嗯,特地回來取一些重要的東西就走了。」

佩佩帶着狐疑的眼神看着阮夢璐,這理由聽起來似乎有些牽強,離開超過半年後才回來取某樣重要的東西,就算真的是這樣,她也不相信司空玉茹是沖着這樣的原因回來,阮夢璐是真不知情還是在扮懵,她應該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小茹對她的感情。

「我說你們什麼時候打算複合?」佩佩單刀直入的問,說實話她已經看不下去她們一直在相互折騰,她們覺得無所謂但關心她們的人看着都很受虐。

「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阮夢璐說的自然,但佩佩卻聽的刺耳,阮夢璐這句「好朋友」簡直是用詞不當!

「拜託,你這句話不是在騙我,是在欺騙你自己。」佩佩激動之下也忘了自己是在跟老闆娘說話,還好阮夢璐並不是那種古板的人,下班后大家地位同等,因此不會介意員工以這種語氣對她說話。

「我沒否認我們曾經很愛過,但在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后,我們最終找到屬於我們的相處方式,比起當情人的話我覺得當朋友會更加適合。」阮夢璐不理佩佩的情緒有多激動,自己倒是一副很冷靜的態度回應。

「你們排除萬難,好不容易克服一切障礙,現在才說當朋友更適合,是這樣的話那為什麼一開始要選擇在一起呢?」當面對着重重阻攔的時候她們偏要在一起,而所有的問題解決后她們卻選擇分開,這到底是那一門的歪理?佩佩覺得以她這種常人的智商根本無法理解。

「沒有嘗試過並不知道,最終命運是這樣安排,我唯有接受。」阮夢璐依舊是一副淡淡的口吻,目無表情的樣子回應說。

「夢璐,你變了。」佩佩發出一聲感嘆后又繼續說:「你已經不是我所認識的阮董,也不再是陪在小茹身邊那個給予她力量,保護她的璐璐。」

佩佩的一番話讓阮夢璐突然有一種很深的感觸,原來不只是她覺得自己變得陌生,就連旁人都發現她不再是以前的那個自己。

「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了?夢璐,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說完后再聽一聽我的意見好嗎?」她們雖然是同性別的兩個女子,但卻是佩佩看過最美好的一對,聽見這兩人結束戀情的消息,佩佩打從心裏感到惋惜。

聽了佩佩的建議后阮夢璐還是感到踟躕,她望着對方的臉考慮了大半天,最終還是將那天的談話內容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佩佩聽完后卻不憂反喜的樣子,她等不及想發表意見的說:「你們戀愛可以不公佈天下,大衛的身份剛好掩人耳目,你們這一對不正是所謂的閨蜜情人嗎?」

「閨蜜情人?」阮夢璐喃喃的念著這四個字,覺得這句詞很有意思。

佩佩見阮夢璐似乎已把她的話聽進去,趕緊又繼續給她補充多幾句說:「我以一個旁觀者的立場來說,小茹是真的很愛很愛你,即使是我愛小宋那麼多也比不上小茹愛你的十分之一,如果你還愛着她的話,請你好好珍惜她,沒有人敢為一段感情保證有沒有明天,但至少你們可以努力去創造明天。」

佩佩說的一番道理阮夢璐不是不明白,只是因為害怕再度受傷害,所以故意忽略心裏的真實聲音,騙自己說喜歡現在一個人的生活,但是不是真的已經放下那段感情,她自己比誰都更清楚。

「佩佩你也是基督徒吧,聽說聖經里寫着上帝不喜悅同性戀,那小茹又怎會接受和我在一起呢?」阮夢璐一直對此事感到介懷,這也是她心裏頭的一根刺,宗教會讓兩個人的戀愛觀點產生衝突,這一點她覺得有必要了解后才決定是否採取行動。

佩佩低下頭拿起一隻手托著下巴,大約思考片刻后她突然抬起頭直視着阮夢璐的眼睛說:「對於這個論點我也曾經迷惑過,聖經舊約確實有說過男人不能與男人相交,不過舊約的十戒里也有說,你們當守安息日,在這一日不可做工,但今天還是很多人在星期天上班,那我們是不是該為這些人定罪呢?如果醫院和公安局星期天都不上班的話,發生意外或生病的人都只能等死,小偷上門又不能報警,人到底是該堅決遵守誡命呢?還是該依情況來執行任務?我這麼說你還聽得明白嗎?」

阮夢璐雖然不熟悉聖經內容,不過聽了佩佩的分析后,她認為隨着世代的改變,那些舊觀點或舊律法都必須為了配合新一代的腳步而做出更改,人不應當盲目的跟從一種說法,而是應當理智的進行思考,由智者的角度去看待每一件事。

在指責一種行為的對錯之前,其實應該先衡量其行為所帶來的利害關係,一味的隨着眾人進行抨擊的人,其實本身已犯了論斷之罪,當你的一根手指指向別人的時候,其實四根手指都在指向自己。

「去吧,去把你的女神追回來,我們的婚禮還想請你們兩位給我當伴娘呢。」佩佩說完后嘴角揚起了幸福的笑容,阮夢璐看着心裏也跟着暖了起來,看着別人幸福的樣子讓她不自覺的又想起了那些回憶,有些事情或許真的沒有辦法重來,但她們卻可以選擇重新開始。

佩佩又想說什麼的時候,廚房裏的男人開始發出求救訊號,佩佩聽見后立刻從沙發上彈跳起來,目標確定的沖向廚房去。

阮夢璐見狀也隨後跟去,走到廚房的入口處時,一幅溫馨的畫面讓她不由的駐足觀賞,說巧正巧她心裏想着的那個人在這時候透過微信給她私信一則,接着又給她發來了照片。

望着照片里彎彎笑眼的女子,阮夢璐在心裏下了決定,於是便毫不遲疑的給對方回信說:「親愛的,我想你了,決定下周安排時間過去找你,班機時間之後再通知你,你敢不來接機,我就把你的丑怪照公佈出去!」

凌晨睡不着的司空玉茹在打開這則回復的私信時,看一次內容還以為是自己日夜思想而產生的幻覺,不過當一次又一次反覆的讀完內容后,她整個人變得更精神了,立刻從床上坐起來,兩根拇指在手機屏幕上按了半天,幾行字寫了又刪,刪了又寫,重複著同樣的動作好幾回,最終卻只是以兩句話回復說:「機場恭候,捨命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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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蜜情人 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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