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不怎麼光彩

第七十八章 不怎麼光彩

因為有陳武的舉薦,再加上負責新兵招募的又與陳武同村,因此楚清歡與何以念很順利地入了軍。

登記列案之後,陳武帶他們去庫房領被褥之類的生活用品,卻因有事被人叫走,只得匆匆給他們指了方向讓他們自己去。

「軍牌。」打着呵欠走出來的司庫看也不看他們,一臉的沒睡醒。

楚清歡遞上兩人新造的軍牌,那司庫掀了下眼皮,沒好聲氣地轉身往裏走:「跟我進來。」

庫房分左右兩座,左邊為軍需裝備,右邊為生活所需,三人跟着司庫進入右邊庫房,一直走到最裏面才停了下來。

「一人一份,自己拿。」司庫指著裏面打好包的物品。

「就這些?」何以念有些懷疑。

「就這些。」

「為什麼不讓我們拿外面那些?」何以念望着眼前捆紮在一起的被褥,並不伸手,只是不解,「這些看着就薄,怎麼夠暖和?」

「你們是新兵,有這些就不錯了,還想怎樣?」司庫不耐,「快些,我還趕着去吃飯。」

何以念不服氣,外面那些厚實的放着不給,憑什麼只給這些單薄潮濕的被子?

楚清歡攔住了他,看着那司庫道:「戶部每年都有撥軍餉下來,為什麼這裏士兵的待遇這麼差?」

「差不差的,這種事也輪得到你來管?」司庫拿眼角看她,「還要不要?不要就滾蛋。」

「你!」何以念見他對楚清歡口出不敬,立即就要跟他發急。

楚清歡身子一擋,抱起一捆就放到他懷裏:「拿上。」

何以念忿忿地怒瞪了司庫一眼,雙手接過,那司庫露出不屑,哼哼一笑:「長成這樣還想來當兵?沒準過兩天就得回家哭着找娘……」

話到一半,他只覺得渾身陡然一涼,一轉頭,見楚清歡正淡淡收回視線,取了被褥用品就往外走。

司庫摸了摸脖子,邪門了,什麼都沒有,哪來的陰風?

新兵的條件差,不止體現在這一處,當楚清歡兩人來到指定的營帳時,才發現裏面竟是一張大通鋪,從上面的被褥看起來,足有十來人之多。

「這麼多人?」何以念一呆。

「能睡覺就成。」楚清歡徑直走到最邊上空着的位置,打開物品開始鋪床。

「我還從來沒跟別人一起睡過。」何以念小聲嘀咕,來到她旁邊的位置將東西一扔,眼睛還在大通鋪上無法移開,「更別說跟這麼多人。」

楚清歡三兩下就鋪好了床,又將洗漱用具都放在床底下,才道:「你是來當兵的,不是來享受的,哪來那麼多話。把床鋪好,去吃飯。」

何以念連忙學她的樣子把東西都歸置好了,兩人正要出去,外面忽然起了喧嘩。

「快快快,輕騎營的人跟輕甲步兵營的人打起來了……」

「在哪在哪……」

「就在前頭……」

「看看去……」

楚清歡掀開帳簾,只見不斷有人從各個營帳中跑出來往一個方向跑去,這些叫嚷聲與各人的表情,不見得有多緊張,反而興奮的成分佔據更多。

「打架?」何以念倒是有些緊張,「大哥,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去。」楚清歡毫不停留地往外走。

這就是陳武所說的亂?還是說,這只是其中一種?

在軍營中無視軍紀私下鬥毆,這種會受到重大處分的錯誤,從這些人的表現來看,卻分明已是司空見怪,她倒要看看這邊軍營到底亂成了何種程度。

等他們到達一片空地時,那裏已聚滿的人,陳武也在,看到他們就讓人讓出一條縫道讓他們擠了進去。

空地上,十多個分兩種軍服的士兵正打得不可開交,旁邊又站着兩個年紀都比較輕的,從軍服上看,應該也是分屬這兩個營,並沒有參與打鬥,只是互相盯着對方,神情不善。

「怎麼回事?」楚清歡冷聲問。

「據說這兩營的都尉為了爭奪一個軍妓,一言不和就打了起來。」陳武低聲道。

「軍妓?」

「就是營里的一些供男人消遣的女人。」陳武不帶表情地解釋,「去年末孫將軍說將士們常年在外,太過辛苦,便找了些女人統一安排在幾個帳子裏,只要給付一定的銀子,就可以與她們睡一晚。這兩人都看中了同一個,誰都不肯相讓。」

何以念聽了傻眼,他只知道軍營的作用就是用來打仗,哪裏知道還有女人可以玩的。

楚清歡眸光一冷,這孫文略難道不知道東庭增兵,司馬如親自壓陣的意圖?

「這些人的膽子倒不小,公然鬧事,就不怕被軍法處置?」

陳武笑了笑:「這種事天天都有,不是這個營跟那個營打,就是自己營里窩裏斗,都已經習慣了,誰也不管。」

「就連孫文略也不管?」

「孫將軍很少出自己的營帳,這些事情他應該都知道,但從來都不管。」陳武搖頭,「開始時大家還不敢這麼明目張膽,鬧了事也擔心受到處罰,後來就放開了膽子。」

楚清歡沒再問,周圍爆發出來的喝彩聲令她略皺了下眉,她緩緩掃視一圈,打架的那些人還在繼續,彼此打得鼻青臉腫,身上沾滿了雪泥,但步兵營的稍佔了上風,騎兵營的人腳步踉蹌,眼看已是不敵。

「騎兵營的那些人很多都是從兆京來的官家子弟,來這邊就是混日子,待個幾年回去就等於有了加官進爵的資本,肯定打不過輕步營的人。」陳武語氣里有了絲對現實的無奈,「他們一來就可以享受到最好的待遇,可以自行選擇去哪個營,根本無需象我們這樣,再努力也只能做個最低等級的重甲步兵。」

「是么。」楚清歡了無笑意地一笑,「這麼說,這兩個都尉肯定都是兆京來的了。」

「是的。輕步營那個叫吳先,輕騎營那個叫王世台,他們兩個都是兩年前從兆京過來的,一直互相不對付。」

周圍驀然爆發出一陣鬨笑聲,輕騎營的人全被輕甲步兵營的人摞倒,兩個副尉的神情亦是天上地下。

「王世台,小桃紅今晚可歸我了。」吳先得意地一揮手,招呼著自己的人,「走了,兄弟們,今兒個我請你們喝好酒。」

「好!」儘管人人都掛了彩,但一聽到有好酒,都精氣神十足。

圍觀的自動讓出一條道,王世台看着這些人趾高氣昂地離開,氣得面色鐵青。

「散了散了,吃飯去了。」好戲結束,其他人也開始漸漸散去。

「走吧。」楚清歡也轉身。

何以念還一時無法回神,這樣的軍營,與他想像的差距太遠,他都懷疑自己是否來錯地方了。

跟着楚清歡轉過身來,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王世台一眼,一看,卻發現他也正好朝這邊看過來,兩人眼神對了個正著。

「站住!」王世台正滿肚子氣沒處撒,見他們只穿着最普通的軍服,立即將矛頭轉移到他們身上。

陳武皺起了眉頭。

楚清歡彷彿沒聽見,腳步沒有半點停頓。

「叫你們站住,聽到沒有!」王世台怒氣更盛,一揮手,帶着那些個打群架打得有氣無力一身臟污的手下圍了過來。

「王都尉叫住我們有什麼事?」陳武上前一步。

王世台掃他一眼,推開了他:「沒你什麼事,走遠點。」

他圍着楚清歡與何以念轉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兩人臉上,牽起嘴角:「新來的?長得不錯,就是象個娘們,沒點男人氣概。」

楚清歡冷冷看他一眼。

何以念現出怒容。

「還挺有脾氣。」王世台哼了一聲,伸手去捏楚清歡的下巴。

她一讓,他的手就落了空。

「王都尉是因為打架打輸了,所以就想在我們身上出氣?」她讓開的同時,將想要衝過來的何以念擋在身後,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還是說,想要在我們這裏找回剛剛失去的面子?」

王世台臉色一滯,沒有想到她說話如此直接,更沒想到兩個新兵竟敢對他這個都尉如此不放在眼裏。

「你,」他一指何以念,找了個理由,「剛才看我做什麼?」

「我就看了一眼,怎麼了?」何以念本就因他對楚清歡的態度而心裏窩了火,此時見他雞蛋裏挑骨頭,頓時也沒個好臉,「剛才看熱鬧的人多了,又不是只有我一個看你,你怎麼沒找他們,偏偏就抓着我們不放?」

「身子骨還沒長硬,嘴巴倒是硬得很。」王世台看着那些還未離去的士兵又開始圍了過來,冷冷地哼了一聲,「一個新兵都敢這麼跟我說話,若不給你點教訓,我以後都不用在邊軍營里混了。」

「王都尉,」楚清歡回首淡淡瞥了眼臉色漲紅的何以念,道,「我們初來乍到,不想豎敵,也不想與誰過不去,更沒有針對王都尉的意思。以王都尉的身份,與我們這兩個毫無身份的新兵一般計較,未免有**份。在其他人眼裏,可能也會留下一個以上壓下的印象,我認為,王都尉大人雅量,此事不如就此作罷,如何?」

王世台盯着她不語。

楚清歡抬眼一掃他身後,又道:「莫不是王都尉想讓手下那些弟兄的模樣落入更多人眼裏?若是上陣殺敵落下的也就罷了,還能博個英勇奮戰的美名,可剛才發生的事……恐怕不怎麼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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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寵最強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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