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生活作風問題

154生活作風問題

雨化田覺得風裏刀臉上的笑容很刺眼,他上前狠狠地抓着風裏刀的胳膊使勁的搖晃着:「你瘋了,我現在可不是威風八面的西廠督主了,你想來送死么?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一杯毒酒或者一條白白綾勒死,你想死了是不是!」

「我不想死,也不想你死。我是擔心被你佔了便宜。」風裏刀小聲的嘀咕著,他迅速地換上一副嚴肅的嘴臉:「你趕緊出去,他們要是發現我們兩個在一起,咱們誰也跑不了。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說着風裏刀伸手要扯雨化田的衣裳,「快點脫衣裳!」

雨化田向後一閃,一臉的堅持:「不行,這件事和你沒關係。」雨化田冷硬的心泛起一絲溫暖,即便是死了,知道世界上海歐兩個人為他傷心也就夠。風裏刀則是對着雨化田翻個白眼,似乎看穿了他內心的想法:「我知道你想什麼呢,你拚命地在皇宮裏面抓那些企圖對太子不利的人,根本是不想給自己留後路。你以為皇帝能看在你認真辦事的份上放過你么?別妄想了,朱高熾的子孫那一脈能有什麼好東西。再著說了,你要是死了,那位怎麼辦呢」

………………

在風裏刀和雨化田兩個躲在房間的死角裏面悄悄地爭辯誰該留下來的時候,乾清宮,皇帝的寢宮裏面,朱見深正在埋頭看奏摺,他的對面朱佑極正有模有樣也拿着一本摺子在看。邊上一張羅漢床上,朱佑杭正擺弄著個精巧的玩意。

自從太子生病,皇帝被太后教訓一番,朱見深一改萬貞兒死後半死不活的狀態,變身子控和勤政愛民的好皇帝了。皇帝每天都要關心太子和吳王的情況,朱佑杭已經四歲了,被太后照顧的很好,雖然沒了母親叫他傷心一陣,好在太后的照顧慢慢的叫朱佑杭從失去母親的悲傷裏面走出來。

皇帝現在把兩個兒子當成了命根子,每天都叫兩個孩子和自己共處一段時間,有的時候天色晚了,乾脆是朱見深帶着兩個兒子休息,太後知道了也不說什麼。反而是後宮的嬪妃們只能眼巴巴的盼著皇帝的召幸,不敢有怨言了。

朱佑杭放下手上的玩具,看看老子和哥哥,他從羅漢床上自己出溜下來,跑到朱見深的身邊,扯著皇帝的衣角:「阿爹,你和哥哥在看什麼?我也要看。」阿爹和哥哥兩個看的那樣投入一定是很好玩的東西,朱佑杭對着老子手上的奏摺很感興趣,認定那個東西一定很好玩。

朱見深伸手把兒子撈到自己的腿上,扯過來一個奏摺給朱佑杭:「這是奏摺,是臣子們奏報政務的東西。你以後雖然不用和你哥哥那樣辛苦,但是這些事情也該清楚些。以後在封地上整天胡鬧,渾渾噩噩的也不好。現在學着點!」說着朱見深選了個說的事情簡單的奏摺遞給朱佑杭:「你哥哥在這個年紀已經跟着朕身邊學習政務了,你也該學學了。」

只是朱見深忘記了,那個時候朱佑極是跟着他上朝聽政的,而不是看奏摺啊,就算是這兩個全是神童,也不能四歲就會看奏摺。果然朱佑杭拿過來一看頓時傻眼了,他轉臉看看老子,和萬貞兒一樣的眼睛閃爍著,扁著小嘴說:「可是阿爹,這個上面我只能看明白日期!」

朱見深很寵愛的摸摸兒子頭上一撮頭髮:「這個是給你摺紙玩的,乖,等着你長大了就能看懂了。」

朱佑杭本來板著的包子臉頓時笑了:「好,我跟着大伴兒學會摺紙船了,大哥你跟着我玩!」說着撕拉一聲,摺子就成了兩半了。「我一半這一半給你,我們摺紙船玩吧!」朱佑杭比一下兩邊的紙張,把稍微大一些的遞給小雞,認真的對着哥哥說:「大哥我們玩吧!」朱佑極一臉黑線的看着弟弟,很無奈的說:「宣紙容易吸水,做成小船很快就沉底了。你們把防水的高麗紙拿來給弟弟。」

張敏忙着上前拿走了朱佑杭手上的摺子,早有內侍奉上了堅韌的高麗紙送給吳王殿下摺紙玩。這個時候朱見深忽然臉色一變狠狠地把手上的摺子摔在一邊,他臉色鐵青,狠狠地盯着桌子上的燭台出神一會。隨即皇帝失控的拿着茶杯狠狠地摜在地上,一聲脆響,把在場的人都給嚇住了。朱佑杭似乎明白自己剛才撕了要緊的東西,哇的一聲起來。

皇帝被小兒子的哭聲給拉回了理智,他臉色緩下來,對着躲在大伴兒身後哭的小兒子招招手:「壽哥兒不哭了,過來阿爹這裏。啊爹不是和你生氣呢」說着皇帝扔下手上的東西,站起來親自把兒子抱起來。

拿着絹子給朱佑杭擦擦臉上的鼻涕眼淚,朱見深拿着鼻子蹭蹭的朱佑杭的小臉蛋:「不哭了,是阿爹把你給嚇著了。你是男孩子不能動不動哭哭啼啼的」朱佑杭靠在阿爹的肩膀上,胳膊緊緊地摟着朱見深的脖子抽噎著:「阿爹別生氣了,生氣不好!是誰欺負了阿爹,我打他給阿爹出氣。」朱見深聽着兒子的話心裏都軟的化了,拿着鬍子蹭著兒子的臉蛋,朱見深很欣慰的說:「哎呦,真是爹的好兒子。」

朱佑極皺着眉頭拿過來惹皇帝生氣的摺子看了幾眼頓時臉色漲得通紅,他一張臉板的平平的,眉頭皺起來的。這個時候朱見深已經把朱佑杭哄好了,叫人帶着孩子回去休息了。一轉眼看着燈下一臉氣憤的大兒子,朱見深上前把兒子手上捏的皺巴巴的摺子拿過來:「你看着這些生氣了,身為皇帝,每天這樣的東西都要看上幾個的。」朱見深把兒子保護的很好。雖然現在太子已經出閣讀書視事,可是朱見深把給太子看的東西都要先選擇一遍。那些少兒不宜就先算了。

「阿爹他們怎麼這樣詆毀你和阿娘!阿爹應該把上這樣摺子的人抓起來交給錦衣衛和東廠審問清楚。他們誹謗朕躬,還——」小雞的臉紅的和火龍果似地,他的眼睛裏面閃閃發亮的轉着眼淚。孩子說不下去了。他們為什麼這樣的地回自己的母親!

朱見深伸手拍拍兒子的肩膀,拿着剛才給朱佑杭擦眼淚鼻涕的絹子要給小雞擦臉,可是手絹伸到了兒子臉邊上朱見深才想起這塊絹子髒了。他訕訕一笑:「哈哈,你們還真是兄弟兩個,怎麼都掉金豆了」

朱佑極拿着老子遞過來的手絹擦擦臉:「我是生氣他們這些御史可以風聞言事,但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大膽到污衊母親!」

翰林院編修左忠德也不知道是腦子進水了還是抽風了,竟然上書彈劾雨化田的罪過,當然雨化田現在靶子,每天都有人上書彈劾雨化田驕縱不法,肆意妄為,貪婪勒索什麼的。只是這位左忠德先生竟然舉報雨化田還有生活作風問題,說他霸佔良家女子,玩弄她人感情什麼的。最後左忠德還說現在天下都知道雨化田而不知道有皇帝。皇帝放縱一個內臣,最終要自食惡果巴拉巴拉的,接着拿着朱見深和歷史上數得上的昏君作比較,說的朱見深和李後主隋煬帝這些有名的昏君拍馬也趕不上。左忠德在最後還說外面傳言雨化田是因為得幸於萬貞兒才能平步青雲。雨化田奉承皇帝的寵妃弄權諂媚,實在是皇帝視察,過分寵幸萬貞兒才會有雨化田亂政的禍事。怎麼看着都叫人覺得雨化田和萬貞兒關係特殊,引人遐想。

「雨化田只是個內侍,他怎麼會霸佔人家的女兒?這些人其心可誅!」朱佑極生氣的擰着手上的絹子。母親在孩子的心裏永遠都是最完美的,朱佑極對着那些言官已經是極度厭惡了。

看着兒子義憤填膺的臉,他倒是不生氣了,伸手捏著朱佑極的臉蛋,朱見深笑着說:「有你為阿爹生氣,這分孝心阿爹很欣慰。他們這些人那裏是匡扶皇帝的過失,是個言官裏面有一個人能做到這個就不容易了。你沒發現歷史上錚臣比賢君還要少。這些讀書人都是念書念傻了,而且只想着自己的名聲。他們整天瞪着眼睛找朕的過失,有點事情就抓着小題大做。就想着把朕給惹惱了,狠狠地打上一頓廷杖,就算是死了在墓誌銘上也落得了忠臣的名聲,鬧的自己和比干似地!他們是得了好名聲,卻把君父弄成了紂王了。以後你做皇帝,每天看這個生氣都要把自己氣死了。」

「他們原來是這個打算,一頓皮肉之苦換來個忠臣的名聲。哼,才不能叫他們如願呢。這個左忠德據說對着音律很有研究,他這樣忠於王室,盡心進諫,阿爹應該賞賜他才對啊。兒子求阿爹個恩典,乾脆叫他去教坊司做供奉如何,給他個三品的供奉。」教坊司供奉都是賤籍,左忠德這個人的自詡清流,把他打成賤籍比殺了他更狠。朱佑極和朱見深形狀相似的眼睛裏閃著天真神采,朱佑極彷彿在為了自己的寬容兒感動。

朱見深驚喜的摟着兒子,鼓勵的拍拍小雞的肩膀:「我兒長大了,不過這件事可不他邀名那樣簡單。他蓄意陷君上於不義,信口開河詆毀朕躬。應該拿着他做個榜樣,叫言官們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不要為了虛名把君上當成他們做忠臣的靶子!」

一對腹黑父子在燭光下交流着腹黑的心得。朱見深給兒子上課,告訴這些言官就像是皇帝養的狗,老朱家一向不養閑人,當初太祖皇帝設立這些言官是叫他們看的百官的,誰敢撈錢謀反,有這些嗅覺敏銳的言官在一邊汪汪著就算是不能實際阻止,也能有個威懾。誰知他們反而把眼光盯在皇帝身上,宣宗皇帝玩個蛐蛐就被罵的和昏君似地。也就是太祖和高祖一向沒耐心,殺人不眨眼,他們不敢罵罷了。

朱佑極點點頭,似有所悟的說:「阿爹,我明白了。他們裏面說廢話的多,賴在京城撈名聲的多,那些摺子多少誇誇其談的不實之詞。」

「對了,這些人都是十年寒窗上來的,天下的文章也不知道讀了多少,可是罵人本事也沒什麼長進。你看看一個個上來全是一樣的嘴臉,他們以為用激烈的言辭,一上來就是振聾發聵的一通吶喊,接着把什麼昏君全都給拿出來作比較,什麼隋煬帝李後主宋徽宗全給拉出來,最後巴拉一頓還特深情的來上幾句臣哀號痛心,莫知所措,肝腦塗地,萬死萬死的,一副忠臣嘴臉覺得自己倍兒有面子。其實他們在寫這些混賬話的時候心裏想的一定是這樣的奏疏上去,皇上怎麼也要打我八十廷杖,要是只打了我四十,我下朝都不好意思和人家打招呼。他們想留名青史,就拿着君上的名聲作踐,你和他們認真就輸了!」朱見深捏捏兒子的臉蛋,眼神變得很飄忽起來:「記得當初朕也是為了那些上疏氣的難受,這些話還是你娘說的呢。如今看起來她果真說對了。」

聽着老爹提起來阿娘,朱佑極眼神一暗,他扯著朱見深的手:「阿爹我想阿娘了。這幾天我總夢見阿娘。我夢見阿娘就站在我創前邊看着我,我伸手抓她,她的手是溫熱的,和她在的時候一樣的。」小雞的眼裏含着水光,說到這裏他哽咽一聲說不下去了。

朱見深聽着兒子的話,眼圈也是一紅,他抱着兒子低聲的嘆息著:「以後阿爹不會叫你受委屈的。你阿娘是天下最好的人了。」

…………………………

「你們真的瘋了,你以為這樣皇上就會繞過我!還有左忠德那個人的一向清高自詡,不肯和皇上的近臣有什麼交情。他豈能老實的聽你們的吩咐,按着你們的想法些奏疏給皇上。她是不是親自出面了?」雨化田緊張的抓着風裏刀的領子們,逼問着他。

「放手,出人命了。你放心她沒出面。那個左忠德看起來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其實內心全是功名利祿的妄想。他那個腦子裝的全是酸腐不堪的明明德,一邊是沽名釣譽。我們只要是在他跟前演一場戲,他以為抓住你的把柄正好大大的作一篇文章就痛快的寫上疏羅列你的罪狀去了。別人都彈劾你驕縱僭越,貪贓什麼的太平常了,這些東西看多了都審美疲勞了。看膩了政爭來點花邊新聞風流韻事豈不是舊文章翻出心意么?」風裏刀對着雨化田擠擠眼睛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雨化田一陣頭疼,他已經無語了,遇見了不按牌理出牌的對手真是件很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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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和廠花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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