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賣進楚館

第一百五十六章賣進楚館

「噓,你小聲點,別把小姐吵醒了。」青碧手指放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輕聲笑道:「咱們還沒去北王府呢,你就叫姑爺了,小心小姐起來打你。走,出去了,讓小姐睡吧。」

青碧拽著氣呼呼的青蘿很快退出房間,室內安靜下來。顧溶月在床上翻了個身,心裏有些煩,但想到晚上還要去看看雲衡死沒?她抱着被子,鬱郁睡去。

這一覺顧溶月睡的並不好,身子像溫水煮青蛙,難受又好想不難受,一直處於似醒非醒的狀態,所以,當一隻溫涼的手撫摸她額頭時,她幾乎立刻睜開了眼睛。

她雙眸漆黑明凈,蘇炎玉顏微微一怔,隨即眉心深鎖,低嘆一聲道:「你昨日還好好的,今兒卻忽然發熱,說吧,昨夜我送你回來后,你又幹什麼壞事了?」

額,顧溶月心裏一驚,難道昨夜的事他都曉得啦?不會呀,秦憨子沒發現呀。她定了定神,撇嘴道:「大半夜的人家能幹啥壞事呀,可能是沐浴後頭發沒擦乾就上床睡覺着涼了吧。」

蘇炎不疑其他,無奈一笑,「顧溶月,你還能更讓人操心一點嗎?」顧溶月暗鬆一口氣,不滿的嘟嘴道:「哎呀,人家都快難受死了,你還在這說風涼話,你到底是不是俺男人?」

「活該!看你下次長不長記性?」蘇炎給了她一個你是自作自受的眼神。顧溶月微微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抑鬱,閉上眼睛裝屍體,「攬月閣不歡迎找碴的人,世子爺好走,不送。」

蘇炎又好氣又好笑,瞅見她唇瓣微干,倒了一杯溫水,把她拉到懷裏,將水杯送到她唇邊。顧溶月彎唇一笑,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水。蘇炎撤了水杯,正要把她放下,腰間卻纏上一雙柔軟的手臂。某人賴在他懷裏不動。

蘇炎垂目看她,定定的注視她。這時,外面響起了叩門聲,青蘿送葯來了,「炎世子,小姐的葯煎好了。」蘇炎想起身,去推她的手。顧溶月卻抱的更緊,就是不鬆手。

蘇炎俯下身,親吻她的額頭,溫聲哄道:「乖,先放開我,你數到三,我就回來了。」顧溶月這才不情不願的放開手。蘇炎起身出了房間,須臾,端著一碗葯進來,重新把顧溶月擁進懷裏,「來,把葯喝了。」

顧溶月嫌棄的搖頭,斷然拒絕道:「不喝!」蘇炎蹙眉,耐著性子哄道:「不喝燒怎麼退,乖,快喝了。」顧溶月眸光轉了轉,將雙手伸到他面前,像小孩要糖一樣,「別的葯我都不吃,我要吃冰參雪蓮丸。」

蘇炎微愣,板下臉道:「你倒是會吃,我師父這輩子一共就制了四顆,薛雲飛偷出來吃了一顆,上次受傷我吃了一顆,你吃了一顆,如今只剩下一顆,你吃了可再沒有了。別鬧,先把葯喝了。」

顧溶月偏過頭,不依不饒道:「反正我就要吃,你給不給吧?」蘇炎定定的注視她許久,最終嘆息一聲,拗不過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給她,「給你,但是不能吃。是葯三分毒,你已經吃過一顆,再吃身體承受不住。」

顧溶月接過打開,蓮香撲鼻,她頓時笑逐顏開,撲到蘇炎懷裏道:「還是你對我好。嘻嘻,一個小小的發熱,吃這個的確暴遣天物,我先放着,等啥時候快病死了再吃。」

「不許胡說八道。」蘇炎板下臉看她。顧溶月偎依在他懷裏笑。扶着他的手咕嘟咕嘟把他手中的葯喝了個乾淨。喝完,她皺眉吐舌頭,「啊,好苦。」

蘇炎低低一笑,眉眼忽而溫柔下來,撤了葯碗,俯身吻上她的唇。溫涼的觸感波盪開來,顧溶月身子一軟,覆上他的臉頰,加深了這個吻。

一縷月色透過沙窗打在兩人身上,兩兩纏綿,一室的旖旎。

顧溶月醒時已是月上柳梢頭,又與蘇炎廝磨一陣,等把蘇炎送走時,差不多已是深夜。她心裏還惦記着雲衡的死活,很快打發了青碧青蘿,裝出熄燈上床睡覺的樣子。然後,和昨日一樣,悄無聲息的溜出了護國公府。

出了護國公府,顧溶月就直奔濟民醫館。到了濟民醫館,她見到了昏睡的雲衡,如顧溶月心裏想的一樣,雲衡昨日雖醒了,傷勢並不樂觀,傷口感染髮炎,發了一日夜的高燒,整個人氣息微弱。

接待顧溶月的是昨日那名老者,他見顧溶月抿唇盯着主子,想了一下道:「主子昏睡了一日,方才突然醒來,問姑娘來沒來,喝了一口水又昏了過去。主子發着高燒,再醒來估計要到明日了。」

雲衡不時冒着豆大的冷汗,床前跪着兩名婢女,輪流替他擦拭著。顧溶月默了一下,上前接過絹帕,道:「你們都下去吧,我來照顧他。」

老者明顯怔了一瞬,不過他很快恢復正常,他知道主子和這女子關係非常,不然也不會醒來第一句就問她。「我們就守在外面,姑娘有什麼需要喊一聲即可。」

見顧溶月點頭后,他朝那兩名婢女揮揮手,三人很快退出房間。房間頓時空下來,只剩下站着的顧溶月和躺在床上的雲衡。

顧溶月瞅了一眼雲衡,扔了絹帕,利落的從袖袋裏掏出一枚銀針,拿起雲衡的手,狠狠刺入他拇指的穴道。「嘶……。」雲衡疼的呻吟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瞥見顧溶月,又喜又怒,眼淚汪汪抽回手,「死爺了……你個死女人,你好歹毒的心。」

顧溶月慢條斯理的收了針,無辜道:「這不怪我,我大晚上的跑來看你,總不能一句話不說就回去吧。那也太虧了,只能用這種辦法讓你醒嘍。」

「有你這麼虐待病人的嗎?十指連心,十指連心,你知不知道。」雲衡聲音有氣無力,帶着大病的虛弱,控訴著,眼淚竟像自來水一樣往下流。顧溶月芙蓉面頓時一呆,嘴角忍不住抽搐:「哎,你有病吧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說哭就哭啊?」

雲衡臉色蒼白如紙,抽抽噎噎,哼哼唧唧,「爺就是有病呀呀呀……。」顧溶月無語的望着他,前世今生她還是第一次見男人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半晌,她硬邦邦道:「好了,別哭了,姐姐給你個糖豆吃。」

雲衡哭聲頓住,雙眸水霧朦朧的看她,「什麼糖豆?」顧溶月神秘一笑,變出一個暗紅的藥丸在他面前,淡淡的苦味和幽幽的雪蓮香散發開來。不錯,她手中的,正是從蘇炎手裏搶來的冰參雪蓮丸,

「冰參雪蓮丸?」雲衡露出震驚的神色,起身去看,不料牽住傷口,疼的一陣眩暈,幾乎暈厥。「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還是神醫呢,真沒見過世面。」顧溶月斥了一聲,上前按住他。

等到傷口的疼痛減緩,雲衡才輕吐了一口氣,緩緩搖搖頭道:「不是我沒見過世面,而是這裏面的冰參長在人跡罕至的深海,我只聽師父說過,並未見過,你是從那得來的?」

「是薛雲飛偷雲散大師的,不知怎麼落在了蘇炎手裏,我從蘇炎手裏搶來的。」顧溶月一五一十道。雲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道:「北王世子對你可真大方,你可知這顆藥丸的價值?」

顧溶月揚眉一笑,豪氣肝腸道:「什麼價值我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物盡其用才有其價值,你就全當是替薛雲飛銷贓,吃了它吧!」

雲衡眸光湧出一抹奇異的光,注視了她片刻,抿唇道:「我聽說你給凌傲天一個藥方,要價一千萬兩。不瞞你說,這顆藥丸也值這個價值。我沒凌傲天財大氣粗,給不了你銀子,你那麼喜歡銀子,真捨得白白給我吃?」

顧溶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良田萬頃,不過一日三餐。廣廈千間,不過卧榻三尺。要那麼多銀子有啥用,你真以為姐姐那麼貪財啊?昨夜咱們也算是共患難的朋友了,區區一顆藥丸,不足掛齒。放心吃吧,不給你要銀子。」

雲衡面色一震,又要說什麼,顧溶月面上卻閃過一絲不耐煩,伸手強制捏開他的嘴,將冰參雪蓮丸塞進去,又猛一抬他的下頜,看着葯進入雲衡肚裏,拍拍手笑了。

雲衡癟癟嘴,嫵媚的雙眸聚集一層又一層水汽,又開始噼里啪啦掉金豆子,「月美人,你對爺這麼好,爺無以為報啊……要不,你帶着爺一起嫁進北王府吧。」

顧溶月身子狠狠一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打量著雲衡,毛骨悚然的笑道:「好啊,只要你不怕蘇炎把你賣進楚館以身伺魔,我可以帶你啊。」

雲衡嘴角狠狠抽了一下,無限傷感的抽噎道:「那還是……算了吧,爺這小身子板那經得起折騰呀。再說,爺也沒那嗜好呀。」

顧溶月噗嗤一聲笑了,雲衡也笑,只是他滿臉冷汗,呼吸有些急促,笑的蒼白難看。顧溶月眸光閃了閃,打了個哈欠起身道:「那個,病我也探過了,你就自求多福好好養傷吧,姐姐也該回去睡覺了。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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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王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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