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又不是你的部下
「軍部、總統府、政法院、研究院……嘖嘖，這可真是不得了啊。」休斯咂著嘴，目光緩緩掃過地圖上用紅圈標出來的幾個地方。
瑪斯坦等他看完，就伸手把地圖拿過來，折了幾折，甩了一個響指，火苗從手指間冒出，舔上了那張地圖，不過短短几秒，整張地圖就燃成了一堆灰燼。
「現在的問題是，除了我們之外，軍部……不知道還有誰可以相信。」
休斯看着那堆灰，嘆了口氣，抓了抓頭髮，
他之前是說沒有證據，其實現在，也還是沒有確實的證據。但是……這些地方，有人經常出入下水道，這本身就十分可疑。
「好吧，我會暗中調查看看。」休斯嘆了口氣，癱在了椅子上，「啊啊，工作又增加了啊。怎麼就這麼多事，我還想悠悠閑閑地帶我家小愛麗莎去度個假呢。」
瑪斯坦直接無視了他的抱怨，只交待，「你自己小心點。既然是把整個城市整個國家搞成煉成陣這種大手筆，大概也不會在乎一個中校的性命。」
「放心，我才捨不得丟下這麼可愛的女兒呢。」休斯掏出女兒的照片，強行遞給瑪斯坦看，「我的小天使，馬上就要三歲了，是不是特別可愛？啊啊啊，簡直心都要化掉了。」
瑪斯坦面無表情地把這個女兒控推開，「是是，你家女兒最可愛了。我的意思是，你帶上櫻小姐吧。」
「不用了，你自己現在還是個誘餌你記得嗎？」休斯幾乎只用了一秒就恢復了正經臉，「現在我們要利用櫻小姐沒人能看見的特質，先把斯卡抓出來，這個是最優先的。城市煉成陣的事雖然很可疑，但是目前還很平靜，應該不是這一兩天就會發動的。我會慢慢來。但斯卡如果放任下去……不知道他還會殺掉多少國家鍊金術士。這個損失就太大了。」
鍊金術士里固然有修·塔克這樣利慾薰心罔顧人倫的人，但大部分，還是正正經經的學者。正是廣大鍊金術士們的研究，在促進著這個世界方方面面的發展。如果因為戰爭遺恨，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殺了，的確可惜。
休斯四處張望了一下，試圖尋找他看不見的那個人，「再說了，櫻小姐又不是你的部下，讓人這麼加班，你給薪水么？」
瑪斯坦：……
小櫻的主動幫忙，安靜服從，「好用」，還真是讓他忽略了這一點。
他就跟着也看了一圈。
但……同樣並不知道小櫻在哪。
看着他假裝平靜實則一臉茫然的臉，休斯笑起來，擺擺手回去做事了。
他是在調侃瑪斯坦，但在另一個意義上，未必不是在提醒他。
小櫻跟麗莎他們那些跟隨他多年的部下又不一樣，在這個敵我難辯的時候，她真的可信嗎？
城市煉成陣的存在，也是小櫻畫出來的，真的只是無意間的發現嗎？
瑪斯坦把小櫻留在身邊，當然也摸了一下底，知道她一個鄉下小城的老師舉薦來跟修·塔克學習的。但在那之前，卻無跡可遁。
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才經歷過戰亂，到處都有流動人口，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誰也不會去注意一個普通人。
但是小櫻這樣子……又怎麼能算是個普通人？
瑪斯坦特意問過艾爾利克兄弟，小櫻對他們的說法，是她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一個煉成陣里，愛德華覺得她是被人煉成的。但不論是他們兄弟，還是瑪斯坦，都不知道這種技術。何況她後來還把身體給了妮娜用，自己變成了靈魂狀態，但是跟阿爾馮斯的情況也不一樣。阿爾馮斯是絕對不可能離開那副鎧甲——準確的說，是那個煉成陣——的。也就是說，煉成陣才是他靈魂存在的基礎。小櫻這樣……算什麼？鬼魂嗎？
瑪斯坦一開始的時候，簡直覺得世界觀都要動搖了。
慢慢才算是習慣了她的存在。
但是……認真計較起來的話，的確還是很可疑。
瑪斯坦靜了一會，還是開口問道：「櫻小姐這麼幫我們，只是為了找到斯卡么？」
小櫻這時其實就在他的辦公桌旁邊，伸手拿了張紙，寫道：「是。」頓了一下，又補充，「我很喜歡艾爾利克兄弟。」
這個理由……
也沒什麼不對。
身世凄涼的少年，自強不息，努力向上，還挺陽光樂觀，誰會不喜歡呢？
瑪斯坦自己雖然每次見到愛德華都挺嫌棄的樣子，但其實自己心裏也挺欣賞他們的，不然也不會給他們那麼多方便。
為了自己喜歡的人不受傷害，為了達成喜歡的人的目標，倒是可以解釋她為什麼這麼主動地幫忙。
瑪斯坦抿了一下唇，又問：「櫻小姐是為什麼才學習鍊金術的呢？跟那對兄弟一樣，想找回自己的身體嗎？」
她自己的身體……小櫻的目光有點悠遠，大概憶經化為塵土了吧。
都已經做了這麼多年的死神，她對身體還真沒那麼執著了。
小櫻寫道：「不，我只是想回家。」
瑪斯坦皺起眉，「回家？你家在哪？」
「大概是另一個世界吧。」小櫻寫，「也許……就在門后。」
作為頂尖的鍊金術士，瑪斯坦對真理之門也算有所耳聞。他沉吟了一會，輕輕道：「人體煉成之所以成為禁忌，並不是沒有理由的。妄圖違抗自然規律，操控生命，必然要付出超乎想像的代價。」
這也是小櫻一直沒敢去嘗試的原因。
只剩下靈體的她，到底還有沒有用來交換的本錢？
如果在開門的同時就魂飛魄散的話，死得就有點沒意義了。
最穩妥的辦法，是幫艾爾利克兄弟找到取回身體的辦法，等他們再次煉成時，跟着蹭過去。
就在這時，護送愛德華他們回鄉的阿姆斯特朗少校打了電話回來，說在路上的時候，發現了失蹤已久的提姆·馬爾科博士。
「什麼？他還活着？」就連瑪斯坦，也不由得驚叫出聲。
可惜阿姆斯特朗並沒能把人帶回來。
掛掉電話之後，瑪斯坦雙手交叉，撐著下巴走了一會神，然後就看到飄在面前的紙上寫着「他是誰？」
「馬爾科博士嗎？」瑪斯坦嘆了一口氣，「你知道愛德華他們在尋找賢者之石嗎？馬爾科……曾經做出過它的替代品。」
賢者之石！
怪不得他剛剛會那樣。
「在伊修巴爾戰爭時，很多鍊金術士都曾經用過，這麼小小的一顆，」瑪斯坦伸出手指比了一顆豌豆大小，「就可以無視等價交換的原則，無限制地放出鍊金術攻擊，威力巨大，戰績斐然。」
「那後來怎麼……」這個時候，小櫻就真的覺得他聽不見自己說話太不方便了，說到一半又頓下來，匆匆寫道：「只有替代品？後來沒有繼續研究了嗎？」
「那場戰爭之後，他就失蹤了，連帶研究資料也全都不見了。這麼些年，一直也沒找到，都說是已經遇害了。沒想到今天竟然又聽到了他的名字。具體……等他們回來再問吧。」
小櫻點點頭。
就好像本來一片迷茫的未來里突然多了一點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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