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 鬼影車隊

274 鬼影車隊

旋風馬上給財務部經理打了電話。

「袁總,你這段時間不在公司可能不知道,早在幾個月前袁夫人就干涉了財務部,公司一切跟軍火訂單有關係的賬務都是由她親自管理的,我現在其實就是個副經理,管管公司里常務開支而已……」

「嗯,知道了,老爺子最近來公司沒有?」

「沒有。」

掛斷電話,旋風臉色凝重起來,經理一番話果然和他預想的一樣,他當機立斷將合同放迴文件盒裏,捧著盒子往門口走,卻不料,辦公室大門突然被打開。

「袁風,你怎麼在這!」

門口站着一個氣勢威嚴的老頭,審視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心裏一凜,他下意識後退一步,心說:壞了,老爺子怎麼這時候來了?!

「爺爺!」

「不是拍電影么,你還來幹什麼!」

袁老爺子悶雷般的聲音劈過來。他對袁風的氣一直沒消,年末最後一天,他本來也是來總部看看,見總經理辦公室裏面燈亮着,就好奇走過來,沒想到袁風竟然在。

袁風能回公司,他本來是應該高興的,可一想袁風當初跟自己吵得不可開交,說什麼也要去拍電影的堅決,他又氣不打一處來。

冷哼了一聲。

目光下移,他看見袁風手裏捧著一個盒子。

「去哪兒?」

聽着袁老爺子發號施令般的口氣,旋風大氣不敢喘,「我回家。」

「那這盒子是什麼?」

他裝作若無其事,「哦,一些合同而已,媽這半年多也累壞了,我拿回家幫她看看。」

袁老爺子冰冷的面容有所鬆動,算這小子還有點良心,他試探性地問:「怎麼,想回公司了?」

「哦沒,我只是過年期間想幫幫忙。」

一聽這話,袁老爺子剛壓下去的火氣又湧上來,「就干這麼幾天做樣子給誰看!?公司不用你,你拍你的電影去吧!張揚!」

「是!」

年輕的警衛員張揚從后往前一邁步,毫不客氣地拿走了旋風手裏的盒子。

旋風冷汗都下來了,死死盯着那盒子,「爺爺,我連看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你已經不是總經理了,當然沒有資格!」

他急道:「那我回來做總經理還不行么?」

「那你能不拍電影?」

「這……」

旋風猶豫了,如果他放棄電影回來從商,他之前的抗爭不就失去了意義?可如果不回來做總經理,現在就拿不回那些有問題的合同,他的母親就會面臨槍斃的危險。

再好的演技,此刻也無法掩飾他內心的恐慌。

袁老爺子身居高位那麼多年,到底是個老江湖,他一下子看出旋風臉上的焦慮,眯起老狐狸眼,聲音也沉了沉。

「旋風,你是不是有事情?」

他不敢盯着那盒合同了,移開目光,「呵呵,沒,沒事。」

「袁風,你如果遇到困難可以告訴我,我是你爺爺。」

畢竟還是一家人,袁風又是袁家單傳的這麼一個孫子,其實袁老爺子很疼他,哪會真的對他的事坐視不理?

旋風聽了心裏一暖,可再留下只會露出破綻,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便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凱旋總部。

他現在只能祈禱老爺子趕緊去跟他那些老戰友們吃新年飯去,這樣他還能爭取時間。

天空飄起了雪花,跑車在都城街道上一路狂飆著。

喇叭按得震天響,他恨不得下一秒鐘就趕回家,可偏偏路上堵得水泄不通。

「媽,你在哪兒?!」

電話那頭語氣輕鬆,「剛跟你葉阿姨喝完茶,小風,晚上回來吃飯嗎?」

旋風聲音顫得直抖,「媽,你現在趕快去我家,我馬上就到,有事跟你說!」

掛了電話,方向盤猛地一打,他又往反方向駛去。

回到帝峰山莊別墅,袁媽已經到了,整個廳里都是暗的,只有沙發邊上的水晶枱燈亮着,照亮了袁媽嫻靜平淡的臉色。

她優雅地端坐在沙發上,姿態沉穩,似乎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卻又不似旋風那般緊張害怕。

「風,你回來了。」

她站起來,手裏竟拎了個箱子。

旋風心裏一驚,「媽,你這是……」

袁媽笑着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保養極好的臉上帶着淡淡笑容,「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的,你這麼急着找我,恐怕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局面了。小風,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你,我會走得遠遠的。」

聽到這話,旋風的心像撕碎了一般,她的母親雖然沒有被判死刑,卻對他宣告了永別?!

望着她,這個生養他28年的女人,他生命中最熟悉、最重要的女人,他竟有一瞬覺得自己從未與她認識。

他傷心、憤怒、不解。

他憤然抓住她的肩膀,「媽,你為什麼要走私!我已經犯過一次錯誤了,為什麼你還要這麼做啊,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

「小風,你冷靜一點,」袁媽拍了拍他的手,臉上掛着大勢已去的頹然,「哎……,我也是沒有辦法,為了在最快時間填上你走私虧空的那比錢,我想盡了辦法,可實在沒有路子,又正好趕上你爺爺要來視察,不得已,只好往m國反政i府組織走了一千支衝鋒槍……」

天!

旋風腦子裏轟的一聲。

還沒反應過來,又聽袁媽說道:「本以為會了結這件事,也的確相安無事了一陣子,可那組織成員貪得無厭,沒過多久又找上我,要求和我交易,說不答應的話,就將咱們凱旋軍工走私的事情說出去,那樣我們就都完蛋了,所以我不得不繼續跟他們合作。」

旋風已經無力聽下去了,耳朵里嗡嗡作響。他沒想到自己一次錯誤竟然產生這麼嚴重的連鎖反應,現如今,這和在身邊放了一個定時炸彈有什麼區別?

「媽,你不能走,你就算走了,他們還是會威脅我們的,我們找爺爺想辦法吧,他一定會幫我們的。」

袁媽苦笑了一下,「小風,你別傻了。老爺子要幫也是幫你,他怎麼會幫我,我始終是個外姓人。如果你有信心他能幫我的話,你就不會這麼着急趕回來找我了,對不對?」

被袁媽一語中的,旋風低下了頭。

「如果我留下,你爺爺為了保住公司,肯定會先拿我開刀,可如果我走了,你爺爺不會把你怎麼樣,他會找個替罪羊出來頂罪,這樣我們兩個都沒事。」

見旋風緊抿著唇一言不發,袁媽抱了抱他,「好了,趁老爺子還沒來抓我之前,我走了。」

「媽,你要去哪?我回頭去找你!」

「你千萬別來找我,我會找機會聯繫你。」

拍了拍旋風的後背,袁媽臉色凝重地放開他,拿起地上的行李徑自往大門走去。

一步,兩步……

每一步都顯得十分沉重。

這一別,興許就是永別了。

「媽——」

一聲凄厲的呼喚,旋風飛奔過來從后抱住了她,滾滾熱淚沿着脖子流淌進衣領里,讓袁媽緊繃的臉也有些許鬆動。

旋風低聲哭着,他哭得很傷心,嘴裏一直喃喃著,「媽,我捨不得你,我捨不得你……」

可就算再捨不得,也必須要分開了。

旋風不知道是怎麼目送著母親離去的,他穿着單薄的衣服,肩頭、髮絲都是雪花,他站在別墅外哭了很久,臉上淚痕風乾了,再濡濕,再風乾,再濡濕,腿顫得站不住,他蹲下來,抱着腦袋,還是止不住哭泣。

這世間,還有什麼是比最親、最愛的人明明活着,卻要永遠分開還痛苦?

他有種直覺,母親永遠永遠也不會再找他了。

他知道是為了保全袁家,為了保護他,可現實……真的太慘忍了。

為什麼走的那個不是他?

項野的目光有些不集中,他彷彿剛從思緒中回神過來,凝神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科研部門外。

還有兩個多小時就要跨年了,全y國的人民都聚集到了淪敦泰晤士河畔、淪敦橋邊,等待着那激動人心的倒數時刻。

那一年的倒數,他在黑暗中狠狠地吻了她。

那一年的跨年,他在她肚子裏種下了菠蘿。

這一年,兒子被她帶走了,他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他也不想有什麼別人,更不想面對繁瑣的工作,便獨自一人來到了科研部,一個可以讓人在研發過程中陷入忘我境界的神奇地方。

他每年跨年都會來這裏,除了有施樂的那一年。

換了白大褂,通過一條長長的走廊,進了幾個套間似的廳,正打算去自己專屬辦公室,卻見一個房間亮着燈。

銳眸警覺地一眯,他放輕步子走過去。

透過玻璃,驚見夢娜在房間里,站在桌邊,低頭認真寫着什麼,幾縷髮絲從高束的頭髮中散落下來,在耳邊輕輕盪著。

也許是他的存在感太強烈,夢娜突然抬起了頭,見是他,立即走過來開門。

她顯得很驚訝,也有一絲慌亂,「路易斯先生!」

「你怎麼會在這裏!」

在他冷漠疏離的聲音中,夢娜忙不迭地跑回去,似乎有意用身體擋着他的視線不讓他見到桌上的東西。

黑眸危險的緊眯著,他步步緊逼過去。

「身後是什麼!」

聲音凌厲又可怕。

夢娜身體一抖,卻還是鎮定下來,「我亂寫亂畫的東西……」

「讓開!」

冰冷的兩個字就震懾得她不敢動彈,咬着唇,掙扎幾秒,還是低頭讓開了位置。

凜冽的視線從她戰戰兢兢的臉上側移到桌上,黑眸瞬間一凜,但見桌上鋪散開來的圖紙上,繪著結構複雜繁複的雷達設計圖,再仔細了看,竟然是shile雷達的整個內部結構。

「其實我一直很崇拜你和施樂在shile雷達上的設計,所以一直偷偷有在研究,今天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可以改良此雷達探測精準度的方法,就跑到這來了,把想法畫出來……」

她唯唯諾諾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對不起,路易斯先生,沒經過允許就擅自修改設計。」

項野冷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目光再次落在那張巨大的圖紙上端詳起來。

不得不承認,成果很令人震驚。

她的改良,完全可以直接將shile雷達升級成shile二代,這種和施樂擁有同樣天賦的才能,是公司可遇不可求的。

冷鷙的表情柔和下來,他目光淺眯著,兩隻修長的手指在桌角輕輕敲擊了幾下,良久,他當即做下決定——

「你現在繼續完成圖紙!」

夢娜眸子一亮,雀躍得像個小孩子,「真的?!太謝謝你了,路易斯先生,我馬上就開始!」

於是,她伏案繪圖,他孤傲身影站在窗邊,凝望天邊時而亮起的七彩禮花,兩個人偶爾在技術方面交流幾句,時間悄無聲息地過去了。

叮叮叮……

突然響起了微弱鬧鈴聲,打破了屋裏的寂靜。

項野猛地回頭,恐怖的目光像是受驚后要尋仇的野獸,夢娜暗驚與這個帝王般的男人好難相處,因為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心情就變了,就好像他對施樂一樣,你永遠在他身上都無法找到十足的安全感。

這讓她想到天朝有句古話:伴君如伴虎。

梗了梗喉嚨,她訕訕一抿嘴,指了指手上的電子錶,「是我電子錶的鬧鈴,還有七秒鐘就要跨年了。」

她看著錶,臉色柔柔的,不自覺地倒數起來,「七、六、五、四、三……」

每念一個數字,便往項野的方向走一步,她束起的辮子也在腦後晃一下,輕巧的步子,顯得比平日酷酷的形象俏皮許多。

「二,一……」

她站到了項野面前,兩個人的距離,剛好可以讓她聞到他身上傳來十分好聞的香水味道。

唰——

屋裏的燈詭異地滅了,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在這個新年之吻的時刻,窗外禮花一朵朵綻放,遠處大笨鐘響起悠揚深沉的鐘聲,彷彿無數歡呼、祝賀聲隨着凜冽的北風從泰晤士河畔吹來,帶來節日的喜悅……

屋裏足足黑了十秒。

突然,燈又亮了。

也許是值班的人太閑了,是自己跟自己跨年的無聊之舉。

兩個人都站在原地,維持着滅燈前的位置和表情,各自忖度著面具般的臉頰背後真實的情緒。

他目光如狼。

她目光如炬。

這一幕,好像武俠電影中用思維在博弈的高手,誰先表露情緒誰就輸了。

半晌。

夢娜清冷的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隨意回了一句,項野面無表情地從她身邊繞過,徑自離開了房間,留下一片陷入寒冬臘月般的冷意。

聽到關門聲,夢娜無名指輕撫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嘴角笑意更深。

那漆黑的十秒鐘,沒人知道科研室發生過什麼,也沒人知道他們後來心裏在想什麼,除了他們自己。

也許有一天施樂會知道,但不知道她會不會原諒。

但至少在跨年夜待遇方面,她不算差,項野有夢娜作陪,她也有一整個頭等艙的乘客陪着她,還有全世界她最愛、也是最愛她的男人陪着她——菠蘿。

「媽咪~,新年快樂!」

聽到菠蘿甜膩的小聲音,她心柔似水,死而無憾。

她還得到了菠蘿贈送的跨年濕吻,吻技差了點,但重在香甜又有誠意,忍不住就在他剝殼雞蛋似的嫩臉蛋兒上悶了一口又一口,她心情又開心了起來。

「美女,新年快樂,我們喝一杯!」

一隻紅酒杯輕碰了一下她的,她拿起來,爽快地與旁邊的帥哥對飲。

這帥哥跟她聊了一路,據說是思密達國的演員,說演過這個演過那個,反正她也沒聽過,聽他說的時候,她基本上在神遊。

頭等艙熱鬧的氣氛,給她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大家都在興頭上,臨分別前那帥哥友好地要跟她照相,她欣然答應,自己也要了一張存到自己的手機里。

命運的奇妙之處在於,你永遠不知道人生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誰會知道,這張被她後來忘到九霄雲外的照片里的人,有一天拍了一部來自星星什麼的,一炮走紅,成了被萬千女童、少女、婦女追捧的亞洲男神。

這是她來南非的最後一站,太陽城。

太陽城位於南非第一大城市約翰泥斯堡西北,與伯茲瓦納的邊境上。

這裏是一個超級有錢的當地大土豪斥巨資興建的南非最大度假村。

擁有有人造景觀,人造海灘,甚至人工復原了一座被火山吞沒的古城——失落之城。

這裏是她慕名已久的地方,想站在著名的時光之橋上,體驗一回山崩地裂、火山爆發的真實感覺。

可惜……

「你回去吧,這裏前天就已經被包場了。」

被人包場?

這麼大一座城市被人包場?!

這種排場,她除了在項野那見識過之外,沒再見識過了,不過中東南非部分地區的土豪們普遍出手闊綽,能幹出這種事兒的絕對不在少數。

施樂站在大門口,望着粗獷大氣的土黃色入口,眉頭不滿地蹙起來。

偌大的地方只供幾個人享樂,而她一個門縫都能鑽過去的瘦小身軀都沒有資格在裏面存在,這世界多不公平。

不公平也就算了,她好不容易帶娃來一回,進不去豈不是丟了這個做娘的老臉?

站在原地,她繞圈圈。

正想着用什麼方法進去,身後轟隆隆響起了多部汽車引擎重疊的聲音。

這聲音性感厚重得令人身體發顫,心跳加速。

這是每個人愛車之人最喜歡聽的聲音。

長長的睫毛眨動兩下,她下意識地叫出了引擎所屬的跑車的名字,「蘭博基尼!」

激動地回頭,果然如她所料。

可她沒有笑出來,而是被眼前的場面鎮住了,偌大的廣場來開了無數輛銀灰色蘭博基尼新款,統一顏色,統一型號,一排排,一列列,好像軍隊一般場面何其壯觀,而以她的個頭,竟然看不到盡頭。

而可怕的是,那隻鬼影般的克隆車隊突然加快了速度,在一片囂聲中向著她猛飆過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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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世婚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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