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贖罪者
石像開始蘇醒。
「告訴我，你是誰，」石像將長劍拔出，冷酷地說道，「來這裏做什麼？」
此時的克白牙十分平靜，說道：「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類，我們被惡魔傳送到這裏來接受懲治他僕人的懲罰，為了讓我和我的夥伴能夠返回家鄉，我必須通過你。」
「哦，」石像將長劍雙手緊握，「你將惡魔的僕人擊敗了？那我可要十分認真的戰鬥了呢。」
作為守護者，石像的移動速度很不可觀，但是克白牙知道，他和石像之間的差距，所以，她現在能做的，就只有更加賣力的戰鬥。
哪怕只是掙扎。
本來就不敵，還要……
但是，不死撐行嗎？
克白牙趁著對手還沒有近身，隨手將一個絕對閃電甩出。
但是對手連防守的意思都沒有，仍然堅定地向克白牙跑去。
閃電打在對手身上只是冒起了一陣白煙兒，對手大笑道：「是試探嗎？還真是小心啊，但是我勸你最好打起精神來。」
可是，如果是只有這麼一點力量呢？
克白牙將槍一橫，吼道：「龍鱗鬥氣·寒星斬月！」
「破血鬥氣·黃金十連斬！」
僅僅攔住五下，克白牙被對手輕易劈飛。
撞在魔法陣上，使得上面泛起白色的漣漪。
「說句實話，我開始懷疑你所說的是不是謊話了。」
「話是不假，但是惡魔的僕人不是我一個人擊敗的。」克白牙冷酷地說道，「絕對閃電！」
正在克白牙的閃電出手的一瞬間，克白牙立即消失了，接着在石像的左邊又出現了一顆絕對閃電。
接着是後面……
最後是右邊……
「小孩子一樣的把戲啊，」石像騰空而起，向中間一插，吼道：「破血鬥氣！」
猩紅色的破血鬥氣像是氣球一樣迅速膨脹。
單純的無差別鬥氣輻射攻擊！克白牙神情一滯，還真是填補了速度的空白。
你逃到世界的盡頭又如何，我直接把這世界毀滅照樣可以殺死你！
如果是鏈刃看到這場面，不知會做何感想。
克白牙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龍鱗鬥氣·寒星遠眺！」一槍劈開真氣牆，但是可能真的是實力的差距太大，龍鱗鬥氣根本沒有刺穿破血鬥氣，而是直接被推開。
「呔！」克白牙真的將全身的力量集中在槍尖，但是兩隻腳還是不停地向後撤去，終於退到了結界的牆壁上。
退到頭了！
這樣下去是要被兩面牆擠死的！
「呀！」克白牙喉頭一甜，拼着全部的力量，做最後的掙扎！
甬道另一頭。
理查德被救了。
在冰盾碎裂的前一秒，拉克將他拉出了死亡。
「謝！」理查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拉克打斷：「我可沒想救你，你不值得我救！掩護我！」
拉克說完就揉身而上剛剛躲過兩道黑色閃電，突然四道黑色閃電同時從眼魔的眼睛中射出，拉克一個手足無措，眼看就要被殺，聽到一聲猛喝：
「破血鬥氣·千戟合鳴！」
勉強幹掉了三道閃電，但是還是有一道閃電成了漏網之魚，
「啊！」深度的邪惡傷害令這個准聖堂武士幾乎有了死的心。
「呂奉天！」
「呂組！」
「沒……事兒。」呂奉天從地上爬起來，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媽的！」迦那罵道，「要是有雅姒就可以直接將你凈化了。」
「行了，現在不是緬懷的時候！」鏈刃吼道，「大家都看到了吧,眼魔是不避諱魔法的,這也就是說……理查德，你要是有閑着沒用的精力，就用在攔截對方黑色閃電上，說了魔法免疫你還來勁了。」
「你知道什麼啊，它的資料我以前看過，它物理也是接近免疫的。」理查德喊道，「跟魔法攻擊幾乎是相同的啊！」
「什麼？」鏈刃一臉錯愕。
那，豈不是無敵了嗎。
甬道的另一頭，魔法陣里。
克白牙癱軟在地上，看着石像一動不動地對他警戒，他不禁有些好笑。
「你笑什麼？」石像一板一眼地說道。
「我在嘲笑你啊，想不到我會死在你這麼一個死板的敵人手中。」
「你不會死的，」石像說道，「這個魔法陣不是是不會讓你死的，只要你放棄，我們就可以讓你離開。」
「你不懂，」克白牙掙扎著站起來，「我是會用我的生命為代價來開啟進入庫洛城的大門，只有這樣我的朋友們才能回到過去。」
「你打算犧牲自己的生命來換取朋友們的幸福嗎？」石像說道。
「當然，我要守護他們，不管他們是不是相信我。」克白牙堅定地說道。
石像一陣抖動，道：「為什麼你要說這句話？」
「你有所不知，我剛剛就因為一次錯誤的判斷而失去了兩個十分重要的夥伴，也正是因此，我的朋友們才徹底不相信我了，你現在看到的是我們的一部分而已，另一部分已經踏上了他們認為正確的道路。」
「切，他們認為正確，」石像的動作突然變的極快，克白牙大驚，將長槍向前一橫，同時重心向後移去，但是仍然沒有可以逃過被擊飛的命運，「你倒是真能為自己解脫啊。」
「不是他們認為正確的難道還是我認為錯誤的嗎！」克白牙怒了，幻作一道幻影迎向石像。
「本來就是！這麼簡陋的身法，還真的只是魔法加持的效果！」石像冷笑道。
說着，石像的身子立即朦朧起來，在克白牙還沒有動幾步地方，就讓石像近了身，克白牙大驚失色，但是躲開是來不及了。
砰砰砰……
「白牙……」看着克白牙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雅姒還是無法抑制住自己的眼淚。
這，這是送死啊！
克白牙倒在血泊里，一動不動。
彷彿死了一般。
石像慢慢抬起左手，說道：「你輸了。」
「不，」克白牙的手指突然動了一下，「還沒有，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戰鬥就沒有結束。」
「你怎麼這麼犟呢！」石像不樂意地說道。
「聽着，」克白牙拂去濺在臉上的血跡，說道，「我在進來之前，就已經有了死的覺悟，所以我的戰鬥是無謂的，在我一年多前，相同的情景，我也是這般落魄，也是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也是幾經死神的呼喚，但是我通過拚命我勝了。我勝的原因有人說是那個人不像我能把生命置之度外，所以他才輸的，並不是因為別的。但是我不這麼認為，我認為我的勝利是因為我有擔當，我知道我現在肩負的是同伴們的信任，是同伴們把自己的榮譽和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放在我自己的身上，所以我必須勝利，必須帶着他們離開這裏，回到我們的家鄉。」
「這樣吧，」石像猶豫了一下，「我現在已經被你的勇氣和意志所打動，你走吧，我不會再攔你了，但是你的同伴必須同樣接受和你一樣的考驗才能行。」
克白牙笑了一下，道：「這是不可能的，我說了，我是來這裏帶着我的兄弟們離開這裏的，我自己一個人算什麼？廢話少說，來吧！」
甬道的另一頭，懷疑者小隊。
鏈刃他們的形式越來越危險了。
全隊的魔法力開始枯竭，所有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下一刻。
死亡彷彿就是下一秒的事兒。
眼魔越來越近，懷疑者小隊早已萎縮在一個牆角，但是眼魔也受了些傷，那就是鏈刃使用「霸王夕陽」時的結果——接近一半的觸角壞死，眼睛也塌陷下去一半兒。
但是，呂奉天的昏迷和鏈刃的力量消失，絕大多數的法師魔力耗盡，這可不是減損一半那麼簡單的問題。
「要是再來個鏈刃就好了。」理查德低聲說道。
「操，敢情不是你付出了，」迦那倒在地上罵道，「真不知道你這種人為什麼這麼自私，明明還有些法力，你倒是發出去啊。」
「我這不是小氣，」理查德怒道，「你也知道我的魔法根本就傷不了他，你還叫我上什麼啊，這不是飛蛾赴火嗎？」
「我呸！」迦那罵道，「跟你這種人合作就是費勁。」
「少把所有的失敗都放在我頭上啊，」理查德怒道，「走到這一步我們大家誰都有錯，憑什麼都說我啊！我欠你們什麼啊。」
「都是因為我的錯，」鏈刃突然走了出來道，「這種失誤是我的錯，我的。」
迦那掙扎著要把鏈刃拉回來，但是因為精神力的極度透支，他再一次跌坐在地上。
「鏈刃，」迦那喊道，「你給我回來，你現在真氣早就耗盡了，解救不了什麼的，只能上前送命，你先回來，我們再研究一下，總會有機會的。」
鏈刃回頭看了一眼，呂奉天面色紫黑，拉克也是被觸手鞭笞得奄奄一息，戰士們幾乎都掛了彩，倒是理查德還是那麼挺拔地站在這些「傷員」里，顯得精氣神十足。
鏈刃說道：「理查德，我能拜託你嗎？」
「拜託我？少挖苦我啊，」理查德說道，「我可沒有你想像中的偉大，如果辦不到的話，我可是會毀約的。」
「不會，」鏈刃苦笑道，「這個工作很簡單的，你只需要保護好傷員，將他們帶到克白牙他們那裏去，然後，」鏈刃頓了一下，道，「替我向克白牙道歉，因為我的不信任，讓他備受折磨。」
「什麼？」理查德不敢相信，他眼前的這個壯漢正在向他交代後事。
而且，還那麼鎮靜。
就像是在說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
似乎眼魔也感到了什麼，見到這個能夠將它重傷的人再次出現，它的觸角幾乎同時顫動了一下。
「這次，」鏈刃冷笑道，粗壯的四肢里開始出現血管爆裂的聲音，鮮血無預警地從他的皮膚里滲出來，「霸王……」
七竅開始流血。
「……夕陽」
鏈刃的身體開始燃燒，那是來自詛咒的力量。
誰也不能倖免！
眼魔開始掙扎，但是躲避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鏈刃！」迦那無助地伸出手來，看着他向死神的懷裏走去。
「鏈刃！」拉克強撐這向前走了一步，險些因此而摔倒。
「鏈……」呂奉天強挺著睜開眼睛，為這位壯漢送行。
「鏈刃。」理查德的心情異常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