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魔教三子

第七十九章:魔教三子

一路上,幾番周折,葉麒與百名同門踏上棧道后,不過半日,便見一橫駕半山,分出四五條金碧輝煌道路的岔口。若是如竹里風所說,這通向南北的每條路,最終都會指向山巔,其作用不過是免得道魔兩教弟子碰面,分外眼紅而大大出手,方大費周章的修建這些曲折坎子。

因此,葉麒在此略作休整后,便在同門十分不情願卻又只能跟上腳步的情況下,抽出泛起熊熊烈火的九環火刀,走上一條最為不起眼,明顯因過於靠近風吹的山面,極少有人行的一處。

寥景幽絕,果然,這條人煙罕至的道路,因為人氣稀微,所以景色也分外遼闊,不過走出幾步,就看到幾隻飄然在寒風朔骨之中的仙鶴,悠然自得,從頭頂上劃過,繼而又隱藏在迷離的白霧之中。而葉麒發現,自從踏上這昆崙山之後,越往高處走,氣海之中,那因道玄合一修來的猶如氣旋般的漩渦,越發的澎湃有力,似乎想把這整一座高山的靈氣吸納乾淨。

「真不明白大師兄究竟是怎麼想的,我們天樞門好歹也算是正道五門之一,現在竟然要走這樣的羊腸小道。」樞蘅十分不情願的用掌鋒掃去欄桿上的積雪,跟在竹里風身後,「要是讓其他的正道弟子看見,還不說我們膽小怕事,因為怕遇到魔教退避三尺,才到這裏上山。」

這樣一說,便有其他的弟子附和起來,越發的不情不願,看着寂寥山景彷彿殺父仇人般。

竹里風忽然停下腳,便轉過頭,看着把臉撇向一側的樞蘅,在對方以為自己要發難的時候,竹里風輕緩的扯了扯對方的衣領,語重心長的道:「我等並非怕了魔教,只要葉麒出手,除非是天魔宗三子,何人能奈何我們?只不過,你們亦是明白,現在葉麒是風尖人物,只要一探頭,便會引來許多麻煩。因此,要是遇到魔教,我們打還是不打?」

樞蘅聽后,想了想,卻搖頭,「打,就算沒有大師兄,我們也得打,這不正是我們來昆崙山的目的?若是一味拐彎抹角的找借口潛逃,真真失了天樞門的臉面!」

「對,確實,必須要打。」竹里風也在樞蘅不明的神色里,說出這樣話,「但是,不是這裏,是登上雲庭之後!我們並非逃避,只是養精蓄銳,若是在此地折損了同門,等到了雲庭之後,正道的一方便會少了一名救苦救難的同僚!若是明白,就好好的走,把這山景牢記於心,因為,等道魔的刀光劍影席捲而來,你的眼裏除了漆黑或血紅,便再沒有如此的潔凈。」

此話猶如晴天霹靂,讓樞蘅以及那些不情願的弟子愣在隊伍之中,一時不知如何應答。而後當他們明白此中的意義,又想到因為自己的衝動說出的話,頓時臉上燥熱無比,握着法寶低頭不語跟在隊伍後面,用餘光把連綿萬里的山景收入眼底。

而走過幾個時辰,所有弟子都逐漸沉醉在山色之中時,葉麒正巧把面巾往上提,便在不經意的一眼裏,看到遠處的一座雕山而起的巨大塑像。隱約之間,葉麒從極遠處,又似乎是近在咫尺的雕刻里感到幾分奇異的感覺,說不上是危險,卻也說不上協調。

華無雙看到葉麒頓了頓,便順着他的目光望去,亦皺了皺眉頭,問一側的竹里風,「竹師弟,以前我們來此地的時候,可有那樣一座戰兵像?依我的記憶,似乎,十分模糊。」

竹里風聽罷,也往遠處望了望,同樣皺起眉頭,臉色有幾分怪異說道:「我記得,應該是沒有。因為那依山雕刻的塑像,少說的高達百丈,且鑲嵌了無數玉片,更直對着遠處的雲庭,若是以前見過,定當有印象。」

「那就奇怪了,這模樣,少說也需工匠花費數十年雕刻而成,又填補華貴之物,應該不是隨意用來裝飾用的。」華無雙把手撐在欄桿上,身子前揚,眯眼遠眺,「難不成,是甚麼陣法?或者,真是那些老鬼閑來無事,找事情消遣不成?」

葉麒聽說這參天雕塑從前沒有,該是這數年來雕刻方成,心裏更是覺得有幾分不安。因為,隱約之間,他覺得那渾身披着甲胄,手托分天畫戟,頭戴龍鱗盔的巨神兵,似乎在恍惚之間,那深陷在玉片里的雙眼,彷彿看向了自己。

這樣的感覺,並非受到上天眷顧那般的溫和,而是有幾分警惕,亦有幾分難以觸摸的,與整一個天地都不能融洽的感覺。只是,這樣的撼動,彷彿只是針對自己一人,因為他轉過頭看向身後的同門時,他們彷彿仍舊陶醉在雪景山秀那般,沒有絲毫的不安。

「是敵是友,難以言喻。」這是葉麒此刻心裏的話語,

只是,當他們在這裏停留不過半刻后,葉麒猛然一轉頭,看向人頭擠擠的身後,那空洞寂寥的拐彎處。

天樞門的黑衣紫衣子弟修為亦不低,當葉麒的神識直撲自己的背後時,刷的一聲,各弟子即刻腳踏法寶,迅速散開,對着身後的拐彎角嚴陣以待。

「啪啪啪。」拍掌聲回蕩在山澗,有幾分難以協調的沉重,陰霾。

「我說今日一覺醒來,便覺得瞳目不適,原來是被你們這些所謂正道的偽君子攙了眼。」漸漸的,在呼嘯的山峰吹拂涌動之間,在所有警惕的弟子眼裏,穿着紫金袍,極為惹眼的坐在龍椅的魔教一人,在其同門的跟隨下,出現在山道上,「不知是哪路的?穿的比雪還白,難不成怕被我魔教發現,剿滅的不成?哈哈!」

魔教的弟子聽罷,亦跟着鬨笑起來,對天樞門一行人十分不屑一顧。

「你?!」樞蘅本就是個血性男兒,先前本就羞愧,現在又被魔教侮辱,便火冒三丈,刷的一聲抽出寶劍,正要與身邊那幾個同樣怒火中燒的弟子一齊,把此坐於龍椅上的男子斬落。

「且慢!」忽然,一道彷彿蘊含撼動心神威勢的吼聲,使得山澗的白雪簌簌滾落,撞在一側的欄桿上,方戛然而止。而這道聲音,除了讓樞蘅駭然的發現自己不能動彈以外,還讓那些笑得不成樣子的魔教弟子,睜大眼睛,猛然之間止了笑聲,望向眼前那遮掩在面巾里的神秘人。

樞衡並沒有與葉麒交過手,只遠遠的看過罷了,因此,現在被如此近的威懾后,方明白,自己這位大師兄,究竟有如何聳人聽聞的修為。因此,他們對着魔教眾人冷哼一聲,便收起法寶,與魔教一方遙遙對立。

「兄台好生厲害,短短一句話,便想讓我師弟羞怒,首先出手,讓你們有個借口擊殺我等。」葉麒的面容遮掩在面巾里,神色悠然自得,卻又有幾分讓人難以側目的氣概,「若想問我們是哪路,自己還是先報上名來,讓我知道是小打小鬧,還是需下狠手。」

這一番話說得極具江湖氣概,若非見踩踏法寶的弟子懸空而立,亦或者百光道道,任誰是誰都會覺得,這是江湖之中的種種恩仇。另一邊,那坐在龍椅上的男子眉頭微皺,聽着一番讓其感覺新鮮卻又威脅的話,便親自抬手鎮下葉麒的威壓。

「哦?想不到如今的正道,還有修為如此之高的弟子,實在是讓我驚嘆。」龍椅上的男子樣貌俊朗,於眉心有三道奇異刻紋,其腰間的掛有三根紫竹條,「感受到閣下的修為,本該想練練手的我,也不得不放下這份心思,不過,若是到了雲庭,我們遲早也有一戰,因此,我等退讓一步也是極好的。噢對了,忘記自我介紹,我等皆是天魔宗弟子,而我,乃是小有名氣的天魔宗三子之一,紫竹棍黃天極,不知閣下可曾聽說?。」

這一下,就連葉麒也皺了皺眉。

頓了頓,葉麒對着四周忽然當場呆愣,被對方名諱震懾的同門招呼一聲后,就與黃天極說道:「原來是三魔子之一,怪不得修為如此之高。那就如兄台所說,等走到雲庭,再交手切磋吧,不然以我們的修為,怕是會讓自己的同門有所損傷。」

這番話無疑是說,若是我一動手,你這區區三魔子,也保不住自己的同僚。因此此話讓心傲不已的黃天極心裡冷笑一聲,但也沒有多說甚麼,便也是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兄台就帶人先走吧,我還想在這裏看看連綿雪山,不然日後,時間都得放在統一天下之上。」

葉麒對竹里風使了使眼神,就與那些還未回過神來的弟子,準備轉身離開。

而這個時候,坐在龍椅上的黃天極忽然輕嘆一聲,說道:「想不到區區正道,還能出一個出類拔萃之輩,竟也不弱於我魔宗。閣下留步,還未請問高姓大名。」

「正道里一個沒有名氣的小輩,不需讓兄台掛心。待到雲庭,便有的是機會敘舊敘舊,莫送。」此話剛下,葉麒便帶着同門,在風起雲湧的昆崙山,消失於魔教之人的眼裏。

片刻。

「少主,我們追還是不追?」

「若是那人入我天魔宗,那三魔子就要改成四魔子了,那樣一個人,連我都看不出深淺,所以還是舍下這份心思吧。」黃天極說罷,便半眯着眼,看着遠處高聳入雲,怡然不動的巨大雕像,嘴角不經意的笑了笑。

而默然無語的天樞門弟子在葉麒帶領下,跨過兩處山峰之後,便覺得眼前豁然開朗,一方削如鏡的平台,出現在所有人的眼裏。葉麒眺目望去,發現遠處只有濃重的雲色,再沒有能與之媲美的山峰,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走過了棧道,來到了崑山之巔,雲庭峰。

當知道這倒映着雲色的平台,乃是前人以上古寶劍,一把削去雲庭山峰,又經千年流雲醞釀方成時,葉麒心裏駭然的無以復加。因為他知道,就算是人間修道者的最深修為,內丹期,也不可能一劍就把這方圓千丈的山峰,化為正魔兩教的演武場。

再者葉麒發現,當自己與眾同門踏上平台後,遠處已經分成黑白兩個陣營的道魔兩教,忽然把眼光投向自己這方的百人之中。

道魔兩教時隔數年之戰,再次,一觸即發。

(有讀者說讓我透露些劇情,我想,那樣就沒有意思了,不過可以事先說出一個坑,那就是葉麒曾見的神兵像遲早會出現不妥,而那所謂的『高塔』,在許久前,已經寫過此人。好了,奢求個票,奢求個打賞,每日兩章,望沖成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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