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這幾天品格公司人心惶惶，氣氛很是壓抑。

前幾個月公司接手了一個項目，近幾天這個項目就宣告失敗。原因是因為花韻公司搶先了一步。

說起來，生意場上有輸有贏，都不是什麼大事。奇怪的是，花韻公司出來的東西和品格公司一開始策劃的是一模一樣。也就是說，公司里有內鬼。這下品格公司內部人員「嘩」的一下，像是往平靜的水面扔了一顆大石頭濺起大大的水花，騷動了。人人見面都在猜忌，究竟誰是內鬼。然而，這件事情對從花韻公司解約後來到品格的蘇望水無疑是種災難。

她頂着一張「我無罪」的疲倦臉去飲水機那打水喝。在轉彎處看見編輯部的一小群人聚在那裏，蘇望水本想過去打招呼，一個刺耳的字眼闖進了她的耳朵，讓她停在了那裏。

「不是蘇望水還會是誰。」女人吸了一口兩手指間閃着火星的的細煙，微微蹙眉。

「人家背後的靠山是丁總，別惹她比較好。」面對着女人的，是比女人矮一點的新人。之前還和蘇望水聊過，蘇望水自認為很是投機。

「是啊，人家的靠山是丁總，我們的靠山，是誰呢。」女人的言語中帶着怒氣，怒氣中又帶着點不甘。

「想當初我來這家公司，是從最底層開始干起的。幹了幾年，終於爬了上來。蘇望水倒好，一來公司就和我平起平坐。淼淼，你應該多少知道我的感受。」

「我懂——可是能有什麼辦法。」被喚作淼淼的女孩側過臉，打了一杯水。隨後催促道，「唉，別呆在這了，給人聽了不好。」

「是啊。」女人趕緊吸掉最後一口煙，掐滅煙頭，丟棄在旁邊的垃圾桶上。煙霧縷縷，繚繞相纏。風一吹，散了。

蘇望水靠着牆角，心情複雜。想哭，哭不出來。想罵，罵不出口。她幽幽的嘆了口氣，轉身，往回走。

「丁總，」李微說，「蘇編輯她，出公司了。」

丁燦晨抬眼，擱下手中的文件，「什麼時候。」

「剛剛。」

「嗯。」丁燦晨轉動椅子，狹長的黑眸壓低了些看向樓底下緩慢行走的熟悉身影。

「要我去追回來嗎？」

「不用，」她的身影消失在街口，他才將身子轉正，「讓她靜靜。」

「是。」李微退出了辦公室。

丁燦晨盯着手機許久，放棄了打給她的念頭。還是別打擾她了。

高檔的酒吧和昂貴的消費，永遠都是蘇望水慶祝和解愁的首選。這次她不再去上次的那家，而是換了一個遠一點。但等她到了酒吧之後，她卻又不想喝酒。有時候太糊塗也不是一件好事。於是乎她點了一大杯的果汁，獨自一人坐在角落的座位上。

在酒吧不喝酒，抱着一大杯果汁？不說很多人在看她，凡是經過她那個角落的都要瞥她一眼。坐在她隔壁的韓易亦是。

他注意她有十分鐘了。當然，這還感謝於這女人把花韻公司罵得一文不值。

「花韻公司嘛，我還不願去給他們通風報信。」她憤憤的說着，低頭就去咬長長的吸管。

「韓總……」身旁人有點聽不下去，張口想說點什麼。

韓易擺擺手，「你們先回去。」

「這……」他們不懂韓易是什麼意思，但也不敢多問，應着就走了。

「倒霉催的……」蘇望水嘟囔著，完全不曉得自己被某人盯上了。

韓易認識蘇望水，不僅認識，而且印象深刻。且不說那天丁燦晨破天荒的來他的企業要人，就是在以前，韓易對她也是有記憶的。

那是在幾年前的一個冬天的午後，天氣和現在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