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同在忘憂谷

第六章 同在忘憂谷

章節名:第六章同在忘憂谷

黑衣人從四面八方朝諸葛殤聚攏,這些亡命之徒只聽命於夏侯雪,也是她隱藏在宮外的秘密暗殺勢力,她從準備造反的那一天便想好了退路,如今又怎會效忠於諸葛殤,她本就是野心勃勃的女人。

諸葛殤蹙眉看着懷中女子,舉起的掌停在空中,對方卻是倔強的揚起頭,恨不得立馬就死在他的掌風下。

他嘴角上揚,竟是紈絝的笑意:「你想去找他?我偏不隨你願!」

說着,他點了夏侯嫣穴道,打橫抱起,縱身於黑衣人之中打鬥起來,胸口的銀針深深刺入皮肉里,銀針一頭的機關打開,竟是如鈎子一般勾在了皮肉里,諸葛殤並不知情,動用內力逼出銀針,卻不想牽動了大面積的傷口,血隱隱流了出來。

他邊打邊斜睨著夏侯嫣:「你倒是狠毒!」

夏侯嫣冷冷的看着他,恨不得他立刻就死。

刀光劍影,真氣縱橫交錯,黑衣人各個都是拼着命再搏,若是被諸葛殤逃脫,怕是他們再難有立足之地,極樂第一戰神,那不是浪得虛名之輩。諸葛殤內力剛勁,招招兇猛,一拳下去石頭都能裂開花,可是他越是動的厲害,傷口便裂的越開,血漸漸染紅了他的衣衫,泛著黑色的光澤。

他的頭一陣暈眩,怒聲看着懷裏的夏侯嫣:「你下毒!」

夏侯嫣冷笑:「你以為呢?」

他狂笑兩聲,卻沒有放開夏侯嫣,後背迎來一刀,他橫眉冷對,肩膀輕輕一側,回身便是一腳,此時他不能戀戰,只能先逃出包圍圈才可從長計議,他有些後悔太自信,太相信夏侯雪,從而才引來這麼多狼。

腳下一踩,諸葛殤就要離開,卻聽夏侯雪大叫:「攔住他!」

有聰明的早已搶先一步飛了出去,刀刃猶如銀色的傘,鋪天蓋地而來,壓制的諸葛殤無路可去,他擊潰了一批卻還有第二批,漸漸的,毒已入血,他只覺得兩眼發黑,險些站立不穩。

夏侯雪看的分明,在一旁指揮著作戰,這陣法是她早年創下的,不想今日卻有了用武之地,看着諸葛殤自顧不暇,卻還要顧及著夏侯嫣,她只覺得心裏透著恨意,為什麼所有出色的男人都要喜歡這個女人!為什麼她要的總也得不到!

只見她手勢一變,黑衣人的隊形也跟着變了,勢如破竹的殺伐之意,讓諸葛殤心裏一顫,他從人群中看到了遠處指揮的夏侯雪,突然明白了為何這支隊伍如此迅猛,原來高手另有其人。

他不會輸,更不會輸在女人的手裏!

大吼一聲,諸葛殤用盡全力擋開面前的人,飛身朝夏侯雪而去,夏侯雪忙一變手勢,立刻有黑衣人如人牆般擋住了他,他急急抽身站立在一旁的岩石上。

夏侯嫣在他懷裏只是冷笑:「你跑不掉了。」

諸葛殤怒哼一聲:「如果不是中毒你以為我會敗給這些人嗎?」

「總之你今天死定了。」夏侯嫣冷冷道。

「我死了有你作伴也值了,倒是他,怕是要傷心死。」

他?夏侯嫣突然抬起眼睫:「他沒死?」

諸葛殤看到夏侯嫣眼裏的光彩轉瞬即逝,不由心裏一痛,這才淡淡道:「我的人去崖底找過,沒發現他的屍體。」

他還活着,真的還活着嗎?夏侯嫣心裏竊喜,一種求生的慾望再次充滿她的心臟。

「他死沒死都和你沒關係了,因為我們就要死了!」話音才落,迎頭便是劈下來的刀刃,只聽「咣」一聲,擦起岩石上的星星火花。

諸葛殤才起身,又被另一批黑衣人攔住,強行壓了下來,他體力不支卻不肯放下夏侯嫣,越是這樣,黑衣人的攻勢越猛,只見夏侯雪的手勢再次改變,黑衣人竟不去管諸葛殤,齊齊朝他懷裏的夏侯嫣刺去。

諸葛殤揚腳踢飛對面的黑衣人,卻不想另一邊迎面一個黑衣人直直朝他身前刺來,他始料不及,顯然已經躲不過,夏侯嫣也倒吸了涼氣,緊緊閉上了眼,只聽「撲哧」一聲。

夏侯嫣不可思議的睜開眼,諸葛殤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陽光,留給她的卻是一個明媚的笑。

「你!」夏侯嫣顯然沒想到,諸葛殤會用身體擋下這一刀。

「不用這麼看我,我只做了我該做的。」只見他面色猙獰,大吼一聲,刀刃從身體里反彈回去,深深刺進了對方的身體。

夏侯嫣深吸了口氣,已感覺諸葛殤搖搖欲墜,她眼神灼灼的看着對方,雙眸好似堅硬的磐石:「靠近我的衣服,那裏有暴雨梨花。」

諸葛殤嘴角洋溢着笑意,終究她還是不願看他死的,他點點頭,尋着不遠處看去,衣物就在左手正前方,他凝神運氣,用最後的意志,奮力沖了過去,同時解開了夏侯嫣的穴道。

夏侯嫣落到了衣物前,順勢提起腰帶的部分,扣動了機關,只見漫天飛舞的銀針,讓奔上來的黑衣人齊齊中招,死傷大半。

她則小聲跟諸葛殤道:「暴雨梨花數量有限,只有三發,你還能走嗎?」

諸葛殤點點頭:「放心,我還死不了。」

夏侯嫣暗自笑笑,順勢又是一扣機關,黑衣人連同夏侯雪趕忙去尋躲藏之地,諸葛殤則趁著這個時候,抱起夏侯嫣飛奔而去。

只聽夏侯雪在身後咆哮道:「還不給我追!」

諸葛殤畢竟受了傷,行動間已大不如從前,又對地形不熟悉,兩下奔到了懸崖邊,一看無路可退,再回頭卻已經被夏侯雪帶來的人斷了後路。

夏侯嫣手握暴雨梨花,呈作戰之姿,夏侯雪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僵持下,夏侯雪終於還是決定:「給我一起上!我倒要看看她還有多少銀針!」

最讓夏侯嫣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黑衣人雖然害怕暴雨梨花,卻是對夏侯雪唯命是從,這些亡命之徒本應該死了,卻因為夏侯雪的搭救活了這些年,自是覺得報恩的時候到了,竟成人牆般奔了上來。

夏侯嫣扣動了最後一次的機關,銀針如雨,將沖在最前面的黑衣人活活釘死,隨後諸葛殤和夏侯嫣對視一眼,皆是達成默契,諸葛殤將她腰身一攬,縱身躍入了身後的懸崖。

呼嘯而過的風,將髮絲吹起,急速下墜中,諸葛殤緊緊抱着夏侯嫣,雙手卻不停的去找藤蔓,枝椏劃破他的衣衫,臉頰,他卻固執的將夏侯嫣的頭往懷裏一按,大聲道:「抱緊我!」

夏侯嫣抬頭看看諸葛殤,這個男人到底是怎樣的,她真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只是此刻容不得她多想,她埋下頭,緊緊的抱住了諸葛殤。

醒來的時候已是滿天星斗,耳邊只聽到幾聲蛙鳴。

夏侯嫣全身疲乏的睜開眼,一輪圓月印在空谷的上方,竟和人的眼睛那般。

這地方……

她的眼裏出現了那個人的臉,他在這裏陪她過生辰,給她煮了人生第一碗特別的長壽麵,他在這裏吹曲子,表明心意,他說要一生護她愛她。

是這裏……

忘憂谷。

回憶像泛濫的潮水,將她的意識喚醒,只感覺全身疼痛,頭也昏昏沉沉,她從懸崖上摔下來,諸葛殤在她的身邊,他說抱緊他。

諸葛殤!夏侯嫣這才想起那傢伙,趕忙強撐著起來,卻發現對方在自己不遠處昏迷不醒,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爛不堪,再看自己,只是輕微的損傷,是他嗎?替自己擋去哪些阻力,不惜傷了自己?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你永遠不會有機會!夏侯嫣在心裡冷笑。

她踉蹌著站起來,找了地方換好自己的衣衫,這才來到諸葛殤身前,探了探鼻息,還有氣,真是命大,夏侯嫣在心裏腹誹,忙掏出解藥喂進了諸葛殤的嘴裏,迷蹤林她可走不出去,到時候還得指望這個人,現在還不能讓他死。

打了水,將諸葛殤的傷口處理好,上了浮影給的創傷葯,已經止住了血,對方卻在昏迷中一直囈語。

「爹,孩兒一定會活下去。」

「爹,你不要走好不好?」

「爹,孩兒的武藝又精進了,你看到了嗎?」

「爹,孩兒長大了。」

坐在一旁的夏侯嫣仰頭看看天,每個人的兇狠都是有跡可尋的,越是想要得到,越是因為失去的太多,可是這不能成為傷害別人的理由,比如諸葛殤,他又有什麼錯,他只是想要更多,他回來就是想要回自己的東西,想要登上人生最高的巔峰,不再擔驚受怕,不再任人欺凌,不再看着親人死於面前卻無可奈何。

是啊,你沒什麼錯,可是你卻傷害了他,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和你一樣,都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呢。

醒來已是第二日,看了看諸葛殤的臉色,已經好了不少,傷口恢復的還不錯,沒有感染的跡象,只是還沒有蘇醒。

夏侯嫣打了水,給對方擦臉,又再次將傷口清理了一遍,她的肚子餓的厲害,只得先丟下諸葛殤去找吃的。

上次來忘憂谷是晚上,等白天再一看,才發現這裏實在美的動魄驚心,晨曦的光從迷蹤林的方向隱隱投射進來,撥開迷霧,如光明的引領者,帶領着所有群鳥開始了一天的熱鬧,淺淺的溪流從遠處緩緩流下,清澈的見了底,魚兒自由自在的玩鬧其中,好不自在。

夏侯嫣捲起褲管,頭髮高高的束起,柔媚中帶着幾分英氣,她手握自製的簡易魚叉,靜靜而立,待到魚兒游近,她才猛的一使勁,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發出七彩的光,她憤憤的一咬牙,看着那條匆匆游遠的小魚,厲聲道:「有本事別跑。」

「撲哧」一聲,身後傳來笑聲,夏侯嫣定睛看去,卻是諸葛殤,他雖衣衫襤褸,倒並不影響自身的風華,反而因為這絲狼狽多添了幾分滄桑的男子氣概,那張陰柔的臉上是卸下防備的柔情,竟也是讓人移不開眼的。

「笑我?你來抓!」夏侯嫣一扔魚叉憤憤道。

諸葛殤接住魚叉,胸口因為用力也是一痛,可是心裏卻是甜蜜的,多少個日日夜夜,他從未睡過一個安穩覺,可是昨夜,他睡的很好,甚至夢到了父親,和父親堅定的眼神,睡夢中他知道有個人一直陪在身邊,那種感覺竟讓他覺得生生世世,什麼江山,什麼宏圖偉業,似乎都不再重要。

「看我的。」他一舉魚叉,竟是滿眼的自信。

摒息凝神,等待魚兒游入身邊,看準時機,刺!刺!再刺!

夏侯嫣看着對方接二連三的失手不禁好笑:「喂,你剛才笑我笑的很大聲嘛,原來不過爾爾。」

「你休要取笑我!我擅長的本不在此。」諸葛殤辯解道。

「不在此?那在哪?殺人嗎?」

「擅長的多了,要不要試試?」諸葛殤打趣的看了眼夏侯嫣,卻見對方不冷不熱的看着他,不免掃興。

夏侯嫣拍拍屁股上的灰,站了起來,手一伸:「還是我來吧,廢物靠邊!」

「你說我是廢物!」諸葛殤氣惱的一叉腰,見夏侯嫣眼裏的戲謔,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忙不服氣的道:「好!我就讓你看看!不就是抓魚嗎?」

說着,他身子一動,渾然的真氣入水,將魚全部震出了水面,他的傷口則因為動了真氣而撕裂,血又流了出來,他卻像個孩子般,蒼白著一張臉驕傲的道:「看到了吧,厲害著呢。」

夏侯嫣嘴角隱隱而動,這傢伙,頑皮起來倒也挺可愛的,正想着,對方身子一歪,夏侯嫣急急起身去拉,卻不想腳下一滑,直直撲了上去。

「噗通」一聲,水花濺的老高,夏侯嫣以一個奇怪的姿勢騎在了諸葛殤的身上,手碰到對方的傷口,夏侯嫣手指微顫,趕忙抬頭道:「喂,傷口裂了。」

抬頭,正對上諸葛殤灼熱的眸子,極盡霸道,像是能把人整個吞噬,不同於東方魅眼底的冷靜,如果說東方魅是月亮,那麼諸葛殤就一定是太陽了。

夏侯嫣冷冷的看着對方,沒有任何波瀾,可是越是這樣,她的身體就越是被對方死死的禁錮,夏侯嫣瞪着諸葛殤,大聲道:「放開我。」

卻不想諸葛殤猛的一個翻身,竟將她壓入身下,邪惡的笑在耳邊響起:「我喜歡在上面。」

夏侯嫣弓起膝蓋,狠狠朝對方下身踢去,只聽「哎呦」一聲,正中諸葛殤要害,夏侯嫣輕輕一推,對方便跌落在一旁,她輕鬆站起來,濕漉漉的衣服緊貼著身體,她卻頭也不回道:「活該!」

本以為的咆哮沒有響起,走了幾步的夏侯嫣猶豫了片刻,還是扭過頭來,卻發現諸葛殤竟絲毫沒有動靜,她不免心下一驚,趕忙上前一把提起水中的諸葛殤,卻見對方和死豬一般再次暈了過去。

細細一看傷口,竟是有些紅腫發炎,夏侯嫣最怕的事還是發生了,如今她身上並沒有多餘的葯了,若是諸葛殤這個時候再出什麼問題,她恐怕走不出這迷蹤林,心裏盤算著,只得將東方魅拖到一旁的草地上,先將裂開的傷口處理好,上了止血的藥粉,勉強算是穩住了,只是到了半夜,諸葛殤還是發起了高燒。

天公不作美,鋪天蓋地的大雨嘩啦啦的下了起來,夏侯嫣煮好了魚湯,想給諸葛殤補充點體力,對方卻死死閉着唇,十分痛苦的樣子,無奈之下,夏侯嫣只好親自喝下魚湯,用嘴餵給了諸葛殤。

她邊喂邊憤憤道:「喂,你可別誤會!我只不過怕死在這兒!你活着才能帶我出去,並不代表別的,你記住了?」

魚湯都給諸葛殤吃下,對方的臉色才稍稍變的好看些,夏侯嫣看着空空如也的碗,不禁瞪諸葛殤一眼:「你還挺能吃!」

勉強吃了些魚肉,夏侯嫣站在茅屋前若有所思起來,如果東方魅真的沒死,為什麼不回西宮呢?是傷的很重嗎?沒有蠱血喝,這些日子他又是怎麼過的?想起東方魅說起過他蠱毒發作是要吃人肉喝人血的,那慘烈的場景在夏侯嫣腦海中一閃而過,讓她痛心疾首,他一定在某個地方等着她,一定是!可是你在哪兒呢?

正想着,忽然背後的呢喃將夏侯嫣的思緒拉回,她回過頭,發現諸葛殤的身子開始抽搐,一直喊著「好冷。」

她趕忙上前,對方的額頭竟出奇的燙,夏侯嫣只道不好,趕忙弄了乾淨的水替諸葛殤擦拭身子,幫他散熱,折騰了大半夜,對方才稍微好些,只是不斷的低語着冷,他抓着夏侯嫣的手,竟像個孩子般攬在懷裏,怎麼也不肯放開。

夏侯嫣看着諸葛殤,無奈的搖搖頭,索性就這樣任由他牽着,忽聽對方一聲:「娘,孩兒知道錯了,你不要丟下孩兒好不好?」

「娘?」夏侯嫣舉起手,直想給對方一拳,只是當他看到諸葛殤滿足的神情間,竟是孩子般的依戀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娘,也許赫連氏真的不是她的母親,可是在她心裏,那卻是比親生母親還要重要的女人,當她迷茫困惑的時候,當她在夢中無所依靠的時候,也會時常想起那張臉。

夏侯嫣嘴角上揚,看着諸葛殤喃喃道:「我有那麼老嗎?」

也不知為什麼,夏侯嫣突然撐起諸葛殤的身子,攬在懷裏,像對待自己的孩子般,輕輕拍打着他:「殤兒,你要快快好起來。」

因為彼此相同,所以夏侯嫣更能理解這種相似的情感,他們或許都是不擇手段的人,可是內心深處卻始終保留着一份溫柔的情感,不為人知,卻是美好純真。

「會好起來。」

「會好的。」

這一夜,夏侯嫣同樣睡的香甜,也許是因為太累,也許是夢到了母親。

清晨新鮮的空氣奪門而入,夏侯嫣睫羽輕顫,清淺的花香讓她眉目舒展,愜意的睜開了眼。

引入眼帘的卻是諸葛殤支著胳膊托著腮,饒有興趣的盯着她的一張大臉。

夏侯嫣猛的坐了起來,眼裏再次恢復了警惕:「你離我遠點!」

諸葛殤似乎恢復了體力,一副悠然自得的浪蕩模樣,斜睨著夏侯嫣,吹吹手指道:「我記得昨天有人踢我來着?」

「誰讓你不懷好意!」夏侯嫣怒聲道。

「我還記得有人給我處理傷口來着。」諸葛殤繼續眯着眼不懷好意的笑道。

「那是我怕你死了我走不出去,現在我需要你,所以你不能死。」

「你說你需要我?」諸葛殤突然兩步上前,半壓着身子,眼神灼灼的盯着夏侯嫣。

夏侯嫣呼吸一凝,這傢伙在人前倒是風度翩翩的,怎麼沒人的時候竟是這般無賴,她手指一伸,剛好保持着和對方一個手指的距離,緩緩道:「別亂來,我可不會溫柔的。」

「不要你溫柔,只是想知道昨夜是誰親了我。」諸葛殤眨眨眼睛,調皮的笑道。

親你?夏侯嫣面上一紅,這傢伙原來什麼都知道……虧她還擔心了大半夜,早知道讓他自生自滅算了。

「你那裏挺軟的,我躺着舒服。」諸葛殤眼睛一瞟,停在了夏侯嫣的胸前,笑容曖昧。

「我那是……那是……」

「那是什麼?母愛泛濫?還是可憐我?」諸葛殤咄咄逼近,根本不給夏侯嫣躲避的機會。

夏侯嫣知道對方的意思,忽然冷冷笑了起來,諸葛殤不快道:「你笑什麼?」

夏侯嫣斜睨他一眼:「我笑你自作多情!我笑你不自量力!」

見諸葛殤憤憤的一握拳,夏侯嫣繼續道:「你以為我是可憐你,是因為覺得想保護你?你錯了,我本就是無心之人,連我們掉落的那一瞬,我都在想着怎麼拿你做肉墊,我救你不是因為我良心發現,而是我們掉落的地方是迷蹤林,若沒有你的幫忙,也許我無法走出去,如果我走不出去我就沒辦法去找東方魅,昨夜大雨,我對這裏又不熟,自然不會去采草藥,唯一能做的就是清洗你的傷口,保證你的體力,至於看你冷給你一點溫暖,也不過是為了給你那荒涼的心一點力量,因為,我比誰都知道,這力量可以讓一個人活下去。」

這就是她的解釋,沒有絲毫的感情在裏面,因為有用,所以才救,因為自己無能為力,所以才要依靠。

從來沒有過一絲一毫的疼惜和愛意。

是他自作多情了。

諸葛殤垂著長睫,再抬眼,已是凶煞之氣,帶着佔有和毀滅的慾望。

「夏侯嫣!我的忍耐有限度!」諸葛殤一把捏著夏侯嫣的脖子,滿眼的殺戮。

夏侯嫣冷笑兩聲,呼吸卻越來越困難,她不懼的迎向對方的眸子:「不是我的錯,是你,是你太過自信,你以為你是極樂第一戰神,你以為你活着回到極樂,所以一切就該是你的嗎?我夏侯嫣偏偏是你得不到也碰不得的。」

「得不到碰不得嗎?我今天就碰一個給你看!」

說着,諸葛殤使勁一推,將夏侯嫣往床鋪內一扔,整個人如山一般壓了上去,夏侯嫣呼吸一凝,剛要反抗,卻被對方靈巧的翻了個身,將其手腳雙雙束縛,只聽「嘶拉」一聲,後背的衣衫被整個撕下,露出雪白的肌膚。

諸葛殤抑制不住內心的渴望,如果說剛才還是因為氣憤,那麼現在便是致命的誘惑。

他的唇沿着對方的耳蝸一路而下,每一寸肌膚都讓他熱血澎湃,身體陣陣燥熱傳來,竟是從來沒有過的渴望與希冀,他低喃一聲,在夏侯嫣耳邊呼喚著:「夏侯嫣,我要你。」

身下的人除了安靜還是安靜,叫人無法感覺到她的任何情緒,諸葛殤將她整個人翻過來,卻看到仇恨的雙眼裏浸著淚,那些淚打着轉,卻怎麼也不肯流下來。

哪怕是求饒也好啊,哪怕她求他放過她,他都會心軟的,可是她卻寧願選擇仇恨,選擇用這樣的方式永遠的去恨他,再無轉圜的餘地。

諸葛殤心裏一疼,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自從他記事起,他就沒見過母親笑了,那時候他總是問母親,為什麼看着南方發獃,母親說那裏是她的家。

他當時不明白母親話里的意思,直到七歲那一年,喝醉酒的父親闖入了母親的房間,將她推倒在床上,他躲在屏風后,聽到母親的呼喊和咒罵,後來他才漸漸知道,原來母親來自東吳國,那是一個坐落在南方的小國,母親是東吳國的公主,父親年輕的時候對她一見傾心,各國戰亂后,父親親自搶回了她,並佔為己有,父親一向尊重她,甚至不會強迫她忘掉心裏的愛人,可是父親終究是男人,也有男人的尊嚴,終究抵擋不住內心的煎熬,一次次的佔有了母親。

他終於漸漸讀懂了母親眼裏的冷漠,還有母親眼裏的仇恨,就和現在這樣,和夏侯嫣眼裏的一模一樣。

諸葛殤緩緩拭去夏侯嫣臉頰上的淚水,沉聲道:「如果是我先遇到了你,你會不會……」

不等他說完,夏侯嫣便打斷道:「不會!」

他心裏一痛,嘴角竟是苦澀,卻聽對方又道:「因為沒有如果。」

是啊,沒有如果,就像母親終究會是父親的女人,就像他最終要被拋棄,就像他從不想勉強女人,卻又渴望一個自己愛的人出現,那個人終於出現了嗎?只是,為何不屬於他。

禁錮著夏侯嫣的手終於緩緩鬆開,諸葛殤背對着她,厚重的呼吸中傳來他倔強的冷笑:「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我比他強!」

看着對方離去的背影,夏侯嫣突然蜷縮起身子,低聲的啜泣起來,她的心滿滿的都是恐懼,在這一刻分崩離析,難以控制,東方魅,我都被別人欺負成這個鬼樣子了,你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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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寵天下之無良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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