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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比斗場連個稍微躲藏掩護的地方都沒有,沈寧非直接就對上了出現在對面的冰翼蛇。渾身綠瑩瑩的蛇形魔物,周身縈繞着淡淡的白色霧氣,一雙鼓起來的黃色豎瞳看青蛙一般看着沈寧非。

沈寧非這次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現出兔子形態了,明顯就是刺激那條蛇的口腹之慾嘛。他直接抬起手聚起一顆真元破,等著翼蛇靠近。

上方觀看比賽的妖魔比上一場還要多,他們都興緻勃勃地想看看那隻躲躲藏藏的兔子發現無處可躲之時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可惜沈寧非神色平靜,起手動作中規中距,不見絲毫緊張沮喪,沒有任何可供他們娛樂的地方。於是觀看席上略有失望的妖魔又開始蠢蠢欲動地想往比斗場里丟東西泄憤。

冰翼蛇沒有朝沈寧非,背上的肉翅扇動幾下緩緩升空,大嘴一張,朝着半空中吐出團團的白氣。

不知道為何那蛇朝空中吐白氣,但沈寧非立刻抓住時機,朝冰翼蛇砸出了積蓄好的真元破。轟的一聲響動,真元破與冰翼蛇周身環繞的護體白氣猛烈地撞在一起。

被擋住了!沈寧非沒有遲疑,又一顆真元破轟了過去。

冰翼蛇也不躲避沈寧非的攻擊,一律用護體白氣硬生生的抗。他口中吐出的那些白氣在比斗場上空凝聚越來越厚,如雲層般籠罩下來。

比斗場中的氣溫驟然下降,寒氣襲人,沈寧非大感不妙的同時體內的金烏火自然運轉幫助驅寒。但冰翼蛇的佈置並不止是凍人這麼簡單,上空如雲層般的白氣團突然開始往場中掉冰錐,下冰雹般由緩到急。

沈寧非抬頭一看,無數根閃著冰冷寒光的尖利冰錐鋪天蓋地地朝他射來,他只能不斷地翻滾躲避。不一會兒,他身周的地面就掉滿了密密麻麻,因與堅硬地面碰撞而斷裂的冰錐,晶瑩剔透的冰渣子撒了滿地。

「唔!」沈寧非一聲悶哼,躲閃不及的他肩頭和腿上都中了一根細長的冰錐,鮮血迅速地流了出來。

觀看席瞬間沸騰了!妖魔們歡呼雀躍地製造各種噪音。不枉費他們又花魔石買門票又統統下注買冰翼蛇贏。據說當日到場的數千名妖魔當中僅有兩位下巨資押沈寧非贏,賠率達到歷史最高。

此時那唯二的支持者之一正坐在豪華包廂的大窗前,一邊品茶,一邊看着下方的比斗場笑:「呵呵,小兔子,老夫看好你喲,千萬別讓老夫失望啊。」

坐在旁邊的支持者之二墨礁聞言酸溜溜地說道:「小氣龜,你居然偷偷攢了那麼多魔石。」他這個主上不過押了一百塊上品魔石,小氣龜一甩手就是一萬塊上品魔石,想想就生氣!

墨玉斜了他一眼,笑而不語。

比斗場上,冰翼蛇發出「嘶嘶」的笑聲,這場比試實在是太容易了,果然運氣也是一種實力啊。速戰速決吧!冰翼蛇張嘴吐出一顆亮瑩瑩的白色光球沖向沈寧非。

沈寧非受傷之下無力躲避,只好讓體內的金烏火「彭」地全數發了出來,他整個人猶如被紅黑色的火海包圍。

白色光球炸在金烏火焰上,冰與火的碰撞之下發出「滋滋」的響聲冒出一股股的青煙。

青煙遮擋之下,沈寧非飛快地念起了召喚術的法訣。三隻長尾鳥沖了出來口吐紅色火焰英勇地撲向冰翼蛇。

火焰與寒冰,一場屬性相剋的戰鬥。終是沈寧非的金烏火更勝一籌,站到了最後。

觀看席上一片安靜,妖魔們跟吃了蒼蠅一樣扭曲著臉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傳送回崖屋的沈寧非面色蒼白無比,額頭佈滿了細密的汗珠,不時順着臉頰滑落。他扶著牆緩緩坐下,抬起手,抓住冰錐的後半部分,銀牙一咬眼一閉,臉上現出痛苦的神色,同時冰錐也硬生生地被他拔了出來,鮮血飛濺,幾點灑在他白皙的臉上,沖鼻的血腥味瀰漫開來。沈寧非也不去擦,屈膝環抱着身子坐在洞室的角落,頭靠在洞壁上,一動不動。

以他七階修為的體質沒過一會,傷口上的血液便逐漸凝固,傷口也悄然縮小淡去。只是體內受損的經脈沒有那麼容易好。這鍛魔崖有拿魔石換取靈藥的地方,但他手頭一塊魔石也無。雖然這次比試他還是勝方,但獎賞的魔石已經被拿去抵他上次比試被倒扣的魔石了。

就這樣吧,他累了,只想好好睡一覺。

下界宗正派。

一個身穿宗正派外門弟子服的年輕小修士提着個食盒走在內門的地界上,稚氣的臉上滿是好奇與艷羨。這可是他第一次進到內門呢,比起外門,這裏的高樓果然氣派非凡啊。

前方不遠處是一個十分寬敞開闊的內門弟子習武的練劍坪,眾多年輕弟子正在坪里揮汗如雨地練習劍術或者兩兩對戰。

年輕小修士腳步越來越慢,在練劍坪旁徘徊不已。

直到有內門弟子喊他,他才回過神。

那與他同期選進門派的內門弟子大聲笑道:「董言!你再磨磨蹭蹭的送晚了朝食,小心被顧修羅一掌拍死!」

「哦!我,我去了!」董言臉上一紅,慌慌張張地拎着食盒跑了。這個同期進來的內門弟子性格開朗大方,也不是十分看不起他們這些外門弟子,所以兩人碰見了還能說上幾句話。只是他知道董言領取的門派任務是每日為顧天毅長老送食物便時常用看死人的目光看董言。

爬上長長的石階,便望見掩映在紫竹林後面的頗為氣派的顧長老居所,十分僻靜。聽說三年前這裏也十分熱鬧,顧長老座下五名弟子在此修鍊,還有二十多個記名弟子打理居所。只是如今推開院門,庭院內荒草萋萋,人煙全無。

他們說是因為三年前顧長老帶着他的弟子外出尋丑,一戰之後弟子全數隕落,顧長老也失了自己的本命寶劍。至此以後,顧長老終日躲在居所內不再外出,也不再收任何弟子,據說脾氣也變得更加的古怪難測。

其實元嬰期修士已經辟穀,可以不用進食。但顧長老自三年前突然多了一項愛好,每日必食一兔。所以食盒裏別的菜沒有,只有兔子肉,三年如一日地不變花樣。

董言一手提食盒,一手拿出自己的銘牌去碰觸大門上的禁制。禁制開啟,他低頭收起銘牌,一道風吹過,他眼前突然一黑,便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一隻修長美好的手伸出接住往地上摔去的食盒,穩穩地提住。

走過雜草叢生的庭院,九曲迴廊的盡頭紫色藤蘿花牆的背後就是顧天毅的廂房。

「食盒放下,你可以走了。」屋內傳來顧天毅不耐煩的聲音。

來人沒有按他的要求放下食盒,沉穩的腳步不停地繼續朝前走。

「什麼人!」察覺不對的顧天毅大喝一聲。

廂房的門自動朝兩旁打開。盤膝打坐的顧天毅猛然抬眼就見一個身材修長挺拔的青年一襲素凈的白衣,長發隨意地散在身後,整個人丰神俊朗中透著銳利的煞氣,宛如一把飲血無數的寶劍,安靜地泛著寒光,無人敢直視。

「是你!」顧天毅喝道,他下意識地去察看那青年的修為,八階後期!相當於元嬰後期!顧天毅頓時臉色大變,驚得差點從床上跌下,怎麼可能!

三年時間他的修為半點未曾增進,這個區區的獸類竟然三年時間就超過了他!這叫他如何能不又驚又怒又妒又恨,氣血翻騰上涌。

在顧天毅內心激蕩,心神不寧之時,阿幻身影刷地消失在原地,接着鋒利的爪子便抵在了顧天毅脆弱的脖頸處。

「說,三年前,小兔子掉下海之後,你看到了什麼?」阿幻冷聲問道。

顧天毅此時已經平復了心情,被拿住要害也沒有太過慌張,而且阿幻的問題更讓他一陣激動。

他心裏一番計較后立刻決定告訴他實情!有什麼事比看兩個仇人斗得你死我活更痛快呢!

「我看到了,黑魔龍從海里冒出來把他吞下去了。」顧天毅帶着扭曲的快意說道。你的兔子已經被吃了,速速找魔龍報仇吧!

阿幻沒有太驚訝,口氣未變,「黑魔龍?你認識?」

「沒錯,他叫墨礁,從上魔界下來的!」

「怎麼找他?」

「哼哼,你想找他恐怕得去上魔界才行。小子,知道怎麼去上魔界嗎?」

「怎麼去?」

顧天毅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還被利爪抵著,整個人神采都飛揚起來:「小子,你想過我們修鍊到渡劫飛升去哪裏嗎?我們正統修士去的是上仙界,而魔修飛升后,去的就是上魔界。」若不是從上魔界下來的妖孽,他堂堂元嬰修士又何必懼怕成那樣!對於那魔龍來說,下界所有的修士都跟螞蟻一樣任他踩踏。

阿幻皺眉,轉修魔然後經歷渡劫飛升到上魔界?開玩笑,他哪來的那麼多時間!三年了啊!已經整整三年沒有小兔子的半點音信了。他已經沒有辦法再等下去了。

「據我所知,傳說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去往上魔界,是上魔界妖魔設立的來往於下界的通道。你若能找到這個通道,就可以到達上魔界。」顧天毅積極得不得了,簡直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在什麼地方?」阿幻問道。

「既然是傳說,我又如何能得知。」顧天毅哼道。

阿幻雙眼微眯,利爪往裏一劃。

顧天毅死不瞑目的腦袋滾落在地上,兩顆瞪得極大的眼裏還倒映着白衣青年冷酷的臉。顧天毅忘了,這隻狐狸已經不是三年前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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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之兔子也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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