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方劍與羅亞凱的交談

破舊土坯房下，地道里滿是土腥味，方劍拎着菜包子彎著腰向前走。

昏暗的地道里只有路中段5米的地方有一盞照明小燈，連接電燈的電線從從蓋子上穿透下來，裸露在土牆上，歪歪斜斜的延伸到裏面。

方劍彎著腰小心的向前走着，一邊喊道：「羅子，怎麼樣了？腿好點了嗎？」

對面沒有回答，方劍也不在意，繼續拎着包子向斜下走去，大概走了10米，拐了一個彎，迎面的是一間大約7、8平米的小室，四面牆，天花板和地面都用金屬欄桿封了起來，杜絕了被關押之人挖洞逃走的可能。

這間密室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一間巨大的金屬籠子，裏面簡單的擺着一張彈簧床，一個小木桌，一個糞桶。同時，住着一個瘸腿的男人。

羅亞凱坐在床上背靠着牆，仰著腦袋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見到方劍進來，他扭過來看了方劍一眼，沒有說話。

方劍笑了笑，隔着欄桿把手裏的包子遞給他，「新出籠的饅頭，還熱著，嘗嘗？」

羅亞凱伸手接過，拿出一個來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這分明是包子。」

「你咬一口就知道，是饅頭。」方劍微笑着說。

於是羅亞凱咬了一口，沒咬到餡兒……他又皺了皺眉，最後還是沒忍住笑了。

「真的是饅頭啊……」

「每次看到你笑，我就覺得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幻覺。」方劍站在欄桿外靠着牆說道。

羅亞凱撇了撇嘴角，「我又不是笑肌壞死，當然能笑，只不過以前藏着不讓你看見罷了。」

「哈哈哈，」方劍扶著欄桿笑的東倒西歪，「你竟然還會說笑話。如果不是認識你，我還以為我弄錯人了呢……」

羅亞凱有咬了一口包子，這次終於咬到了餡兒。隨後他有些鬱悶地說道：「怎麼是韭菜餡的？我還以為會是白菜餡。」

方劍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啊。買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饅頭來着，沒想到還會有餡兒。」

羅亞凱斜了他一眼，鄙視道：「老玩同一個梗，沒勁啊。」

「好吧好吧，不玩了，」方劍只好收回笑臉，正色道：「今天過來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實驗室把改造人研究成功了。」

羅亞凱愣了一下，直起身子皺眉問道：「研製成功了？這麼快？這才兩年吧？」

「是啊，尤雅是個天才啊，她今年才29歲吧。就能主掌這麼大的實驗了。」方劍感慨道。

「我不喜歡那女人。」

「哦，我知道，不就是記恨小雪被她抽過血嘛……」

羅亞凱吃完了包子，把紙袋揉成一團，扔了出去。砸到了方劍的腦袋上。

方劍哭笑不得的把頭上的紙團拿下來，「這麼小氣，說兩句都不行，你是有多寶貝她啊。」

羅亞凱扭過頭。

方劍也沉默下來，半晌。他才開口說：「昨天有士兵報告說在西臨市城裏看見了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我覺得有可能會是小雪。最近我會組織一場大行動，如果能在西臨市遇上小雪的話，我會把她抓回來的。」

羅亞凱抿緊了嘴沒有說話。

「……同時我也會泄露出去你被關押在這裏的消息，如果那丫頭知道了的話，應該會來救你。你做好心理準備，我到時候不會手下留情的。」

羅亞凱還是不說話，只是低下頭望了望自己的左腿。

方劍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捏着手裏的紙團轉身離開了。

等方劍走後，狹窄封閉的牢籠里就只剩下羅亞凱一個人了。他伸手捏捏自己左腿的小腿肚，那裏曾經的斷骨已經長好，可是由於治療太晚，這條腿已經廢了。雖然能夠走路，但他再也不能回復到以前的巔峰狀態，甚至不能進行太過劇烈的運動。

「關了我兩年，終於要派上用場了嗎……呵，方劍啊……」羅亞凱抿起嘴角，目光流露出不甘之色。

然後他扶著牆站起來，深吸一口氣，開始做伸展運動，以及第八套廣播體操……雖然不能夠做劇烈運動，但是必要的康復訓練還是要堅持做的，否則他會永遠都是個瘸子。

……

第二天早上。

「聽着！下面的士兵們！」方劍站在操練場前的講台上大聲吼道，「為了國家，為了人類，現在有一項非常關鍵的任務需要你們去做，雖然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咱們哪次任務是真正安全的呢？！所以，現在告訴我，你們願不願意為祖國獻身？！為人類獻身！！」

「——願意！」講台下黑壓壓一片的士兵們一齊大吼道。

「為了人民！」方劍握起拳頭。

「——為了人民！！！」下方的隊伍喊聲震天響。

「好！」方劍大聲讚揚道，「大家都是有情有義的漢子！都是咱們中國的好男兒！接下來我宣佈任務內容——」

「黃全！出列！你帶領步兵連前往西臨市南郊區，武裝奪取該地區，務必在兩天內完全佔領，並且改建為後續部隊的前線基地。」

黃全從隊首站出來，扯著嗓子大吼道：「是！」

「趙勝利！出列！你帶領改造人部隊前往西臨市，從西南方向打入切口，內部配合步兵連攻下南郊區！」

「是！」趙勝利出列喊道。

「秦立！出列！」方劍繼續喊道。

步兵連二排三班的小兵秦立愣了一下，下意識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茫然反問道：「啊？我？」

方劍遠遠地看見了他的動作，笑了一下，吼道：「沒錯，就是你！出列！」

「是！」秦立連忙綳直身子大聲答應，然後一路小跑着從隊伍里出來，站到講台下立正敬禮。

「秦立！你的任務比較特殊，你需要深入西臨市內部。尋找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並且把她帶回來！有信心沒有？！」

秦立一聽只有自己要深入西臨市內部，頓時頭皮發麻。但身後那麼多人看着，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大聲答道：「有信心！」

方劍笑着點點頭。「有信心就好，你的任務稍後我會詳細講解，現在歸隊！」

「是！」秦立小跑着返回自己的位置。

等大會開完，所有隊伍按順序解散的過程中，秦立身旁的隊友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小聲道：「哎，怎麼回事？怎麼你會被分到特殊任務啊？」

秦立哭喪著臉說：「不知道啊……我還正奇怪呢？話說方司令到底是怎麼認識我的？」

正說着。遠處班長就沖這邊喊道：「秦立！司令叫你過去！」

「是！」秦立應道，跟隊友打了個招呼就向講台跑去。

走近了，才發現先前被點過名的幾個連長排長都在，講台的桌子上擺了一張地圖。方司令正在給身兼重任的眾位軍官講解這次作戰的行動。

秦立連忙站到角落裏，眼觀鼻，鼻觀口，裝作什麼都聽不見的樣子。

等作戰計劃講解完畢，方劍收起地圖。解散了這個作戰團隊之後，才沖角落裏的秦立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秦立啊，怎麼樣？對這次任務有什麼看法？」方劍和藹地說道，跟先前在戰前動員時霸氣十足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

秦立摸摸腦袋尷尬的說道：「沒……沒什麼看法啊……」

「呵呵。年輕人不要怕，這個任務雖然危險，但同時也是一個機遇啊，」方劍笑道，「而且這任務還真是非你莫屬，除了你，我找不到別人能代替了。」

「啊？」秦立沒想到方劍會這麼說，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為什麼？我，我只是一個小兵啊。」

「你還記得你兩年前在醫院病毒爆發事件里負責看守的那個小女孩嗎？」方劍循循善誘道。

「你是說……我要去找的目標就是兩年前那個小女孩？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呵呵，誰告訴你死了？」

「醫院說的啊，不過我問排長，排長說是機密不肯告訴我……」

「沒錯，對外的確說是死了，但實際上她還活着，並且你前天應該還見過她。」

秦立的臉色唰的變白了，「不是吧？難道是我前天在西臨市執行搜索任務時候遇見的那個鬼……啊不，白裙子女孩？」

「沒錯，你的任務就是找到她，然後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把她帶回基地來。畢竟從她的表現來看，應該還記得你，所以這個任務只有你最合適，知道嗎？」

秦立面帶困惑的撓了撓頭，「哦，但是我要怎麼說啊？」

「隨便你，」方劍說道，想了想，又說了一句，「如果她很抗拒，你就跟她說一句話，就說：如果你還想見羅亞凱最後一面的話，就跟我來。」

「羅亞凱是誰？」秦立好奇地問道。

方劍立刻拉下臉，「這個不是你能夠知道的問題，好了，回去準備吧。」

「是！」秦立連忙敬禮告退，然後在轉過身的時候偷偷吐了吐舌頭。

整個軍營的後勤部門全部動員起來，迅速做着戰前準備。而所有準備參戰的士兵都被放了一天假期，有親人的可以回家看看親人，沒有親人的就聚在一起吃喝玩樂，反正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戰這麼大規模，肯定會有人犧牲，只是不知道被犧牲的人究竟會是誰罷了。

人總有死的那麼一天，如果是為了國家而死的話，至少自己的親人從此可以受到國家照顧，一生無憂。

與此同時，遠方的小雪正騎着巨型狼蛛在森林裏上躥下跳，呃，是小織在上躥下跳，小雪還是很穩重的。

她們在森林裏聯手捉了幾隻鳥，小雪小心地咬開它們脖頸，吸食血液，而剩下的還帶着羽毛的鳥肉則被小織一口吞掉，兩三下咽進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