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最終戰(大結局)

第四百六十章 最終戰(大結局)

黑暗的深淵裏,「心劍」的光芒照亮了這隻巨獸和周圍幾個人的身影,紅箋的「心劍」已不單單是個金系法術,這道金光中蘊含着複雜龐大的威能,隱隱有火焰和塵埃在其中翻滾。

那巨獸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威脅,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際,它身上那密密麻麻的鬼蟲和多頭怪迎著「心劍」忽而如林般揚起。

「噝」,怪物暴起的氣浪與「心劍」的光芒相遇,就見那道金光極速黯淡下去,轟然一聲巨響,「心劍」斬中,一大蓬黏液如雨般飛濺而出。

周圍的黑霧與腥臭更加濃重。

殷正真臉色灰白,有氣無力望了紅箋一眼,這架打得如此噁心,他真是忍了又忍才沒有吐出來,實在提不起勁兒來問紅箋是不是已經堵上了通道。

石清響神情凝重:「小心,這怪獸比上回交手的時候更難纏了。這次必須想辦法弄死它。」

離寒有些抓狂:「速戰速決,拖得越久越沒有希望!」他雖然已經撐起了防禦法寶,又有強大的法力護體,但那陰寒的氣息不知怎麼做到的,還是源源不斷滲透進來,侵蝕着他的神智。

紅箋盯着那愈顯暴戾的龐然大物,這是迄今為止她遇到的最難對付的敵人,就連「心劍」斬到它身上,都似乎不痛不癢。

巨獸受了方才一擊,頓時將紅箋認做了頭號敵人。一步就到了紅箋面前,身上數百隻多頭怪物張牙舞爪跳起來向她撲去。

這還在其次,紅箋覺著石清響似是沖自己喊了一句什麼。但她此時神識彷彿被異物裹住,整個人恍惚了一下,等她回過神來,發覺身體正不受控制撲向那巨獸,不知多少鬼蟲和多頭怪兇狠地撞上她的護體真元罩,耳畔傳來石清響急切的示警聲。

紅箋大駭,擰身瞬移試圖拉開距離。所幸此刻石清響的的「陰陽箭」距離巨獸只差毫釐,晉階化神之後石清響體內道基魔種完全融合。這「陰陽箭」也變成了一道灰濛濛的光束,就像天黑前的最後一點光亮,可以割裂陰陽昏曉,論威力已經不弱於紅箋適才的「心劍」。

那巨獸先前領教過厲害。只得拋下紅箋,龐大的身軀向後撤了撤,身上的諸多零碎迎上了「陰陽箭」。

與紅箋適才施展「心劍」的效果差不多,「陰陽箭」打在巨獸身上,又是一大蓬黑雨飛出來。

紅箋此時已經撤出了數十丈的距離,左手一指,金光落下,有「心劍」吸引巨獸注意,紅箋在心中叫道:「大爺。來!」右手悄無聲息揮出,一大團白色火焰登時便在那巨獸身上燃燒起來。

有木系靈種配合,這團火焰無視黑雨和厚厚的黏液越燒越旺。巨獸吃痛,身體猛然一震,那些帶着火的鬼蟲和小怪物離體飛出,打向周圍四人。

巨獸停下,看不出做了什麼,四個人類化神齊齊便是一陣噁心暈眩。

還未等他們意識到不妙。方圓數百里還活着的鬼怪蜂擁而來,猶如飛蛾撲火往那隻大傢伙身上聚集。

「阻止它。快!」殷正真大吼一聲,瘋了一樣向那異界巨獸身上傾瀉著各種法術。

其他人不敢怠慢,齊齊拿出看家本領,紅箋和石清響都在施展火系法術,火燒到異界巨獸身上,又被它打回來,一時這一大片區域到處飛得都是流星火雨,就在這混亂中,一隻由多頭怪物組成的大手突然自火海里探出來,猛地抓住了躲閃不及的離寒。

離寒的護身法寶立時便發出一連串叫人牙酸的咔嚓聲,終於不堪重負被直接捏爆,與此同時一道虛影飛了出去,離寒落到遠處虛空裏,一身冷汗,喃喃道:「我的個天!」

「天魔聖首」附在身上可以替死,幸好他關鍵時刻將僅剩的一條魔魂收回,還給它換了個住處。

「砰」的一聲巨響,殷正真被那巨獸正面掃中,橫飛出去,半邊身子血肉模糊,尚在半空便忍不住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那巨獸舉手投足間便解決了兩個化神,大踏步追上了紅箋,抓起一把鬼蟲劈頭擲去。

紅箋向後疾退,她知道離寒和殷正真為什麼會接連中招,即使是她,到這時候也覺著腦袋裏幻象連連,反應變得異常遲鈍。

……「心劍」?「焚心相」?她真元疾轉,舉起手來,一時竟忘了這些法術該當如何施展。

一道大力將紅箋撞開,石清響取代了她的位置,一道粗如兒臂的「陰陽箭」自他指間飛出,斬中了那巨獸伸來的魔爪。

紅箋緩過勁兒來,第一次,她聽到了應該是異界巨獸發出來的怒吼聲,黑沉沉的空間因之扭曲,它向著石清響和紅箋兩個直撲而來。

和它相比,首當其衝的石清響看上去十分渺小,他的身後便是紅箋,石清響沒有退,虛空中直立如松,左手一關,五行齊聚,這是前生數百年修道的積累,右手一合,陰陽輪迴,這是今世百年修魔的感悟,五行陰陽,乾坤流轉,在他和紅箋身前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巨獸撞到上面竟沒能奈何。

那巨獸眼中不再有別人,一下下狠狠撞擊著那層屏障。

離寒和殷正真重新聚來,加上紅箋,三個人拚命攻擊,場上一時又回到了方才的混亂中,好像有千軍萬馬在爭戰,若是那黑雨是巨獸的血,這情景便是血肉橫飛,只是在這種相持中,石清響臉色越來越白,喘息越來越急,他的真元撐不住這麼大的消耗了。

實力相差太過懸殊,只憑石清響,在他真元耗盡之前,他們幾個殺不死這隻巨獸。

紅箋一個瞬移便到了石清響身後。她閉了下眼睛,悄悄同木系靈種道:「大爺,我們撐不住了。你不想留在這鬼地方,就趁現在走吧。」

說話間她伸開雙臂,環住了石清響的腰。

石清響身體巨震,澀聲道:「不要,紅箋,別……」

紅箋不再去看前面戰場上的腥風血雨,將頭靠在他肩膀上。笑了一笑:「不要做什麼?傻瓜,咱們還有別的辦法么?」

她緊緊自後面貼住了石清響。全力運轉「萬化生滅功」的時候,順勢在他脖頸上親了親。

她想:「就這樣吧,我盡全力,成與不成。交給你們和上天。」

石清響手上施展着一個遠超他此時能力的法術,身不能動,只覺著紅箋的真元正通過她柔軟的身體源源不斷進入自己的經脈,這不是幫人修鍊,也不是製造靈根,這是要將自身的一切毫無保留的傾注給另一個人,這叫他重臨當年,身陷那個叫他痛徹心扉,怎樣也不願回憶的夢魘。

難道這就是他們兩個必須要面對的宿命。枉他掙扎兩世,卻始終無法改變?

隨着時間的推移,紅箋的呼吸有些急促。身體也漸漸軟了下去。

但這時候,卻有一團青光突然自她身體內飛出。

那團青光照亮了黑沉沉的深淵,裏面依稀可見包裹着一個小小的人影,那人影一路叫喊著:「方紅箋真沒用,看大爺幫你!」穿過石清響佈下的屏障,撞在了巨獸龐大的身軀上。

光影繚亂。剎那間化成了數不清的青綠色藤蔓,將異界巨獸牢牢纏住。童聲尖銳,響在每個人的耳邊:「快放火,燒死丫的!」

紅箋喃喃低語:「木系靈種!」

巨獸受縛,石清響當即收回防禦,真元化為一道火系法術,轟在了那些青藤上。

衝天大火照亮整個鬼怪深淵。

熱浪奔騰,石清響護著紅箋連連後退,就見那個怎麼打也打不死的巨獸化成了一個巨大的白色火球,向著深淵之下疾墜而去。

四人呆立良久才追了下去,深淵底部落了厚厚一層灰燼,整個鬼怪深淵空蕩蕩的,再無一隻鬼怪。

劫後餘生,殷正真和離寒都趕着回去慶祝勝利,紅箋卻由石清響陪伴,在深淵裏又流連半晌,方才悶悶不樂地離開。

經過這一戰,已經佔據了整個夜叉澤的鬼怪深淵徹底穩定下來,再無動靜。深淵裏面因為氣氛壓抑沒有活物,平日裏也不會有人光顧。

沉寂了大約半個月,這一日卻有一男一女攜手進入深淵,兩人看上去就像閑庭信步一樣,慢慢在深淵裏行走。

「你上次去神殿那麼快回來,看來是沒有受到刁難了?」

「嗯,比想像的要順利得多。」

「想來是因為你所求的不是為了自己。當年商傾醉對他進入神殿之後的事似乎也沒有留下太多記載,你們都是一樣的。」

「那下次我們一起去。清響,就去你當年喝了『覆水』的那一回,還要兩百年?」

「是啊。季有雲死了,也許一切都已經改變,兩百年也不會出現。」

「不要緊,到時候總會知道……」

這邊走邊聊的正是紅箋和石清響,此來是為了緬懷那日的一戰。

二人來到深淵之下,紅箋走着走着突然蹲下來,招手叫石清響來看,在那層灰燼上有一點綠意,一個小小的嫩芽伸出頭來。

紅箋手觸嫩芽,打招呼道:「木系靈種?」

石清響也湊過來,這是一株誰都沒見過的植物幼苗,葉子上綠油油的一點雜質都沒有,石清響見狀不由慨嘆:「真是頑強的生命啊。」

紅箋一掃連日沉鬱,蹲在那裏看了又看,忍不住用手輕輕摸了摸它,耳邊彷彿又有嘰嘰喳喳的聲音響起。

「方紅箋,我們為什麼總是這麼倒霉?」

「呃,我們這一生,總是會遇到無數的挫折,就像煉丹制器,經過刀砍斧斫真火冶鍊,最後才能成才。」

「你師弟為什麼寧肯自己不做化神,也不讓老不死的晉階?」

「不是不讓,是沒到時候。上古靈泉沒有感情,卻有**,這很可怕。」

「那你呢,你也會壓制着我,不讓我化形嗎?」

「不會,你和上古靈泉不一樣,你有感情。」

「對,對,我有。」木系靈種聲音里透著感激涕零。

「別擔心,我說真的,你從一開始就有,又天真,又怕死,怕死也是一種感情。」

「是么?我真了不起!」木系靈種得意洋洋。

紅箋出神良久,站起身來,對石清響道:「走吧,這個地方用不多久,就是木大爺的天下了。」

兩人相視一笑,攜手離去。(未完待續)

ps:寫完了。

明天會有個後記,然後會申請全本,到時請大家不要忘記幫投一下完本滿意度。

好多的話想說,好多的人要感謝,嗯,我會寫到後記里。

怕有人不喜歡看與情節無關的內容,這裏先說一句,

心漁會休息一陣,然後新書。

親愛的書友們,咱們江湖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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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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