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都是謊言(上)
黑影敏捷的伸出手,抓住一顆飛馳而過的靈魂石將其扣在那塊墨綠色的靈魂石上。飛舞的靈魂石只剩下最後三塊。「那是一片沒有邊際的荒漠。天空永遠都是黑夜,沒有星星,只一輪可怕的血色之月,將大地抹上一層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紅色。荒涼的大地上沒有水、沒有植物、更沒有動物;空氣也不會流動,沒有風……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只要你進入地獄,那麼伴隨你的只有無盡的死寂與刺骨的陰冷之氣。」黑影漸漸變得清晰,已經能讓人看清他臉上的五官輪廓了,「我在那裏呆了一個月,也漫無目的走了一個月,我……快瘋了。」
「一個月?怎麼活下來的?」
「依靠堅強的求生意志和魔法能量。」黑影又飛快的抓住一顆靈魂石說,「那一個月中我每天都不停的詛咒上蒼為何讓我遭受這種痛苦。現在回想當時我真的希望地獄就如游呤詩人們所說的那樣,至少那樣還熱鬧點。」
瑞農的目光不停的在靈魂石與黑影之間遊走,「一個月後你遇到了撒旦?」
「是的！那如骷髏般的人就是撒旦,是他救了我。從史前一直到現在,撒旦已經忘了自己究竟被關押了多少時間。」又是「叮」的一聲,墨綠色的靈魂石漸漸露出了廬山真面目,宛如一顆拳頭大小的幽藍色的水滴。「乾渴、飢餓、孤獨……將他折磨的不成人樣,同樣也令他失去了說話的能力。」黑影長吸一口氣說,「不過撒旦畢竟是撒旦,這一切並未削弱他的意志,奪走強大的力量。反而令他更加堅強,更加強大。」
瑞農用詫異的目光盯着那塊靈魂石,「這是……淺藍似冰,潔白如霜,形如露珠,幻化琉璃。在夢幻的光滑中滲透出絲絲哀傷……」他想起了當年在阿羅約?康斯坦丁私人書房內找到的古代詩集中所記載的那句話,「這就是寒霜之淚嗎?」
「是的！」黑影抓住最後一顆靈魂石,用力的捏了捏。他並沒有急的將最後一塊石頭扣上,而是繼續講述着他的地獄之旅,「也許是太寂寞了,亦或者是他不希望自己的一生所學就此埋葬於此。」
如果合上了,那就是一顆完美的水滴……瑞農盯着靈魂石心想:但是靈魂石同宇宙真相,時間與空間的奧義又有什麼關係呢?此刻瑞農的心思早已飛到九霄雲外,而黑影對他說的話如耳邊風刮過,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黑影將靈魂石高高舉起。迎著低矮的斜陽說:「看啊！多美的景色"子。你知道嗎?在地獄中哪怕是天天颳風。天天暴雪也好啊！這樣,我的耳朵邊至少能有點聲音。」
「哦！」瑞農目不轉睛的盯着靈魂隨意附和道。
「他用石頭在地上刻字,而我則藉著暗紅色的月光閱讀,學習……」黑影將手收回說。「回想起來,那段時光雖然很是艱苦,但過得十分充實。撒旦跟我講述了史前事實,宇宙真相,讓我領悟了時間和空間的奧義……」
一聽到奧義兩個字,瑞農頓時靈魂附體回過神來。
「想知道嗎?」黑影的聲音頓時變得十分柔和,充滿了致命的誘惑。
雅佳迪斯峰下,夢魘撒開冒火的四蹄,化作一黑黑色流星沿着陡峭的山崖直衝而上。「瑞農！瑞農！不要理會它啊！」夢魘眼中紫芒大盛。張口噴黑色閃電,打在高速旋轉的辯雪上。
強勁的閃電發出宛如龍呤般的嘶吼,惹得山體一通猛顫,大塊大塊的積雪崩落,引發了一場聲勢浩大的雪崩。但那辯雪形成的屏障卻絲毫未損。
「該死！」夢魘呼出一口白花花的熱汽,在空中凝成一片細密的冰屑,「那股神秘的靈魂能量真的是傳說中的強者康拉德?斯達莫科嗎?沒想到他居然還活着。難怪那詭異的辯雪能擋下我的全力一擊。」說完夢魘繞着被辯雪所圍困的山峰繞了一圈,企圖找到一個較為薄弱的突破口,但徒勞無獲。雙瞳中的紫芒漸漸暗淡,「瑞農,請自求多福吧！哪怕是為了小蘿莉。」
瑞農閉上眼,點點頭說:「要問我想不想?那當然想啊！十四年來,我盼星星,盼月亮,日思夜想……為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黑影滿意的點點頭,將最後的兩塊靈魂石遞到瑞農手中說:「很好！那麼把最後的靈魂石合上吧！這樣,你的目標就可以實現了。」
瑞農捏了捏那兩塊冰冷的石頭,猶豫了好一會。
「快啊！只要合上,你就能明白真相,獲得最強的力量！」黑影的聲音因為過於激動而不住的顫抖,顯得有些過於欣喜若狂。
瑞農的雙手也有些微顫,兩塊靈魂石的距離越近,他的手就抖得越厲害。眼看着那兩塊靈魂石之間的距離僅剩一根毫毛的距離了。突然,瑞農收回雙手。
「嗷！你在幹什麼?」黑影猛得咆哮道,如一頭髮狂的雄獅,「你難道不想成為中洲大陸上最強的強者了嗎?你難道不想……不想……」
瑞農深吸一口氣,緊閉雙目說:「你的故事還沒講完呢！撒旦後來怎樣了?你有事如何逃出來的?那所謂的地獄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說是在大洋的對岸?」
「哈哈哈……呵呵呵……哈哈哈……」黑影狂笑起來,好一會才停住。「你的好奇心還真不是一般的旺盛啊！」
「呵呵……可不是嗎?」
「合上它,將它拼湊完整,我就能告訴你後續的一切了。」黑影的聲音再次變得無比親切溫柔,充滿神秘的誘惑力。
「怎麼?靈魂不完整,你的記憶也不完整了嗎?」
「可不是嗎?所以我之前不是拼上一塊才講一段故事不是嗎?」黑影開始顯得有點不耐煩了。
艾麗卡還處於痛苦中;傑里的性命十分堪憂;凱文拉斯和玄青國危在旦夕……我需要重整大陸秩序的力量！只能一搏了！瑞農再度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將靈魂石合上了。
「叮！」清脆宛如風鈴般的聲音回蕩在晴朗的天空下,但是那聲音對瑞農來說卻如同來自地獄的召喚。
剎那間,瑞農的大腦傳來一陣劇痛,就好像是有兩根錐子分別往他左右兩個太陽穴猛扎。
「噗通！」瑞農堅持不住跪倒在地。靈魂石跟着飛了出去,落到地上,打了轉。
瑞農咬碎鋼牙,十指扣頭,吃力的睜開雙眼,露出兩道駭人的目光。「這是……你到底要幹什麼?」瑞農盯着前方問道。儘管前方沒有一個人,只有那顆在地上不停打轉的靈魂石。
根據史前資料記載,靈魂石是淺藍似冰,潔白如霜,形如露珠,幻化琉璃,在夢幻的光滑中滲透出絲絲哀傷的神秘之物,然而現在還有什麼淺藍似冰?哪有什麼幻化琉璃?早已變成一顆粗糙慘白的珠子,還遍佈裂紋。
「靈魂石……靈魂石內的靈魂……你……康拉德……你……竟然……」瑞農從喉嚨中斷斷續續的吐出幾個高低不等的音節,有如男高音忽高忽低的呤唱,時不時的還會出現幾次「二重奏」。
「呵呵呵……哈哈哈……」突然瑞農的腦海中傳來一陣悶雷般的炸響,是黑影的聲音,它狂笑不止。
「康拉德?斯達莫科！你……原來這就是你的最終目的！我早該想到的,我早就該想到的！」瑞農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發出嘶聲力竭的嘶吼后昏迷倒地。不過他並沒有真的昏迷,而是他的靈魂康拉德?斯達莫科的靈魂拖入到意識海中。
不一會,瑞農起身,面帶笑容的做了幾個伸展動作,「舒服、精彩、美妙……妙不可言啊！」他的聲音變了,機械且沙啞,彷彿是一個擁有低沉嗓音的人在對着電風扇說話。
很明顯,那個人不是瑞農,他是曾經因挑戰創世神而名噪一時的康拉德?斯達莫科。
真正的瑞農靜靜的懸浮於一片黑暗無盡的空間中,不能說話更不能動,只能默默的睜着眼盯着前方那一片虛無和黑暗。不過還好他可以思考,讓他感到自己還活着。
這裏是意識海嗎?他想轉動眼珠,眺望其他方向,但是不行,因為這裏的一切都是康拉德控制了,哪怕是小到眼球和眼瞼。
沒有聲音,沒有光明,只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之氣混攪著瑞農的靈魂。忽然,瑞農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我可不能就這樣沉睡過去,一旦睡着的話就可能永遠都醒不來了。瑞農心中不停的告誡自己。
「呵呵呵……」康拉德的笑聲不停的在瑞農耳畔來回飄蕩,「不！你不是永遠的沉睡過去。你會跟着我一起遨遊世界,統治天下！」
我早就應該想到的,我早就應該明白的……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騙子除了創世神就是你了,康拉德?斯達莫科！瑞農不甘的閉上眼,在心中吶喊著:其實撒旦已經死了吧?被你用同樣的手法所殺死……不然連撒旦都逃不出來的地獄你又是如何逃出來的?亦或者說這一切都是你胡謅的！
「呵呵呵……哈哈哈……」康拉德再度大笑起來。「真聰明,你真是太聰明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人！瑞農?斯達莫科……你果然是我最正確的選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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