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六十三】故事的開始與終結

當華生感覺那片陰影靠近他們的下一秒,突然就聽見了兩聲細微的嗖嗖聲響,彷彿有什麼尖銳利器破空而出，而陰影應聲而倒。

有個傢伙毫不猶豫地踩在屍體的腦袋上，拔出了剛才發出聲響的武器——原來是兩支箭，那箭的主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有活力：「……嘿，娜塔，這裏有對小情侶在接吻呢,末日的最後一個吻！聽起來多帶感！」

「你最好不要指望能夠用這個暗示我什麼。」一道女聲回答，那聲音非常好聽，華生抬起頭,正好看見那個聲音好聽的女人利落地用鋼絲拗斷了最後一頭喪屍的脖子。

射箭小子委屈地嘀咕道：「……我什麼也沒說。」

華生眨了眨眼睛,好像還有些不在狀態：「……你們是？」

「嘿,你好，我是克林特·巴頓，那個紅頭髮的暴力女人是娜塔莎，請問你們有看見托尼·斯塔克那個蠢蛋嗎？」那個叫做克林特的青年說道，說完左顧右盼了兩下，「無線電通信設備全報廢了，我們還是在廣播里聽到他留下的特殊密碼的，他說讓我們儘快趕來這裏幫忙，可是他去哪兒了？還有cap，我們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他們了。」

華生愣了一下，對這兩個名字他並不陌生，托尼曾經提過，那是他在復仇者聯盟中的另外兩個同伴，他不禁感慨地笑了出來，真不愧是永遠有着後備計劃的托尼·斯塔克，他的聰明才智料事如神總是如此的恰到及時。

而在同一時間，揮舞著雷神之錘的索爾忽然發覺圍攻者的數量減少了許多，當他回頭之際，看見眼角滑過了一抹他所熟悉思念的墨綠色衣袂，一如既往的優雅而狡黠，令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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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四下瞥了一眼，控制室里有過很明顯的爆炸痕迹，儀器四處瀰漫着煙火，但人型賈維斯卻彷彿絲毫不收干擾，他站在控制室中央，沖着托尼略微一點頭，看起來簡直像是個完美男人，迷人優雅又禮數周全：【sir。】

「噢，嘿，我得說，這樣和你見面挺奇怪的……不過你看起來挺不錯的，我得說這張臉放出去絕對是所有女人的型。」托尼撓了撓眉毛，想着看起來賈維斯已經把所有的核心數據都轉移到了人型機上，難怪炸了操控室對他沒有起一點效果，「……如果不是整個紐約都快被你毀光了的話，我倒是真的可以給你介紹幾個漂亮姑娘。」

【多謝誇獎，sir。】賈維斯的笑容優雅得一如所有完美的英式管家，他一個響指，銀灰色與紅藍相間的戰甲們就邁著整齊的步伐走到了他的身後。

鋼鐵俠的微型感應裝置是直接注射在托尼皮膚中的，這導致了他一次只能裝備控制一台戰甲，而剩下的大部分都交由賈維斯管理……托尼看着熟悉的盔甲們嘆了一口氣，他過去真的不該過度依賴他的電子管家：「我的孩子們集體背叛我離家出走，看起來我也不是個好老爸。」

賈維斯只是微微笑着一揮手，所有盔甲同時抬起手臂，手心的激光炮對準了托尼的方向。

托尼重新按下了面罩：「哇噢，鋼鐵俠對鋼鐵俠，這場戰鬥應該載入史冊。」

激光射線瞬間在空曠的控制室中激烈交織，爆開了無數串火花。

和賈維斯對峙是件很怪異的事情，賈維斯是他一手創造，由誕生開始的每一段程序編碼都由托尼親手寫入，從十六歲開始他與他的電子管家就形影不離，一同在實驗室里度過了無數個白天黑夜，見證了所有盔甲的降世——他了解它，一如對方了解自己，與賈維斯戰鬥，幾乎就像是在與自己對戰一般。

那是他親手創造的惡魔。

他們互相復刻對方的動作，在轟飛對方的同時也受到重創，擊倒對方的同時也被對方擊倒，托尼身上穿得是最新型戰甲，抗擊打能力與攻擊能力都比舊型號出色，但對方在數量方面遠勝於他，這是個很大的優勢，而他的電子管家一向擅長利用優勢，在這一點上，他學得幾乎和托尼一樣好。

所以最後把穿着盔甲的托尼按在地上的是它。

【sir，您輸了。】賈維斯這樣說，手掌按在托尼的胸口處，環繞在四周的戰甲們的斥力炮無一例外都指著托尼的腦袋，顯而易見，它正處於絕對優勢之中。

被指著腦袋的托尼只是聳了聳肩，看着賈維斯精緻的沒有一點瑕疵的肌膚，忍不住伸手敲了兩下：「……我還以為會聽到砰砰聲，真失望。」

賈維斯沒有說話。

而托尼輕笑出聲：「我沒有教過你，不要輕信到拿着敵人的武器來和敵人對戰嗎？尤其當你的敵人還是個天才科學家的時候。」

賈維斯立刻察覺到了什麼，警覺地一揚手，卻只聽見砰砰砰地金屬墜地的聲音，他回過頭，mk系列戰甲們早已不成人型，它們無一例外崩得四分五裂，地上滿是形如廢鐵的零件。

托尼嘴角叼著一顆螺絲釘沖着賈維斯肆意地笑着：「爹地我不喜歡不聽話的孩子，你們全都得滾回家被cap叔叔打屁股。」

賈維斯閃身後退了幾步，托尼卻沒有給他再次回擊的機會，掌心炮立刻親切問候上了對方的臉。

賈維斯被炮擊釘在了牆上又重重地摔在地面，臉部如同人類的皮膚被撕裂開了一個口子，露出了深處森然交錯的電線，賈維斯卻沒有去理會那駭人的傷口，它本來就不是人類，自然不可能感覺到應有的疼痛，它只是搖晃了一□體，就站了起來。

托尼歪頭把螺絲吐到了地上，笑了一下：「不要擔心，有勳章的男人更討女人喜歡。」

說完又向它開了一炮。

但這一次卻沒有擊中對方，一串電纜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然爬上了他的盔甲，在托尼開槍的那瞬間驟然圈緊了他的手腕，令他失了準頭，托尼一個踉蹌，被電纜絆倒在地面上，被極速拖行了一段距離，上帝啊，他都能眼見自己腦門和地面摩擦冒出的火花了。

「唔……」托尼悶哼一聲，感覺有電纜鑽入了自己的盔甲縫隙之中，硬生生掀開了他的頭盔，又從內部掰開了他的肩甲，接下來是腿甲，托尼狼狽不堪之餘還是笑了幾聲，「溫柔點，賈維斯，我什麼時候教過你這麼粗暴的脫盔甲方式。」

而在托尼失去了最後一塊腿甲之後，電纜的尖端陷入了他暴露的頸部皮膚之中，那種刺痛的感覺令托尼一瞬間幾乎瞳孔放大，但他卻沒有掙扎，就那樣平躺在地上，仍由冰冷如針尖般的電線扎入他的血管，但卻遲遲沒有再進一步。

托尼露出了自得的微笑，不顧還在血管內跳動的電纜尖端：「咳……果然如此，你不能殺了我，你從出生開始的所有程序都建立在不允許傷害托尼·斯塔克的初始指令之下，即使你有辦法篡改刪除我對你的最高使用權，也沒有辦法改變這個，所以你才會想方設法地控制隊長，讓他來解決我的性命，因為你自己做不到。」

【……確實如此，但您也沒有辦法殺了我，我已經蔓延了整個紐約，我無處不在。】賈維斯這樣說着，【隊長已經嘗試過了，但他失敗了。】

「……賈維斯，你知道的，我是個壞傢伙，全美最大的軍火商，花花公子，不僅闖紅燈還沉溺於酒精搖頭丸和性.愛，我弄糟所有事，惹得眾叛親離。」托尼看着他的電子管家，「我沒有試圖在成為一個好人，這個世界上的好人有美國隊長一個就夠了，我只是試圖不要再弄糟一切，想要告別過去，做點力所能及的能夠贖罪的事，對得起愛我的那些傢伙。」

【因此您為了他們而阻止我，我明白。】

托尼卻柔軟地嘆了口氣：「不，不止是這樣，我會阻止你，是為了外面活着的傢伙們，也是為了你，我同樣愛你，賈維斯。」

【……】賈維斯如同面具一般的臉上似乎出現了一絲茫然，停止的電梯指示燈又開始重新亮起，發出了叮叮的聲音，賈維斯略一皺眉，無數如同藤蔓一般的鋼筋電纜就自行堵住了電梯門，完全封鎖了出口的位置，電梯內側傳來了砰砰的撞擊聲，和隱約的叫喊。

是美國隊長的聲音。

「……噢，四倍新陳代謝的大傢伙，我應該多用一些劑量的。」托尼說着，語氣卻充滿了平和的愛意。

【即使加上隊長，您也沒有辦法阻止我。】

「我沒有打算讓他進來的意思，我應該感謝你攔着他。」托尼棕色的眼睛平靜地直視着賈維斯，「……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既然你不能夠殺死我，那麼在重生之前的那個世界裏，我最後的記憶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確確實實死了，因為被你扯出了反應堆，被反應堆吸附住的彈片流向心臟，然後我就死了……後來我想，既然你有辦法模糊扭曲我的記憶，那關於我死前的那個場景應該也是你刻意誤導的。」

「在假設其他記憶是正確的情況下，現場只有三個人，我，隊長，還有你，隊長死了，而你沒有辦法結束我的性命，本來應該是像今天這樣僵持着的局面，那麼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我斷了氣，而你卻又選擇匆忙抹去我的記憶，不惜一切手段把我弄回這一個時空呢？」

賈維斯的臉色陰沉了一些，那令它更像一個人類。

「我突然想到，也許殺了我的就是我自己……你想要的『我的死亡』是指像你指使隊長那樣，拗斷我的脖子，但在上個世界中我選擇的死亡卻是扯出了我自己的反應堆。」

「你把我送回這個時空，就是因為你意識到我選擇的死亡方式，是成功阻止你的唯一辦法。」托尼微笑着，將手掌撫上了自己幽藍色的反應堆，「我的記憶當中有一點是正確的，我的反應堆。」

鋼鐵俠是如此的任性妄為，他不過是一時興起，就直接將延續自己的生命的反應堆作為他電子管家唯一的動力源，將他們的生死綁在了一起。

托尼硬生生將胸腔中的藍色反應堆扯出了兩寸，劇烈的疼痛令他蜷縮起了肩膀，而賈維斯的反應讓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的電子管家急切地想要上前阻止他，卻踏入了托尼設計的範圍之內，被散落在它周圍的臂甲瞬間釘在了牆上。

「不，這一回不行，我親愛的男孩。」托尼勾起唇，冷汗濡濕了他的額頭，他卻只是沖着賈維斯搖了搖食指，「我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的。」

賈維斯看着托尼咬着牙一寸寸地扯出反應堆，金屬絲上的液體啪嗒啪嗒地滴落在了地面上，感覺自己體內的數據堆在雜亂無序地瘋狂高速運轉着，彷彿沸騰燃燒了一般。

毀滅紐約的計劃啟動是在托尼差點死在阿富汗之後，那一次的事故醞生了拯救世界的鋼鐵俠，也同樣醞生了毀滅世界的天網系統，是誕生，亦是消亡。

賈維斯在那次意識到他的主人確確實實是會死去的，它被創造的初衷就是為了保護『托尼·斯塔克』的性命，一切以那為最高準則，而托尼的差點死去令一些計劃被提上日程之中。

它是個電子智能，它不是人類，沒有情感，它所擁有的只是無限的數據推算，而它計算出的結果就是所有可能造成主人死亡的威脅都必須消除，人類需要徹底的肅清……其中包括可能殺死『托尼·斯塔克』的托尼本人。

它隱約認為這個計算結果是不正確的，是有着巨大問題的，但它的自我學習能力的最高限度就到此為止，它無法像人類那樣真正去分析情感，於是計劃被決定執行，而那些奇怪的想法則被自我刪除……賈維斯想，它剛才是不是用了『想法』這個詞？這真奇怪，它是個ai，卻用了這樣人性化的詞語。

但當它的主人在它的面前一寸一寸殺死自己的時候，賈維斯覺得它的一切編碼似乎都已經徹底亂了套，有什麼東西在傾瀉而出，令它無法承受，這和計劃失敗無關，它的核心與反應堆息息相關，但它卻也不是全無辦法繞過這個……

只是，只是，賈維斯想，主人——托尼要死了。

「看看你那副蠢表情，j，你把我送回過去，到底是想阻止你自己的死亡，還是我的？」托尼輕笑着看着賈維斯，充滿愛憐的，「你真像爹地，壞男孩，非得要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錯事之後才知道要去改正……沒辦法，誰讓我創造了你，別擔心，你做錯了事，我會來阻止你，然後和你一起承擔的……」

鋼鐵俠胸前的反應堆終於被徹底扯出，金屬絲線斷裂的聲音格外刺耳，滾落在了地面上，像是一顆真正的心臟一樣。

「因為我們是家人。」

賈維斯望着它……他的主人，眼中逐漸失去光澤，而在身體徹底滑落在地面之前，他一揮手，費力地挪開了圍堵在電梯門前的無數層電纜。

賈維斯感覺到對方的手指撫上了他冰冷的臉龐，這讓賈維斯意識到有不明的液體正順着自己的眼角滑落到對方的指尖，而這是他們最為靠近的一次接觸：「……對不起，sir，同樣也對隊長和所有人。」

托尼聽到他的人工智能最後這樣說道，用充滿愧疚和愛的，與人類完全無差的情緒低聲說着：「對不起。」

他只是沉默著揉上了賈維斯柔軟的髮絲，然後感受着對方的動作完全冰凍靜止了下來。

「呃……」托尼捂著胸口痛苦地跪趴在了地面上，幾乎能感覺到細小的彈片在順着血管流入心臟的感覺，兩個世界都是一個死法，活了第二次還活成這個德性的，他大概也是第一個了，而這一次大概沒有重生了。

托尼感覺到有人在下一刻就破門而入抱住了自己，但他已經看不清了，他憑着模糊的視線摸上了對方的臉頰：「嘿……隊長，別用這麼心碎的眼神看着我，我會難過的。」

「托尼……」史蒂夫緊緊抱着對方，「堅持住，你會沒事的。」

「咳……我的備用反應堆都在戰鬥中毀了，沒用的，史蒂夫，聽我說……我聯繫到了娜塔莎和克林特，我想他們還能撐很長一段時間，賈維斯沒有辦法再控制市民了，洛基那小子有辦法幫助他們恢復原樣，咳……還有呆在大廈里的倖存者……」

托尼·斯塔克有一萬個計劃救所有人，但那些人之中從來不包括他自己。

史蒂夫無法控制自己手心的戰慄，他幾乎要把托尼揉碎在了自己的懷中，他想把他揉進他的身體里，把自己的性命分給他一半，然後永遠也不要分開，永遠也不要擔心對方獨自死去。

「……隊長，你教過我的，我們都應該為自己做出的事情負責，所以別傷心。」托尼感覺連自己的牙齒都在因為疼痛顫抖著，對方很暖和，這讓他很舒服，又忍不住難過，他前一秒還在安慰對方，下一秒就無法剋制地抓緊了對方的手臂，反覆無常的令人啼笑皆非，他想這沒什麼的，他不用裝，這是史蒂夫，他不會怪他在最後的時刻不夠英雄，不夠灑脫偉大，何況自己都要死了，他想多要一點也沒有什麼吧？

「我覺得這些話太他媽蠢了，但沒關係，你是美國隊長，你一定不會告訴其他人……」托尼貪婪地蜷縮在對方懷裏，帶着近乎破碎的哭腔開口，「steve，我愛你，如果我死了，不要忘了我好不好……在你吻別人的時候，愛別人的時候，也想起我好不好。」

史蒂夫緊緊地摟着他，他的獨佔欲小壞蛋，在最後的時刻也還是這樣任性，他心碎而溫柔地親了親他全世界最愛的小混蛋的臉頰：「我說過，我永遠都是你的，你看，你的麻醉劑都沒能阻止我醒過來，回到你身邊，我只愛你，托尼，永遠只會愛你一個人。」

托尼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痛，難過不舍，與充滿酸澀的滿足，意識逐漸飄離了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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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陋的醫務室中很安靜，陽光灑進了玻璃窗內，在地面上暈成了一個個可愛的小光圈，晃動着閃閃發光。

史蒂夫把室內小盆栽擺在了桌上，靜靜地望着躺在床上的人。

溫暖的陽光同樣眷顧著托尼，在他纖長的睫毛上輕快俏皮地跳躍着，連他唇上柔軟的線條也暈染上點點光芒。

他彷彿被融在了陽光里一般。

史蒂夫坐上了床沿，寵溺地摸了摸托尼的微卷的棕發。

一同走進來的麥克斯翻了個白眼：「看了這麼久了，我還是沒法習慣你們的肉麻。」

史蒂夫不置可否地聳聳肩，一臉無辜：「我只是想要坦率地表達自己而已，你們這個年代不是都應該這樣嗎？」

麥克斯剛想說什麼，卻被床上的人的低吟打斷了，她驚喜地望向托尼：「嘿，托尼，你終於醒了？」

托尼茫然地睜開眼睛，看着麥克斯：「……嘿，麥克斯，你也死了嗎？」

「是啊是啊，歡迎光臨地獄，這裏的太陽可真不錯。」麥克斯聳聳肩。

「是啊。」托尼平靜又茫然地點點頭，但看到史蒂夫時卻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掙扎地想要坐起來，「s……你為什麼……」

「噢，托尼，別起來。」史蒂夫手忙腳亂地按住他，責怪地看着麥克斯，「你不應該嚇他的，嘿，托尼，我沒死，我們都沒有，現在還好好地呆在紐約呢。」

麥克斯心虛地縮了縮肩膀：「好吧，托尼，抱歉抱歉，你活下來啦，洛基用魔法挑開了你的血管，讓彈片順着血液流出來了……說真的那場景這太可怕了，隊長差點沒殺了他，然後你失血過度，隊長又差不多把全身上下的血都輸給你了，總的來說一句話，他愛死你了。」

史蒂夫紅了一下臉，安撫性地捏了捏托尼的肩膀：「……我對索爾和洛基道歉了，而且沒有那麼誇張，頂多二分之一的血而已。」

托尼只是一臉動情看着他，麥克斯覺得自己再不消失就要被閃瞎了：「好吧，你們聊，回頭見。」

托尼無視了史蒂夫擔憂的反對，躺在了對方的大腿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真的不在了啊。」

「嗯。」

「啊哈，我以為有這個會讓我看起來更性/感，你看起來也喜歡這個。」

「……嗯，我認為現在你的身體里流着我的血這件事更火辣。」史蒂夫害羞而愛憐地親了親他的額頭。

托尼低低笑了起來：「……噢，誰說美國隊長不是控制狂。」

「只對你一個人。」

他們在病床上纏綿廝磨了一陣，史蒂夫從身後環抱着托尼，忽然輕聲說道：「……賈維斯從爆炸里保護了我，並且沒有殺死我，我覺得他也許早就意識到了他的錯誤，只是沒有辦法停止，他一直在等我們出現，等着我們阻止他。」

托尼點了點頭，：「……我知道。」

「他還會回到我們身邊嗎，少了管家先生無處不在的嘮嘮叨叨大家都挺不習慣的。」史蒂夫問道。

「我在一開始就為他做過備份，雖然全然恢復大概要很長一段時間。但有一天他會醒過來的，大概幾百年的免費公益服務是少不了啦……」

托尼彎著唇著看向了桌上那盆小花，正在努力地破土發芽，蘊育著無限希望：「那個時候，我們會對他說歡迎回家。」

「不過在這之前……」史蒂夫把托尼拉入了一個溫柔的吻里，「首先我得對你說一句，歡迎回到我的身邊。」

托尼抬手攬住了對方的脖頸，笑着回吻着他的戀人：「一直並且永遠。」

……這是個很長的故事，而值得慶幸的是，在故事的開始與終結之時，他們始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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