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番外二

看着一長串的政府各界領導,謝源直接回了房間,老管家回老家之後，就清閑在家，閑着沒事就會帶人過來打掃衛生。兩人進來時，還以為家裏搬進別人，如果不是傢具擺放的位置都跟以前一樣，他們都想直接走人。問了老管家還有沒有別人知道這裏的鑰匙,他們才知道東西是老管家收拾的。

站在明亮的窗前，謝源看着他們離開之前翻修過的院子，玻璃大棚也被人清洗過,但仍看不清裏面有沒有種東西,再往遠看,那裏的農舍里也不知還有沒有養家禽家畜，去北京之前家裏養的東西都分給下人，也不知現在這些人都怎麼樣了。大丫頭應該結婚了吧！估計孩子都能得讀書了。謝源往書房走，裏面一點灰塵都沒有，只是書頁有些泛黃。坐到書桌前，桌上還放着似乎是新鋪的紙。謝源拿起最早的羽毛筆，現在筆的花樣多得數不清，這裏卻仍是保留着最早的羽毛筆。自己研磨，拿起筆寫了些字，羽毛筆大概是時間太久了，脆得很，沒用力筆頭便斷了。把羽毛筆放回來的位置。謝源起身離開書房。

下樓時那些領導已經離開了，謝源看向孫茂，孫茂也無奈。「已經說清楚，我們只是過來看看岳父岳母，明天在市裏走走看看，不參與政府工作，後天就離開。」原來他們想在s市多停留幾天的，現在怕是多呆不了，要不然這些官員肯定會想方設法弄些什麼事讓他們參加。

「行。」謝源點了點頭，如果不是跟謝家的關係不那麼親密，此次過來，若他們直接去謝家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提起謝家，謝源的感情挺無奈，現在謝大老爺子是學好了，若早些看明白，也不至於把兩家的關係弄成這樣。「去看看吧！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他們了。」從去了北京之後，他們幾乎就沒有見過謝家的人，謝大老爺子去北京辦事，謝源若能抽出空，必然會見一見，但父子兩人本就沒有什麼感情可言，話少得可憐，吃一頓飯，便各自離開。但給外人的感覺便是謝源仍是看重謝家，各界人士也要高看一眼謝家，謝家的發展比其他人更為順利一些。前幾年便把家居加工廠移到亞馬國。以前的工人都安排進了農莊。謝大老爺弄了一片葡萄園，除了家居生意之外，老爺子還做起葡萄酒生意。農莊自然不單單是葡萄，還有很多的植物和動物，而之前在謝源那裏工作的人，幾乎都被謝大老爺請了過來。按謝大老爺了的話講，他們有經驗，還是兒子培養出來的人，絕對個個是人才，而這些人也沒讓他失望，把農莊打理的井井有條。

「老爺，大老爺，大少爺來電話了，說和姑爺一起過來看您。」管家一路從宅子跑過來，語氣裏帶站滿滿的喜悅。他是後進謝大老爺家做事，並沒有見過謝源，只是聽着有這麼一位大少爺，以前都是在電視里見過。終於見着真人，怎麼能不興奮。在s市有幾個不知道謝家和謝大少爺的恩怨，謝大少爺沒有一步登天後對謝家置之不理，時不時的還會扶一把，算是仁至義盡。

謝源和孫茂對謝家還是很了解的，就算他們不去特意了解，也能從一些人的嘴裏聽說謝家的發展。兩人並沒有直接回謝大老爺如今的宅邸，而是去了莊園。謝大老爺接了信后就等在莊園的門口等著，就怕在裏面工作錯過與兒子見面的機會，他不知道這次兒子過來能呆多久，哪怕兒子現在不做官了，但也是很忙，聽說還是軍校的客座教授。孫茂沒事還出出書，或者參加一些研討會，到s市應該是公出吧！可也沒聽說上面有人過來的消息。

孫茂和謝源一路坐公交車過來，看着s市新變化的風景，時不時的還會聽着車上的幾人聊天，其中一人講，他以前做過工人，現在包了塊地，雇了些人種地，一人講他畢業之後就進入某大酒店工作，現在已經是裏面的一個部門經理，另一位是退伍軍人，轉業後進入警察局工作，這兩天在家休息，明天去警察局報道。

當年各大工廠退出國內，引起一些人的恐慌，但畢竟是少數人。大部人嗅到國家的發展意向後，立刻投入新的發展中去，國家沒有任何責任要養人民一輩子，想要富就要自己想出路。廠子搬走了，但核心的工程卻留在國內，像是各大公司的科研室，設計室等等，分流出來的工作，如果想要在本廠工作，就要努力進入這些高端的研究室中，那段時間掀起創業熱之外也颳起了一股學習熱。

謝源在那段時間裏非常的擔心會不會引起民亂，意外的沒有聽到任何反對的聲音，人們對這種過度的心態非常好。現在住宅區，不再很少有以前的小院，全是幾層樓，大家都搬進樓中，到冬天集體供暖，而空出來的地，都用來做耕地，以前的工廠區除了有紀念意義的留下之外，其他都拆了改成農用地，現在s市工廠區里還在正常生產的只有幾家，一是鑄造廠，火車廠，軍備廠和警備廠。原來的軍備廠合併成一個廠，分為被服區，鞋帽區，工具區，廠區非常的大，在這裏工作的全是戰士的親眷，但也不是所有的親戚都安排在這兒上班，每名戰士的親屬最多安排一人到廠里工作，警備廠也是如此。

謝大老爺當年承包土地沒要最好的地方，而是要了拆了的工廠，這地便宜，同時也想給大兒子弄些好名聲，謝大老爺心裏清楚，他現在的成就多半都是靠着大兒子，若是再挑最好的，怕是會讓一些人心裏有想法，就算是挑最不好的地方，有些人心裏也犯合計。謝大老爺也不多解釋，只做自己的事，拆了的工廠地點，謝大老爺建了家禽家畜的房舍，養了不少動物，在這邊種地可能性小了些，但養些生畜還是綽綽有餘。其中養的牛羊最多，尤其是奶牛和奶羊，謝大老爺還建了一個小型的加工廠，因為不夠成規模，連污染都不會存在，s市的領導便睜一眼眨一眼。每天賣不了的牛奶，羊奶，都通過加工廠進行加工做成奶粉，這些也不對外賣，只是用來送人。有時送到部隊，有時送到警察局，大部分都是送到各中小學。

兩人從公交車下來，沿着路往莊園的大門口走，看着建得不錯的在莊園，時不時的能看到幾隻牧羊犬追着羊跑，高高的欄桿設計得非常巧妙，絕對不會讓動物跑出來，也不會讓外面的人進去，想要順手牽羊不太可能。四周還有壯碩的青年巡邏，「弄得挺像樣。」

「岳父做生意很有一套。」關於這點孫茂是非常肯定的，當年謝家分家之後，生意是一落千丈，無非是換了管事的人。「當年岳父如果……正常，現在謝家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但當時分家是正確的，依著當時謝家的狀態，就算是岳父大人沒有走進死胡同里，謝家早晚也會倒。」

謝源沒有反駁，謝大老爺做生意絕對有手腕，但是人品就不怎麼樣，這些年聽說家裏後院又是多了幾個女人，或許是給他面子，還是讓他親娘為正，聽說是把哪個姨太太生下的兒子養在身邊，對他極好。謝源聽說時也只是笑了笑，說句實話，他對謝家的東西還真沒看在眼裏，也沒有爭搶的想法。這次回來，也是覺得他親娘身邊有了一個兒子，就不能算計他什麼。畢竟是親人，總不能老死不相往來，可能是年歲大了，就想着和親人有個走動，以後等老人走了那天，才想反思。就算對方再有錯，到時百姓們絕對不會說他們有錯，而是講他心狠。人就是這樣，不論對錯的偏向眼裏看着的弱者。

還沒走到門口，就見謝大老爺已經迎了過來，相比謝大老爺的熱情，孫茂和謝源態度淡了一些。即便是這樣，也沒有影響謝大老爺的心情，先是問兩人是怎麼過來的，然後帶着兩人參觀他的莊園，走到葡萄園時，還不忘記讓人取了些葡萄酒給兩人。在莊園轉了一大圈，謝大老爺領着兩人回家裏吃飯。車仍是馬車，依謝大老爺了的能力絕對是買得起汽車，但是人老了便念舊，而且他們又沒有什麼急事，用馬車也沒什麼。

謝家大宅是少有的幾家佔地大的宅邸，進了大門，後院住的姨娘們全都迴避著沒有出來，只有管家和老夫人。謝母看着謝源眼裏透著一些防備，看着謝母手拉着的小男孩，謝源大約猜到謝母想的什麼，覺得好笑。現在兩人算是懂得當年為何謝老爺子為將這位夫人扶正，謝母不適合做主母。

對謝大老爺投以歉意的眼神，當年他初到此處，什麼都不知，什麼都不懂，這事他也說不好辦得是否正確。孫家給他面子讓謝家將人扶正，可終究人怎麼樣，孫家未必會知道。

對上兒子歉意的眼神，謝大老爺子愣住了，他開始沒弄明白是何意，但是看向夫人後，謝大老爺子倒是懂了。搖了搖頭，人說「家有賢妻，夫禍少」他的兩位妻子不有一個賢，都可謂「閑」。

謝源和孫茂在謝家吃了飯之後便起身告辭，一直被一雙帶着防備的眼神盯着，任誰也不舒服，何況還是來自親娘。謝源嘆了口氣，以後還是少些來往，有事就讓派人送個話。謝大老爺將人一直送到政府大院，一路上講著老爺子和弟弟的事，老爺子在幾年前便離世了，二弟一家現在過得不算好，但也能對付著過，他沒有想過幫忙，謝老二也找過他，都被他避開了。「什麼時候離開？要不要去莊園住上幾天？」

「不了，明天我們轉轉，後天就去d市。」拒絕了去住幾天的提議，他們真要是去了，估計謝家怕是家宅難安。

「前幾年，你娘沒死心，還是想讓你離婚另娶，我把她關在院子裏不讓她出去。後來有了謝鴻之後，她才沒了那個心思。」提起夫人，謝老爺對這位給他生了一個非常強大的兒子的人，非常的糾結。

「算了，以後回來我不去她眼前晃便是。」謝源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樣的滋味，「妹妹現在應該很大了吧！可許了人家」對這個親妹妹，謝源一直沒有見過，也不知養成什麼樣。

「你娘只是頭髮長，卻是一心為着家裏。」謝大老爺也跟着轉了話題。「許了人家，不是官員的孩子，就是一名普通的警察，工作穩定，年底辦婚事。」

「定下日子，到時我們過來。」親妹妹出門，他要送一送。

在政府大院的門口下了馬車，看着也要下車的謝大老爺，謝源攔住了，「爹，回去吧！我和孫茂現在空閑的時間也多了，會經常看看您。」

車門關上，謝大老爺老淚縱橫，多少年他不曾聽過兒子喚他一聲爹，他知道謝源對他心裏有恨，現在能聽到一聲爹，心裏也無憾了。回了家，大女兒便在院子裏等著。謝大老爺拉着女兒的手拍了拍，「今兒，你大哥叫我爹了，還說你出嫁時，他會來送嫁。」

謝湘聽完愣了一下，她從小到大隻是從電視里看着大哥的模樣，也曾問過娘，只是娘說大哥的話都不是什麼好話。可是爹卻一直說着謝家對不起大哥，等再大了一些，聽到一些坊間的話，謝湘再聯繫爹說的對不起，已經到了明事理的年紀也就懂了為何大哥只是遠遠的照顧他們家，而不是回來看望，怕是會讓兩邊都難堪吧！她以為這輩子也見不著大哥，沒想到大哥會來為她送嫁，這是多大的榮耀。可是……「爹，咱不能讓大哥來，王榮是個好的，但是他們家的人卻不見得都是好的，若是在婚禮上看到大哥和……孫大哥，到時他們若是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怎麼辦？」

謝大老爺聽完女兒的話，愣了一下，心想女兒說的對，若是親家起了什麼不好的心思，到時大兒子會不會很難為？「我給你大哥打個電話。」謝大老爺想着便把兒子給他的私人話號碼找了出來，打了過去，電話接通之後，謝大老爺就把女兒想的事直白的說了。

「不用擔心，他們不會起什麼心思，就算起，我們也會壓下去，讓她只管嫁人就行，不用擔心這些。」謝源聽完之後笑了，這個妹妹倒是可以走動看看。掛了電話，謝源沖着孫茂笑笑。

在s市呆了兩天，兩人如計劃好的，走了一圈，回到家裏已經一個月以後的事了。在d市呆得最久，兩人住在海邊的賓館，躲過接站的官員，兩人享受悠閑的旅行。

轉眼到了年底，謝源自打聽說妹妹婚禮的準確日期之後，便着手安排，這次一家四口出行沒有瞞着任何人，坐着專車一路北上到達s市。除了孫沁在軍隊沒辦法參加，謝源一家可算是全員出動。下車由省里領導專程接站，考查了幾處重點項目，與官員坐到一桌吃了晚飯，並安排妹妹也出席。在座的人都是人精，哪個不明白這是在提攜妹妹，兩個孩子小姑小姑的叫得可親了，雖然他們都比這個小姑大上一些。

等到了結婚當天，謝湘出嫁的陣勢可謂是空前，除了省市領導之外，還來了不少當紅影星，主持人更是一位名人曾經主持過奧運會和大閱兵。一些國家司委的領導也送了花籃，謝源送了妹妹一套在京的房子。就像謝湘擔心的那樣，對方家裏起了些心思，主動攀好。可謝源也明確表態，他只認妹妹，不認妹夫。謝源的態度等於是講，妹夫換誰都行，對方家裏雖然有不滿，但也不敢造次，怕謝源開口否了這門婚事。

嫁了妹妹，謝源看向兩個已經是大小夥子的兒子，他們時候才能把兒媳婦領回來，管他是男是女，領回來就行。

「兒孫自有兒孫福，別想太多，早晚能讓我們看到。」孫茂摟着謝源，「要不，我們也補辦一次婚禮？」

「別折騰了，都快老得掉牙了，辦什麼辦。」謝源翻了個白眼，手緊緊的握著孫茂的，比起婚禮，在一起遠比這個重要。心靈相通的兩人都懂了對方的意思，眼裏只有彼此，誰說沒有愛情為基礎的婚姻是不幸的？他們風風雨雨相守二十幾年，彼此沒有紅過臉，雖然有爭吵，卻會各退一步，以後他們還將會相扶到老，共同面對路上的風景，至到一天，某一人老去，另外一人也會在打點過後，追隨而去。當時間慢慢的流趟，走過繁華，回歸到最原始時，相守的兩人並不在意他們之間的絆羈意味什麼，只是單純的互相守護，這，才是愛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