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由於善舞受了傷,一天後姜挺獨自一人駕着推車去了村子。

馬後面拉着推車后速度慢了不少,於是姜挺上午就出發了,爭取下午趕回來,讓王雙正式入棺。

到了村子后,在其他幾個村民的幫助下,姜挺把整口棺材綁到了推車上,用了好幾條麻繩固定住。

他還買了不少元寶蠟燭,準備下葬的時候使用。

這個村子的墳地距離村子有點遠,倒是和馬場離的比較近,等王雙入棺后姜挺得找一個人和自己一起將棺材抬進墳地中下葬。

至於墓穴會有人提前幫他們挖好,墓碑也準備好了,村子裏大多數是用木牌當做墓碑,再木牌上寫下死者的名字,釘入墓前。

姜挺回到馬場時,已過了午時,他隨便吃了些冷飯冷盤,打算過會就把王雙放入棺材中。按朔國民間的習俗,入棺后需要在家中擺放一日或者三日才能下葬,王雙的屍首已發出陣陣異味,等不了三日那麼久,姜挺決定一日後就將其下葬。

他算了算時辰,明日的這個時辰抬進墳地里,天黑前就可以回到馬場。

冬天的天黑得快些,這裏又地屬偏僻,天一黑下來外面就會有野獸出沒,再加上李易和大娘也一定會送他最後一程,他們的腳程會比較慢,到了墳地后得儘快完事才行。

姜挺將王雙放入棺材之後,釘好棺蓋,大娘在棺材前放了雞鴨魚肉,米飯酒水,點上兩支蠟燭,中間放個香爐,每個人上三支香,今晚必須守夜,香不能斷。

守夜的任務被姜挺理所當然的包攬了下來。

「姜大哥,我陪你一起守夜吧,」木南蹲在地上往鐵盆里燒着紙錢,一邊說道。

「我一個人守夜就行了,大冬天的坐上一整夜,他明天肯定會沒精神。」姜挺拒絕道。

「我又不是小孩了,」木南鬧起了彆扭,「也該為姜大哥分擔一些。」

姜挺摸了摸他的腦袋,笑着說道:「在我眼裏你就是個小弟弟,做哥哥的就該寵着你,不讓你受累。」

木南的臉一下燒了起來,低着頭不敢去直視姜挺。

不一會兒,杜沿杉也來了,他徑直走到那具棺材前,從邊上的線香包里取出三支,在燭火里點燃后,雙手握於面前,鞠了三次躬,再將線香插入香爐中。

他朝姜挺點頭示意,寒暄道:「下葬前需要守夜,那守夜之人可是定下了?」

「嗯,今晚由我來守夜,」姜挺答道。

「我與你一起守夜。」

「不必了,守夜只需一人便可,況且大人官高一級,怎能幫下屬守夜呢?」姜挺說道。

「明日必定還由你抬棺,如此熬夜怕是吃不消。」杜沿杉道。

「大人無需擔心,天亮后大夥就會起床了,」姜挺解釋道,「到時會有人頂替我,我再睡一會養好精神。」

「那好,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我便放心了。」說罷,杜沿杉轉身準備離開。

在他走出去的同時,姜挺突然看見他頭上插了自己所贈送的發簪。

那天他說杜沿杉說好了,早上教杜沿杉梳理髮髻,杜沿杉學得極好,很快便能獨自一人搭理一頭及腰的長發。

只是,杜沿杉一直沒有用姜挺送的發簪,今天偶然瞥見另姜挺一陣欣喜。

而看到這發簪還有一人。

木南的深色有些古怪,而姜挺沒多在意。

善舞的傷勢好了很多,已經能夠下床行走了。

姜挺忙完那邊的事就抽空過來了一趟,善舞見他的來到便知對方是來詢問關爻一事,他也不打算瞞着,一五一十的說給姜挺聽。

那日,關爻說出了「血祭」一詞,見善舞面露驚駭之色,十分惱火。

「怎麼?你怕了?後悔帶我回來了?」關爻質問道。

「你、你是魔教中人?」善舞上前一步,伸手想去拉關爻,遲疑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沒錯,我就是煉血門的人!」關爻所幸攤牌,他剛進行了一次「血祭」,平日裏的幾分冷靜全然不見,性子暴躁根本不受控制。「對了,你之前可是個出家人,跟正道的那群和尚少不了干係,你們這群正道把我們煉血門稱為魔教,處處打壓!」

「你那日受了傷……是被正道的人打傷的么?」善舞問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關爻冷笑道,「反正對你來說魔教便是魔教,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邪魔歪道罷了。」

「我並非這個意思……」

「可你剛才看過來的眼神,就跟那些圍剿我們的正道是一樣的!」關爻厲聲道。

「關爻,你冷靜些……」善舞終於察覺到了關爻的不對勁,他今天似乎特別狂躁,有些走火入魔的感覺。

只要將這裏的人殺掉,關爻的「血祭」便能完成,他的武功就能繼續恢復,這個馬場里的人足夠他完成所有「血祭」,這「血祭」一旦開始沒無法停下,不然只會走火入魔,六親不認。

他可以將這些人的手腳打斷,關在馬場之中,每隔一段時間殺一個。

就從面前這個和尚開始。

關爻內心的邪念在不停叫囂著,而他的理智又在剋制自己,告誡自己不能傷害善舞。

「關爻……」善舞又靠近了關爻一步。「你別這麼激動,我不會因為你是魔教中人而仇視你,只要你不要濫殺無辜,我就絕不會與你為敵。」

「就算你不會,但馬場里的其他人呢?」關爻的情緒越來越不收控制,「不行……我必須殺了他們,不然就會被別人殺死!」

善舞一聽關爻要殺其他人,心中一驚,以關爻目前的狀況,自己斷然無法將其安撫下來,只有先下手為強,將人制服再說。

善舞平常呆呆傻傻的,真到了危急時刻也不含糊,迅速出招攻向關爻。他使出的那招是青山寺武僧們常練的擒拿手,專門用來降服需要活捉的敵人。

關爻見善舞攻上前來,身上的暴動之血使他立刻反擊了回去,且下手不知輕重,沒幾招便把善舞打得口吐鮮血。

見到善舞吐出的鮮血,關爻只覺心中一痛,見慣了的顏色變得分外刺眼。

他怕自己會失手殺死善舞,才轉身跳窗逃走。

善舞將那日發生的事全盤托出,見姜挺皺緊了眉頭,低聲說道:「姜大哥,我給你們添麻煩了,對不住……我就算是死也會阻止關爻回來下殺手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他既然沒有殺你而是直接走了,十有八|九是不會回來了。」姜挺說道,若是他會還要回來殺人,那黑鐵系統也會給出危機的預示,但目前他沒有收到任何提醒。那樣危險的人,最好在外面走火入魔而死,免得日後帶回來更多麻煩。

「都怪我一意孤行,硬是要撿個來路不明的人回來,我要是早聽姜大哥的話,把他留在邊境,也不會將整個馬場置於險境……我對不住大家。」善舞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地坐在床上。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要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不要再輕易相信別人了,」姜挺說道。

「嗯,我知道了……」善舞的語氣很輕,卻充滿了堅定之情。

隨後,姜挺又勸解了善舞幾句便回了臨時搭建的靈堂。眾人用了晚飯後,紛紛回房睡去,只剩姜挺一人坐在靈堂邊上。

他半夜無聊把玩着手裏的黑鐵,忽聞走廊里傳來一陣異響,忙把黑鐵藏入懷中,走出去張望之後才發覺是杜沿杉來了。

杜沿杉手裏拿着一盞油燈,頭髮隨意的披在身後,見着姜挺出來便微微一笑。

「慕行,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姜挺有些喜出望外。

「就是要晚些,等他們都睡下了我才好來陪你一會。」杜沿杉直言。

姜挺靦腆一笑,忙拉着杜沿杉進屋。

「關於那個關爻,你可問出了其他眉目?」杜沿杉坐在姜挺旁邊的凳子上問道。

「聽善舞說,他可能是什麼煉血門的人,善舞在寺里出生,曾在一些武學典籍上看到過煉血門的邪功,跟關爻所使用的如出一轍。」

「真是煉血門……」杜沿杉陷入了沉思。

「怎麼了,慕行?」姜挺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只希望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有過多的麻煩出現在馬場里。」

「嗯,我一定會護住你,」姜挺說道。

杜沿杉笑了一下,他突然想抱一下姜挺,自從那次荒野遇險之後,他們之間便沒有親密的舉動了,可這是畢竟是靈堂,不可做些卿卿我我的行進來。

兩人閑聊了幾句,姜挺告訴了杜沿杉不少自己兒時的事情,不過怕杜沿杉不高興,他將蘇妙的事有意無意的略去了不少。

他還從杜沿杉口中得知了對方的過去,他是老國師收養的弟子,從小被當做下一任國師來培養,所學的都是與國家官場有關的東西,十分無趣乏味。

杜沿杉對姜挺說的那些過往感到十分好奇,什麼抓鳥逮蟋蟀,摸魚摘野果,這些都是杜沿杉從未經歷過的。

「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帶你都去玩一遍,現在快三更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就行。」姜挺雖心裏捨不得杜沿杉離開,但口裏卻催促道。

「嗯,」杜沿杉點了點頭,「你注意些,不要着涼了。」

姜挺目送著杜沿杉離開,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才依依不捨的回到靈堂里。

他沒有注意到,有一個瘦小的身影隱藏在廊柱後面,默默注視了他們許久、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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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系統拒絕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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