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第300章:

在滎陽公主看來,夾壁里的人藏頭露尾的不過是小妨礙,她面前的李成秀才是心腹大患,可是明明自己人多偏還拿她沒有辦法。滎陽公主不由得大恨,恨九生沒有用,信誓旦旦地說保障能把李成秀拿下,結果根本就沒有辦到。

而李成秀這會兒也是大急,武旦既是早有準備,為什麼不在夾壁中多藏些人?剛才那一擊,已經使出她混身所有的反抗之力,這會兒也只是憋著口氣用身法和滎陽公主他們周旋了。

漸漸地,李成秀感覺自己的行動越發地遲鈍了,滎陽公主那邊的人也似乎有些不對勁。

「不對勁。」終於也有人發現了,薛慕軒驚呼道:「都住手!」

「你要做什麼?」滎陽公主不滿地看着薛慕軒喝問道。

薛慕軒捏起拳頭使了使勁,驚懼地望着滎陽公主:「陛下,我也中毒了。」

「中毒?」滎陽公主怔了怔,隨即便也變了臉色:「這是怎麼回事?」

「可能是安息香的藥效沒過……」有人想到了,解釋說:「我們進來的時間太長了。」

這邊正說着,那邊和李成秀糾纏的兵士便有個撲嗵一聲倒在了地上,接着,便與被風吹過的高梁桿一樣,啪啪地不停地往下倒。轉眼間,跟李成秀動手的人,只有那個把九生踢翻在地的那個陳光大了。

看了眼倒在面前的一幫人,再看了看面色煞白的滎陽公主,李成秀笑了:「偷雞不成倒蝕一把米了吧?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吧?」

「休要高興,武旦已經完了,可我兒還在外面,一會兒他便來,到時候你一樣難逃一死。」滎陽公主輸人不輸勢,沖李成秀冷笑道。

李成秀笑了笑沒有和滎陽公主做口舌之爭,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後便蹭著走到了大妞的身邊,握住在妞的手坐在了台階上。

李成秀感覺到她的力氣好像在一點點的迴流,似乎那安息香的藥力已經在她體內慢慢地消褪。捏了捏大妞的手,大妞會意不著痕迹地沖她搖了搖頭……估計可能也使不出什麼力氣來做搖頭的動作了。

再看一眼滎陽公主他們,他們已經不能獨自站立了,一對一夥的挨在一起,只能靠彼此借力方能站穩。

又陷入新一輪的沉默對峙。

時間一分一稍的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東邊傳來吱嘎嘎地一陣聲響,有一隊兵將疾步沖了進來。

「我的乖孫,你可算是來了!」見得來人,滎陽公主喜極而泣。

滎陽公主一生只生了一個兒子,那個兒子也只生了一個兒子,所以,李成秀根本就不用看就知道來人是齊泰。

齊泰大步奔了進來,李成秀髮現他帶的人跟滎陽公主帶的人有些不同,滎陽公主帶的人是紅袍紫甲,而齊泰帶的人卻是墨袍紅甲。

「祖母!」齊泰驚呼了一聲,向滎陽公主奔了兩步突然又停下了,遲疑地看了看她一轉頭便朝李成秀而來。「秀哥,你怎麼樣?」

李成秀一怔愣,齊泰,莫非不是來支援滎陽公主的?

很顯然,滎陽公主也有這樣的疑惑,驚呼道:「泰哥兒,你做什麼?」

齊泰回頭看了一眼滎陽公主,滿眼的痛楚,卻還是忍着沒有退縮,一邊伸手去扶李成秀,一邊道:「孫兒奉太子殿下之命,前來護駕!」

嗡地一聲,密室里頓時就跟馬蜂炸窩了一樣,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不敢置信。

「泰哥兒!」滎陽公主不敢置信地大喝:「我是你祖母!我是給你爭這個江山!」

齊泰頭也不抬地回答:「謝祖母愛護之恩,孫兒倍感五內,但是,但是孫兒不敢受,也不能受!」

「為什麼?」滎陽公主不解,但更多的卻是憤怒:「我是為了讓你做皇帝!」說着一頓,然後扯了扯嘴角,展開一抹慈和的笑來:「乖孫兒,祖母知道你的心思……」

「祖母!」齊泰似被針扎了一下樣,猛地跳了起來:「您回頭吧!」

「你先別想那麼多。」滎陽公主笑着說:「我都六十了,還有幾年好活?你爹是個沒用的,我肯定是直接把位子傳給你的。我也不勸你當皇帝如何如何,只一樣,我只跟你說一樣。你當了皇帝,你就可以得到你最想要的了。你要不當這個皇帝,你和她可就永遠不可能了。」說着便意有所指地看着李成秀,循循善誘道:「你不要那麼死腦筋,你現在只要願意,她便是你的了,她還是你的太子妃。」

齊泰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掙扎之意,李成秀看得心驚,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可能是齊泰進來把暗門打開了,讓新鮮空氣流進來的原因,她的力量已經有了很大程度的恢復,如果她願意,就她和齊泰現在的距離,她完全可以一拳打塌齊泰的肋骨。

「祖母,你什麼也不用說了。」掙扎了片刻,齊泰下定了決心,言道:「我認真想過了,我不是做皇帝的料,我也不想做皇帝。」說着便望着李成秀,溫柔地笑着:「秀哥,永遠是我的秀哥。」

秀哥,永遠是我的秀哥。

這話聽落在李成秀的心裏好叫她莫明的心酸,同時也是百般的無奈,萬沒有想她齊泰被她欺負着竟欺負出了感情來。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李成秀的眼前看到了一張傾國傾城的美顏,他正在虛空之中朝她展着禍國殃民的神秘微笑。

下定了決心,齊泰呼吸也變得輕鬆了許多,他從腰間摸出了一個瓶子,從裏面倒了兩顆黝黑的小藥丸塞到了李成秀的嘴裏。藥丸順着喉管而下,李成秀只覺得一股清涼之氣從喉管處四散開來,腦中的昏沉開始慢慢地消退。

「你瘋了?」滎陽公主震怒,大吼道:「我是你祖母,沒有我就沒有你!你難道要做個不孝的人嗎?」

「自古忠孝就難兩全。」齊泰的語氣異常的堅定,他轉手將藥瓶遞給了身邊的祖壽,祖壽去給六生喂葯,他又親自將手頭的葯塞進了大妞的嘴裏。

只一會兒的功夫,李成秀便覺得身上的無力感徹底消除,而大妞也坐直了身體,雙目微合似在運功。

看着李成秀他們三個都恢復了正常,滎陽公主的臉色白得跟紙一樣,恨恨地盯着齊泰:「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東西!你連你爹都不如!」

齊泰也不搭腔,只是低垂著眉目,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拿下!」

嘩啦一聲,齊泰帶來的人一起動了,普通兵士全被就地處死,薛慕軒等將領被五花大綁,而滎陽公主……

不等對滎陽公主做出處置,西邊的暗門又開了,武旦又帶着一幫人走了進來。

「你沒傷著吧?」武旦先來到了李成秀的面前。

李成秀心情有些複雜地搖了搖頭,武旦扶著李成秀的雙肩仔細地看了看,確定她真沒有什麼事這才轉頭看向滎陽公主。

姑侄兩個對視良久,滎陽公主慘然一笑:「老六,是我小看你了。」

「承認。」武旦疏離地一笑,說着便對祖壽道:「把解藥給長公主殿下。」

祖壽應了一聲,拿出藥瓶倒了兩顆葯走到了滎陽公主的面前遞了過去。

滎陽公主顫巍巍地抬起手捏了藥丸,虛弱地急喘著將藥丸放進了嘴裏吞下,然後閉目半刻,再睜開眼來眼中一片清明,沖武旦道了一聲:「成王敗寇,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武旦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然後轉身抱了李成秀懷中的李糊塗就往外走。

……

一夜無眠,李成秀望着東方的朝霞出神,耳邊響着李糊塗哼哼嘰嘰的小聲音。貞觀殿外一片狼籍,不過倒在地上的屍體已經被抬走了,只餘下乾涸還沒有來得及清理的血跡。

從那個密室出來已經有一個時辰了,錢庸和皇帝慣用的御醫已經離開小半個時辰了,三省六部的大臣們剛被請了進去,隱隱約約的還能聽到皇帝的咆哮聲,還有武旦和二皇子的哭嚎聲。剛聽到武旦和二皇子哭嚎的時候,李成秀還以為皇帝老子死了,後來聽到皇帝的咆哮才知道人家好著呢!

皇帝的咆哮聲很大,中氣十足,與在密室里那奄奄一息的模樣完全不符。

真是一個善變,又擅於度勢的皇帝,李成秀雖然已經看過很多回了,但還是忍不住為他的演技點擊。

接着便是皇帝好一陣子的高聲大罵,然後便陷入了一陣沉默,再然後三省六部的官員們開始陸陸續續地往外走,再然後便是武旦和齊泰、二皇子從裏面出來。

武旦一出來便看到了站在東偏殿外面的李成秀,他沖她微微一笑。二皇子的臉上也帶着笑,率先快步走了過來,與李成秀拱拱手道:「恭喜弟妹了。」

李成秀不解地看向武旦,武旦咳了一聲不答,卻是齊泰苦澀地笑了一下開口:「皇上已經寫下禪位詔書了。」

「啊?」李成秀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這件事終於落聽了!但是,齊泰一定很難過吧?李成秀看向齊泰,勸道:「你別難過……」

「我不難過。」齊泰說:「我只是沒有想到會是她。」

是啊,誰都沒有想到,那個傳說中的「赤主」是滎陽公主。他們只以為滎陽公主不過是想趁亂撈些利益,所以才挑撥皇后出手整治李成秀,萬沒有想到她竟是那個終極BOSS。

李成秀沒有問對滎陽公主的處置,她害怕問出什麼不好的消息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武旦似也理解她的心情從不與她說這方面的事。

這一日,武旦悄悄地蹭到李成秀的身邊,期期艾艾地道了一聲:「對不起。」

李成秀一怔,不明白他這一聲「對不起」從何而來。

武旦吶吶道:「那天讓你在密室里冒險了。」

這事兒確實是一直存在李成秀心裏的,如梗在喉,很是令她有些不痛快。只是,事關重大,她也不好追着武旦問。但是今天武旦既然主動提出,那麼她也就可以出了這口惡氣了。

李成秀當即便把臉拉了下來,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不痛快:「你是故意的?」

「不,不是。」武旦緊張地連連否認,解釋道:「我是設了陷阱,不過不是那個密室,是另一個密室。我萬沒有想到,九生……」

是啊,誰能想到九生竟是滎陽公主的人呢?

李成秀神色一黯,九生之罪不可饒恕,可畢竟是許昌的女兒,如今被羈押天牢等死,許昌和六生想必是極為難過的。——其實,李成秀更難過,她以後還可以相信誰?

望了望頭頂四方的天空,他媽的的難道就要這樣猜忌著過一輩子?太他媽的不是人過的日子了。

一種厭世的情緒在李成秀的心頭越積越深,武旦來來去去的在她面前施展他傾國傾城的魅力都起不到一絲作用,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武旦偷偷地爬上她的榻小心翼翼地貼近她身體的時候,她才會有一些清醒。

人之一字,一撇,一捺,就好比兩個人,你搭着我,我靠着你。獨自放飛,便如孤魂野鬼一般,活着還有什麼趣味兒?要說活着沒有趣味就去死,可是,李成秀又覺得自己還沒有活夠。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李成秀轉過身來,伸手將被她突然轉過身嚇得僵直身體的武旦抱住。

武旦的身體猛地一顫,隨即又僵住了,他眼睛瞪得老大,使勁地盯着李成秀臉,想要捕捉到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但是,武旦註定要失望了,他瞪得眼睛都酸疼了也未見得李成秀的表情一絲異動。

武旦頹然地吐了一口淖氣,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要讓我知道你也這樣爬別的女人的床,我就……」李成秀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武旦驚得猛地瞪大了眼睛,就見得李成秀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睜開了眼,朝他燦爛的笑着。武旦眨了眨眼,感覺有些懵。但是,接下來他便什麼也明白了。

李成秀搭在武旦腰上的手慢慢地向下滑落,然後來到了武旦的肚臍處。武旦穿了一身的綢衣和綢褲,綢衣的下擺很寬鬆,李成秀很輕易地就挑開了它,然後一條惡毒的蛇一般往下一鑽,接着武旦便突起了雙眼,臉上露出了詭異又難以言明的表情來。

「……閹了你!」李成秀緊了緊手中的物什,傾身向前貼著武旦的臉,溫熱的氣息噴出:「你說過的,以後就我們兩個人過,君無戲言。你要戲言我,我就跟你魚死網破!」

說着,李成秀又緊了緊手中的活物。

武旦的眼睛越睜越大,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扭曲,最後變得猙獰。

眼睛瞪到了極至,猙獰也扭曲到了極致,武旦嗷地叫了一聲,然後翻身一躍,錦被如浪,噗地將他和李成秀合蓋了個嚴實。

天佑元年,庚戌月,戊戌日,久不上朝的皇帝陛下臨朝了,下降了一道聖旨要禪位於皇太子武旦。皇太子武旦聞言臉色驚變,淚涕於階下相辭。

次日,皇帝陛下再下詔,皇太子再辭。

五日後,也就是甲辰日,皇帝陛下再下旨,皇太子依舊慟哭相辭,百官進言曰:「天子授命,不可辭!父之相托,不可辭!」皇太子依舊推辭,百官再三相勸,如此反覆皇太子武旦方才勉為其難地接受詔命。

天佑元年,壬子月,壬子日,皇帝陛下於紫辰殿親手將皇太子武旦牽上了龍座,百官朝拜新帝,大周王朝迎來了新的一位君王。

天佰元年,壬子月,庚申日,新皇帝武旦在含元殿進行了登基大典。戊戌日,舉行封后大典。

新皇帝跟他老子很像,也不是一個好色的皇帝,不過又與他老子不像,他老子是出了名的「道迷」,花錢如流水,但他很正常,既不貪金,也不貪長生,整天準時準點地上朝聽政,下朝處理政務。忙完了政事便去陪陪皇后,嗯,皇后卻是不很正常,出奇的懶,自打封了她做皇后便放出話來讓皇眷、命婦們沒事兒別往宮裏溜達。皇帝陛下的後宮就只有皇后一個人,很奇特,在皇帝陛下登基以前也是有幾個內眷的,但後來卻是都莫明其妙地不在了……沒錯,不在了,據說都死了,死在初冬那一場政變之中。之所以說它很奇特,是因為,皇帝陛下的所有女眷都死了,就只剩下當時的太子妃,現在的皇后一個人。所有人都猜測,可能是太子妃妒心重,趁那亂勁兒暗下殺手。——不過,這樣猜測的人並不多,就算有也都是那些達官顯貴,世家門閥們。為什麼呢?因為皇后妨心重把皇帝管得太死了,皇帝不敢往後宮放人,他們就當不了外戚了啊!至於老百姓,在他們的眼裏現在的皇帝和皇后簡直再好不過了。皇帝勤政愛民,皇后惜老憫貧,處處為老百姓着想,二人既有雷霆的氣勢,又有春風化雨的手段。不過才過去了兩年,你瞧瞧,哪裏還有兩年多前的凋疲?

轉眼間又是一年春暖花開時節,李成秀漫步於洛陽街頭,看着滿眼的繁華微笑。

「嗚嗚……」突地從前面奔出一個人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手中牽一個十一二來歲的女孩兒,一邊走那婦人一邊數落那個女孩兒:「你那個爹老沒良心的,什麼沒有兒子就沒有承嗣的人,分明是說你不是他親生的,你個沒骨頭的,卻還死賴著不肯走!」

女孩兒也是哭道:「爹爹哪裏說我不是他親生的了?他不過是喜歡二姨娘,不喜歡娘,連帶着我也不喜歡罷了。」

「那還不是一樣!」婦人罵道:「為個小老婆不要女兒,難道還是真愛你啊?」

原來是家中的丈夫偏愛小老婆,惹了大老婆不高興,大老婆拉了親生的女兒離家出走了。

李成秀無語,不由得朝武旦看去。

武旦抬起一直被他緊握著的纖纖玉手,輕輕地在吻了一下,無比真誠地道:「我一輩子都不會讓你受這苦的。」

「一輩子,好長。」李成秀輕嘆一聲,轉而又是一臉的陽光燦爛:「你要努力哦!」

「好!」武旦也是燦爛地笑着。

……

於李成秀來說,人生的意義便是享受,享受陽光的溫暖,享受時間的寧靜,享受武旦的激情。但,李成秀最愛的還是寧靜。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養成的這個愛好,幾乎第天都會在心情最好的時候,搬一把躺椅坐下,然後一邊輕晃着一邊望着虛空發獃。有時候是坐在窗前,欣賞綿綿的細雨,有時候是坐在花間,欣賞春日的芬芳,有時候又會泛舟在湖上,藏在藕花叢中觀影……

武旦悄悄地問她為什麼這麼喜歡發獃,她說:「沒有什麼,只是閑着也是閑着,便發發獃享受一下。」

武旦很不明白,什麼時候發獃也成了一種享受。後來特特地推掉政務跟着李成秀一起發了一會兒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發獃也是享受了。從此,武旦也愛上了發獃。於是,兩個人經常一起發獃。只是有所不同的是,武旦並沒有那麼多閑時,所以也沒有多少發獃的時間。

看着李成秀終日發獃,武旦是既羨慕又羨慕,嘆道:「你恐怕是從古至今最悠閑的皇后了。」

李成秀回眸,沖武旦嫣然一笑。那笑如花兒一般嬌妍,如春日一樣明媚,如秋實一樣實在,如冬雪一樣潔凈。武旦心中一暖,覺得就為這一笑,他累成死狗也值了。

「不如去貞觀殿發獃?」武旦建議:「你發獃,我處理朝務。」

「好啊!」李成秀欣然同意,武旦是一個極講信用的人,既是答應了讓她發獃她便真的可以發獃,不會讓別的事麻煩到他。既可以享受發獃,又可以陪自己的男人,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對於朝臣們來說,皇后臨朝一言不發已經成習慣了,他們已經懂得不去自找不痛快,把皇后當成了透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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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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