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2）

江笑凡本不想跟他去，但是出都出來了，不如散散心。別成天到晚想着自己媽媽過世的事，她也難受。

「嗯。」

「你討厭我嗎？」

紀顏放低了自己的聲音，盡量讓她覺得，他並沒有威脅他。

「……」

儘管他放低了聲音，與生俱來的霸道還是揮之不去。

「該死……」紀顏的手一把錘在方向盤上。「我就是想問問，你怎麼看待我的？」

「你說呢？」

江笑凡冷笑。他現在用什麼資格來問她對他的感覺？

「……你很在意第一次嗎？」

紀顏停下車，端正了身子，嚴肅的望着她。

「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嗎？被上過很多次的女人你不嫌噁心嗎？」

他的話激怒了正打算平靜下來的江笑凡。

他憑什麼這樣看待女人的第一次？他的良心是石頭做的嗎？

「也對，吃虧的永遠是女人。」

江笑凡冷笑了一下，打開車門就想走。

「別走…」

紀顏眼疾手快地抓住江笑凡。

「放開。」

「不放。」

「我再說一邊，放開。」

江笑凡掙脫不開眼前這個男人，心浮氣躁。

「江笑凡，生日快樂。」

「……」

江笑凡，生日快樂。

江笑凡，生日快樂。

江笑凡，生日快樂。

……

「……」

江笑凡無言地望着他，這真的是從紀顏口中說出來的？

在她心裏，他是個大惡魔，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他能輕而易舉地毀了一個女人，不把別人的第一次放在眼裏。

他跟自己說

生日快樂。

江笑凡現在心裏，對他的討厭慢慢地在蒸發，多的是無言感動。

在自己媽媽出事的時候，是他來鼓勵她。

在自己無家可歸的時候，他在照顧她。

在自己最墮落的時候，是他在給她鼓勵。

「你……」

江笑凡想說很多，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訴說她的感動。

是的，她太容易感動了，不論前面這個男的有多罪惡不赦。

「謝謝你。」

江笑凡勉強擺出一個笑容，朝她笑了笑。

紀顏的心頭一顫，眼神露出一抹溫情。隨即又變成了原來那副高傲又放蕩不羈的樣子。

呵，女人，那麼容易被感動？

紀顏冷笑了一下，嘴巴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那個……我們現在去哪？」

江笑凡小心翼翼地問道，她還想要紀顏帶她去玩，帶她拋去一切煩惱。

「你家死人了，還有心情去玩？」

你家死人了，還有心情去玩？

你家死人了，還有心情去玩？

你家死人了，還有心情去玩？

惡魔般的字眼侵襲著江笑凡的耳朵。

前一秒給她溫暖的人，后一秒把她打入了地獄。

可是為什麼，她恨不起來？就因為剛才僅僅不到10秒的溫暖？

「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說這種話？」

「沒怎麼，你，下車。」

紀顏恨透了這些善變的女人，對於江笑凡從最初對他的厭惡，到現在的低聲下氣，恍若兩人。

「……」

他這是怎麼了？原本以為，他們的隔閡消失了呢，原來都是自己一廂情願而已。

他是強jian過自己的男人，她應該很討厭他，為什麼，現在討厭不起來？

聽到他說，要自己下車，心猛地一顫。他也不過如此。

呵，自己想多了。

「對不起，打擾你了。」

江笑凡打開車門，往回走去。

紀顏望着車外那抹瘦弱的身影，心像是被鎚子猛地敲了一下。

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踩了踩油門，往江笑凡身邊猛地開過。

「咻——」

江笑凡的頭髮被那一陣風吹起。臉上無盡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