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回

第一百一十七回

緞君衡滿意看着自己造成得效果,妖俊得眸光淡淡一閃,走到二人面前。

質辛和黑色十九感覺到他走近,臉上憋得通紅,局促低着頭,就是不敢抬頭看他,只不過二人還在偷偷對視,齜牙咧嘴做着鬼臉,想要緩解一下內心的緊張害怕。

緞君衡看他們這幅模樣,又好笑又好氣,面色不變,兩隻手突然一伸,便抬起了二人得下巴,質辛齜著得牙還未來得及收起,就這麼僵紅凍結在了臉上,平常彆扭生氣時不願意喚得兩個字,此時下意識蹦出了口:「義……義父!」說完后才發現有討好之嫌,質辛小臉兒陡然懊惱皺成了一團。

黑色十九還是一張自小就嚴肅面無表情的臉,唯一得動人處只在僵固在臉上咧開得嘴角。

亦僵僵道:「父親!」

緞君衡聽后卻是「嗯」了一聲后就一言不發,眼底帶着妖異俊美至極的笑容,細細端詳著二人這甚少見的神色。

快到半個時辰時,質辛和黑色十九脖子僵直,小腿肚子開始打顫兒抽搐。兩個小臉蛋兒上又紅又白。

緞君衡這才笑着冷哼一聲,收回了一隻手,這隻手下的黑色十九終於逃出生天,可惜他的腦袋卻是僵在那裏,動也不能動,依然維持着仰望藍天得姿勢,緞君衡禁錮得時間太久,脖子肌肉發僵,稍微一動,便是撕心裂肺得疼。

質辛仍然在忍受妖笑酷刑之中,還未得到赦免,緞君衡這迴轉眸專註盯着他,溫和笑着開口說話:「你還知道緞某是你義父?終於願意叫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緞某一直在房裏等着你回來過生辰。你倒是好,居然又出去打架!

義父告訴過你多少次,不能打架要以和為貴,與各種小朋友友好相處,不能因為你是緞某的兒子就無法無天,不過既然打了,現在說什麼也晚了,老規矩,這次打架的懲罰……」說着一頓,垂眸細細思索。

質辛本還緊張害怕得心卻是陡然一松,小臉蛋兒上又湧起了無所畏懼得倔強,小眼睛直直盯着他等待懲罰。他寧可趕緊受罰,也比在這兒聽他陰陽怪調得訓斥好!關鍵是他的脖子快斷了!

片刻后,緞君衡卻是抬眸看向他無所畏懼,敢作敢當得小臉,收起笑意嘆了口氣:「「算了,既然打了,你義父我也不是后爹,不屑做秋後算賬的事情,這次就不懲罰你了,下次打架記得帶上緞某,現場示範教你兩招如何打倒他們,還片土不沾身。要是下次再讓吾看到你鼻青臉腫,逍遙居你就別回來了!」

質辛聽完愣了一愣,片刻之後猛得才反應過來,倔強的小臉不可置通道:「你不罰我?」

緞君衡皺了皺眉,狐疑盯着他瞬間陽光燦爛得小臉,臉頰上一塊兒還未療愈得紫青觸目驚心:「緞某說話有那麼難理解么?」

說完心口陡然一陣抽痛痛,面色憂愁移動卡在他下頜得手,去摸了摸他的腦袋:「看來以後義父要時時刻刻與你在一起,過去五年間,你我父子間長久的沉默,造成了溝通的障礙,這對你成長極為不利。幸好你才五歲,若是不吸取教訓,就這麼下去,遲早有一天你我之間會雞同鴨講,鴨同雞講,誰都聽不懂誰說話。」

時時刻刻跟你待在一起,那簡直是世界上最可怕得酷刑,義父你確定你這不是懲罰我?十九已經被你摧殘了,你還是放過我吧……質辛聽到這裏頭上突然直冒冷汗,嘴角控住不住抽搐急急道:「聽懂了,聽懂了,義父,下次打架我一定帶上你。」

一旁得黑色十九聽到腦袋急轉過去,卻是忘了脖子血液流通還沒舒暢,咔嚓一聲,差點兒拗斷,瞬間淚水狂涌,兩眼淚汪汪得緊張盯着緞君衡。

義父若真跟質辛時刻在一起,那張嘴會說得質辛想要立刻撞牆自戕的!他已經領教過一次了,倒是沒撞牆,就是再也不跟他說話了,不然會被他氣死!他不是后爹,勝過後爹,要不是每天晚上他們蹬了被子,他都時時起來給他們蓋,他真以為他是后爹!

緞君衡看他們兩個那惶惶驚呆得小眼神兒,那是把他當做了浩蕩天威,畏懼又尊敬,不差,臉上笑意霎時一濃,滿意抬起兩隻手在他們脖子上輕輕一拍:「嗯,沒事,義父不嫌累,跟你們在一起挺快樂。走吧,回去給質辛慶生。」

質辛和黑色十九心底一陣哀嚎,卻不料沉墜僵凍得脖子突然覺一股暖流湧入,頓時通體舒暢輕快非常,曉得是緞君衡剛才拍得拿一下灌注進入了功力紓緩,心頭又對方才那麼想他有些愧疚,義父說話雖然煩了些,但也都是為他們好,兩人不由自主抬起小手,主動牽住了他的手,暗暗對視一眼,兩雙小眼睛裏全是大難不死,劫後餘生得歡快,吐了吐舌頭。

緞君衡瞥見,哼笑一聲,握緊他們得小手,兩個小鬼,跟我斗!你們還差得遠著呢!

質辛和黑色十九隔着他的腿擠眉弄眼一陣后,肚子裏一陣咕嚕咕嚕作響,餓了,才仰頭眼睛亮亮得望向他:「義父,我們回家吧!」今天是他生辰,魅生肯定給他做了雞腿兒!

緞君衡笑點了點頭,回眸凝望了一眼雲霧中的天之厲石像,暗嘆口氣,才帶着他們化光消失。

天之厲,質辛還真是你和天之佛生得好兒子,頭疼!他已經命令禁止所有人傳授武藝,他竟然偷學還練得了一身不俗內力,他自己還沒發現。這內力若不加引導煉化與他融為一體,來日必會反噬傷了他。

五年的時間或許足夠了,質辛性子裏得怨憤之氣已被磨得不剩多少,短短二十年,要讓他練就超凡功體,戰無不勝,非將他身體心智逼到極致不可,如今他得執念迫切已達,從今日之後,可以開始教授武藝。

天之佛送他來中陰界的意思,本是讓他平凡保命,可他之出身註定不可能泯然眾人,宙王不會放過他,他長大亦有自己意識,不會受緞某控制,與其強硬違逆他之本性不允學武,不如順其天性,得一身不世功力,所向披靡,強大到不受任何人威脅。

可惜緞某再也從他口中探不出任何東西,這孩子精明得很,二十年的期限,究竟是什麼期限?

片刻后,逍遙居上空,剛剛看到華美的宅邸,質辛便忍不住急急大喊:「魅生!我們回來了!」

緞君衡和黑色十九見他眼睛裏都冒了綠光,一同嘆氣搖了搖頭,動作和擺動得幅度都一模一樣。知道餓還在快要開膳得時候偷偷溜出去!

逍遙居膳房內,魅生聽見,好笑掃過早已準備好的佳肴,急忙吩咐其他婢女:「端出去吧!質辛少爺餓壞了!這嗓門比以前大了許多!」

婢女們一陣笑,當即全手腳麻利得端起盤碟魚貫而出,向大廳走去。

青蕪堤,青蕪湖邊得巨大卵石上,天之佛正盤膝而坐,闔眸打禪,一陣陣帶着湖水涼息得清風拂過身上,金色紗衣不時隨風飄動。

一刻后,感覺身後突然出現了熟悉氣息,她暫時收功,睜開了眼,起身轉眸:「無盡天峰查看得情況如何?」

蘊果諦魂凝視她莊嚴的眸子,道:「沒有厲族氣息。」

天之佛若有所思道:「自從上次林間金剛發現厲族的血,到如今已經五年,期間再沒有任何厲族出現得痕迹。」

蘊果諦魂沉凝頷首:「難道厲族徹底消失了。」

天之佛忽然冷笑搖了搖頭:「不可能,暫時的蟄伏罷了。」

蘊果諦魂問:「那佛鄉要如何應對?」

天之佛收起了冷意,平靜凝視他道:「以靜待動,他們蟄伏不了多久,遲早會有動作,佛鄉和龠勝明巒現在養精蓄銳便可,加強無盡天峰戒備,只要有厲族動向,暗中監視及時回報,沒有吾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對厲族動手。」

說完想起了什麼冷沉提醒道:「你要小心防備厲族人偽裝滲透龠勝明巒和正道,回去謹慎清查手下的人。當初佛鄉被天之厲和其手下潛入知曉了太多佛鄉弱點,剷除他才會那般艱難,不可舊事重演。」

蘊果諦魂領命:「是。」

天之佛說完便要繼續回到湖邊打坐,蘊果諦魂卻是眸光暗凝,問道:「至佛,你今日可飲了花露?」

天之佛邁出的步子一頓,轉眸看他平和笑點了點頭:「嗯,今日必須要飲。」公事完后,她面上露出了私下得淡然清修,不在那般高高在上,威嚴不可近。

她封印記憶后便忘記了天之厲和質辛,可已近千年不飲花露的她卻是自此後年年有兩日必然會飲,蘊果諦魂刻意用好友之間的關切語氣問道:「至佛為何年年今日要飲花露?」

當初生下質辛那日,諸事處理妥當后,她曾邀他一同共飲釀製得花露為質辛慶賀。這每年必飲得兩日,一日是她誕下質辛這天,一日她未曾說過,若他猜得不錯,只怕便是天之厲的生辰。

天之佛怔了一怔,曉得他關切之意,輕嘆笑道:「並非每一件事都有原因,只是今日想飲而已。」不飲她會覺有事未做,心頭虛無空洞,飲了后才會心神安寧。

後面得原因她未說出,也覺得是不必在意得小事。

蘊果諦魂未再問下去,第一年他本以為是偶然巧合,如今連住五年不曾中斷,看着她莊嚴面容的眸色微微複雜,有些事情終究還是會留下些痕迹,儘管她已忘記了一切,隨即點了點頭,出聲告辭,化光離開。

天之佛目送他消失后,才轉眸凝向波光蕩漾得青蕪湖,腦中浮現般若金冊上自己所記載,眼底漸漸浮現出了威嚴冷厲。

十五年後,魔皇亂世,禍劫蒼生,是時候讓佛鄉做好應對了。

龠勝明巒,蘊果諦魂回來后做到蒲團上,對旁邊侍立得小沙彌道:「傳無塵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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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佛成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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