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恩怨,醋意

125 恩怨,醋意

片刻之後,幽冥王迴轉,臉色顯得幾分陰沉,靜然察言觀色,暗暗鬆了口氣。

他的目光忽而飄過來,意味深深:「怎麼?你擔心那人?你以為那人是小雲兒?」

靜然淡淡垂下目光,面無表情,仿若泥塑。

幽冥王不以為意,走回來,坐在她身邊,不由分說將她扣入懷中,修長的指挑起她的下巴,眼中滿是溫柔之色,說出的話卻吟著一絲冷意:「無論那人是誰,中了我們白家的烈焰焚心,只有死路一條!」

白靜然渾身一綳,他輕撫她的背部,語氣一轉,道:「不過,可以確定,那人絕不是小雲兒。若是她,見到你在此,怎麼可能如此沉得住氣!」

白靜然不動聲色,低垂的目光中卻閃過一絲輕鬆。

「靜然,你、還不肯從我么?」幽冥王親吻她的嘴角,如同夢囈般呢喃,「她那般像你,我不介意——」

話未說完,她倏然抬眸,充滿恨意的目光如刀剜:「白靜溟你簡直禽獸不如!」

「呵~」幽冥王饒有興味地欣賞她氣恨的模樣,低低笑道:「妹妹想什麼呢?我只是想說,不介意殺了她。」

白靜然恨得咬牙,臉上陣紅陣白。她以為他想對小雲兒……他分明就是想讓她誤會,想看到她窘迫的樣子,他分明,就是想戲耍她!可恨的是,她偏偏沉不住氣。

她以為自己心如止水,可是聽到女兒的消息,還是一再地失控了。緊緊握住拳頭,心中恨意難平。

這個男人,是她的親大哥,卻起了不該有的念頭。奪她所愛,毀了她的一切,簡直喪心病狂。

「妹妹的一切都是我的!」幽冥王將她緊握的拳頭掰開,低頭看着她掌心被指甲掐出的痕迹,心疼地吹氣,神色溫柔無比:「別傷了,哥哥心疼。」

對他的親昵,白靜然早就習以為常,她神色木然地任由他作為,只要不觸及底線,她可以隱忍。這麼多年,她都忍了,為了心愛的男人。她必須忍,如今小雲兒歸來,她更需要忍。

「妹妹心中恨我吧?」幽冥王玉白的指尖輕輕搔她的掌心,若無其事地笑道:「恨我奪走你的一切,恨我禁錮你的自由,恨我的不擇手段……但是,我想說,我的狠,遠遠比不上妹妹。」

「至少,我留着你一家子的性命。妹妹當年呢,為了保住他的黃圖霸業,不惜設計親人,誅殺白家滿門。連父母兄弟都不放過,這份狠絕,滿腹機心,實屬罕見。哥哥好想——」

「將妹妹的心挖出來,看看是黑是紅!」幽冥王說着,伸手輕輕按住她的心口,佯作剜心之勢,白靜然紋絲不動,早將生死置之度外。

只是,內心卻遠不如表面的平靜。

人都道她性子柔弱,寬厚仁慈。其實,誰又知道,她其實亦有一顆狠毒的心腸。誠如白靜溟所言,為了保住她男人的江山,為了女兒,她設下毒計,殺了白家滿門。

但是,這能怪她么?

她是個平凡的女人,只是希望與所愛平安幸福地生活。那個身為帝王的男人,他不顧天下反對,執意只娶她一人。哪怕,她生下一個傻子,哪怕,她再也無法為他誕下子嗣。

他的寬容與深情,她無以為報。她打算用一生去愛他。可是,事實如此殘酷。她的家人,竟要謀奪他的江山。

苦心孤詣,不擇手段。她無力阻止,而他們,一個個走火入魔般,不聽勸告,甚至想要殺了她滅口。

她別選擇,只能反擊。而且,不能留下任何後患。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哥哥白靜溟竟然沒死。時隔多年後,他以另一個身份歸來,並且在戰場上與她的男人成了生死之交。

她早早對他的身份生疑,只是一直不能確定,待得確定之時,早已來不及……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一步錯,步步皆輸。昨日因今日果,然而,她不悔!若時光倒流,她依舊會那樣做,依舊會滅了白家!

「靜然……妹妹……」他深涼的唇吻了上來,掐斷了她的思路……

*

天光大亮,遠處傳來鳴鐘聲,預示著新的一天到來。

一人高的穿衣鏡前,雲意靜靜看着鏡子裏倒影的自己,雲鬢高挽,身穿十二層雪蠶紗衣,腰佩天域特產的凰玉環佩,薄施脂粉,描眉畫目,容光璀璨,艷艷逼人,卻又顯得莊重雍容,華貴非凡。

「殿下,好了。」侍女正彎腰替她壓上最後一枚環佩,正欲退下,雲意目光無意間一掃,驀然開口:「慢著!」

侍女頓住,垂眸恭敬道:「殿下還有何吩咐?」

雲意伸手擺弄著其中一枚環佩,神色之間漫不經心,眼底卻充滿了冷意:「誰派你來的?」

「回殿下,是皇上讓奴婢來給殿下更衣。」

「不肯承認么?」雲意輕輕笑了下,驀然摘下一枚環佩,擲於地上,一手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起臉來,侍女似的驚了下,瞬間卻又恢復從容淡定。

「殿下還有什麼吩咐?」

「吩咐、你、去死!」雲意一字一頓,神色絕冷,「身為一等宮女,竟然連凰玉與錦玉都不分,連身為皇女的應當佩戴多少環佩都不清楚,留着何用!」

凰玉與錦玉都是天域特產的專供皇家使用的美玉。玉質剔透,中間夾雜着美麗的金絲,構成各種美麗的圖案,而其中以金色的類似於鳳凰的圖案的最為珍貴,除了帝后之外,也只有皇子皇女才有資格佩戴,錦玉雖與凰玉相類,然仔細分辨,圖案根本不同。

天域權貴無論男女,腰掛環佩,而且各有規格。皇位繼承人,可佩戴十二枚。而剛才,此女非但魚目混珠,將錦玉充當凰玉,甚至佩戴的數目也不對……

此女是將她的等級定位在宮妃,顯然是故意為之,就不知出自何人授意。但可以肯定,不是臨淵!

「不說話?留着舌頭何用!」雲意一把捏開宮女的下頜,迫使她張開嘴巴,還未動手,一道風聲掠過,「啪嗒」一聲,一截血淋淋的舌頭已飛落在地。

宮女兩眼一翻,頓時暈了過去。

「還以為有多硬氣呢,嗤!」雲意嫌惡地擦了擦手,轉頭,只見熟悉的身影飄然從窗口進來,悄無聲息,如同幽靈。

內心一顫,喜悅油然而生,雲意挑眉一笑:「說過多少次,別這麼暴力,嚇壞爺怎麼辦?!」

「習慣了。」子幽木然回了句,走到她跟前,定定看着她,琉璃血玉般的異色雙瞳,刻板的表情,慘白的臉色,還有左臉上詭異的鱗片紋路,看起來詭異的一切,雲意卻感覺再可愛不過!

「子幽,你怎麼來的?」雲意有些急切,她想離開天璇回龍延尋找風息,但據傳要解開外面的陣法,須得每個月月圓之夜,才能找到法陣破綻,而且每一次的陣法破綻所在都不一樣,如今尚未到月圓之時,她雖心急如焚卻也無可奈何。

「你在這裏。」子幽忽而伸出手指往她眉間硃砂輕輕一掃,幽靜無波的眼底劃過一絲驚艷,道:「喜歡!」

雲意展顏一笑,卻見他渾身一綳,忽而道:「疼~」說完,身子一歪,徑自靠到她身上。

雲意頓驚:「子幽?」扶住他,但覺他渾身滾燙,猶如火燒。

「到底怎麼回事?」

子幽指了指心口:「疼。」

雲意扶他坐下,忙扯開他的衣領,只見他胸口上印着一朵詭異的火焰圖案,心口周圍的位置,一片灼紅。

頓時心下一驚。這不是母后提過的烈焰焚心掌么?但凡中了此掌者,若二十四個時辰內不得解,則掌毒滲入肌膚血脈,令人猶如烈焰焚身,最終血脈乾枯、渾身肌肉萎縮乾癟而死,死狀猶如殭屍。

此掌乃是白家先祖所創,乃白家不傳之秘,而且只傳男不傳女,就連母親也不曾習得此掌法。然而,自白家意圖謀反被誅后,烈焰焚心已經失傳,子幽又是被何人所傷?

子幽規規矩矩坐在椅子裏,獃獃地看着她給自己查看傷勢,十分乖順的樣子。雲意一抬頭,看到他如此模樣,不禁有些怦然心動。若是過去的他,定然自己一個人躲起來想辦法解決,哪裏會像如今這般如同孩童般對自己喊疼!

運氣與掌,緩緩貼在他的心口上,陰涼的氣息可以暫時緩解他的痛楚,但是,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誰傷的你?」

「幽冥王。」

雲意目光顫了顫,握住他的手:「你說、幽冥王?你去找他?」子幽難道記起來了?

「無意中遇上,我跟蹤他。」她的手離了,讓子幽有些不滿,他連忙將她冰涼的手貼在自己心口上,絲絲涼意讓他感覺很舒服,「他府邸浴池下有個密室,裏頭藏了個女人,我聽到他喚那名女子叫妹妹……」

幽冥王的妹妹?她從前沒聽說他有妹妹……他怎會白家的烈焰焚心?

雲意只覺疑惑不已,但眼下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要先想想怎樣替子幽解了掌毒。難道,要去找幽冥王?

沉吟之間,驀然聽得一聲冷意涔涔的嗓音:「你們在做什麼?」

轉頭,但見臨淵冷著臉立在門口,眼睛盯着子幽敞開的衣衫,而她的手正貼在子幽胸口……

「你是誰?我和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與你何干!」

------題外話------

因要寫論文,這幾天暫時只能當九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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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色傾城,殘暴女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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