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魔女的蘇醒

十天後。

不管外面的世界變化的如何驚人我也不會理會，也沒有參與的資格。

「嗯，真懷戀呢，費克丹隆啊。」經過十多天的跋涉，我終於來到了費克丹隆——這座大陸第三大城。

我現在雖然體力還是不錯但是長期趕路還是很讓我疲憊，所以說——去瑪娜那裏噌點酒喝就是最好的選擇了吧。

雖然黑髮黑瞳很特別，但守衛不會這種事攔住我，我這是第一次自由的走在費克丹隆的路上吧。

一切如故，外面的世界影響不到人類的生活，但影響到時就是毀滅性的。

瑪娜的酒吧一如往昔，簡單而親切的設計，微笑的服務生。

只是——似乎多了一個不該在這裏的身影。

紅髮半邊撥到腦後，半邊低垂著幾乎浸到酒杯里，銀色的瞳里含着莫名的情緒。

「瑪娜——來一杯龍舌蘭。」不理他，想找個位子做下，卻發現只有薩麥爾身邊有個位子。

賭氣般坐在他身邊，拿起酒一飲而盡。

瑪娜看着我們也不言語，只是曖昧的笑，搞得我倒是有些臉紅。

「一杯和這位小姐一樣的酒，謝謝。」薩麥爾說道。

「——」

那就比一比吧，看誰酒量大！

―――――

「你——你——你一定是用——妖氣化解——酒——酒力了！」

「沒有——」

「一定——是的——」

「——那就算是吧——」

「什麼——叫『就算是』本來——就——就是！」

沒想到現在的酒量變得這麼小，才那麼一點就醉了呢——

「小心——」

下一個瞬間，我倒在薩麥爾的懷裏，那是——為什麼呢——突然覺得那麼安心——似乎在這個懷抱里一切都不用在意了——

「我稍微睡一會兒——就一會——」我如是說道。

―――――

「瑪——娜——」我扶著自己昏昏沉沉的頭，「我睡著了？嗚——嗚——頭好痛——」

「你啊——」瑪娜見我醒來笑着坐到我床邊，「呵呵，沒想到鼎鼎大名的魔女也戀愛了呢～」

我聽着瑪娜的話臉開始發紅，然後發燙，然後直接躲進了被窩——

「哎喲～躲有什麼用啊，人家還在外面等你呢～」瑪娜一臉的壞笑——

「哼，叫他走開，他和我沒有關係！」

「真的？」

「真的！」

「那——我就叫他走咯～」

「——」

「真的叫他走咯～～」

「——好了好了啦——」泄氣的踢開被子，瑪娜可真是我的剋星呢——

薩麥爾啊，我該怎麼辦呢，不想離開你，但這樣下去遲早會害死你啊——

―――――

「你醒了啊。」

「嗯——」

「剛剛你好瘋哦——」

「嗯——啊？不是——」

「哈哈，還是離不開你呢，我沒什麼忍耐的習慣，於是就來了。」

「你啊——」真的和我太像了——

「陪我走走吧——」我說道。

―――――

費克丹隆的街道和來時並沒有什麼不同，可是有他的存在卻覺得更加熱鬧。

無言，只是走，我需要時間做出決定，他需要時間堅定決心。

城郊的樹林邊，天色漸漸昏暗。

「說說這些天都發生了什麼吧，應該有不少刺激的事情吧。」我終於問道。

薩麥爾一愣，一一說了出來。

「我想知道，組織的戰士在對抗你的部隊還是伊士力的呢？」我問道。

薩麥爾躲閃着我的目光，剛才的陳述里他故意不提戰士的去向，就是怕我詢問這個吧。

「伊士力的，總共35名覺醒者，所有戰士都被派往了北方的戰線。」薩麥爾說道。

「——」

「你一定要去阻止嗎？現在的你已經失去力量了吧？」以薩麥爾的感知能力當然足以感知到我體內的空空如也。

「——」

「伊士力的決定不會改變，憑你現在的力量根本什麼事都做不到。」

「薩麥爾啊——你好煩哦——如果再這麼煩的話——『心玄機』會殺了你的。」我低聲說道。

「那是——真正的你嗎？」

「不錯呢，力量掌握在她的手中，想要力量就必須和她融合。」

「那——你知道真正的我又是怎樣的呢？」

「傻瓜——知道哦，從見面的瞬間就知道了，你要麼是我最親近的人，要麼就是我的死敵。」

「我們太像了。」

「是啊。」

「——」

「離開吧，薩麥爾，不要再接近我，我真的會殺了你的，心玄機不會允許任何心理破綻的存在。」

「——」

「一切都該結束了。」

―――――

兩日後。

「艾路達，你留在這兒就行了，這是命令。」薩麥爾說道。

「——可是為什麼——」艾路達還是不服氣。

「因為某一個人會因為你的死而傷心。」薩麥爾不再解釋，轉身離開。

南軍，25人，全部擁有高等覺醒者的實力，在薩麥爾十九級精神力的庇護下，即使是黑衣人使出的精神攻擊也無法給予這些覺醒者任何傷害。

在到達距離史特夫2００公里的荒原上時，薩麥爾遇到了等候多時的血傀儡部隊。

十五隻，血傀儡的數目明顯超出估計。

巨大而混亂的妖氣橫隔在薩麥爾面前，形成幾乎實質的氣牆。

「開始攻擊嗎？」一個覺醒者問道。

「你們等等。」說着，薩麥爾一個人走到前面。

「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血傀儡中赫然有個熟悉的身影，那正是當年瀕死的普里茜拉——

原本就遠超深淵的實力，現在又經過血心的強化，普里茜拉的妖力已經強得可怕。

「廢物再多也終究是廢物！」薩麥爾冷冷的說道，開始了數百年來第一次真正的戰鬥。

「終於又能看到他的力量了！」隊伍中，一個覺醒者說道。

「老大實力很強嗎？」另一個覺醒者說道。

開始的覺醒者鄙夷的看了眼後來的，說道，「知道老大的稱號嗎？」

「知道，是不是『光輝之蛇』？」

「嗯，蛇是他覺醒后的樣子，那個『光輝』兩字，——不用我說了，你看吧——」

前方，薩麥爾解放妖氣之後，巨大的蛇身壓在地面上，人形的上體長出六對灰色的骨翼，手中握著異化的長槍，整個身體竟然變大了百倍，就算是伊士力的覺醒體估計也只有他一半的大小。

「讓你們見識所謂『有毒的光輝』。」低沉似滾雷般的聲音說道，然後——

世界似乎剎那間變得刺眼，以薩麥爾手中的槍為中心，幾乎灼瞎所有人雙眼的劇烈的光之洪流向普里茜拉他們壓去！

那是——看不清色彩，看不清速度的極大量妖氣幾乎極限的壓縮狀態下發出的妖氣炮。

那是，無法形容的華麗和恐怖。

被光芒照射的一切都在消融，被最徹底的粉碎，連齏粉都不是！

光芒散盡，薩麥爾變回人身。

「哼，又一件衣服糟蹋了。」他如此說道。

―――――

「恥辱啊，恥辱，莉莉絲，你這輩子簡直就是恥辱。」心玄機如是說道，隨即張開自己的「境界」。

「完成你最後一個請求，幫助那些個大劍，你就可以完全安息了吧。」思感的觸覺隨着心玄機的催動發散向北方小鎮皮埃塔。

「破碎吧，時空。」黑色漩渦出現在心玄機的手中，轉速漸漸達到極限，空間開始波動，然後下一個瞬間心玄機消失於原地。

「哼，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嗎？妖氣這種低等能量果然不能完全轉化成內力呢。」出現在皮埃塔附近的心玄機如是說，似乎這次傳送讓她有些勞累。

不遠處，名為大劍的戰士們已經開始了絕望的戰鬥。

――

戰士的身影里赫然有着已經隱居的迪尼莎，伊奈莉和克蕾雅；其他還有艾薇拉，帕拉，迦蘭達爾，米莉雅，芙蘿拉，海倫，迪維，珍，嘉拉迪雅，歐羅拉等等。

幾乎所有現存的戰士都聚在這裏了，但是情勢還是一面倒。

35隻覺醒者全部開始了進攻，里卡魯特纏上了迪尼莎，他的實力竟然不知為何突然提升了許多，即使面對明顯解放了不少妖氣的迪尼莎也沒有敗象；另外的戰士每五個人分成一個小隊，由一個較強的戰士領隊，但是——這種五人的隊伍往往要面對幾個覺醒者的攻擊，其中，艾薇拉，伊奈莉，克蕾雅三人甚至要單獨和數個覺醒者戰鬥，別說殺掉覺醒者，能不能再撐一分鐘都是問題。

「弱者終究是弱者，要說為什麼弱呢——」心玄機低聲說着，「就是不明白什麼才是強啊。」

「想要成為強者，並且理解什麼是強者，這樣才能讓自己改變，不管是誰，明白了這一點，不管他遇到怎樣的困境，花上多少時間也終究會成為強者，因為啊——歸根結底還是首先要讓自己的心成為強者。唉——我說這些幹什麼呢。」

心玄機突然蹙眉。

「不要再催了，我開始就是。」

心玄機從屋頂落下，像一片北國的雪花，悠悠揚揚卻又無比可怕。

裸露的秀足懸於地面半米之上，彷彿地上的塵埃會污濁這天人，一襲白衣勝雪，一臉清冷如霜。

這一刻所有人的動作停止，即使是里卡魯特勝似狂風的身形也完全靜止，所有人只是聽女子低低絮語——

「真魔玄心決，神—息—止——」

無形的罡風從心玄機身上發出，如同一道道波浪越過大劍們的身體，鑽進覺醒者的身體里。

這一刻，所有的覺醒者感到了久違的「溫暖」；下一刻，瞬間形散，化作最基本的粒子。

「沒有與我同等級的實力，這一招就是絕對的致命呢～呵呵～」心玄機說完，右手又運起黑球，不過驟然散掉——

「看來真的消耗很大啊，只能走着去了。」心玄機如是說，「薩麥爾，我應該怎麼殺掉你呢？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