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鄉

第一章 回鄉

「黃河那個黃呦,黃呀黃呀么黃

哥哥呀,走,走呀么走那個船

黃河那個急呦,急呀急呀么急

妹妹呀,坐,坐呀么坐那個船

嘿,偉大的黃河養育了我,養育了我~~~」

悠揚的歌曲在雄渾的黃河上飄蕩著,此時,一個長得十分高大魁梧的青年人一臉微笑,他今兒可是真高興呀,因為他就要跟他心愛的人結婚了。(www.)

「大爺,來,讓我幫你一把吧,這船太慢了」,那青年人隨即幫那乘船的大爺拿過那船槳,那青年人十分熟練的舀著那黃河裏黃幽幽的河水,那水花在水面上飛快地跳躍着。

那長著花白鬍子的大爺捋著自己的鬍子,摘下自己的毛巾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水,那黝黑的臉龐顯得更加地真實。

「小夥子,看來你還真是舀船的高手呀,哈哈哈」,那老大爺船家十分歡快地看着那高大魁梧的青年男子,平短黝黑的頭髮,稜角分明的臉龐,虎睛鶴眉,長得煞是威風。

「小夥子,你這麼急得回去是去做什麼呀?」,那老大爺船家拿出一個破舊的牛皮水壺,十分貪婪地喝了幾口,看着那十分雄偉的黃河和兩岸十分巍峨壯麗的青山,不禁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回家成親,老大爺,要不待會兒去我家喝幾杯,哈哈哈」,那青年男子十分爽朗地笑了一笑,但是對於剛才老大爺唉聲嘆氣這青年男子很是不解,於是便開口問道,「大爺,這麼好的天氣您這是哀嘆什麼呢?」。

「小夥子,你是從江下那邊趕回來的吧?」,老大爺船家沒有乾脆回答,而是問了一個十分奇怪的問題。

「對呀,我是從江西那邊趕回來的?怎麼了?」,那青年男子心裏隱隱然有些擔憂,聽說小日本鬼子在東北那邊弄得可是雞飛狗跳的,可是那青年男子很是不信,自己的家鄉離那東北可是久遠的呢,那些日本鬼子的速度不會這麼快吧,就這樣打到黃河邊了。

「小夥子,那就對了,回去你可要小心一點呀,這小鬼子的先鋒部隊已經到了黃河岸邊了,聽說那中寧縣就已經被佔領了,而且聽說還被小日本給殺了好多人呢」,那老頭子說着說着嘴角開始抽搐了起來,眼角泛著淚花,老臉開始變得鐵青鐵青的。

「大爺,你沒事吧?」,那青年男子看着老大爺船家那十分憔悴的臉色,便猜到了這下子事情變得很糟糕了,沒有想到這小日本鬼子竟然在一個月不到這樣短短的時間之內就到了這中寧縣,這中寧縣雖說離自己那個縣城遙遠,但是要是按小鬼子這樣的速度來說,那麼自己的那個縣城也就早已不保了,可是自己的家人還在那邊呀,而且那裏還有自己最為心愛的妹子呀。

「沒事,嗚嗚嗚嗚」,那老大爺船家一下子嚎啕大哭,捶著胸口,那晶瑩的淚水打濕了花白鬍子。那悲涼的哭聲和著那雄偉的黃河河水的敲打聲,顯得更加地凄涼。

「那些天殺的日本鬼子,我的兒呀,我的兒呀」,那個老大爺船家可是涕淚淋漓,那悲戚的聲音驚天動地,哭得連那青年男子都心酸不已了。看來這小日本鬼子竟然這般殘暴,這和自己在那邊聽說的果然一模一樣,可是為什麼上面的軍隊會是放任這些可恨的外敵在自己的國土上大動手腳,作威作福,殘害百姓呢,這讓那青年男子很是不解。

而且那老大爺船家的哭聲更是令這青年男子的心裏更是忐忑了起來,恨不得插上翅膀回家看看情況。

「大爺,甭哭了,你再哭下去呀我也要跟着你哭了」,那青年男子的眼角閃爍著淚花,心裏很是酸痛,那老大爺船家哭得他的心裏那可是十分地凄楚。然而,畢竟這青年男子是沒有經歷過那種生死離別的痛苦事情,尤其是自己的親人在那小日本鬼子的刀下慘死的慘狀,所以這青年男子並不知道這老大爺船家的心裏是多麼地痛苦,這老大爺船家的心裏在滴血呀。

「嗚嗚嗚嗚」,那老大爺船家並沒有理會那青年男子的話語,而是繼續放聲嚎啕大哭,如今一想起自己的那苦命的兒子豈會是那麼容易就制止得住自己心裏的苦恨的。

船一路直下,兩岸的樹木十分清脆,那洶湧的浪花拍打着岸邊的礁石,老大爺船家一路哭來,而那青年男子則是忍不住淚花朦朧,那淚水在那臉龐上劃過,留下一條條淚痕。

劃了好久,那青年男子也累了,他放下船槳,雙手合十,重重地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剛才那遠處傳來的爆炸聲可是令這青年男子的心裏不禁發毛了,要是自己家鄉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可如何是好呀?如今那青年男子也就只好祈求佛祖保佑自己家人平平安安,不要遇上那可怕的小日本鬼子。

老大爺船家哭了好久之後,拿着那毛巾擦拭去臉上的淚水,站了起來,但是那兩隻眼睛卻是哭得紅腫得。那老大爺船家十分自然走向那船中央,拿起那船槳,十分輕鬆地划動了起來。

槳一前一後,水被慢慢地撥開,而船則是十分輕快在水面上划動着。老大爺臉色十分憔悴,眼裏依舊閃著淚花,看着那青年男子心裏很不是一個滋味,要是自己心愛的兒子也慘死在那群可恨的小日本鬼子的刀槍下,那麼自己的心裏此時也是很不好受。

巍巍兩岸青山過,小船兒慢慢地飄蕩在雄偉的波濤上,老大爺船家此時的心裏甚是痛苦,自己不僅失去了至親,而且還要被迫離開自己的家鄉四處漂泊,恐怕不久之後自己再也無法做着自己最為心愛的擺渡行業了。現在的老大爺船家心裏裝的滿是對小日本鬼子的仇恨,他恨不得將那些小日本鬼子千刀萬剮,將他們抽皮抽骨,喝他們的血吃他們的肉。可是現實總是殘酷的,老大爺船家的心裏憤恨歸憤恨,他現在可是連自己的肚子都難以填飽,更難說要去對付那群可恨的小日本鬼子了。

船隨着那水在那些彎岔上拐了一個又一個彎,猶如魚兒一樣在水面上來去自如,這可令那青年男子很是驚嘆這老大爺船家的厲害。

感受着離自己家鄉越來越近的距離,可是心裏卻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剛才經過的岸旁的炮火可是令這青年男子的心裏焦躁不安,看來小日本鬼子的炮火已經蔓延到了自己家鄉所在的這個縣城了。

麗日高照,朵朵白雲在藍天跟風兒在嬉戲著,那青年男子很是喜歡和享受這種感覺,要是那可惡的日本人沒有來那該多好呀,可是現在到處都是戰火紛飛,民不聊生,就算躲在床底也不能倖免於難呀。

「嗯嗯嗯」,這時天空中飛過幾架飛機,那幾架飛機飛得很低。不過,當那幾架飛機飛過那對岸的時候,那邊傳來噠噠噠的槍響聲和轟隆隆的爆炸聲,這令那老大爺船家和那青年男子心裏不禁一驚,這群小日本鬼子果然夠狠。

老大爺船家可是沒有興趣在遙望在美麗湛藍的藍天與那白雲,自從他的兒子喪命在日本人手上之後,他現在唯一的信念便是想着如何找一個機會報仇而已。

而此時的青年男子望着那蔚藍無邊無際的天空則是嘆氣不已,沒有想到自己生活的這片大地竟然變得這麼千瘡百孔,這麼凄涼悲慘。

船下了黃河,划進那一條十分寬敞的河道里,此時那青年男子的心裏那一陣陣槍聲更是十分恐懼,自己腦里的每一根神經猶如脆弱的絲線一樣隨着那一陣陣槍聲不停地斷裂開來。

天色漸漸地黯淡下來,雖然是夏天,但是此時行船已經很長時間了,這時那老大爺船家已經漸漸地體力不支,而且他對於這裏的地形的走勢也漸漸不熟,這時那青年男子只好親手把槳來划。

看着兩岸那青蔥的樹木,看着那清澈的河水,看着那兩岸稀稀疏疏的茅草屋子,那青年男子的心裏煞是惆悵,剛才看到的屋子大都是被燒毀的,這下子可是急死這青年男子了。

那青年男子拼了老命似的搖著船槳,奮力向著那家鄉的方向劃去,天色越來越暗,河道上黑蒙蒙一片,根本就看不清人的臉了。這時那鳥兒歸巢的叫聲卻依舊響徹在河道上,而且把木漿划水的聲音都給覆蓋了。整個河道也就只有那鳥兒啼叫的聲音,顯得無比的靜寂,而正是這無邊的靜寂才更令那青年男子心裏很是恐懼。

船隨着微風飄過一個又一個河上的轉角,那木槳也隨着那微風輕輕地推開平靜的水面,此時那河兩岸漸漸有着稀疏的燈火在照耀着,然而那昏黃的脆弱的燈火在這瀰漫着死亡恐懼氣息的夜晚顯得更加地詭異,這令人的心裏更加地慌亂起來。

老大爺船家坐在床頭,掏出紅棗慢慢的在那裏吃着,看着那一臉緊張的青年男子,那老大爺的心裏也很不好受,這裏的一切好像隨時都可以令他重新回到當初自己兒子被殺的那個畫面。

老大爺船家捲起那塊放着紅棗的麻布,然後起身向著那青年男子走去,大手拍了拍青年男子的肩膀,聲音十分沙啞,「小夥子,吃點紅棗吧,都勞累了一整天了」。

那青年男子則是搖搖頭,但是那顆十分恐懼害怕的心卻是稍稍緩了下來,此時的青年男子心裏仍然是歸心似箭,就害怕心裏出事了。

「老大爺,謝謝你,我不餓,你先吃吧,等到了我家,我再請你和喜酒去,哈哈哈」,那青年男子爽朗的笑聲之中卻是夾雜着絲絲恐懼和畏懼,畢竟現在家裏有沒有出事誰也不知道。

「小夥子,不用這麼着急,你都兩頓沒吃了,來吃點紅棗吧」,那老大爺十分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拿着紅棗的手卻是在顫抖著,當初自己的兒子也是這麼賣命地划船,可是現在呢,自己的兒子卻是斃命於那群可恨的小日本鬼子的手上。想着想着,那老大爺船家的眼角閃爍着絲絲淚光,捧著紅棗的手更是顫抖了起來。

「大爺,謝謝你,我就停下來吃些東西,你也別哭了,等我回去給你兒子報仇,殺死那些個小日本鬼子,哼」,青年男子十分憤怒地說道,然而聲音卻是顯得有些無力。

「真的嗎?小夥子」,那老大爺船家一聽這個那極為痛苦的心好像慢慢的緩和了下來,就好像打了止痛藥一般。

「嗯,真的,大爺,你也吃點」,青年男子拿起一個大紅棗吃了起來,那紅棗又香又甜,而且吃起來十分可口,自己的家鄉的紅棗就是不一樣,個兒大,皮兒薄,而且肉多又香甜,自己以前在家的時候那可是一天要吃下幾大碗這種大紅棗的。

青年男子頓時回憶起了當初他小時候在家裏的情景,拿着一個青白大碗,碗裏滿是大紅棗,那大紅棗又大又紅,散發着一股十分迷人的香氣,令那小孩子十分嘴饞。

而那小孩子則是一手抓起幾個大紅棗往自己的嘴裏塞去,大口大口地嚼著那大紅棗,十分幸福歡樂地享受着那紅棗的美味,臉上不時地露出那十分可愛的笑容和小虎牙。

這時那旁邊的一對青年夫婦看着自己的兒子那十分可愛的憨樣,心裏樂滋滋的,自己的兒子是那麼地可愛,那對青年夫婦也十分開心地看着自己的兒子。

那個場景已經一去不復返了,那個青年男子十分嚮往地在那裏吃着大紅棗,眼裏卻是閃爍著十分幸福的淚花,當年的情形現在卻是歷歷在目,難以忘卻。

「大爺,你家的棗子真好吃」,青年男子看着眼前的大爺卻是雙目無神,好像在想着什麼似的。青年男子心裏想着這老大爺船家應該和自己一樣,在想着以前那段幸福的時光。尤其是老大爺船家看着自己兒子吃紅棗的那憨笑的樣子,還有那虎牙,可憐那老大爺船家現在卻是變成了孤家寡人,自己辛辛苦苦,含辛茹苦養育大的親生兒子就這樣被那群狗日的小日本鬼子被殺害了。

這時,那遠處又傳來了陣陣的轟隆爆炸聲,這時那青年男子的心立即繃緊了,他立馬起身握著船槳,迅速地划動了起來,朝着遠處那燈火閃爍的地方劃去。

船在黑夜裏猶如幽靈一般,這一帶河面都是那青年男子以前小的時候最為熟悉不過的,現在靠着那清晰的記憶,這青年男子依舊可以在這條小河裏自由穿梭,看來自己出去了幾年,這裏的一切並沒有改變。

青年男子十分熟練在河道里划動着船槳,而那小船好像與那青年男子心意相通一般,十分輕快而又自在地在河面上十分飛快地划動着。

看着兩岸婆娑的樹影,看着那小河兩岸迷濛的屋子,聽着河面上那十分悅耳的水嘩啦啦的聲音,這青年男子彷彿一下子回到了那個十分有趣的童年。

那個時候自己一群小夥伴們經常划著小船自由地穿梭在這一條十分清澈的小河裏,而且還經常一群人在這條小河裏游泳和玩遊戲。

「狗蛋,你小子別跑,看我不逮住你,哈哈哈」,這時一個長得十分黝黑的小男孩看着前面不遠處冒出一個小孩子的人頭出來,那黝黑的小男孩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個男孩正是鐵蛋。

「哈哈哈,小黑,你就逮不到我,你來抓我呀」,這狗蛋可是十分了得的戲水高手,雖然他們這個地方時黃土高坡,但是他們這群小孩子的家都在河岸兩邊,所以大都習水性。

「嘩啦啦」,戲水的聲音在那條迷濛的河道里響徹著,一群小孩子的歡聲笑語飄蕩在那條河面上。而小河兩岸這時會時不時傳來一陣陣戲曲的棒子聲,還有那戲子的號唱聲,那兩股聲音疊加在一起顯得更加地歡快。

「狗蛋哥,你怎麼不跑呀?」,這時一個長得極為水靈可愛的小女孩抓着那狗蛋的小手,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狗蛋看着。

「桃兒,你抓住我了,這回輪到狗蛋哥來了,哈哈哈哈」,狗蛋沒有解釋,而是十分爽朗地笑道,那個水靈可愛的小女孩則是一臉感激地看着狗蛋,這個小女孩可是這群小孩子裏面游泳技術最差的,要不是有狗蛋相助,早就被人玩哭了。

「謝謝狗蛋哥,狗蛋哥你真好,以後長大了我就嫁給狗蛋哥好了」,那小女孩十分歡樂地笑道,那十分精緻可愛的小臉蛋顯得十分迷人。

「這回輪到我狗蛋來抓你們了,你們可要擔心了,哈哈哈哈」,狗蛋十分歡快地笑道,這群小孩之中,雖然他的歲數不是最大,但是他的水性卻是最好的,玩這種水裏逮人的遊戲可是狗蛋擅長的,不到幾分鐘狗蛋准能逮著一個。

「桃兒,你到那邊去,待會兒狗蛋哥會裝作沒有看見的,哈哈哈」,狗蛋輕聲說道,露出那十分可愛的老虎牙,隨即像一隻水鳥一樣在水裏自由地穿梭著,不一會兒就逮著了一個小孩子。

「哈哈哈哈,桃兒妹子」,那青年男子十分幸福地笑道,想起自己家鄉那裏的桃兒妹子,青年男子的心裏煞是幸福和歡快,沒有想到當年在河裏的玩笑如今即將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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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抗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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