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姥姥病危

無憂睡著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打擾不了她的美夢。

從飯店睡到酒店，從藍陵煜寬厚的背睡到柔軟的大床上，從下午4點睡到了晚上11點，她這一覺睡的極沉，也極香，如果不是藍陵煜叫她，她或許打算就這樣睡到天荒地老去。

「唐無憂，12點快過了，你還要不要送我禮物？」

羅馬時間的午夜12點，如果算作是中國時間，她早已經錯過了他的生日。

他等待着禮物，等待着她醒來，眼看着時間從將要走到12點，他期待的心情，躁動起來，他不得不叫她起床，這丫頭明明是來給他過生日的，到頭來卻是來睡覺的，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他喊了三四聲，睡夢中的人才惺忪朦朧睜開眼睛。

「恩？幾點了？」

「你說幾點了？禮物呢？」

藍陵煜把偌大一個手機頻幕放到了她面前，手機頻幕的光刺的無憂下意識的眯起了眼，不過很快她就從床上跳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糟糕，都12點了，禮物，禮物，禮物，你等等。」

她匆匆忙忙翻身下床，沖向行李箱，藍陵煜嘴角，始才露出了一點點滿意的神色，早知道不叫醒她也行，讓她背負上強烈的愧疚感，以後好拿這件事奴役她。

不過他實在是很期待唐無憂送的禮物，人生活了26年了，每年的生日禮物都收到手軟，有很多他基本是看都不看就直接讓四姐搬進了倉庫，這麼多年，期待禮物是個什麼心情他都不曾體會過，不過唐無憂很有本事，讓他也嘗了一回這種滋味。

看着她打開箱子手忙腳亂的翻著，他舉步上前，抱着手臂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好整以暇道：「禮物呢？」

「你等等，我記得就放這裏了啊。」

越忙越亂，怎麼找也找不到，不過也怪禮物太小了，放到包裝盒裏也才那麼一點點，不知道順手就把那個包裝盒擱了哪裏。

「還沒找到，不會根本就沒準備吧？」

「哪裏，我親自放進來的，你再等等。」

無憂索性提起了箱子，整個箱子一倒，然後，隨着衣服一起稀里嘩啦掉出來的，除了充電器等小行李外，還有一堆五顏六色的避孕套，無憂看着這對避孕套，傻眼了。

而藍陵煜，也是一怔，這丫頭，該不會準備的禮物，就是自己的初夜吧。

「你……」

「這是什麼？」他還沒開口，她好奇的撿起了那些五顏六色的避孕套，一個人自言自語道，「二姐給我放的糖？不像啊，這麼扁，怎麼都是英文？」

無憂現今所學的英文，還不足以翻譯得了避孕套上的英文單詞，她好奇寶寶心態的發作，也忘記了要找禮物，拆開了其中一個避孕套，捏着手指抽出了其中一個，研究了半天。

她的表情看上去疑惑又認真，藍陵煜的臉色卻是無語又抽搐，他還以為這是她準備給他的禮物，結果她連這是什麼都不知道。

「唐無憂，你在研究什麼？」

「這個，是氣球嗎？」

「你說呢？」

「這麼油，怎麼吹？算了我一會問我姐吧，啊，找到了，禮物在這裏。」

她興奮的把手中的避孕套順勢放到了藍陵煜手裏，跪下身爬在一堆衣服上，伸手夠了一個小盒子，滿目歡喜，全然沒有注意到捏著一個油膩膩安全套的藍陵煜如今是個什麼臉色。

「就是這個，送給你，希望你喜歡。」

藍陵煜嫌棄的丟開了手裏的套套，撈過了禮物，一個四方方的小盒子，用藍色的包裝紙包着，外頭打了一朵藍色的蝴蝶結，看包裝還比較用心，不過看大小就不知道是什麼了。

如果非要猜，他猜是一枚戒指或者一枚領帶夾之類的東西，畢竟這麼小的盒子，能裝的東西有限。

他沒有立刻打開禮物，而是將目光落到了無憂身上，無憂臉上顯然帶着幾分期待，好像收到禮物的人是她一樣。

「呵，12點還差5分，你還欠我一句話。」

「對對對，差點忘記了，祝你生日快樂。」

「還欠我一首歌。」

「還要歌嗎？」

「還差4分，你是想讓我留到明天再拆禮物嗎？」

無憂忙道：「我唱就是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藍陵煜這才滿意的開始抽動包裝盒上的蝴蝶結。

打開了蝴蝶結，撕開了藍色的包裝紙，裏面是個絨線盒子，看顏色和毛邊兒似乎有些古老了，他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難道他猜錯了，她是從哪個古董市場淘了個古董來送給他，可是什麼古董能這麼小。

一切答案，在他打開盒子后，依舊是個謎，因為盒子裏靜靜躺着一個小荷包，東西似乎還在荷包里。

「唐無憂，這是什麼稀世珍寶，你要包裝成這樣。」

「嘻嘻，你看就是了。」

他淡淡一笑，抽開了小荷包，完全沒有料想到的，裏面安安靜靜的躺着一根頭髮，柔軟，細膩，烏黑，用一根紅顏色的毛線綁着，藍陵煜不解這是什麼東西，無憂卻深情又羞赧的看着他，主動和他介紹起了這一撮看起來很尋常的頭髮的歷史。

「這是我的胎髮，我出生后一個月第一次理髮時候剪下來的，爺爺一直幫我收藏着，說是等我長大了，要親手交給娶我的那個人。」

藍陵煜陡然覺得手心的頭髮沉重起來，他的動作，也格外輕柔小心。

「所以你和爺爺說了我們的關係了？」

「沒有。」無憂搖搖頭。

「那這頭髮怎麼來的，爺爺不是說要親手交給娶你的那個人嗎？」

「我偷的啊。」無憂倒是承認的大方，「我不知道能送給你什麼，你衣食無憂，金銀玉帛你不會稀罕，珍饈美食你也早就吃膩了，我想送你一點有意義的東西，但是我實在想不到能送什麼，只能送你這個了。」

藍陵煜嘴角抽搐，她居然用偷的。

「唐無憂你是不是個慣犯？」

「我……」無憂起了急，以為他誤會了，忙道，「我就是不知道該送你什麼，我沒有拿得出手可以送你的東西。」

「你就是個慣犯。」

他一口咬定，無憂心裏委屈，伸出了手：「對不起，那我下次補一個禮物給你吧，我把這個還回去。」

他卻伸手，用力將她壓在了心口：「聽到什麼？」

「心跳？」

「看到什麼？」

「沒，沒啊。」

「唐無憂我說你慣犯你還不承認，你仔細看看，我這顆心是不是被你偷走了，連心跳都是在為你而跳。」

無憂一怔，反應過來后心裏灌了蜜一樣甜，討厭的人，居然這樣嚇她，她還以為是自己的行為激怒了他。

「我才沒有。」

「承認吧，唐無憂。」

「呵呵，討厭。」

「那你喜歡嗎？」

無憂臉色一片緋紅，卻是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她喜歡，喜歡討厭的他，兇巴巴的他，溫柔的他，霸道的他，痴情的他，什麼樣的他，她都喜歡。

「明年的生日禮物，我可以要個大的嗎？」

「恩，你想要什麼？」

藍陵煜低頭，親吻她的發心。

「到時候你就知道的。」

「好。」

安靜的躺在他的胸膛，這一刻，無憂是幸福的，無比的幸福，而對於藍陵煜來說，這一刻也是美好幸福的，有人說相愛的人有一種魔力，可以讓時光停止，藍陵煜就希望自己和無憂的時光，停止在羅馬，這個處處透著古典浪漫和神聖的地方。

*

美好時光總是短暫，藍陵煜姥姥病危的消息傳來的時候，正好是第二天清晨5點，無憂還在熟睡，藍陵煜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

接完電話，他靜坐了許久，黑暗之中，瞧不清他的五官輪廓神色表情，可是空氣里卻漸漸瀰漫開了沉重和悲傷。

「無憂，起床了，回家了。」

羅馬之行徹底耽擱了，姥姥病危的消息讓無憂心急如焚，和藍陵煜直奔機場，一路上無憂都在祈禱這個素未謀面過的老人躲過一劫，就算真的行將就木，油盡燈枯，也要等到看藍陵煜最後一面。

如果這一面見不上了，她會愧疚的。

因為都是她的緣故，藍陵煜昨天預訂在早上飛的航班才耽誤了。

11個小時候，飛機到達s市機場，早有車子等候在機場外，藍陵煜卻給無憂另外打了一輛車：「你先回家去，我去醫院。」

無憂沒問為什麼不讓我去，因為她對藍陵煜也有同樣的不公待遇，她的爺爺並不知道藍陵煜的身份，所以藍陵煜的姥姥不知道無憂的存在她也並不委屈。

她只盼著姥姥沒事。

「好，你路上當心。」

「恩，你也是。」

「電話聯繫。」

匆匆道別，計程車啟動，無憂在倒後鏡里看着藍陵煜上了車，車子從她們的計程車邊疾馳而過，速度之快，讓無憂擔心，她掏出手機，想給藍陵煜發給短訊，讓他慢點開車，不過最終還是沒發，她知道，藍陵煜見姥姥的心，刻不容緩。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