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見母墳

一起見母墳

尉遲烈看着未接電話,3個都是杜嫣然的,心裏獲得很大的滿足感。心想着,只要她再給他打一個電話,他一定會接。可是,二十四小時過了,一個電話都沒打來。

又過了二十四小時,兩人還在僵著。在這期間,尉遲烈給杜嫣然打過電話,可是關機了。

好,很好!

她不給他打電話,不理他,他就去她公司,把上次那事兒給說清楚來。

下午6:40。

杜嫣然拿着公文下來了,看見尉遲烈,可是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你給我站住!」尉遲烈着急地命令。

他他他……居然敢用這種命令的口氣叫住她!

杜嫣然當做沒聽見,繼續往前走自己的路,尉遲烈見杜嫣然不做聲,追上她拽住她的手。

「你沒聽到我在叫你嗎?」尉遲烈擰起眉頭。

「你不知道我給你打電話嗎?為什麼不接?」杜嫣然反問,顯然,是在為尉遲烈不接他電話而生氣。

「嫣兒,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尉遲烈知道是自己理虧,輕聲細語道,「可是那天你說的話,太讓我生氣了。所以,我想懲罰你一下。」

杜嫣然看見尉遲烈這個樣子,心軟了一些,「我問你,那天和你坐在一起的那個女生真的是你的前女友?」

「不是,他是我大學的同班同學。我那麼說是我故意刺激你的。」可沒想到,結果弄巧成拙,兩人冷戰了幾天。

「其實那天我都看到了。」

「你看到了?你不是在跟蹤我吧?」尉遲烈心裏不信杜嫣然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但還是問出口了。

跟蹤?原來在他的眼裏,她就這麼不堪嗎?

「我不屑做這種事,也沒時間做這種事。那天我和客戶吃飯,剛好碰到的!」杜嫣然雙手環著胸,怒瞪着他。

「那你還故意打電話試探我?」

「我……」那是因為她在乎他,否則,她連看都不會看!「你不也故意激我嗎?」

「誰叫你那麼不在乎我?還有,我不值得你信任嗎?為什麼要試探我?」尉遲烈抓着杜嫣然的肩膀,火冒三丈!

杜嫣然的眼睛泛紅,這是她尉遲烈以來,他第一次對自己那麼凶。

真是可笑!如果她不在乎他,何必要去試探他呢?就是因為太在乎他了,才會擔心,才會生氣,才會患得患失!才會決定先低頭,給他打電話示好。

「尉遲烈,你這個笨蛋!我討厭你!」杜嫣然轉身就跑。

「嫣兒!」尉遲烈追着杜嫣然。

…………

「嫣兒,對不起。」她的疏離讓他不安,看她的眼眶越來越濕,他的心也跟着緊張,把她抱進懷裏。

「尉遲烈,我喜歡你,我怎麼可能不在乎你?你這個什麼都不懂的笨蛋!」她在他懷裏,不管其他人的看法,肆意地哭着。

「那你那天為什麼要說那些祝福我的話?」

「誰讓你刺激我的?你瞞着我和前女友見面,我能不生氣嗎?」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不哭了。嫣兒,你原諒我,好不好?」

她離開他的懷抱,用紙巾擦擦眼淚,「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你放心,這種事情,絕不會再有下一次了。」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他受不了。

「你說的。」

「嫣兒,這個周五晚上我有個同學聚會,你願意陪我去嗎?」

「好。」她也想看看,尉遲烈大學認識的,都是些什麼人。

周五。

按照之前說好的,周五晚上,杜嫣然陪尉遲烈來參加他的同學聚會。

在她公司樓下已經等了半個多小時了,離聚會開始的時間,也沒有多少,但遲遲不見杜嫣然的身影。電話打了幾通,也沒有人接。

該死的~!她不會還在生氣,所以故意報復他?

終於,在五通電話之後,接通了。

「喂……」

「嫣兒,你人還在公司嗎?我已經等了半個多小時了,怎麼沒見你人啊?」

「我……我還在辦公室……」電話那頭傳來有氣無力的聲音。

尉遲烈聽了,心裏緊張起來,「嫣兒,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烈,我……我……」杜嫣然的聲音越來越小。

尉遲烈心裏擔心極了,掛斷電話,衝到杜嫣然的辦公室。打開辦公室的門,看到文件散了一地,而杜嫣然躺在地上全身冒冷汗。

他的心彷彿被什麼掐住了,二話不說,連忙抱起杜嫣然就往醫院沖。

經過一連串的檢查,得出杜嫣然是患了急性腸胃炎。前一兩天杜嫣然高燒不退,昏迷不醒。醒了吃點東西,便一直吐個不停。又是打針,又是吃藥的治療,癥狀才緩和下來。

第三天中午。

杜嫣然慢慢清醒了,發現沒有聞到醫院刺鼻的藥水味,空氣中還帶着淡淡的花香。

她有些渾噩地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的擺設,這裏不是醫院,而是自己的卧室。感覺到腹部還是有些疼痛,但比起之前如刀絞般難受,要好多了。

「姐姐,你醒了。」剛剛吃完午飯的夏依,進來看見杜嫣然醒了,「感覺還好嗎?」

「嗯,比之前好多了。」杜嫣然點點頭,又問夏依,「我不是應該在醫院嗎?怎麼會在我的卧室里。」

病人不是應該在醫院的嗎?她怎麼會在自己的卧室里?

「姐姐,是西盛總監尉遲烈的建議。他說你不喜歡醫院的藥水味,所以建議我們把你接回家療養。昨天晚上,把你接回家了。」

「是這樣。」杜嫣然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沒想到上次自己用來當借口的事情,都被他記住了,他對自己有心了。

「姐姐,你昏迷了幾天,肯定餓了。我去讓廚房準備點清淡的食物,你在休息一會兒吧。」

「好,謝謝你了。」

杜嫣然微微側過臉,看見自己的包包,移動了一下身體,拿到包包之後,找到手機,給尉遲烈打了通電話報平安,免得他還繼續為自己大擔心。

二十幾分鐘后,杜嫣然的午飯來了。進來的不是其他的人,就是尉遲烈,這倒讓杜嫣然挺意外的。

「嫣兒,你終於醒了。你昏迷的這幾天,我都快擔心死了!」

尉遲烈把那碗桂花心粥放在床頭柜上,小心地把杜嫣然扶坐起來,又在她背後墊了一個枕頭,讓杜嫣然靠得舒服些。

「對不起,害你沒有去同學聚會,還讓你替我擔心。」杜嫣然臉色蒼白,身體很虛弱,整個人沒有什麼精神。

「傻瓜,我昨天已經和他們說了,我臨時有事去不了。再說了,同學聚會只要有時間什麼時候都可以,你的身體才重要。」尉遲烈安慰道,在他心裏,她最重要。

尉遲烈端起桂花心粥,用條羹舀起一些,往杜嫣然嘴巴里送。

「燙!」冒着熱氣的桂花心粥,杜嫣然剛挨到,只覺得燙口。

「對不起!」

尉遲烈吹吹,又往杜嫣然嘴裏送。這回,杜嫣然順順利利地咽下了。

「好吃。」

好開心啊!從小到大生過這麼多次病,就這一次病的最開心了!

因為她的身邊有他陪着。

「對了,你吃午飯了嗎?」吃完午飯後,杜嫣然突然想到,尉遲烈這麼趕過來,午飯有沒有吃呢?

「你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吃午飯。接到你的電話,就趕過來了。」

「那你吃飽了?」要是沒吃飽,在她家吃一點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沒有。」尉遲烈裝作委屈地搖搖頭。

「那你要不要在我家吃一點?」

「好啊,不過嘛……」尉遲烈看了看杜嫣然,壞壞地笑笑,「主菜可不可以是你啊?」

杜嫣然皺眉,瞪着尉遲烈,「上次在莫情門口的那個耳光,打得不夠重是嗎?」

「你捨得嗎?」

「我懶得理你!」杜嫣然靠着枕頭,沒有什麼力氣,現在沒有心思和尉遲烈鬥嘴。

尉遲烈見杜嫣然不說話了,從背後抱住她,柔聲問道:「生氣了?」

「不是,只是沒有力氣和你鬧。」杜嫣然並不排斥,「烈,今天下午我想讓你陪我去個地方,你可不可以和公司請半天的假啊?」

杜嫣然看着外面,又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可以,今年想讓尉遲烈陪着她去做。

「可以告訴我是什麼事情嗎?」尉遲烈歪著頭,把頭靠在杜嫣然肩上。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只能說這件事對我很重要。」

「好。你有沒有獎勵啊?」

「獎勵?什麼獎勵?」杜嫣然摸不著頭腦。

「你嫁給我好不好?」

「可以啊。」

「你說的是真的?」

無法安寧的心顫抖著,跳躍着,興奮和激動從內心湧出,無法抑制。亮黑的眸子炯炯發光像是一堆旺盛的火。

「是真的。等到兩年以後,我一定嫁給你。」杜嫣然頑皮地說。

這小妮子竟然這麼大膽,敢這樣整他!

尉遲烈放開杜嫣然,重新坐在她的面前,反握住她的手,「你這麼大膽,這樣整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什麼代價?」儘管放馬過來,她才不怕呢!他也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就是……」尉遲烈慢慢靠近杜嫣然,覆上她的唇。

kao!又強吻她!他這個傢伙,很擅長還是很喜歡強吻別人?

這個男人還真是陰險,居然用這招對付她!

「尉遲烈,你很擅長強吻是不是?」

「你說的不對,你是第一個被我強吻的人,也會是最後一個。」尉遲烈搖頭,看了看杜嫣然的表情,又接着說,「還有一點,我最擅長的不是強吻,而是法式接吻。嫣兒,有沒有興趣試試?」

「沒有!一點興趣都沒有!」已經儘力大聲了,可聽起來還是有氣無力。

「嫣兒,等你身體恢復了,周末我帶你去騎馬,想不想去?」見杜嫣然生氣了,尉遲烈只好哄著了。

「可是我不會。」杜嫣然攤攤手。

「我會就ok了,到時候就由我來教你。」

杜嫣然看着尉遲烈,眼神中充滿問號,他真的會?

「不要不信我。」尉遲烈的眼神充滿自信,「你這個星期,好好把身體養好,不要讓我擔心。」

她不知道,他看見她躺在地上痛苦的表情時,他心裏有多痛苦。她不知道,她昏迷了兩天,他就守在床邊,陪了她整整兩天。她不知道,接到她打來的電話,他知道她醒了,他心裏有多高興。

只要她好,他怎麼樣都好。

「嫣兒,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

尉遲烈聽杜嫣然的吩咐,把車開到了這裏。放眼望去,儘是墓碑——這裏是墓地。

「我媽媽的墓地就在這裏,今天是我媽媽的生日,你說我來做什麼?」杜嫣然從車裏拿出一束康乃馨,向尉遲烈解釋,「如果你不願進去,就在這裏等我。」

尉遲烈愣了一下,又忽然明白了杜嫣然這麼做的意思,拉住杜嫣然,「嫣兒,我當然願意陪你進去。」

四周安靜得很,除了鳥的叫聲,沒有其他什麼聲音。兩人也都不出聲,靜靜地走着。彷彿一出聲,就會打破這份寧靜。

走了大約十分鐘,杜嫣然停下來了,尉遲烈也停下腳步。

「媽媽,今天是您的忌日,我來看您了。這一次,不止我一個,還有我喜歡的人,他叫尉遲烈。」杜嫣然把手中的康乃馨放在墓碑前,蹲下身,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閉着眼睛,心裏默默地說。

尉遲烈趁機看了看墓碑——杜書雪之墓。

原來嫣兒是和她母親姓!

「阿姨,您放心,我會替您好好照顧嫣兒。會盡我自己最大的力量,保護她、呵護她,讓她多一點笑容,少一點多愁善感……」

「嫣兒,你怎麼會想到叫我陪你一起來?」尉遲烈心中雖有猜測,可還是想聽杜嫣然把他心中所想給說出來,那樣他會更加安心。

「你不開心?」杜嫣然知道他的意思,可是看着他緊張的樣子,故意裝作不知道。

「不是,沒有不開心。」

「那你還問什麼?」

「嫣兒,今天是你媽媽的忌日,為什麼夏叔叔沒有來?」

夏叔叔?杜嫣然疑惑,他和他很熟嗎?叫得這麼親切!

「我媽媽過世的時候我就沒告訴他們,以後也就懶得告訴他們了。反正告訴他們也沒用,我媽媽又不能活過來。」

自從爸爸媽媽離婚後,和媽媽一起離開夏家了,把行都改成了「杜」。她對自己的爸爸也很冷漠,如同之前他對她一般,媽媽過世的時候,只有她一個知道。

之後他們來問的時候,杜嫣然也是愛理不理,沒有告訴他們。

「你一直都是一個人?」

「那倒也不是,以前還有我男朋友。」和方晨曦分手之前,陪她來了三次。

「是誰?」尉遲烈的臉陰了下來。

「你很在乎嗎?」杜嫣然挑挑眉毛,「為什麼要告訴你?」

讓他知道她的前男友和自己在一個公司上班,尉遲烈以後估計會天天下了班就往她辦公室跑。

她才不要!

「告訴我!」尉遲烈停車,眼睛死死地盯着杜嫣然。

要知道這麼麻煩,杜嫣然剛才一定不會回答他的問題。

「我和他已經分手四年了,他有別人,我也有你。我和他在感情上沒有瓜葛了,不要吃乾醋啦!」

「不行!」尉遲烈決不妥協。

「那我們做個交換吧。你把你以前的風流韻事告訴我,我就告訴你我的前男友。」

這話說的,真是……!

杜嫣然話說出口就後悔了,覺得自己閑的無聊了,幹嘛要去聽他的風流韻事?聽了以後心情又不會好,或許會更差,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嫣兒,你樂意聽我的那些前女友?」

尉遲烈摸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燒啊?真心覺得她很不一般。她居然會提出這種要求!

「那些?」杜嫣然揣摩著,他的女朋友應該不少!

沉默……沉默……

「嫣兒,那我們各退一步。你不用告訴他是誰,我也不跟你說我的前女友。你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分手?」尉遲烈不是個八卦的人,可關於杜嫣然的事情他就是想多知道一些,多了解一些。

杜嫣然白了一眼尉遲烈了,這小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要!」

「嫣兒,告訴我!」

「先說好,就這一個問題啊。」

「好。」

「兩個人都覺得對方不合適,就分了唄。」杜嫣然避重就輕地回答。

「為什麼不合適?」尉遲烈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

「一個問題已經問完了,你沒權利了。」

「這……」尉遲烈意識到,自己被忽悠了。

不問就不問,他可不想兩個人就因為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再吵一架,太不值得了!

「烈,前面有個公園,我想散散步,你陪我吧。」

「好。」

逛了將近一個小時,兩人又從公園裏出來了。

「嫣兒,我去買瓶水,你在這裏等我。」尉遲烈貼心地讓杜嫣然先坐回車裏,自己去前面的便利商店買水。

「嗯。」

「啊!」忽然聽見一聲慘叫,杜嫣然本能地向後看去,一輛疾馳的小轎車,在十字路口撞到了一個人,周圍滿是鮮血。

被撞到的人,倒在地上,臉色慘白。

杜嫣然的眼淚,不知不覺地涌了出來。推開車門,往那個人的方向跑。

「小姐,你快醒醒!你一定要堅持住啊!」杜嫣然蹲下身子,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沖她喊話,鼓勵道,「小姐,你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為了他們,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杜嫣然慌忙地想從包里拿出手機,才想起自己今天沒有帶包來,只好等著尉遲烈了。

「尉遲烈!尉遲烈!」看見尉遲烈回到車子邊,杜嫣然大聲喊道。

聽見杜嫣然的喊話,語氣焦急萬分,返回頭,就看見杜嫣然和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在一起。把手中扔到車上,就向杜嫣然跑去。

「嫣兒,怎麼了?」

「尉遲烈,快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啊!」

從語氣里感受得到杜嫣然的着急和慌張,尉遲烈沒有遲疑,立刻叫來救護車。看着她的神情,以為被撞的女人,杜嫣然是認識的。

「已經叫了救護車,你一定要挺住啊!」

很快,醫院的救護車來了,把受傷的女人帶回醫院。

杜嫣然繼續坐在地上,木訥的看看自己手上——紅艷的血就在自己的手上。突然,杜嫣然對尉遲烈說道,「烈,去醫院,我要去醫院。跟着那輛救護車,你帶我去醫院好不好?帶我去看看她好不好?」

「好。」尉遲烈不多想,看着她空洞的眼神,為她擔心起來。

坐在車上,杜嫣然兩眼無光,失去了平日的光彩,只是看着前方,卻沒有聚焦。

尉遲烈試探地問,「嫣兒,你認識她?」

她沒有說話,只是搖頭。

「你看起來好像很擔心她。」

杜嫣然還是不說話。

「嫣兒。」尉遲烈叫她,她沒有回應。

他偏過頭去看她,眼睛紅紅的,眼眶因為眼淚而濕潤。他不懂,她怎麼會對一個陌生人這麼關心,甚至為她流眼淚,還有一副讓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還好這個陌生人不是男的,要是男的,這回非打翻了醋罈子不可!

到了醫院,那個女人進了手術室,杜嫣然坐在手術室外面的長椅上等著,尉遲烈就只有陪着她等。

「嫣兒,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成這副樣子?

「……」杜嫣然看看尉遲烈,還是不說話。

不久之後,一個年輕的護士跑出來問道:「醫院的血庫缺少ab型血,病人急需輸血,你們中有誰符合?」

「我,我可以輸血,我的血型是ab型的。」杜嫣然自告奮勇。

「那就好,事不宜遲,快跟我來輸血室。」

「嫣兒……」尉遲烈叫都叫不住。

他就奇怪了,自己剛才叫她,她愛答不理的。怎麼一到那個女人的事,杜嫣然這麼積極?她們真的不認識嗎?

「嫣兒,你沒事吧?」從輸血室走出來的杜嫣然臉色沒有血色,嘴唇也有些發白,連走路都有些不穩,尉遲烈趕緊上前扶住。

「沒事。」杜嫣然淡淡地回答,坐在椅子上繼續等待手術結束。

七年前的那個晚上,重新閃現在杜嫣然的腦海里。

杜嫣然站在馬路對面,低頭玩手機,正等著人。

突然,在十字路口發生了一起車禍,被撞到的人就是她的媽媽。

「嫣然,不要哭,媽媽沒事的!」杜書雪幫杜嫣然擦掉臉上的淚水,溫柔地說。

「媽,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杜嫣然握著媽媽的手,情緒很是激動。

「嫣然,答應媽媽,以後媽媽不在了,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也要懂得愛自己。這樣,媽媽才能安心。」

「不要,我才不要,媽媽不可以離開我的!難道媽媽都不疼我了嗎?」她拚命地搖頭,不答應杜書雪,只是想讓媽媽別離開她。

「傻孩子,媽媽怎麼會不疼你呢?只是……只是……」

緩緩閉上眼睛,眼角的淚水滑落。

「媽!」

那一聲,撕心裂肺。

…………

「烈,你抱抱我。」

尉遲烈輕輕地抱住杜嫣然,這才發現,她的身子在顫抖。發現這一點,他把她抱得更緊,想讓她的不安,在他的懷抱里融化。

「嫣兒,別怕。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在你身邊。」

「意思就是你不會離開我的,是嗎?」

「是,我不會離開你。除非哪一天你不要我了,你不想再讓我出現在你的世界裏。否則,我絕不離開你。」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以讓膽大包天的杜嫣然變成這樣。這是第一次,第一次看見杜嫣然眼裏,也會有絕望和痛不欲生的表情,他真的很心疼。

「謝謝。」這是他對她的承諾,不管是否可以真的兌現,至少此刻,杜嫣然很感謝他的這句保證,讓她心安許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女人從手術室里被醫生護士推出來了,送到普通病房。醫生告訴杜嫣然,病人的手術很成功。雖然失血過多,但不會有生命危險了,明天早上就可以醒過來。

「烈,醫生說手術很成功,我沒有聽錯吧。她沒事了,她可以活過來了是嗎?」

「是的,你沒有聽錯。嫣兒,她沒事了,你不用擔心了。」

「真是太好了!她沒死,她可以繼續活下去。」杜嫣然終於破涕而笑,同時也是喜極而泣。

可不幸的是,杜嫣然又暈了過去。

等杜嫣然醒來已經是晚上七點了,睜開眼睛,看見自己的左手在打點滴,就知道自己又在醫院的病床上躺着了。而把頭往右偏,正好迎上尉遲烈生氣而又擔心的眼神。

「杜嫣然!你不知道自己貧血嗎?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不能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看到診斷結果的時候,尉遲烈再次為杜嫣然的行為感到無奈,都不知道說她什麼才好。

「對不起,我又讓你擔心了。可是,當時情況那麼緊急,就只有我能救那個人啊,我總不能袖手旁觀。而且,我也很想救她。」

「為什麼?你告訴我原因啊。」他就不明白了,一個陌生人,居然值得讓她這麼做?

「烈,我媽媽七年前也是死於車禍的。」杜嫣然緩緩道出緣由,「那天我拿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我和媽媽都很高興,都說要出去好好慶祝。去的時候,媽媽臨時返回家裏拿東西。我就站在你今天買東西的便利商店等她,可是,媽媽就在那個十字路口出車禍了。我看着媽媽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可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我媽媽死在我面前……」

說着說着,已經泣不成聲了。

他都明白了,她這麼緊張那個素不相識的女人,都是因為她心裏的那塊陰影。她害怕再有人因為車禍死在她的面前,害怕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嫣兒,別傷心了,一切都過去了。醫生不是也說了,那個人已經安全了。阿姨在天上,看到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她一定會很開心的。」尉遲烈握住杜嫣然顫抖的雙手,在用話語儘力去安慰她。

他心裏暗自責備自己,為什麼非要去追個究竟,把她隱藏在心裏最深最深,最不願意觸碰的那道傷疤,又給她撕開了,血淋淋的呈現在自己面前。

「嫣兒,我餓了,你餓不餓?我們一起去吃晚飯怎麼樣?」尉遲烈轉移話題。

「你不說還好,你一說還真就感覺餓了。不過,我今晚要出院。」她才不要呆在醫院,這段時間呆在醫院的次數有點頻繁啊。

「我聽你的,這就去幫你辦出院手續。」尉遲烈這次爽快地答應了。

只要能讓她不難過,他什麼都聽她的也無妨。

吃完晚飯後。

「烈,我再帶你去個地方。那個地方就是上次你放我鴿子,然後你沒去成的。」不知怎地,杜嫣然突然想去那兒看一看。

「沒問題,今天你最大,你怎麼說我怎麼做,我的公主殿下。」尉遲烈紳士地幫杜嫣然拉開車門,彎下腰,做出「請」的姿勢。

「油嘴滑舌。」

儘管嘴上說尉遲烈是油嘴滑舌,可是耳朵聽見了,心裏其實很高興。

「孤兒院?」尉遲烈看見門上寫着「歸葉童福利院」,不解地看了一眼杜嫣然。

「進去看看。」杜嫣然牽起尉遲烈的手,走進孤兒院。

「你們看,是嫣然姐姐!嫣然姐姐來了!」一群小孩中,個頭最高的看見杜嫣然,對着小夥伴們興奮地說道。

「小朋友們,你們有沒有想我啊?最近有沒有乖乖聽院長的話呢?」杜嫣然被一群孩子圍着,低頭問道。

「有啊有啊!我們很聽院長的話的」聲音很亂。

「這次呢,姐姐來得有些倉促,所以沒有給你們帶零食,不過姐姐帶了一個新朋友,要介紹給你們認識哦。」

杜嫣然指指站在門介面的尉遲烈,用眼神示意,叫他進來。不太適應這種情況,一直在門口徘徊,就是不肯進來。

「進來就是了。」杜嫣然也不用眼神了,直接走到尉遲烈身邊,把他硬拉進來,向小夥伴們介紹,「這位呢就是我今天帶來的新朋友,他叫尉遲烈,你們叫他『烈哥哥』就好了。」

「烈哥哥好!」一群小朋友齊聲喊道。

「你們好。」尉遲烈機械地對他們打招呼,他沒有想過,也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和這麼大一群小孩兒相處。

「烈,今天看你們相處的挺融洽的。」杜嫣然指的「你們」就是尉遲烈和那群小孩,他今天面對那麼吵鬧的場面,竟然沒有發火,這讓杜嫣然挺意外的。

「他們,也沒我想像中的那麼煩。」

剛開始杜嫣然把他們扔給尉遲烈的時候,並且囑咐他不準對小孩發火,他很擔心。短時間內讓他和一群小孩子相處,他倒是還可以將控制住自己的暴脾氣,可時間長了,就說不定了。

「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尉遲烈自己也很奇怪,和他們玩在一起,自己居然不生氣,而且還很開心。

「因為你也是孩子,只不過是大孩子。孩子和孩子玩在一起,當然就不會那麼容易發脾氣了。」

從杜嫣然人是尉遲烈到現在,她就覺得他像個小孩子,高興就笑,生氣就發脾氣,和孩子不是很像嗎?只是比小孩子多了很多心計。

「那你就準備好照顧我一輩子吧,反正你說我是大孩子。」

「喂,你……」居然用她的話來堵她。

「嫣兒,那架鋼琴是你的?」

「你怎麼知道?」

她不記得她又和尉遲烈說過這事兒,他怎麼會知道呢?

「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嘍!」

「那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好奇。」不說就不說,今天問不出來,不代表以後問不出來啊!

「你家到了,要不要我送你進去?」

「隨便。」

隨便的意思就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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