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當事人不在了？？什麼意思？？」東方若突然想起自己和東方時是出了車禍的。

「什麼意思？？」她的目光緊緊地盯着天降mm。

「你……」天降mm對上她的目光只感覺有些怪異的感覺。

「什麼意思？？」她的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雙手緊緊揪住他的領口，表情倔強地看着他。

烏黑的頭髮下，白皙的臉孔顯得更加脆弱了。

「小若，你冷靜一點，」此時一旁的墨家將她拉開來。

「怎麼回事，小天的話是什麼意思！！！？」東方若只覺得自己蹦潰了，她想起視線餘光似狼一般往她們撲過去的車子，想起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上線的天降mm和墨家幾人。

不安的念頭打心底升了起來。

「唉，你先冷靜一點，」墨家拍了拍她的腦袋嘆了一口氣道。

「老大，她……」天降mm想說什麼，卻被墨家揮手打斷了。

「東方爺爺，」墨家將視線移到眼前女孩那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上，突然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發緊原本想說的話說不出來的，但是，他狹長的眼睛閉上了：「去世了。」人總要成長的，更何況眼前這個女孩子很堅強，即使他們不說，遲早會知道的，早點清醒好過一直沉睡在夢裏。

「去世了，」東方若聽到這三字猶如被雷劈到一般，整個人變得愣愣的了。

「你騙人。」良久，她低下頭，語氣兇狠地道。

「東方爺爺走的時候還在擔心你，他希望你過得好好的，」說出了最艱難說出的話后，墨家覺得其他的話說出嘴巴，不是那麼難了。

「滾，」東方若仍舊低着頭。沒有看他們，語氣里聽不出任何的情感：「出去，馬上在我的視線內消失！！」

墨家沒有再說話，用眼神示意還在一頭霧水的天降mm跟他一直出去。

在會議廳的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墨家兩人聽到了門內被來的那悲傷的哭聲。

「哇，小時……小時……」東方若在兩人退出去之後終於忍不住整個人癱在了冰涼的地板上放聲大哭起來。

「姐，我只要姐和媽媽就夠了，不要爸爸。」

「姐，等我長大后保護你好了。」

「姐。你別讓人拐走了。」

「姐……」

從小到至今的一幕幕在自己的腦海中猶如影像一樣飛快地閃過，最終變成一句話：東方爺爺去世了。

東方若只覺得自己眼睛裏的淚水不斷地擁了出來，視線之內的所有東西都變得模糊起來。

「小時。你還沒有看着我嫁人呢。怎麼可以走了，你騙我，你騙我，」聲音嘶啞地喊住，雙手捂住臉上流下來的淚水，從來沒有。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比自己年紀小的弟弟會比自己早去，更料不到，在他去世的時候自己與他相伴的時候僅僅是二十多年，明明一輩子的時間才過去五分之一的路程，明明約定還沒有對顯。其實自己在醒來那一刻就會知道他會比自己早走。但是也不知道想到這麼突然，明明在心裏已經明白不可能一輩子在一起了。但是她還是忍不住了。

小時，她在心裏默默地念著這個名字。

「怎麼了，」一雙帶着幾絲慌亂的手扶住癱倒在地上痛哭的東方若，抬起頭便映入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孔，她撲入來人的懷抱中：「小時，別走……」

「乖，別哭，」玄紋手腳有些慌亂地輕拍着她的背道。

東方若沒有說話，只是使勁地哭，彷彿就像要用盡她所有的力氣一樣。

跟着墨家出了會議廳的天降mm聽到門后的哭聲，他的眉頭一皺：「老大，你怎麼肯定她就是姑奶奶了。」

「行為，語言，習慣，」墨家淡淡地開口：「她確實是小若，但是至於她為什麼會在遊戲裏面，還變成了小白，這個問題還得查一下。」

說到這裏，墨家的表情有些疑惑了，不知為何，他突然想到了小白，東方若與她在之前，根本不會說有什麼關聯，但是現在他不太肯肯定了。

天降mm沒有說話，他覺得自己現在的思想已經亂成了一團，家裏親厚的長輩突然的離世，自家從八十多年前蘇醒的長輩，相對比之下任何的人都是會感覺前者更加重要了，更何況兩者當時都坐在同一輛車子上，前者逝去，後者則是一直昏迷不醒，他還不覺得有些什麼，但是現在卻是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活蹦活跳的。

「小天，」一道喝聲打斷了他的沉思，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睛：「小天，那事情跟小若沒有關係。」

聽到這話天降mm猶如泄氣的皮球一般，是了，根本沒有關係，其實當時已經搶救回來了，但是卻因為年齡太大了，所以……

「好了，別像女人一樣哭哭啼啼的，我們還有我們需要去做的事情，」墨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恩，」他才不會哭呢，他是男子漢，才不會哭。

當東方若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便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了，是她在諸神公會裏面npc們為她專門的房間。

她起身，只覺得眼前的世界有些飄渺了，她走出房間，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遊戲裏面夜晚的星空璀璨得不像話。

她就如一座雕像般坐在在房子前面的石階上愣愣地仰頭望着天空。

墨家在遠遠便見到了她捲縮著仰著腦袋看着天空，就像一隻被主人遺棄的小狗一樣。

他沒有說話，腳步放慢了下來，待到走近后發現她還光着腳丫眉頭便不禁皺成了一團。

「怎麼不穿鞋？？」墨家開口。

東方若的視線從那璀璨的星空上轉到他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后嘴角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容：「小墨，陪我坐一會兒吧。」

她說着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石階，示意他坐下來。

墨家沉默地看着她，然後坐了下來。

兩人安安靜靜地看着在現實裏面無法媲美的星空。

「小時，當時心情還好不好？？」良久，東方若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恩，還好，只是有些擔心你會像當初一樣沉睡*十年，」墨家回答道。

東方若哦了一聲，兩人之間的氣氛再一次沉寂了下來。

墨家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了，從小他都不會安慰別人，而且他家裏面的人都是奇葩，也用不上他去安慰，所以現在遇上了也只能沉默不語了。

兒子啊，如果你想安慰正在傷心的女人你不用做其他事情，笑就對了，突然他想起自家奇葩老媽的話來。

並開始思索自家老媽子的話是否有用，回憶起來自己也沒有嘗試過。

於是墨家努力將自己的表情調節到最好。

此時，東方若正不經意掃過他的臉，她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誰來告訴她為什麼墨家的表情會變得這般扭曲的。

見到她的面色不太對路，墨家的表情便恢復正常了：「你怎麼了？？」

「不，」東方若搖了搖頭，想了想還是架不住心中的好奇問：「你剛剛的表情？？」

「……」墨家默默地將臉撇過另一邊，不用她開口，見到她的表情他就知道失敗了，結果自家老媽子的話不用相信的。

其實如果他露出平日裏那妖孽般的笑容也沒有什麼的，但是現在他卻是故意扭曲，所以導致他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了。

見到他沒有答話東方若也沒有打算追問了，她想了想開口道：「以前我跟小時說，污染這麼大，以後在我們老了的話一定見到不星星了。」

墨家聽到她的話有些驚訝了，現在的社會上的環境還算上不錯的，看星星雖然沒有遊戲里的這麼漂亮但是也是能看清的。

「呵呵，以前的污染比現在嚴重多了，」東方若也想到現在的環境：「以前三天一沙塵暴，五天一酸雨也是正常的，當時我和小時還說這世界估計一百年後沒有救了。」

「但是，它仍舊好好的，小時卻走了。」東方若嘆了一口氣。

「節哀，」墨家沉默了一下，簿唇裏面最終蹦出了兩個字。

東方若恩了一聲，嘴角勾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來：「我想問一件事。」

「恩？」墨家見到她的表情有些驚訝，不想轉腦一想笑了也是一件好事，卻沒有料到東方若接下來的話讓他怎麼也笑不出來。

「是誰？？」

「恩？？」

「車禍是誰幹的？？」東方若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問。

「你在說什麼，當然是意外了，」墨家對上的她的眼睛無奈地道：「別把事情想得太過複雜。」

「騙人，」東方若的眼睛垂了下來，不去看他：「當時車道有四道，而且周圍也沒有車子，道路也是直道，雖然醉駕說得過去，但是沒有理由轉了一個彎后直接開過來的。」

「而且當時公司裏面的官司正到關鍵的時候，如果兔子讓人逼急了，一定會咬人的，」東方若看着腳下青石鋪成的地板，她當時應該會想得到了，偏偏卻是在出事後才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