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 新皇

436 新皇

「認錯?我認什麼錯?我沒錯!」白瑾瑜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樣,即刻跳了起來,道:「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下毒害死遂安,我原本想下的只是會令他變得痴傻的葯而已!肯定是歐陽芊暗下動的手腳,刻意污衊與我!這根本就是她佈下的險境,我要將實情稟告殿下跟皇上,告發那個賤人!」

落銀覺得她還是高估了白瑾瑜。

「莫說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你有證據嗎?」落銀面帶諷刺的看着白瑾瑜,「另外,你認為你下藥讓小皇孫變得痴傻,這罪名能比毒害他輕多少?成王敗寇,你輸了就是輸了——」

「我……」白瑾瑜一時語塞,強詞奪理地說道:「總之這件事情歐陽芊脫不了干係!就算死,我也要拉着她一起去死!」

「那倒不如你自己先趁早死了吧!」落銀幾度強忍着要給她幾巴掌的衝動,拔下髮髻上的金釵,丟到白瑾瑜腳下,冷聲道:「你最好現在就死,你死了事情倒好辦了,一來不用擔心你會拖後腿,二來還好藉此跟陛下說情——你死了,整個白家就不用死了。」

「你……」白瑾瑜愣在原地,沒想到落銀竟然會對她說出這樣一番話!

「你倒盼着我死!」她一雙眼睛含着憎恨,看着落銀道:「不就是因為我在白府的時候曾經為難過你嗎!你就這樣落井下石。虧得祖父待你這樣好!」

落銀甚至覺得跟這種人沒辦法再溝通下去了。

「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不想死,就按照我說的做。興許還能留住一條性命。」落銀盡量平復着想要轉身離去,任由白瑾瑜如何作死她也不理會的欲/望。

「哼,誰要你在這裏充好人!我爹肯定不會讓我死的!」

「你下毒毒害小皇孫,又氣的太后亡命,你覺得白家現在真的還有能力保你嗎?」落銀真的不知道該不該誇白瑾瑜天真可愛。

白瑾瑜即刻臉色漲紅地叫道:「那老東西本來就活不了幾日了,她自己沒用干我何事!只能說我倒霉,恰巧撞上去了而已。怎麼就能說是我害死的她!」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回蕩在牢房中。

落銀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扇下的這一巴掌,直打的白瑾瑜倒退了好幾步。撞到了牆角處。

「你……打我!」白瑾瑜不可置信的看着落銀,「我是當今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后,你竟然還打我!」

「你瘋夠了沒有!」落銀厲聲斥道。

白瑾瑜從沒見過這樣的落銀。再加上這一巴掌的威力,一時間不由地懵住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麼蠢事?」落銀定定的望着她,道:「現在白家面臨着被滿門抄斬的危險,舅舅在御書房已經跪了一天一夜,舅母急的昏迷過去——你真還覺得有餘地讓你繼續胡鬧?你真還覺得害白家害的不夠嗎!」

「怎麼可能……」白瑾瑜怔怔的搖著頭,不願意麵對是自己的所作所為連累了白家這個事實。

「不要說是歐陽芊陷害你,如果你從一開始就安分守己,誰也加害不了你。」落銀的目光猶如冰刀一樣冷硬銳利,讓白瑾瑜覺得無處藏身。

「事到如今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是死是活我不想理會。我來此只是想跟你說,但凡你還有一點良知,但凡你還對收養善待了你十多年的白家有一點情分在。就請你,不要再任性妄為下去了。白家,經不起你這樣敗壞。」

白瑾瑜不停的搖著頭。

她在牆角蹲了下去,將頭埋進膝蓋里。

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的?

前不久,她還是風風光光的太子妃,等着她的是母儀天下的后位……

可一眨眼。她怎麼就被皇上下令關押在了這裏?甚至連帶着白國公府,也難逃厄運……

被關進來的這兩天。她一直企圖逃避現實,可是落銀的一番話,像是一盆冷水自頭頂澆下,潑的她渾身冰冷打顫的同時,更叫她不得不清醒了過來,再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

這一次,只怕她真的難逃一死了……

她現在根本就不敢閉眼,只要一上眼睛,就會覺得太后在找她索命!

她真的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麼可怕的地步……!

她只是想讓歐陽芊的孩子變傻,這樣歐陽芊就沒可能仗着兒子踩到她的頭上去了。

白瑾瑜不甘心的回想着,不知道落銀在什麼時候已經離去。

望着緊緊鎖起的鐵門,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是多麼的可怕……

落銀所說的那些話,一遍遍的在她的腦海中迴響着,白瑾瑜覺得自己的腦袋片刻也安靜不下來。

越來越重的恐懼感,仿若是一層層黑雲,將她牢牢的籠罩在其中,整個世界,開始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五日後。

午時剛過一刻,一輛華蓋翹角銀灰色馬車自皇宮前筆直的朱雀大道上平穩的行來,而後緩緩停在了宮門一側。

萬青將鏤空雕花的車門打開,便有一隻大手揮開了刺著銀色木槿花的布簾。

榮寅自馬車中下來之後,又伸出一隻手去,將落銀扶了下來。

落銀藉著他的手臂剛下了馬車,便朝着宮門內張望而去。

「不是說該放人出來了嗎?」視線中除了把守的侍衛之外沒有其他人,落銀有些擔憂地朝榮寅問道。

榮寅篤定的點頭,道:「消息不會錯的,且再等等。」

落銀只得耐著性子等下去。

約莫是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方見一身朝服的白景亭獨自出現在了宮門之內。

「舅舅!」落銀一喜,連忙迎了上去。

白景亭拍了拍她的手臂,笑道:「沒事了。」

落銀點着頭,眼中有些酸澀,視線中的白景亭彷彿老了十多歲,青色的鬍渣越發顯得臉頰消瘦了不少,甚至雙鬢旁,添了幾縷銀髮。

「這幾日來,舅舅受苦了。」

「舅舅吃這點苦算什麼,倒是你,在外頭太費心了。」白景亭嘆了口氣,他知道,如果這件事情沒有落銀和榮寅幫忙,只怕他已經沒有機會活着出宮了……

「白大人。」榮寅走了過來,對着白景亭拱手揖禮。

「睿王爺——」白景亭深深地還了一禮,垂首躬身道:「多謝王爺援手之恩。」

「白大人客氣了,有話不妨去馬車裏說吧。」

白景亭點着頭,腳步有些虛浮的跟着榮寅朝馬車走去。

落銀見他步伐不穩,想來該是這幾日在御書房裏沒日沒夜的跪着,傷到了膝蓋,便連忙上前扶住了白景亭一條手臂。

白景亭身形微一僵硬,佈滿紅血絲的眼中,似有些別樣的情緒涌動。

他沒有想到,白家出了這種事情,出面幫他力挽狂瀾的人,竟會是落銀……

五月中旬。

太后的喪事徹底辦妥之後,宮中便迎來了一大盛事——太子登基。

祖廟中,咸豐帝和盧治一同祭天拜祖,當着老祖宗和百官的面,咸豐帝親自宣讀了禪位之詔,將大夏國的玉璽,交到了盧治、他最滿意的兒子手中。

百官跪拜,參見新皇。

「眾卿平身。」盧治望着臣服在腳下的臣子們,波瀾不驚、渾然天成的臉龐之上,緩緩釋放出了一抹極具威儀的笑意。

「謝皇上——」眾人紛紛起身,臉上神色各異,卻無人不服。

盧治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廢黜了太子妃,將其打入冷宮,永生不得踏出半步。

眾人心底清楚,這個懲罰……算是極仁慈的了。

畢竟這位太子妃所犯之事,實是不可饒恕的大過。

而受到波及的白家,也並未受到重懲,只是白景亭官降三/級,得了個四品典儀的閑職。

白府中,汪氏正出言寬慰著白景亭。

「如此已是皇恩晃蕩,老爺是也不必太過難受了。」

白瑾瑜沒被處死,整個白家沒被滿門抄斬,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可後悔嫁入白家嗎?平白受了這麼多的苦累。」經歷過這樣一番大風大浪,白景亭的情緒有些起伏不定。

汪氏笑着,搖頭道:「哪裏來的後悔二字——其實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從此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什麼了,老爺也有了更多的閑工夫陪伴我和明印母子二人……以後咱們一家人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妾身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白景亭聽她這麼說,心底不由地一暖。

是啊,如果可以,不如就這麼過一輩子算了。

這番事情下來,白景亭領悟到了太多之前看不到的東西。同時,無比的慶幸起來……

「帶上明印,咱們去看看銀兒。」白景亭笑着說道:「這丫頭就快要出嫁了……」

汪氏笑的溫雅而愉悅,點着頭差了程氏去喊在書房習字的白明印過來。

「說到出嫁,明個兒就是建安侯府的大姑娘入宮的日子了。」汪氏笑着說。

雲月入宮的事情,是在盧治登基之前早早就訂下來的,本是要做太子側妃的人,可盧治既然登基,這個稱謂便行不通了,是以,禮部前些日子又按照宮裏的意思,重新擬定了妃號,封了雲貴妃,跟歐陽芊平坐平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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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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