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試煉路

第102章 試煉路

第一百零二章

小寰宇和俘虜們的借鑒/探討/研究/交流總共就花費了三個時辰,他叫來元嬰修士何楚天當背景,叫來彪悍和尚刑力當打手,甚至拋出了一顆六品的丹藥當誘餌。

於是。

在威逼利誘之下,俘虜們很知情識趣地交代了他們掌握的火焰秘術,以及為什麼會從玄土大陸的西北方橫跨千億里來到西南處當強盜……

海市秘境算是這一界傳播較廣的秘境,而且因為其特殊有趣的禁制和低危險性,讓很多金丹期以下的修士都很願意來搏上一搏自己的氣運,說不定就能進入禁制更深處得到寶貝。所以正是如此,四百年開啟一次的海市秘境自然就吸引了大批的低階修士前往。

正是因為「肥羊們」毫無危險自覺地匯聚於一處,某些副業自然應運而生,修仙者強盜這不過是其一,小偷和騙子也是不少的。

這赤狼國三兄弟跨越千山萬水過來當強盜只是為了大賺一筆,為兩百八十年後即將開啟的天源秘境做準備,靈石沒人嫌少,法寶、靈寶再多也不夠,總之過來發一筆橫財,然後閉關兩百年,到時候跑到天源秘境裏,成王敗寇,再出來說不定就立於修仙者的頂端了。

至於火焰秘術,小寰宇略微失望,這些俘虜們只掌握了金丹期的秘術,論高深程度還沒有他當年自己研究的火焰秘術好。

可就算如此,小寰宇也不想將這半成品的秘術交給古玉書。這是他小心呵護,捧在心尖的那個人,定要用最好的吃穿用度和功法才足以匹配。就像那神千術一般,即便到了化神期也還沒達到修鍊的盡頭,理論上是可以練到合體期的超級神通,若是流傳出去,可以說會掀起玄土大陸的腥風血雨。

合體期是什麼?

因為玄土大陸只是三千世界其中之一的中型位面,靈氣只夠讓修鍊者達到化神期,也就是說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和化神,這五個階段是玄土大陸能夠支撐的級別。

可若是再要往上修鍊,就必須飛升,飛升到了上等的大型位面,修鍊的級別就分成了三種,煉虛、合體和大乘,這三個級別其實可以統稱為渡劫期。

當年古寰宇歷劫隕落時就是在渡劫期。明明可以飛升,卻並未去上界,雷劫如期而至時,他的修為被玄土大陸的這個位面限制在了化神期,再加上有人從中作梗,他又逆天行事,劫雷是上界修士都懼怕的九天真火雷,自然渡劫失敗,成了如今這般情形。

所以小寰宇手中好東西雖然不少,可惜劍修的材料和功法最多,其次則是各種玄妙的上古丹方,就像玄土大陸聞所未聞的渡厄仙丹,但是適合古玉書的卻並不多,有些功法就算可以給古玉書用,也要等他修為上去,才能夠嘗試修鍊,否則有害無益。

自然想尋些古玉書如今能夠用得上的功法,以填補一些修鍊上的空缺。

小寰宇事情沒辦成,有點丟了面子,對那兩個劫匪很不客氣,儲物戒、乾坤袋是不用說了,就連穿在身上的防護法寶都剝了下來,等他決定放了兩人時,這兩人身上就剩下一件薄薄的白色長衫了。

然後讓何昊然將飛舟落在一個山頭,將兩人踢下船去,嘻嘻笑道:「記着,若是報仇,儘管來我四象宮就是,單挑也好,群毆也罷,我們元嬰老祖何楚天隨時奉陪。」

何昊然抽了抽眼角,有些不敢看自家祖宗的臉色。

不想。

何楚天卻配合著冷哼一聲,等到飛舟升起,屁顛屁顛地跑到小寰宇身邊諂媚說道:「前輩啊,你看,事兒咱們也辦完了,你上次和我說的那個丹方……嘿嘿嘿。」

何昊然轉過頭去,眺望遠處疊嶂山巒景秀河山,任由白色的髮絲飛揚,站得氣宇軒昂風流瀟灑,絕不承認自家英明神武流芳玄土的老祖宗會這樣的狗腿。

又過一個月,路程已經過了大半,再加上何昊然刻意控制飛舟繞開一些名宿魔修的地盤,一路都很順遂。

古玉書這日研究完掌上陣法,便將符文在半空中繪出,三十六個無一相同的複雜符文在眨眼的時間一氣呵成,首尾相連,迅速地畫出一個圓圈,再將巫力輸入,只見這符文從頭處發出瑩白光芒,依次閃過,直到第三十六個字母之後,第一個字母緊接着又再亮起……

古玉書眼睛一亮,隱隱現出笑容。

可那第一個字母閃了兩下,又熄滅於無,頓時后力不濟,陣法崩潰,所有符文全都消散了。

又失敗了。

古玉書也不惱。

古魔的東西本就很奇怪,與他們這些修仙功法的體系完全不同,想要悟透,確實需要大量的時間。

將心神從陣法中脫離出來,就見小寰宇浮在半空慢悠悠地飄過來,笑眯眯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古玉書揚眉笑道:「太公願意放你了?」

「煩人的老頭子。」小寰宇抱怨著,又飄上前幾分,托起古玉書的下巴,低頭就要親向嘴唇,卻被古玉書偏頭躲開,小寰宇揚眉,「我已經設下禁制。」

「我知道。」古玉書抓住他的手腕,「只是有事想問你。」

「等下再問,讓我親親。」小寰宇嘟著嘴,固執地蓋上了古玉書的嘴唇,並未深入,沾之即分,然後砸吧著嘴,滿意笑道,「說吧,你要問什麼?」

古玉書看着小寰宇眼中的火辣辣明晃晃的濃情,想了想,卻將抓住的手腕拉向自己,淺眯着眼迎向小寰宇落下的嘴唇,開啟唇瓣,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唔……你好熱情。」小寰宇嘟囔著,將古玉書整個抱住……

一番纏綿,小寰宇一邊摸著下嘴唇,一邊笑得像是偷了蜜的老鼠,盤膝漂在半空,問道:「說吧,你想問什麼?」

古玉書臉皮素來極厚,除了嘴唇瀲灧紅潤外,淺笑着的神情如常,悠悠說道:「你說過花好月圓有一傳說,若是情人可以走過試煉橋到達最後,天道降下祝福,可以看到一次關於兩人一同的未來,是不是?「

小寰宇點頭。

古玉書蹙眉疑惑:「那麼若是天道演示,未來兩人並未走到最後,那豈不是會讓人趨吉避凶,哪兒來的花好月圓?」

「這事?」小寰宇一拍腦袋,笑,「你害怕和我分開啊?要是真怕,我們不去也行。」

古玉書:「……」

小寰宇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轉,笑嘻嘻地說:「好吧好吧,我解釋,怪我沒有說清楚。若是兩人誠心祈禱,感天動地,天道自然應運而生,為兩人展示未來。不過與其說那是真的未來,不如說是更改氣運后的未來,也是天道的祝福。」

「原來如此。」古玉書淺笑,想了想,疑惑又問:「那若是兩人貌合神離,卻貿然去了花好月圓,萬一走不到最後,豈不是意外展露內心,那相互猜忌下來,又如何稱得上是花好月圓?」

小寰宇嘻嘻笑道:「那你到底敢不敢和我去試試呢?」

「為何不敢?」古玉書失笑。

「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們可能走到最後,你也敢嗎?」小寰宇問。

「情理之中。」古玉書如此答道。

小寰宇微愣:「為何?」

「我是我,你卻不光是你,若有變數,肯定是你。」古玉書說。

小寰宇嘴角的笑容收了幾分:「你是說他?」

古玉書點頭:「自從你上次說過後,我便一直很在意,今日終於確定了下來,這花好月圓似乎並不適合我們。」

「你真掃興。」小寰宇的笑容徹底消失,眉心添上了幾分惱怒,是難得對古玉書生出的氣,古寰宇就是他胸口的利劍,自己連想下就覺得疼,更何況從古玉書的嘴裏說出,那一瞬間,他似乎感覺鮮紅的血液都流淌了出來。

古玉書擅看人臉色,更何況小寰宇的表現這麼明顯,可是此話他必須說明:「……所以即便如此,我也想和你走上一走,就算中途障礙重重,我也定會求得老祖宗的諒解,上山下海為他補上因你我而缺失的這一魄。所以今日所言你要牢記,無論未來如何險阻,甚至連上蒼都不看好你我,我們自己亦不能放棄,更不能因為一個簡單的試煉而聽天由命,明白嗎?」

小寰宇愣了愣,彎曲的脊椎又緩緩拉直,眼眸的光澤從暗到亮,神采奕奕,紅著耳廓笑道:「你想說你愛死我了就直說,怎麼繞這麼大個圈?都這麼多年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

「……」古玉書被說的尷尬咳嗽,看着小寰宇燦若星子的眼,笑容又深了幾分。

看着古玉書這赧然的可愛模樣,小寰宇食指大動,搓着手飄飛過來,在他耳邊輕輕吹道:「你這樣……我高興的都快散了,若是現出真身,你別嫌棄。」

古玉書眼睛一亮,扭頭看他:「變回來。」

「?」

「現出真身。」

「?」小寰宇想了想,「幹嗎?」

古玉書想說有些日子沒有見到,有些懷念那粉雕玉琢的元嬰娃娃了。

小寰宇卻突然縮著脖子打了個冷顫,驚懼地飛出一丈來遠,我見猶憐地怯怯:「你……你想對我的真身做什麼……禽獸!」

「……」古玉書愣了下,然後被逗笑,打趣道,「真身總之還有個小豆芽,可是你這個模樣……」

「閉嘴!」小寰宇打斷他的話,誇張淚奔,淚眼婆娑地指控,「你你你……過分!」

「哈哈……」古玉書咧開了嘴。

轉眼又過了一個來月,終於再過一夜就能到達花好月圓的傳送門口了,原本在飛舟上幾乎互不來往的眾人難得地來到主艙處,或在席上,或在窗邊,三三兩兩地坐下,品嘗著侍者端上來的美味佳肴。

主艙的上首位一直空着,何楚天端坐於下首位怡然自若,除了幾個知情人外都以為他這般作為是性情使然,不但不以為意,反而覺得高高在上的元嬰老祖卻沒有架子,添加了幾分好感。

小寰宇如今的身份還算是秘密,雖然這飛舟上已有半數的人都知道了,可卻都遵守着小寰宇的規矩,只是言談舉止上有些避諱,平日裏並不會表現的那麼明顯。

所以,雖然過去十多年在同個宮裏,如今又在飛舟上同行三個月,岳仟琴卻一直被瞞在了骨子裏,只知道這人很有分量,卻並不知道真實的身份。

她和卓之一併排坐在一處,斜眼看到小寰宇像個陀螺一樣繞着古玉書轉,那諂媚的嘴臉實在無法直視,傳音問道:「卓姐姐,你在丹閣,可是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卓之一順着看去,搖頭:「不知道。」

岳仟琴不再問了,卻恰好看見小寰宇將古玉書逗笑,窗外明媚的目光籠在兩人身上,像是罩上了一層七彩霞光,明亮的臉龐上那開朗的笑顏,分外的引人注目,卻又偏偏讓人無法融入,似乎看久了都覺得是種打擾一般。

雖然她對古玉書無意,可畢竟這次是應楚天老祖宗的盛情邀請才答應同行,古玉書不搭理她她雖然也樂得自在,可是這樣視若無睹,更是被人當面說說笑笑,女兒家的心思總是有些惱怒。

「不過這兩人形影不離,閣主對他也是尊敬禮待,想必身份不低。」卓之一見她在看,便又說上了一句。

岳仟琴斂下眉宇,捏起一杯瓊釀悠悠喝下,面無表情地傳音道:「姐姐不覺得他兩人這般的神情語氣很古怪嗎?」

卓之一抿嘴一笑,卻什麼都沒說。

岳仟琴抿緊了嘴角,抿下一口瓊釀,不再言語,可卻更加關注古玉書和小寰宇兩人。

靠近花好月圓,飛舟外的景色卻越發的荒蕪險惡。

此處已經靠近獸域,凡人勿近,地面到處都是妖獸的巢穴,非修仙者無法到達。

好在花好月圓距離獸域還有些距離,所以並不用擔心高級妖獸的攻擊,眾人閑談飲酒,天南海北,直到夜幕降臨才散了宴席。

古玉書被小寰宇逗得開心,不覺間多喝了幾杯,真元被封又不能散去醉意,便微醺的由著小寰宇將自己抱起,雙雙出了船艙。

岳仟琴跟在身後,有意無意地掃過兩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眉心不覺間蹙緊,愈發有些惱怒。

「咳!」岳仟琴醒了醒嗓子。

可前面兩人並未停下腳步,依舊不緊不慢地走着。

岳仟琴開口喊道:「古玉書。」

小寰宇抱着人轉過頭去。

岳仟琴說:「明日就到花好月圓了。」

「?」小寰宇和古玉書看她,沉默。

岳仟琴等了會,久等不到兩人接話,面色有些難看地又說:「楚天太祖定要叫我過來,我才結束了修鍊,為此太祖還有些責怪於我,那花好月圓到底有些什麼?」

「我也不清楚。」古玉書明明之前還臉色嬌憨微醺,可是轉過身來面對岳仟琴的時候卻是眼眸清明,嘴角含着的笑容不高不低,半分未變,添上幾分熟稔自然的歉疚,「若你真的好奇,可以去問太公他老人家,他定要你過來,肯定會耐心解答,無需擔心。」

吃了個軟釘子,岳仟琴嘴角抿緊,視線移開,看向小寰宇,直言:「前輩,同在宮中多年,也偶有接觸,恕仟琴疏忽,竟然還不知道如何稱呼前輩。」

「就這樣。」小寰宇冷著臉說完,抱着古玉書轉身就走,他討厭這個女人,任何一個有絲毫覬覦玉書的女人他都討厭!

岳仟琴怔神。

就這樣?

什麼這樣?

就這樣叫他?

繞了一圈,反應過來的岳仟琴惱怒地捏緊了拳頭,瞪着兩人背影消失之處,久久才恨恨走開。

不成想,一轉頭過來就撞上了一堵牆,她本想出言攆人,想了想卻硬生生地忍下,笑道:「大師可是要過路?」

刑力唱了個佛號,道:「明日便到花好月圓,不知道女施主能否賞面與貧僧一同欣賞?」

「……」岳仟琴看着刑力鋥亮的腦袋折射出的那圈青光,眼尾抽了一下,然而卻又抿嘴笑開,「榮幸之至。」

作者有話要說:「師太,能否和貧僧一樣,默默守護兩位道長花前月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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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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