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星光(4)

你是我的星光(4)

以凌來到安氏的時候,時間還不到五點。

中午,她意外地接到安夜轍的電話說要帶她去外面吃飯,雖然驚訝,不過她馬上就答應了。

安夜轍似乎心情不錯,他的聲音竟是難得的溫柔。

她從來也不會忤逆他的意思,也不會問他原因,打從心底里,她對他早已形成了一種敬畏的感覺。

推開車門下車,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這棟恢宏奢華的安氏大廈,銀光燦燦的大理石外牆在陽光的照耀下褶褶生輝,以凌抬頭也望不盡頂層。

大廈的門口由三個寶藍的玻璃旋轉門構成,此刻正值下班時間,帥氣的男員工,靚麗的女員工三三兩兩地從門口離開。

雖然安氏的員工大部分都是美國人,以凌偶爾也會瞥見幾個親切的國人面孔。

走進大門,an的銀白標誌映在內牆上,恢宏瑰麗,以凌一眼便看到連城向她走來的身影。

依舊是一身妥帖的黑色西裝,嚴謹卻不古板。

「江小姐,這邊請。」連城帶着她進入專用電梯,直達頂層。

周圍的員工紛紛她投來異樣的目光,連城是總裁身邊的貼身助理,暗暗猜測這個女人究竟是誰能勞煩這位助理親自帶人。

「安少現在還在開會,江小姐您先在這裏等一會吧。」連城把以凌帶到總裁辦公室,又為她端了一杯花茶才離開。

「好,你去忙吧,不用顧着我。」以凌禮貌地微微一笑。

辦公室內,一大片落地窗外是紐約繁華的景象,室內的裝修簡約高雅,設計獨特。

以凌靠在舒適的皮質沙發上,心裏估摸著安夜轍開會應該也沒有那麼快,從包里拿出她的ipad奮鬥她的飛機大戰。

男人右手鬆了松頸間的寶藍色領帶,邁着急切的步子走進辦公室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

以凌正交疊著雙腿坐在真皮沙發上,手指激烈地搓打着ipad屏幕。

「森,與文安的合約你明天親自飛到意大利與他談,這個項目絕對要拿下。」安夜轍側頭吩咐跟在他身後的阿森,眉目柔和下來。

「是的,安少。」阿森應了聲便離開辦公室。

「還沒破關?」安夜轍坐到以凌旁邊,輕攬住她的腰部,眼睛盯着ipad上飛來飛去的一架架飛機。

最近,他每天從公司回去后,都會看到以凌一臉沉迷地對着ipad玩著那個在他認為無聊至極的飛機大戰。

他實在搞不懂這些幼稚的遊戲怎麼就令她如此愛不釋手,後來想想,她也就只是個18歲的女孩,正值最青春的歲月,也就由着她了。

「破了!在開新局。」以凌的語氣得意,側首望了眼安夜轍,不舍地按下退出鍵把ipad放回包里。

安夜轍凝著以凌粉嫩的嬌顏,薄唇微勾,寵溺地颳了下以凌的鼻子,頭微低,霸道地攫取那兩片嫣紅。

以凌呆了呆,旋即手臂摟住男人的脖頸,青澀地回應。

男人眼底閃過笑意,更加強勢地投入到這個吻中。淡淡的煙草味瀰漫在以凌胸腔,以凌情不自禁地沉溺在男人的熱情當中。

*

安夜轍帶以凌來的是安氏旗下的一間五星級酒店的餐廳。

室內的裝修高雅至極,精巧的雕花和牆紙極具格調。

通往餐廳的走道兩側是精美的酒架,陳列著世界各地聞名的紅酒及香檳。

門口的經理一瞧見安夜轍的身影,馬上上前,「總裁,位置已經為你預留好了,這邊請。」

安夜轍淡然地「嗯」了一聲,摟着以凌走向經理安排的座位。

餐廳位於酒店的二層,窗外是寧靜的夜色,他們的座位是在比較隱蔽的靠窗處,既能夠欣賞到美麗的夜景,又能夠享受到安靜的氛圍。

餐桌上鋪着綉著精緻的紋理的餐布,典雅小花瓶里插著嬌艷無比的鮮花,潔白的瓷盤上擺着的銀質餐具在柔和的燈光下泛著幽幽的光。

悠揚悅耳的歌聲在餐廳流動着,是mink的let?sstartfromhere。

她之前只聽過王若琳的版本,後來嚴正傑向她推薦了mink的版本,以凌覺得後者的聲線更加動人。

mink擁有極具穿透力的聲線、沙而不啞,以及對聲音的運用和演唱技巧都掌握得恰到好處,她後來也漸漸喜歡上了她的歌。

「想吃什麼?」安夜轍把經理遞過來的菜單放到以凌跟前,神色溫柔。

「你點吧,除了辣我都吃的。」以凌無所謂。

她小時候挑吃得不得了,後來漸漸長大了之後竟改掉了這個壞習慣,只是苦的和辣的她仍然排斥。

「嗯,那你看着辦吧。」安夜轍又把菜單遞迴給經理,吩咐道。

經理的表情一臉惶恐,他可真沒那個膽量為總裁點菜,一個不小心點錯了口味,那他就隨時都可以撿包袱了。

望了眼坐在總裁對面美麗的女人,經理頓然兩眼發光,向以凌投去哀求的目光。

以凌正無奈地盯着安夜轍,察覺到經理的目光,嘆氣,伸手接過經理手上的餐牌瀏覽。

她已經逐漸了解了安夜轍的性格,他對下屬是絕對的苛刻嚴厲的,也難怪這位經理如此地小心翼翼了。

以凌按照自己的口味說了幾樣食物后便把菜單遞給經理。

安夜轍靜靜地坐在以凌對面,側頭看向窗外,目光陷入沉思。

美食很快就送上來,安夜轍的食相是極為優雅的,以凌覺得,安夜轍就是坐在那裏什麼也不做,也是一道美麗的風景。

「後天安氏有個周年晚會,你陪我出席。」安夜轍放下餐具,擦嘴說道。

「不去可以嗎?」以凌愣了愣,問道。

自小在江家長大,以凌從15歲開始就經常穿梭於各種奢華的宴會。

那時的她,倨傲矜貴,嬌縱任性,被江家人寵得無法無天,就如一隻驕傲的孔雀,在各種場合中展示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姿色。

只是現在,她已經決意要脫離江家,脫離那個圈子,她本能地討厭那些在宴會中虛偽攀談的面孔。

安夜轍瞧見以凌一臉的糾結,有些不解,以為她只是不知道如何應付那種場合。

「放心,你當晚是我的女伴,我會一直陪着你的,不要擔心太多。」

安夜轍的語氣強勢起來,他一向都不喜歡女人反對他的話。

以凌聽出安夜轍的慍怒,只好不情願地「嗯」了一聲。

這頓飯最後在兩人各有所思的氛圍中結束。

*

「江小姐,先生命人送了份禮服圖冊過來。」以凌應了一聲,接過唐嫂遞過來的圖冊,haiderackermann銀色的logo映在圖冊封面。

纖長的手指慢慢翻開圖冊,入眼的全是哥倫比亞籍法裔設計師海德艾克曼的最新設計單品,這些最新的單品還未在歐洲上市,竟然就落到了安夜轍手上。

每一件禮服都完美詮釋了設計師如詩如畫的意境和巧奪天工的剪裁,精緻奢美,以凌認認真真地瀏覽了一遍,竟挑不出一件特別喜愛的。

還在江家的時候,但凡有任何晚宴酒會要去參加,江家都會有專門的服裝搭配師和化妝師為她設計形象。

這次完全由自己拿捏形象,她竟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隨意挑了件全黑的露肩禮服,以凌便放下圖冊。

可是想想,安夜轍當晚肯定是一身黑色西裝的,她再穿黑色反而有點不搭,於是又翻開了圖冊,認真仔細地挑了條白色珍珠鑲嵌的弔帶禮服。

出席宴會那天,安氏全體員工放假,所以男人難得的在白天的時候在別墅。

以凌換好禮服站在鏡子前,她把及腰的黑髮挽了起來,只別上一個鑲滿碎鑽的發卡,臉上畫着歐美最流行的裸色淡妝,純白的禮服內襯蕾絲,外面覆以如夢似幻的薄紗,襯托得她的皮膚更加白皙無暇,腰部鑲嵌的珍珠晶瑩剔透,更添女人的性感嫵媚,水靈飄逸。

安夜轍一身剪裁精緻的黑色西裝,從衣帽間里出來,瞧見以凌動人的模樣,眼底閃過驚艷。

這個女人平日裏只穿襯衣修身褲,但一旦打扮起來絲毫不遜色於他所見過的名媛女星。

他不是沒有見過比她更漂亮的女人,可是卻總是不由自主地被她清冷的氣質吸引,他不得不承認,他對這個女人越來越感興趣了。

以凌早就從鏡子裏看見了安夜轍,見他一直凝睇著自己不發言,便下意識地摸摸頭髮,又拉扯身上的禮服,很不自在地笑了笑,「噯,這還行嗎?」

被她一喚,安夜轍在沉默里回過神來,嘴角微勾,走到以凌身邊,「很漂亮,不過還缺一條項鏈,時間還早,現在去挑一條吧。」

「唔,不用這麼麻煩啦。」聞言,以凌略微低頭,靦腆地紅了臉。

「elaine,你是我的女人,有什麼要求我都會滿足你的。」

*

tasaki。

「themiss,whatcanihelpyou?」身穿黑色定製工作服的女營業員禮貌地鞠躬。

「喜歡什麼就告訴我。」安夜轍微俯下身子,貼近以凌的耳邊,灼熱的氣息微拂過以凌的耳廓,姿勢親昵。

「就那條吧。」以凌走進亮堂的店面,隨意掃了一圈,指了指正中央擺放着的一條疊心形狀的鑽石吊墜,她一眼就覺得那條項鏈很特別。

營業員雖然聽不懂兩人交流的中文,不過按照以凌手指的方向也能判斷出她看中的飾品。

她有些驚訝,沒想到以凌如此眼光獨到。

這是tasaki的設計師melaniegeorgacopoulos今季設計的以「bravelove」為主題的項鏈系列的其中一款,全世界僅有11條,寓意一生一世。

聽完營業員英文的介紹,以凌才回過神來,一生一世?的確是好特別呢。

安夜轍接過營業員遞過來的項鏈,親手為以凌佩戴,鑽石貼著皮膚帶來冰涼的觸感,以凌往鏡子上照看,精緻的鎖骨上閃著星形鑽石的璀璨光芒,果然與她的氣質配極了。

安夜轍望着鏡子中的女人,星光熠熠的雙眸定格在女人性感的胸線,旋即走到收銀台付款。

轉過頭正想詢問安夜轍的意見,以凌才發現男人已經在刷卡結賬了,望着安夜轍的挺拔的背影,一絲甜蜜悄然湧上心頭。

瞧見項鏈的價錢牌,520萬!god!以凌錯愕,沒想到這條項鏈竟然這麼搶錢!她四年的生活費加起來也沒有520萬啊!

以凌有些心疼這錢,不過她可不會內疚,畢竟人家安大總裁什麼都不多,就是錢多。

「安夜轍,你真捨得。」走向安夜轍,以凌主動挽上他的手臂,揚起一抹笑意。

難怪那麼多的女人傾慕他,他對女人不僅寵愛溫柔,更是毫不吝嗇的大方。

「elaine,你喜歡就好。」安夜轍把錢包放好,摟住以凌的肩膀。

以凌羞澀地低頭笑笑,眼光落在自己胸前的吊墜上。

*

安氏的周年晚會在安氏旗下的六星級酒店a。nhotel舉行,此刻,酒店的門前早已停滿了各種款式的世界頂級的名貴轎車,一片光華璀璨的場面。

勞斯萊斯轎車緩緩停在酒店的門道上,兩邊的車門分別被侍者恭敬地打開。

以凌環顧了大門一圈,沒有發現任何媒體,心裏輕鬆了不少。

畢竟,如果被這裏的媒體拍到她與安夜轍一起的照片,難免不會傳到老頭子那裏。

以凌抬腳下車,8cm的裸色高跟鞋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安夜轍走到她旁邊,以凌自然地挽上男人的臂彎,優雅地踏入大堂。

一排而下的禮儀小姐臉上描著精緻的妝容,分站在金色旋轉大門的兩側。

以凌的禮服並不暴露,抹胸的設計,裙擺長及腳踝,只露出性感的乳溝與纖細的手臂,及腰的長發被挽在一側,臉上的妝容白裏透紅,成熟中又透出小女人的嫵媚。

紅地毯一直從大廳延伸到宴會場門口,來往的賓客絡繹不絕,全是紐約有聲望的商人政要。

兩人一踏入宴會廳,便瞬間聚集了宴會廳里所有人驚艷的目光。

嬌柔嬌媚的女人挽著英俊帥氣的男人踩着紅地毯走來,純白的晚禮服,墨黑色的西裝,登對養眼至極。

安氏在美國酒店業的地位是聲名顯赫的,那些以凌以往只在網絡上看到過的名人甚至是明星都被邀請了過來。

她沒想到,只是一個普通的周年晚會,竟然就像奧斯卡頒獎典禮般隆重,心底不禁逸出一絲絲不安,適應了周圍的環境后才漸漸平靜下來。

安夜轍妥帖地帶着以凌往裏側走去,以凌的自信淡定令他滿意,「以前有參加過這種宴會?」

「嗯,參加過幾次。」以凌點了點頭,沒有隱瞞。

她相信以安夜轍的聰明,肯定會憑她的反應就看得出她對這些場面並不陌生,她也不掩飾,只要做好一個女伴該做的就好。

「那就好,一會呆在我身邊,別喝太多酒。」安夜轍嘴角微勾,瞄了眼以凌指間的紅酒,說道。

「嗯。」以凌點了點頭,卻是又抿了一口酒杯里的紅酒,68年的拉菲,她的最愛。

安夜轍凝著以凌微紅的臉頰,無奈地皺了皺眉,他怎麼不知道這女人這麼喜歡喝紅酒。

因為以前就有出席過這種場面的經驗,以凌站在安夜轍的身邊,顯得落落大方,應對得體,凡是對方向她打招呼,她都微笑點頭。

安夜轍也一直環着她的腰,不時微微低頭為她介紹著對方的身份,以凌禮貌地向對方舉杯。

不遠處,一抹黑色的身影吸引了以凌的視線。

或許是因為她是大廳內為數不多的華人面孔,也或許是因為她的確是太美麗了,以凌情不自禁地望着她的方向。

方靜琳微微側首,目光先落到安夜轍的身上,再望向以凌,臉色稍稍沉了下來,不過很快便被她掩飾掉。

「neil,好久不見。」以凌怔忡間,方靜琳已經走到了安夜轍跟前,端著指間的高腳杯開口。

近距離地看着方靜琳,以凌更是覺得她美得不可方物,溫婉恬靜,氣質出眾,一身純黑色的絲質禮服,柔順妥帖,完美地勾勒出玲瓏的身姿,深沉的顏色越發顯得皮膚白皙無暇,綰著的髮髻鬆鬆地低垂在頸際,如暗夜中一抹妖嬈的玫瑰。

耳朵上的鑽石耳釘尤其閃耀,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飾物,優雅之中處處顯露華貴。

「靜琳,沒想到你也來了。」安夜轍輕抿了一口紅酒,笑了笑。

「你知道,不論多忙,我每年都會來的。」方靜琳的目光悄然望向以凌,四目相接,以凌竟從對方的眼眸里嗅出一絲敵意。

聽着兩人熟稔的交談,以凌不禁猜測,難道這位小姐是安夜轍的舊愛?

「靜琳,謝謝你賞面。」安夜轍點了點頭,旋即環著以凌走向另一邊與文安的總裁攀談。

方靜琳站在原地,望着安夜轍冷漠的背影,絲絲憂傷縈繞在她的心頭。

他的眼裏,還是至始至終都沒有她,無論她如何努力使自己配得上他。

她有自信,自己絕對不比他身邊的任何一個女人遜色,可是卻獨獨無法得到他的絲毫目光。

以凌一整晚都被安夜轍環在懷裏,陪他笑意盈盈地應付著一個比一個身份尊貴的來賓,精緻的嬌顏略顯疲憊。

「安少,到時間上去發言了。」直到連城走過來,安夜轍才歉意地舉了舉杯,離開圍住他的人群。

摟着以凌走向一邊的用餐區,安夜轍說道,「累了吧,休息一下,我發完言再呆一會就回去。」

「嗯,那我在這裏等你。」以凌點了點頭,目光追隨着男人離開的背影。

她的旁邊還坐着幾個外國的漂亮女人,以凌對他們禮貌一笑,端起面前的紅酒輕酌。

以凌覺得自己活了18個年頭都沒有這麼累過,一站就是3個小時,腳上還是一雙極細的高跟鞋,真是…要了她這個平常不怎麼穿高跟鞋的人的命。

安夜轍修長的身姿站在舞台上,昏黃的燈光打在他俊美的臉容上,稜角分明,五官立體,台下的女賓客紛紛露出害羞驚羨的表情。

他的目光一直緊緊鎖在坐在沙發上的以凌身上,瞧見以凌又端起酒杯喝酒,眉梢若有若無地皺着。

以凌凝著安夜轍的身影,眼角瞥見站在一角的方靜琳,她的目光專註地鎖定在安夜轍身上,深情的,落寞的。

眨了眨水靈的眼睛,以凌又瞪了台上的安夜轍一眼,為那位小姐惋惜,竟然把自己的感情浪費在安夜轍身上。

台上,安夜轍一段流利的美式英語,大致總結了安氏上半年所取得的成就,還有對未來的計劃。

發言結束后,掌聲此起彼伏,久久不散。

不遠處的舞池上方漸漸亮起色彩斑斕的燈光,優雅的華爾茲舞曲悠揚響起。

安夜轍悠然步下台階,越過層層人群,來到以凌面前。

那一瞬間,男人眼底閃耀着細碎的燦爛的光華,薄唇微勾,魅惑之極,以凌的心跳得厲害,目不轉睛地凝著安夜轍的眼睛,那裏面,滿滿的都是她。

伸出的手掌朝上,安夜轍微一欠身,另一隻手背在身後,眼睛卻始終直視着她的面龐,「mayi?」

以凌笑得羞澀,微微點頭應允,將手輕置在安夜轍的手掌,優雅的腔調搭配着獨特的嗓音,聽在耳中格外熨帖,「mypleasure!」

「華爾茲會嗎?」安夜轍眼中閃過一絲愉悅的驚訝,伴隨着耳畔悠揚的華爾茲樂曲,牽着她的手站起來,步入舞池,輕快地轉了個圈

「嗯,還好,以前學過。」以凌嘴角微翹,那一點點淺淺的笑,如同一粒石子投入初融的湖,泛起漣漪點點。

「elaine,跟上我的步伐就好。」安夜轍微微傾身,薄唇掠過以凌的耳垂,帶來陣陣酥麻的暖意。

以凌就着他的手輕盈轉圈,抬首間揚眸一瞟,點了點頭。

*

一曲畢。

周圍掌聲四起,安夜轍凝著懷裏的女人,笑得魅惑。

以凌早已累倦,半個身子仰靠在安夜轍的懷中,手臂環著男人的腰身。

「elaine,你的表現很好。」安夜轍深邃的眸子裏閃著細碎的光,一把環住以凌不盈一握的纖腰,雙臂收緊。

「那安大總裁有什麼獎勵呢?」以凌的語氣柔情旖旎,惹得男人心神蕩漾。

「嗯?想要獎勵?這樣還不夠。」安夜轍摟着以凌讓她更緊密地靠向自己,女人的酥胸正貼緊他的胸膛,刺激着他暗藏的**。

以凌抬頭,望進安夜褶微茫的瞳孔,不自禁地沉溺,踮起腳尖把柔嫩的雙瓣送到男人的唇邊,印上一吻,蜻蜓點水。

「elaine,你這是在玩火嗎?」安夜轍心念一動,手臂收緊,似是不悅女人的快速抽離。

安夜轍喑啞蠱惑的嗓音令以凌的意識拉回,男人眼底噴薄的**令她膽顫。

以凌害臊地低下頭,沒想到自己竟被他的美色誘惑,作出如此大膽的行徑,幸好大廳的光線仍然暗沉,沒有多少人留意到他們的舉動。

微微推搡離開男人的懷抱,「哪有。」以凌的聲音明顯地心虛。

*

黑色的勞斯萊斯以罕見的慢速行駛在夜晚的公路上,以凌一隻手臂搭在窗沿,手撐著太陽穴,微微閉着眼,徐徐吐出一口氣。

道路兩邊的霓虹在車窗外退成兩道華麗光線,令人倍覺夜色如夢,也令以凌的意識漸漸昏沉。

她的臉頰通紅,像個熟透了的番茄。

以凌自小就對紅酒很是貪戀,今晚的美酒全是上了年份的珍品,她自然貪杯喝了不少。

如果沒有安夜轍偶爾落向她的警告的目光,或許她會喝得更多,然後…醉得更快。

暖氣透過風口緩緩地吹散在靜謐的空間,安夜轍也喝了不少,車廂里縈繞着陣陣諄郁的葡萄酒味。

安夜轍也是疲憊地靠在車座上,眉頭微皺,指腹揉了揉眉間,滿臉的倦意。

漸漸地,以凌的頭落到了在安夜轍寬厚的肩上,硬硬的,卻是很暖。

男人側首,瞧見以凌沉睡的面容,無奈地伸手環住她的身體,讓她靠得更加舒服。

以凌似乎察覺到男人的動作,伸手摟住他的腰部,滿足的發出了「嗯」的聲音,嘴角微揚,繼續與周公相見。

回到別墅的時候,以凌仍然緊緊地閉着眼睛,貪戀着男人溫暖的懷抱,舒然地靠在安夜轍的懷裏。

安夜轍小心翼翼地抱着以凌放到大床上,才鬆了松領帶走進浴室沖洗。

男人走進浴室后,以凌才幽幽地睜開眼睛,盯着那扇關緊的浴室門。

從床上坐起,以凌鬆了松酸痛的四肢,在衣櫃挑了件睡裙到隔壁房間的浴室。

男人沐浴完出來,瞧見空蕩蕩的大床,眉頭微緊,臉色沉下來。

從煙盒裏抽出一根香煙,熟練地點燃,裊裊煙霧縈繞着空寂的卧室。

安夜轍半躺在kingsize的大床上,眸內冷星淡寒,隔陌如疏。

以凌一走進卧室便被嗆人的煙味侵襲,秀眉微擰,難受地皺了皺鼻子。

男人穿着深藍的絲質睡袍,姿勢一如既往的優雅中又不失邪魅,敞開的胸膛浸著滴滴晶瑩的水珠,順着腹肌緩緩而流。

「洗好了?」安夜轍抬頭,暗沉的目光緊緊地盯着以凌玲瓏的身姿,黑色的弔帶睡衣完全反襯出了她白皙滑膩的皮膚。

男人喑啞的嗓音令以凌一窒,頓住了欲要走向大床的步伐,安夜轍眼底燃得正濃的**令她恐懼,指尖用力地握緊睡衣的下擺。

在酒吧里工作的時候,她早已看多了男人女人之間曖昧的潮湧,此刻,她再明白不過安夜轍的想法。

男人微眯著性感的眼眸,深吸了一口已燃了半截的香煙,隨即狠狠捏滅,火光一下子消失。

「elaine,我說過,不要讓我等太久。」男人停頓了一下,獵物般緊盯着以凌惶恐的表情,眼底的**更深,「今晚,我要你。」

以凌不可抑制地顫抖,她不是沒想過這一刻的到來,只是當真要經歷的時候,她還是本能地想逃避。

在她的意識當中,女人的第一次是要留給自己喜歡的男人的。

可是,她不喜歡安夜轍,所以,她不情願。

只是她也明白,這一刻遲早都要來的。

以男人強勢霸道的性格,又怎麼會只是單純地和她蓋棉被而不碰她呢,

「安夜轍。」以凌深吸一口氣,抬眸望進安夜轍幽深如湖的眼眸,她清晰地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驚慌無措的自己。

「elaine,叫我轍。」男人仿若沒有看到以凌的害怕,目光陡然加深了幾分。

「過來,乖。」安夜轍揚了揚手臂,語氣溫溺。

以凌慢吞吞地邁開步伐,最終不情願地踱到了男人的跟前。

「啊。」安夜轍手臂一撈,以凌便穩穩地趴倒在了他的懷裏。

淡淡的煙味從以凌的鼻端拂過,她皺眉的同時不禁警覺地向後微微離開男人的身子。

以凌抬眸,四目相接,男人修長的手指撫摸著以凌嬌嫩的唇瓣,帶着不用與以往的熱度,彷彿順着嘴唇上的每一道紋路,極仔細地探尋。

她想退,可是沒有退路。

一個翻身,以凌便被安夜轍壓在了身下,呼吸與目光一同變得愈加深沉,他的手指游移到她滑嫩的肌膚上,把她帶入一個未知的**的世界……

*

這一夜,以凌最終在極度的疲憊中沉睡過去,中途似乎感覺到有人將她臉上被汗水粘覆的髮絲拂開,動作輕柔,指尖流連,但她實在太累了,連眼睛都睜不開。

而身體就像是沉入了一片汪洋之中,被無邊無際的黑色海水包圍住,她只是本能地蜷在身後那個懷抱里,竟然睡得十分安心,並不覺得恐懼。

等到她睡足了醒過來,天色早已大亮。

她側卧著,眨眨眼睛,透過淺灰色的薄紗窗帘看到窗外明媚的初夏晨光。

安夜轍早已醒來,只是不忍打擾到以凌的休息,一直沒有動作。

察覺到以凌的鬆動,安夜轍手臂微松,「醒了?」

「嗯。」以凌動了動,才發現自己的四肢酸痛得要命,尤其是下身。

遍佈全身的吻痕令她腦海中閃過昨天糜爛的畫面,羞澀得不敢抬頭。

安夜轍瞧見以凌動人的模樣,更是抑制不住地俯身狠狠蹂躪那兩片嬌唇,直到女人氣喘吁吁才放開。

「真是個小妖精。」安夜轍指尖輕刮以凌的俏鼻,語氣寵溺。

以凌的神智還沒完全清醒就遭到男人的欺負,脾氣焦躁起來,「好累,別煩我。」

說罷轉過身子,背對着男人再次闔上沉重的眼皮架子。

男人不滿懷裏突然的空缺,可是隨即想到昨晚真的累壞她了,只好壓抑著靠近她的衝動,下床洗漱。

*

以凌再次醒來已經是黃昏了。

夕陽的餘暉揚揚洒洒地透過薄質的紗簾投射進來,暈黃的投射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

走進浴室,以凌把自己的身子淹沒在高溫的熱水中,一遍又一遍的揉搓著自己身上的淡痕,用力的,使勁的。

直到水溫逐漸變涼,以凌才起身穿好衣服,松垮的黑色毛衣掩飾不住脖頸間密密麻麻的吻痕。

來到客廳,唐嫂一瞥見以凌的身影,馬上從廚房裏端了碗燕窩出來。

「先生吩咐了,小姐身子虛,要好好補補,來,我給你燉了燕窩,快嘗嘗。」

唐嫂是個寡婦,自從老公離世了以後便開始在這裏工作。

可能是因為自己沒有兒女,而以凌對她又格外親切,唐嫂對以凌特別關心。

以凌伸手接過燕窩,笑了笑,隨口問道,「他呢。」

唐嫂早已習慣了以凌對安夜轍的稱呼,答道,「先生下午的時候有事出去了,交代說他可能要晚點回來,小姐早點休息。」

以凌點了下頭表示知道,旋即把燕窩吃完,又吃了晚餐才回到房間。

站在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窗前,以凌拉開灰白的窗紗簾,能清晰地看見別墅外面寬敞的小道。

這附近只有這一棟豪華的別墅,鬧中取靜,隱蔽性不強,但保安的措施卻是極好,門口的位置有24小時輪流值更的保鏢。

別墅再外出幾米便是繁華的紐約市區,離安氏更是相當得近。

以凌屈膝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望着窗外逐漸昏沉下來的夜色,心裏泛起點點的思念。

她想念那個會呵護她寵她愛她的溫柔少年正傑,想念那個事事為她着想待她如珍寶的好哥哥,想念母親對她無限的包容溺愛。

*

夜色沉如水。

安夜轍回來的時候,入眼的便是以凌坐在地板上悲涼欲泣的神態。

心尖微微泛疼,他一直都知道以凌曾經肯定經歷過什麼令她痛苦的事情,可是他沒問,那些事情,他相信她終有一天會忘卻。

而他,也不會再讓她經歷一次那些刻骨悲痛的回憶。

安夜轍抱起以凌嬌弱的身子坐到沙發上,俯身在以凌的唇邊印上一吻,手臂環著以凌的腰肢,語氣寵溺,「怎麼了,誰惹到我的elaine了。」

以凌攬住安夜轍的脖子,舒適地倚在男人的懷裏,把頭埋到他的胸膛,語氣低低的,「想家了。」

她的聲線有些哽咽,還隱着絲絲撒嬌的意味。

「要不趁你的假期還有幾天,回去看看他們吧。」安夜轍凝著以凌空洞的瞳孔,撫了撫她的背部。

以凌抬起頭,對上男人溫柔的視線,心裏一陣動容。

「還是不要了,快開學了,一來一回好麻煩。」

安夜轍當然聽出了這只是以凌的借口,不過也沒有多加探究。

「我想喝酒。」以凌突然鬆開摟住安夜轍的手,從他的懷抱跳開,撅嘴說道。

「嗯?去酒窖挑吧。」安夜轍眉梢一挑,允了以凌。

「耶,我要挑最貴的。」以凌咧嘴一笑,汲著拖鞋輕快地消失在了安夜轍的視線內。

酒窖位於別墅的負一層,佔據了整整一層的空間。

各種名貴的葡萄酒擺放在華美的高木酒架上,在暈黃的燈光反射下褶褶生輝。

她一眼就相中了位於酒架中層的chateaulatourpauillac,而且是1990年的。

以凌咂舌,安夜轍的別墅真是到處都是珍品,竟然收藏了拉圖酒庄的珍品,想當初她還沒出國前,曾在雜誌上看到過這款紅酒,嚷了哥哥一定要這個年份的,可是哥哥託了好多的關係也拿不到一瓶。

沒想到被她意外地在安夜轍的地盤裏發現了。

記得以前,每次她在學校受了委屈或者不開心的時候,總會在江宅的酒窖里挑一瓶年代久遠的紅酒,然後到哥哥的房間里賴著哥哥一整晚,要他陪她喝酒。

幸好,哥哥也寵着她,不時地為酒窖注入新鮮的血液,否則,江家的酒窖如果有一天被掏空了,那肯定是她所為的。

以凌的酒量是不錯的,一瓶紅酒是灌不醉她的,不過她不貪杯,一瓶就夠她揮霍一整晚了。

這是以凌第一次從安夜轍的酒窖里端酒,記得她第一次去酒窖的時候,還是意外地闖進去的,那時她雖然垂涎著那一瓶瓶名貴至極的葡萄酒,不過沒有安夜轍的允許,她是一瓶也不敢碰的。

要是哪天他記起仇來跟她算賬,真是要了她的命也沒錢還給他。

以凌愉悅地從酒架里小心翼翼地端出深紅的酒瓶抱在懷裏,往二樓走去。

「安夜轍,你家竟然有拉圖的珍品!」以凌踏入卧室彈坐在沙發上,如一個得了糖果的孩子般滿足地緊抱着酒瓶。

「這瓶酒是我爸當年在法國競拍得來的,你也會品酒?」安夜轍的語氣是對以凌明顯的質疑,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沒想到他的elaine竟然也對紅酒這麼的了解。

「會一點,那我還是不要喝這瓶了,太名貴了。」以凌愣了愣,望了眼安夜轍淡冷的俊容,抱起酒瓶準備離開。

光滑透亮的酒瓶躺在以凌的懷裏,她從不奪人所愛,直覺里,她覺得這瓶酒對安夜轍肯定有不同尋常的意義。

「這瓶酒也放得夠久了,無妨,開了吧。」安夜轍一把奪過以凌懷中的紅酒,熟練地從桌子底層抽出開瓶器。

他沒有告訴她的是,他的父母就是從法國回來的飛機上遇難的,而他們那趟旅程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去競拍這瓶拉圖的珍品。

「嘭。」醇郁的葡萄香味撲鼻而來,以凌滿足地吸了一口氣,着迷地盯着男人倒酒的動作。

俊美的男人與名貴的紅酒,形成了一副完美的畫像。

安夜轍抽出兩個透明的高腳杯,紅酒撞擊杯底的聲音輕快無比,不安分的幾滴沿着杯壁滑落下來。

以凌睨著男人優雅的姿勢,心神蕩漾,深紅的酒純凈明亮,實在是上等中的極品。

接過男人遞來的高腳杯,以凌搖了搖,沒過杯底的紅酒一圈一圈地晃蕩開。

唇瓣輕呷了一口杯壁,葡萄酒的香味頓然滾過舌尖,彌散在口腔里,入口強勁緻密,又有複雜度。

果子的鬆軟和土壤的氣息充盈在口中,以凌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嘆。

安夜轍瞧著以凌享受的表情,輕笑一聲,兀自舉起酒杯,手一抬,往以凌的手邊一送,「叮」的一聲,兩個高腳杯發出清脆的聲音。

「感覺怎樣?」安夜轍也輕抿了一口,唇齒留香,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以凌踢掉拖鞋盤腿坐上鬆軟的沙發,「很棒。」

她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形容詞來描述如此完美的葡萄酒,只能尊崇著心底最本能的感覺。

有多久她沒有喝過如此名貴的紅酒了?

自從來了紐約后,她就逼着自己把一切奢侈的習慣改掉。

一次也沒敢踏入那些大商場,更別說買一瓶價值連城的紅酒了,這麼高雅的生活,她怎麼再敢奢求。

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卻給了她不亞於在江家的待遇。

以凌直勾勾地望着安夜轍,唇角微薄,鼻樑高挺,黑亮的濃眉飛進鬢角,真是俊美得人神共憤,連身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驚羨嫉妒。

「看呆了?」安夜轍睨著以凌一臉痴迷的目光,薄唇微勾,戲謔的聲音帶着一股誘惑,眉梢輕挑。

「哪有。」以凌撇撇嘴,她才不會在安夜轍面前承認自己極度迷戀他的這副好皮囊。

「elaine,好好獃在我身邊吧,我會給你一切的。」安夜轍倚在沙發上,側頭望向窗外的星光點點,背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透出一股落寞。

以凌放下酒杯,望着安夜轍此刻有些寂寥的側臉,心底漫過一陣陣酸澀,這算是他的承諾嗎?

一切是什麼?他的所有嗎?

以凌搖了搖頭,她不相信,他們才認識了多久呢,掰掰手指頭,才不過一個月的時間。

安夜轍究竟看上了她什麼呢,與他以前的女朋友相比,她實在是低入泥土裏的一顆小塵埃,不夠漂亮,身材也不夠性感。

他對她的新鮮感能保持多久呢,他們這種花花公子,疼你的時候可以把你寵上天,轉眼間,卻也可以把你棄如敝屣。

他們這個富人圈的規則,她最清楚不過了,男人對女人的新鮮期從來都不會太長。

安夜轍對她的寵愛,她真真切切地體會到,只是,她也在無時無刻地告誡著自己,絕對不能沉淪。

這樣一個完美的男人,她江以凌從來也不敢妄想,更何況她還有一段如此難堪的過去,她又怎麼可能放得下過去去接受他呢。

她也不想去猜測究竟安夜轍對她的情意有幾分真假,總有一天,她會離開他的。

「安夜轍,可不可以給個期限我。」以凌嘆氣,把高腳杯放下,拿起一側的抱枕摟在懷裏。

安夜轍轉過頭,眼底的憤怒一閃而過,兩指緊緊鉗住女人的下巴,迫使她抬頭望進他那雙風起雲湧的瞳孔。

以凌呼吸一窒,鼻息間都是男人熟悉的氣味混合著淡淡的酒香。

「期限?elaine,如果我不放手,你以為你能離開嗎?」安夜轍冷漠的話語撞擊在以凌的心間,漾起層層波瀾。

以凌扭過頭,躲開男人的指腹,眼圈微紅,房間里流動着低冷的氣壓。

相顧無言,以凌不敢再出聲,安夜轍也似被她惹怒了,煩躁地走進浴室,丟下仍愣在沙發上的以凌。

以凌最後是怎麼睡着的她也不知道,只依稀記得自己好像糊裏糊塗地喝掉了一大瓶的紅酒,然後神智微醺地靠在沙發上。

有個人似乎很溫柔地把她抱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深情地在她耳邊呢喃「晚安」,不過她不敢相信,那是安夜轍。

*

安夜轍沐浴完出來,濕漉漉的頭髮在暈黃的燈光下泛著粼粼的光澤,男人全身只穿了一條內褲,健碩的胸膛滴著水珠,絲絲縷縷順着腹肌傾流到小腹,邪魅張狂。

「轍,過幾天開學我就搬回宿舍了。」以凌從抽屜里拿出風筒,男人自覺地把頭靠在她的白嫩的大腿上,微微闔眼。

安夜轍的發質柔亮光滑,以凌纖細的手指靈活的遊走在男人的發梢,縷縷暖風吹拂在安夜轍的頭髮,也似吹暖了他冷寒的內心。

「嗯?你每天放學后我叫小劉去接你,不用搬回去了。」男人的語氣明顯地不悅,眼眸危險地一眯,臉色陰沉下來。

「不行,學校晚上也有課,而且每天過來很累的。」最後一句以凌的聲音低得似乎被淹沒在了吹風機的聲音中。

安夜轍在那方面的霸道強勢她這個月真是領略得通透了,自從有了第一次之後,幾乎每個晚上都要和她激烈纏綿一番,直累得她每晚都低聲哭泣著求饒。

要是開學了也依舊如此,她第二天壓根就沒有那個力氣去上課了。

「那周末過來。」安夜轍退了一步,再次閉上眼睛。

以凌剛想一口回絕,隨即想想,還是不要惹怒他。

這應該是他最大的妥協了吧,這個男人,從來也不允許別人拒絕他的要求。

以凌把吹風筒關掉放回抽屜,安夜轍便一個翻身把以凌壓在了身下。

男人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混合著他獨特的氣息縈繞在她周身,以凌臉皮輕抬,長卷的睫毛在眼臉投下一個細細的暗影,目不轉睛地望進安夜轍墨黑的瞳孔。

安夜轍兩手撐在以凌的兩側,低頭狠狠地覆上女人的嬌唇,寬厚的手掌一寸一寸地滑進以凌的睡裙……

*

開學已經一周。

以凌已經逐漸能夠習慣回學校的生活,每天和霍欣一起上課下課,一起吃飯,一起逛街,恍若寒假那段與安夜轍在一起的日子並不曾存在過,不過她知道,那不過是自己的念想罷了。

安夜轍平時就很少給她打電話,而她沒有什麼事情也不會主動找他,開學之後兩人更是完全沒有聯絡。

彷彿兩條從未有交集的平行線,他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馳騁商場的安氏總裁,而她只是個默默無名的留學生。

她在大學的宿舍一共有四個人,她和另一個要好的舍友霍欣都是中國人,另外兩個則是英國人。

她與舍友一直都相處得很融洽,特別是霍欣,兩人的感情很好。

寒假髮生的事情,她也沒敢跟霍欣說,那段經歷,與她而言並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這種只有**的關係,她深深厭惡,卻又無法逃開。

周五的時候,以凌滿心的忐忑,周末到了,她答應過了安夜轍,是要到他那裏的。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以凌正和霍欣在飯堂吃飯。

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男人」來電,以凌抖了一下,望了眼霍欣,按下通話鍵。

「喂。」以凌的聲音很弱。

「是我,我在哥大門口,馬上過來。」安夜轍的言語一如平時的簡短冷漠,望着哥大門口來來往往的學生,眉梢皺了皺。

「哦。」以凌應了一聲后便掛掉電話,放下筷子收拾東西。

霍欣瞧見以凌收拾的動作,也停下用餐的動作,疑惑地問道,「誰打給你啊,你要走了?去哪?」

以凌被霍欣一連串的問題問啞,頓下手裏的動作,「霍欣,我這個周末不回宿舍了,回來再跟你說。」話落徒留下一臉驚愕的霍欣孤零零地坐在飯堂。

哥倫比亞大學是美國極富聲望的名牌大學,一輛輛名貴的轎車此刻停滿在學校的外道上,堪如豪華的名車展覽。

奔到哥大門口,以凌停下腳步望了一圈,卻沒發現安夜轍那輛勞斯萊斯,反倒被停在馬路對面的一輛寶藍色的布加迪吸引了目光。

小劉從駕駛座上下來,看到以凌的身影,馬上向她走去。

以凌自然也看到了他,探向馬路兩邊,直到綠燈閃爍才走到對面。

「換車了?」以凌坐到柔軟的座位上,覷了眼正閉目養神的安夜轍。

「嗯,吃完飯了?」安夜轍睜開眼睛,目光落向以凌,淡淡的。

「吃了點。」以凌老實回答。

安夜轍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和霍欣才剛剛開始吃飯。

「那陪我去吃。」

「是你陪我吃!我壓根就沒吃到什麼就趕過來了!」以凌嘟起小嘴反駁,委屈地瞪了雲淡風輕的某人一眼。

「真計較。」安夜轍嘖了一聲,輕颳了一下以凌的小鼻,滿臉的鄙視。

「跟你學的。」以凌笑呵呵,懶懶地靠在安夜轍的肩上看着窗外的建築。

*

周日晚上,安夜轍把以凌送到學校門口。

「我走了。」以凌側首探向身邊的男人,突然傾身蜻蜓點水般印向男人的薄唇。

安夜轍眼底的笑意瀰漫,旋即抬手強勢地禁錮住以凌的後腦勺,化被動為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以凌的小手緊攀住安夜轍的肩膀,閉上眼睛無法自拔地沉溺著,小嘴微張,任由男人的氣息無孔不入地籠罩着她。

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安夜轍才不舍地放開一臉緋紅的女人。

「真不想就這樣放你回去。」男人的語氣危險又邪魅,隱著一絲絲的柔情,摟着懷裏的嬌人不捨得放手。

「不行,宿舍有門禁,晚了就回不去了。」以凌的嘴唇微腫,嗓音里盈著一絲委屈的意味,推了推男人有力的手臂。

「回不去更好,今晚留在那邊。」安夜轍的眼眸燦如亮星,嘴角噙著一抹得逞的笑意。

「哼,你想得美。」以凌掙開安夜轍的桎梏,往車門的位置挪。

身體還沒移開,安夜轍又一把撈過以凌的嬌軀,把她困在車門與自己的胸膛之間,瞬間,車廂里流動着曖昧深沉的氣氛。

以凌眨了眨澄凈的眼眸,安夜轍近在咫尺的俊臉在她面前放大,心跳「突突」地跳得厲害,撇開頭,柔柔地開口,「哎,我真的要走了。」

「嗯,回去小心點,下周五下課了馬上出來。」安夜轍嘆氣,一臉的欲求不滿,鬆開手臂,霸道地下命令。

以凌點了點頭,似是害怕男人又對她做出什麼過分的行為,急切地推開車門,嚷着,「知道啦啰嗦鬼,下周見。」

安夜轍眼底的笑意更深,凝著夜色中奔跑的靈動身影,及腰的長發柔順如瀑地披散在後背,深藍的牛仔連衣裙隨風搖曳,劃出一個個微彎的弧度,如暗夜中的藍精靈般明艷動人,嘴角溢出一絲絲笑意。

移開目光,安夜轍眼底的深情很快隱去,恢復了一貫的冷然。一回到宿舍,以凌果然受到了霍欣的嚴厲的逼供。

「以凌,你該不會是交了男朋友吧?」霍欣拉着以凌的手臂把她扯到陽台,冷風吹拂著以凌瘦削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以凌一愣,沒想到霍欣如此單刀直入,而且還才猜中了!可是,男朋友?安夜轍是嗎?

她記得他說過,她是他的女人。

可是女人這個詞與女朋友這個詞不是同等的吧。

霍欣瞥見以凌糾結的神情,不耐煩地催促,「快說,是我們學校的嗎?」

以凌回過神來,「不是,我們…。」

此刻,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跟霍欣說她和安夜轍的關係,就連她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

「他不是我們學校的。」以凌猶豫許久吐出的只有這一句話。

「哦,那就是外面的高富帥了?難怪你要在外面和他共度周末。」霍欣一臉的激動,反倒令以凌不適。

「嗯,也算是吧,我先去洗澡了。」以凌受不了霍欣的逼供,找了個借口做其他事情。

後來,以凌也漸漸跟霍欣坦白了她和安夜轍的事情,每次一談到安夜轍,霍欣便是一臉的羨慕嫉妒。

她和霍欣在哥大的專業都是酒店管理,自然對美國酒店業的巨頭安氏很是熟悉,而且那個傳聞中的英俊年輕的總裁更是全美華人中的神話,霍欣早已把他列為自己的頭號偶像。

每周五安夜轍來接她,霍欣都會跟着她一起出去,興奮地和安夜轍打招呼,然後在她身邊耳語,「以凌,我說你也太幸運了吧,怎麼就沒讓我遇上這種黃金高富帥。」

以凌翻了翻白眼,「我說霍大小姐,如果被你遇上他,那你是準備甩了方浩揚嗎?」

「嗯,的確有這個可能。」霍欣思索了一會,竟然點了點頭。

以凌徹底地暈了,暗嘆,霍欣,你這樣子方浩揚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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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少的蜜寵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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