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不朽:宿命

愛,不朽:宿命

並不是白色的婚紗,而是大紅色的喜服,就像古代的女子嫁衣。喜服的衣擺很長,拖在地面上,迤邐出一道紅艷的風景來。

慕容琉璃個子高挑,曲線優美,皮膚白皙嬌嫩,穿着這紅艷艷的喜服,完全沒有違和感,反而襯得人比花嬌,臉上儘是成親的嬌羞模樣。

嘴角浮現美麗的笑容,慕容琉璃輕啟朱唇,「你們都來了,謝謝你們。」

「謝什麼,這麼客氣!」是百里桃若在接話,「結婚這麼大的事,要是我們都不來,還算朋友嗎,對得起我們這麼多年來的友誼嗎?」

論情意,這裏誰都比不上百里桃若與慕容琉璃的深。這話,也就只有百里桃若才能說。

慕容琉璃去握百里桃若的手,「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你們對我的好,才敢邀請你們來參加。桃若,你知道,就連我的父母我都不敢說。」

說到這裏,知道內情的各個都沉默。暖暖不知道內幕,對他們也不熟悉,乾脆什麼都不說,乖乖的當個聽眾就好。

見大家的表情都有點不自然,慕容琉璃有點抱歉。她說,「這事我不提了。現在我能找到最愛的男人結婚,那就是我最大的造化。你們該替我高興的。對了,我聽說最近我們十大世家中出現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慕容琉璃的目光看向蘇辭,「還以為沒有機會碰面,沒想到你也來參加我和何源的婚禮了,江辭,謝謝你!」

「恭喜。」蘇辭微微點頭。

「這一位…」慕容琉璃轉向暖暖,微微斂唇,猜測著,「你是暖暖嗎?」

「是。」暖暖也笑,「我就是安暖暖。我跟何源是老同學,他結婚了,我自然是要來的。」

「何源他都和我說過了。」慕容琉璃伸出她的手,抓住暖暖的,繼續說,「他說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他說你要是不來,我們這個婚就結的沒意思。暖暖,謝謝你能來。」

「何源就一張嘴會說,琉璃你可別放在心上。」暖暖趕緊解釋,何源這話說的會讓人誤會,會死人的。「我早就答應過何源的,只要他選好了日子,不管我在那裏,我都會過來的。現在我人就在帝都,更方便。」

「琉璃,今天是你和何源的大喜日子,除了恭喜和祝福你們之外,其他的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祝你們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是呀,琉璃,你一定要和何源好好的,永遠在一起。」暖暖開了頭,其他幾女也跟着應和。

「白頭偕老,永不分離。」慕容琉璃卻是重複著這句話,在所有人聽不到的嗓音里,她喃喃自語,「這多難,這多難!」

「嗯,這一世能與何源相遇是我最大的造化。」慕容琉璃嘴上這麼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僅是我和何源,你們大家,桃若和阿嶺,小柔和清歡,子玉和世寧,婉茹和她的另一半,還有江辭和暖暖,你們也是一樣,永不分離!」

就像誓言一樣,凡是被慕容琉璃點到名的情侶,各個都緊握住彼此的手,在手心裏默默的傳達着這一份愛的宣言。就是蘇婉茹,也是雙手合十,祈願這份美好。

靜默了片刻,慕容琉璃率先開口。她對安承嶺說,「阿嶺,差不多良辰吉時了,麻煩你把何源叫進來。」

「好,我這就去。」安承嶺到外面去叫何源進來。

在這個空檔,慕容琉璃向大家解釋,「我們的這個婚禮,準備的匆忙,邀請的賓客也就只有你們。這事又不能宣揚出去,只好讓你們為我和何源見證。我和何源商量過了,我們並沒有那麼多的儀式,喝過酒之後,我們的婚禮也就結束了。」

話鋒一轉,慕容琉璃說,「桃若,麻煩你幫我把酒拿來好嗎?」

「好,我這就去拿。」百里桃若轉身離去。

在誰都沒有看到的正面,百里桃若的明眸中卻是滴落下來一滴淚。

「琉璃,真的要這樣做嗎?為什麼會這樣?」她為慕容琉璃悲傷,卻無能為力,只能聽從琉璃的吩咐,去拿酒。

「子玉,幫我準備十一個酒杯可好。」

「ok,沒問題。」楊子玉沒心沒肺,根本就不太了解這整件事情的始末。她歡快的答應,很勤勞的把玻璃酒杯一個個的擺在了旁邊的餐桌上。

慕容琉璃說的很明白,喝過酒之後他們的婚禮就結束了,所以大家也都沒說什麼,靜靜的等著何源和酒的到來。

房間里的氣氛很安靜,一點都不熱鬧。而且更奇怪的是,暖暖還發現有些人的神色透露出來的卻是很無奈。這其中,除了蘇辭神色如常沒什麼變化,洛世寧倒也還好很安靜,但是蘇清歡的臉色卻是很差甚至有點蒼白。

這是怎麼回事?

她偷偷的去點蘇辭的腰,等蘇辭看過來,就眼神示意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蘇辭搖頭,表示也不太明白,靜觀其變。

暖暖沒法,只好焦躁的等著事情的演變發展。

何源先進來的,安承嶺本來是跟在他後面的,半路上看到百里桃若提着好幾瓶酒,馬上去幫忙。兩人在原地說了會兒話,倒是比何源落後了幾分鐘。

「阿嶺,這酒我該拿進去嗎,真的要給何源喝嗎?」百里桃若擔憂的問。

「喝又怎麼樣,不喝又怎麼樣,」安承嶺雖無奈卻冷靜,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語氣絲毫不放鬆,「桃若,我知道你捨不得琉璃,但是這都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要怪只能怪何源空有一副與三王子一樣的皮囊,而不是真正的三王子。何源,他只是個凡人,而琉璃的一生早已註定不同。」

「桃若,別猶豫了,時間一到,若是琉璃還沒出現,到時就是我們幾大家族也吃不了兜著走。」

百里桃若無言以對。

她抬起手,看着皓腕上的一珠手鏈,無比的懷念,「我記得很清楚,在我七歲生日的時候,這手鏈還是琉璃送我的呢。生日過完沒多久,琉璃就被送到魔族去了。轉眼間,二十年過去了,現在琉璃要嫁人了,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別擔心了。」安承嶺摟住百里桃若的腰,「該來的總是要來,說不定未來琉璃也會過的很幸福。」

「但願如此。」

何源進來,看到十大世家的大部分年輕一輩都在這裏,倒也不怯場。之前也都見過,點點頭,算是禮儀。

「琉璃,吉時到了嗎?」何源問。這都是之前商議好的,到了吉時琉璃就會親自為大家倒酒,然後雙方一起飲下。

雖然不知道這是按照什麼風俗來的,但這是琉璃要求的,何源並沒有異議,答應的很爽快。

「差不多了。」慕容琉璃點頭,「等桃若拿酒來,我們就可以開始了。」

「好。」

正說話間,安承嶺和百里桃若肩並肩走了進來。

「琉璃,酒我拿來了,放在桌子上,還是直接給你?」到了這兒,百里桃若已經很平靜了。只是看向慕容琉璃的眼神,還是充滿了憐惜。

這是她小時候的玩伴,長大了卻是各自命運,捉摸不透。

「給我就好了。」慕容琉璃伸手接過,「辛苦桃若了。」她面向大家,「還請大家落座,我會為大家一一倒上酒。」

雖然不知道慕容琉璃要做什麼,但今日是她的大喜日子,大家也都依言落座。而酒杯,楊子玉早就放好的。

拎着透明色的酒瓶,慕容琉璃走到第一個位置,俯身開始倒酒。

何源就站在慕容琉璃的旁邊,看到她動作,主動伸手過去幫忙,「琉璃,我來吧。」

「不,」慕容琉璃卻是搖頭,並且不讓何源碰到酒瓶,將它移了開去,「何源,我們的婚禮如此古怪,你一點怨言都沒有還樣樣依我,我心裏過意不去。何源,你也坐,倒酒這點事就讓我來吧。」

她並不等何源的回復,速度很快的就為坐在第一位的安承嶺倒上了酒。何源沒法,只好坐了下來。

慕容琉璃笑了一下,手下的動作不停,依次為百里桃若,蘇清歡,石小柔,洛世寧,楊子玉,蘇辭,安暖暖,蘇婉茹倒上了酒。

在到何源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慕容琉璃手中的酒正好倒完了。慕容琉璃抱歉的吐了下舌頭,非常的可愛,與她以前表現出來的有很大的不同,讓何源看了,倒是新奇。

「源源,你看這都倒完了,我再拿一瓶給你倒上,等下哦。」這會兒的慕容琉璃很是俏皮。

「琉璃,我自己來就好了。」何源還堅持着。

「就倒酒而已,沒事,源源你別跟我爭。」然後,慕容琉璃的聲音小了下去,「反正就這一次了。」

何源沒聽清,追問,「琉璃,你在說什麼?」

「哦,沒什麼。」慕容琉璃隨意的帶過,並不多解釋。

莫名其妙的,何源的心裏突然就湧起了無與倫比的擔心,好像天要塌下來了一樣的心慌。

這是怎麼回事?

跟琉璃有關嗎?

不知道,不清楚,誰來告訴他!

何源在吶喊,而誰都聽不見他的心聲,大家都在聽慕容琉璃說話。

「各位親愛的朋友,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是我和何源結婚的日子。我和何源,偶然相遇再相識再到如今,這其中的酸甜苦辣咸,我都經歷擁有過。我不敢說跟何源一次爭吵都沒有,但我敢說,何源,能認識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運,能與你結婚,成為你的妻子,我慕容琉璃今生無憾!」

「琉璃…」何源定定的看着慕容琉璃,心神激蕩。

慕容琉璃也看着他。

她舉起手中倒滿了酒液的杯子,聲音不大不小,「大家,請跟我舉杯,一起喝下這杯中物。喝完之後,就將是我成親的最佳良辰。」

所有人的杯子,包括何源,不管是知道那件事還是不知道那件事的,在這一刻,都將杯子舉在半空,與慕容琉璃的呼應。

「請。」慕容琉璃吐出這個字,抬手喝酒。

大家有樣學樣,動作一致的喝酒。在這個時候,百里桃若忽然放下酒杯,笑對着慕容琉璃說,「琉璃,今天是你和何源的大喜日子,你們一個儀式都沒有就算了,你們倆個自己也不親密一點。大家,你們說,在喝酒之前,他們倆要不要來點激動的!」

「哦哦哦,這必須的。」楊子玉最喜歡湊熱鬧了,立馬呼應,「不說別的,kiss必須要有。哈哈,桃若不說我都忘了這茬,琉璃,你和何源要親親…」

慕容琉璃卻是一瞪眼,對着百里桃若有點責怪,「桃若,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不怕家族受到連累!」

「怕,當然怕!」百里桃若老實回答,「可是,我更想完成我最好的姐妹最後的心愿。琉璃,別擔心,這最後的一刻,你最想要做什麼放手去做!」

「我…」慕容琉璃被說動了,她蠕動嘴唇,看向何源,慢慢的說,「我最想吻你。」

「琉璃,你…我…」何源一頭的霧水,心裏的擔憂比之剛才更加深厚,他心憂如焚,可慕容琉璃根本不給他回答。

好不容易抓住機會可以詢問,卻在他張嘴的瞬間,慕容琉璃的嘴唇湊了過來,「何源,別多想,好好享受這一刻。」

四瓣相合,牽連的是兩顆相愛的心。

這一邊,百里桃若等人看着他們在相吻,沒有人出聲打擾,各自端著酒杯慢慢的飲下。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不是深吻,不是激烈的濕吻,只是輕輕淺淺,蜻蜓點水,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激動人心,記憶深刻。

離開何源一點距離,慕容琉璃端起酒杯,什麼話也不說,一飲而下。而何源,同樣,爽快的飲下這杯中液體。

酒才喝下,何源臉色就有點奇怪,他問,「琉璃,這是什麼酒,怎麼味道怪怪的,跟你那天讓我試的酒完全不一樣啊!」

「是不一樣。」慕容琉璃老老實實的回答,「我換了。」

「為什麼?」何源奇怪,「你不是說那酒味道最好,怎麼突然就換了?」

慕容琉璃臉色的笑容突然的消失,一臉的哀傷,「源源,不是我想換,而是我要走了。」

「走?」何源不懂,「什麼意思?」

頭忽然有點昏沉,何源按捺住,努力保持頭腦清晰。

「我不能和你結婚了,我要離開。」慕容琉璃幾乎是哽咽著說出這句話。

「為什麼?你剛剛說過的,這輩子最大的幸運是遇到我,最幸福的事情是成為我的妻子。琉璃,你是在出爾反爾嗎?」

身體開始有點不聽使喚了,有些僵硬了。

「是呀,我做夢都想成為你的妻子,可是不行了。」慕容琉璃的手撫摸上何源的臉頰,想要用手指觸摸卻又不敢,「何源,我要嫁給魔族大王子,我是他的妃子,我不能和一位凡人結婚。」

「你不是說你都解決了嗎?潔雅呢?她在哪?」

「她就在這兒。」慕容琉璃指著自己的位置。

「什麼?」

思維開始不清晰了,琉璃說了什麼根本反應不過來。眼睛也開始發花,看什麼都是好幾重影子,看不透徹。

我這是怎麼了?

慕容琉璃的手指觸摸上何源的肌膚,手指只是在他的眉心輕輕掐了兩三下,何源的眼睛就徹底的閉上了,人也跟着昏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源源,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說完這句,她轉身面向並沒有昏倒的諸位,苦笑,「讓你們見笑了,但我只有這樣的辦法。」說着,她的眼睛看向一個方向,提高了一點點音量,叫喊,「可以出來了。」

隨着她的話語,一個身穿大紅色喜服的女子,踩着細碎的腳步逶迤而來。

看着這新出來的女子,暖暖的嘴巴都張成了o型,實在太驚訝了。

這不就是慕容琉璃嗎?

怎麼一下子又出來一個慕容琉璃?

雙胞胎?克隆?還是怎麼回事?

「之前跟我們說話的那個琉璃,她的真實名字其實叫做潔雅。這個剛出來的慕容琉璃才是真正的慕容琉璃。」安承嶺低聲解釋了一句。

不給大家反應的時間,真的慕容琉璃走上前來,眼睛一一看過蘇辭等人,目光最後定格在何源的身上。

「我的方法從一開始就被魔族和父親識破了。我不能與源源結婚,可我又不想看着他孤單一人,所以我只能讓潔雅代替我。」

「大王子已經派人來接我了,祭司還在等我,我馬上就要走了。一進入魔界,我就會接受洗禮,到時候我什麼都會忘記,誰也記不得。」

「這是我成親穿的嫁衣,它很好看,我想穿給源源看。可是,只能看,卻不能與他長相廝守。」

「何源喝的是秘葯,在他的記憶里會漸漸的淡化對我的印象,直到沒有一絲一毫。潔雅,我不在,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對他不離不棄。」

「我知道,我會服侍好他。」

「潔雅,有你在,我可以安心的離開。」

手指懸浮在何源的臉頰上空,慕容琉璃深深的看了一眼,便不再留戀徑直走開。

每走一步,她妖嬈的身影便淡化一分,幾步之後,她穿大紅色喜服的倩影,消失不見。

「再見了,我的愛!」

忽然之間,何源緊閉的眼睛裏,流出了一串長長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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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少強歡,暖妻難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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