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出谷

第二十九章

「嗡~~嗡、、、」風雷劍懸浮在離手一寸的空中，發出微弱的嗡鳴之聲。

李晴收回真氣，風雷劍便失去了支撐掉在地上。撿起風雷劍，李晴無奈的搖頭，道：「離手一寸已是極限，但這樣又能發揮什麼作用呢？三個月來，雖然能運氣將風雷劍強行停留在空中，但當日的那種感覺依然是捉摸不定。可惜已經決明日便要離開了，倘若能再創一式風雷劍法，那面對外面奸險之人的陰謀詭計之時則會多一分把握。」

李晴此時也想起了聶天成留下的一句話，「世上最厲害的不是什麼絕世武功，而是陰謀詭計，暗器毒藥。」而孟七的魔爪還歷歷在目。

「還好，第四式驚雷乍現在出招前的蓄勢時間已經縮短。不過出招后依然會不受控制，以後沒有十足把握一招將人致命也不要使出這一招。」李晴還是感到有點美中不足，「這也是沒辦法啊，三個月來的修鍊，除了縮短了驚雷乍現的蓄勢時間外，便毫無進展。或許真的要像師父一樣在江湖上闖蕩一下才能有所進步了」

按了下劍身上的兩個凸點，收會利刃便走回山洞。

太陽快下山了，李晴提着兩個竹筒躍上了高台，與聶天成一起觀看日落。七年來，只要是晴天，無論遇到什麼情況，李晴也會到高台之上觀看日落。最初是被這美妙的景觀所吸引。但慢慢便覺得在全情投入觀看日落的過程中，心境便會變得前所未有的平靜。所有的煩憂都會暫時的消失。

高台與木梯也已重新修葺過。雖然聶天成所用的木材都是原本山谷之內的千年古樹，木質堪比沙石。經過不知多數年的風雨侵蝕。雖然依然堅固，但李晴還是將其修葺一番，讓其能繼續保存更久的歲月。

夕陽徐徐下沉。李晴拔開其中一個竹筒的塞子。一股淡淡的果子清香撲鼻而來。這是李晴用一小部分黃色果子釀造的果酒。把此竹筒端放在聶天成的骸骨前，李晴沒喝一口。取過另一裝着熟肉乾部的竹筒，一邊吃着肉乾，一邊看着西方。

太陽下山了，竹筒中的肉乾也吃完了。李晴恭敬的跪在聶天成的骸骨前。小心翼翼的從骸骨之下取出一支褐色的玉簪。雙手捧著玉簪，恭敬的向著骸骨叩了三個響頭。

「師父！可能你也不知道有我這麼一個不才的徒弟。修鍊了你留下的武功，我便是你的門人了。明日我便要離開了，請師父放心。這玉簪我必定能將其送回青竹派，完成師父的遺願。」李晴說完便把玉簪小心的收在懷中。

李晴這次並沒有一下便跳落地面，而是緩緩的走下那懸空在石壁之上的木梯。或許這是最後一次在這高台上看日落了。

落到地面，李晴走到水潭邊。掏出那把小清當日所送的匕首。就是小清的這把匕首使李晴得以逃脫孟七的魔爪。七年來不停的使用，使這匕首嚴重的磨折。但李晴每次使用完都會將其擦拭好，珍而重之的收回皮套之中。

藉助月光的照射，看着水潭中的倒影。內功心法的修鍊使得李晴六識變得極為靈敏。即使只有微弱的光線，也同樣能看清水中的倒影。李晴用那把小匕首颳去臉上的鬍渣。進入山谷七年，李晴已經二十有五了。既使颳去了鬍渣，也不能變會以前的那個書生臉了。

李晴注視着水中的自己，手不自覺的在那有幾分成熟的臉上摸了一下。嘴角一笑，「真是歲月催人老，不知道現在讓阿娘和姐姐看到是否還認得我呢！倘若可以的話，出去闖蕩湖之前真想回家一趟。看一下阿娘和姐姐，還有泰順，小清，還有胡娘大姐和老張叔他們。不知道胡娘大姐和徐大哥是否還在趕車隊呢？」

回憶又再勾起一幕幕的情景，「想不到就這樣便過了七年，當初未能上到武當山學武。反而讓我學到了如此上乘的武功。也可謂是天意難測了。」

「嗦，嗦，嗦。」李晴脫去身上的衣服。「朴通」一聲便跳下水中。美美的洗上一澡。

這一夜，李晴沒有再作修鍊。洗完澡以後，早早的便躺在冰涼的石床之上。真氣自行在體內緩慢的運轉。很快李晴便進入夢香了。

第二天一早，李晴便起來。走出山洞，簡單的練了幾遍基礎劍法便到水潭邊認真的梳洗一番。

吃過早飯，皮製的行囊早已經準備好。這個行囊已經不是當初小清送的那個了。這是用銀線巨蟒的皮所做的。裏面裝滿了用竹葉包着的熟肉乾，不出意外，足夠李晴食用十天半月。還有一個大水囊也裝滿了水。

穿上一身蛇皮衣，當堂便透出一股野獸的氣息。李晴看着這一身的蛇皮也不禁一贊，「不愧是銀線巨蟒的皮，穿了三個寒冬也依然堅韌軟熟。」

玉簪用一柔軟的皮法包着收在懷中。這玉簪是李晴對聶天成的一個承諾。與黑木人偶和陽白玉一樣的重要。匕首便套在皮套中，別在腰間。手裏提着風雷劍便要走出山洞，離開風雷谷。

還未走出山洞，李晴又停下了。「差點忘記了！」

只見李晴轉身走到刻有風雷劍訣的石壁之前。「鏘~」風雷劍出鞘，紫黑色的劍鋒在石壁之上遊走。火花四射間，「不才弟子李晴承蒙恩師教誨」這幾個字便出現了石壁之上。

李晴看着自己所寫的潦草的幾個字，無奈的搖頭。笑道：「失敗，字還是如此的糟糕！」

收回利刃，走出山洞。李晴回頭望了一眼高台之上的石穴恭敬的鞠躬以示拜謝。

李晴再無牽掛了，催動身法便離開了風雷谷。沿着山體向東南方向前進。

李晴的離開，風雷谷便又再恢復七年前的寧靜。石壁縫隙的水依然不停的流落水潭中。高台之上，石穴之內，聶天成也依然日日夜夜的眺望着西邊天際。很快。山谷內又再雜草叢生。可能要到果子成熟之時，一些小動物的光顧便會稍稍的打破山谷的寧靜。

「這蛇皮衣真好使，既不怕荊棘尖刺，也不怕毒蟲叮咬。想不到森林與江湖也一樣。兇猛的野獸並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那小小的毒蛇毒蟲。」仗着蛇皮衣的保護，李晴在森林中肆意竄行。

「當年師父武功大成，已是當時少有的絕世高手。但也一樣給奸人所算計了。便何況我現在的武功還不如師父當年呢，所以到江湖上一定要萬事小心，不要再輕信他人了。」李晴一邊竄行，一邊自我告誡。

看着手中的風雷劍，李晴心目中已肯定了聶天成便是一位絕世的高手。「雖然我是領悟了石壁之上的四式風雷劍法。師父所說的以力使劍，以氣御劍，以意御劍這御劍的三個境界。我也只是達到了以氣御劍的境界而已。當年師父在武功大成之後，感悟風雷之意才創出的四式風雷劍。我也只是僅僅的學會而已。真正的感悟意境，以意御劍，還是遠遠未能所及啊。就如學習詩詞文章一樣，雖然能理解古人所要表達的意境。但只是僅僅的理解，而不是真的感受了古人所感。理解與感悟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我與師父還是有很大的差距啊！」

李晴又摸了摸胸懷，低聲喃喃：「我要走的路還有很長啊！」人就是這樣，越是進步，越是發現自己的渺小和不足。

李晴密切注意著前進的方向，在森林中行走，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細節。李晴也沒有全力催動身法，只是保持着一定的速度。在森林中隨時會出現危險，因此時刻都要保持最佳的狀態。雖然如此，但李晴的前進速度已比普通的行走速度快上五六倍了。

急速前進了七天，李晴才走出了那個浩瀚的森林。倘若以他七年前的情況來穿越這個森林，最少也要三個月。

而在四天的行程中，李晴在森林中還遇上了一個森林部落。雖然彼此的語言不通，但那些同樣穿着獸皮的部落中人很快便感覺到李晴並沒惡意。李晴從小便喜歡自然，而且又在森林中生活了七年。可能那些部落人民感覺到李晴的自然氣息。

在這個部落里逗留了一晚，第二天便又再向著東南方向前進。而李晴幾經辛苦才了解了一些信息。這些人世世代代都在森林裏生活。也不知道此為何處。

穿出了森林，李晴又進入了一山脈地區。因為不知到何時才能到達一些村莊城鎮，在途中盡量節省了所帶的食物。

在離開森林的第十天，李晴看到了一條赤紅色的大河。而這條大河的流向又跟李晴的前進方向大至相同。於是李晴便沿着河流前進，以望儘快找到村落城鎮。

沿着河流前進的第二個晚上。李晴靠着河邊的大樹休息。看着皮囊中的肉乾已經不多了。「估計這些肉乾也只夠食用兩天了。真是奇怪，這附近怎麼國連只山雞野兔也沒有呢？」

吃了一點肉乾，李晴便靠着大樹閉目養神。

「嗯？」就在李晴全身放鬆之時，突然聽到遠處發出異樣的聲音。李晴聽覺十分靈敏，而且對自然中的聲音極為熟識。因此很遠便能聽到聲音的異樣。

李晴專心靜聽，「噫！好像是人聲。希望不是部落土人就好了。」懷着半分希望，李晴便走向聲音發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