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略有所成
這幾天不斷有同學離校，每送一個人，心中便多增幾分傷感，一起四年，卻也終於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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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鋥亮的機械臂夾着一塊半圓形薄片，薄片樹葉一般厚，兩面被打磨得極為光滑，上面密佈的紅色骨紋就像一幅線條組成的抽像畫，中央有三個手指大小的圓形孔洞，呈三角形排列。
葉重仔細地觀察薄片，心裏飛快地計算著，一邊回憶著老爺子傳授給自己關於骨材的一點一滴的知識，試圖從其中找到最佳切入點。和老爺子黑子他們不同，葉重擁有極為深厚的基礎理論水平，這完全得益於在極光時那些老爺爺獨特的教學方式。
在這個浮燥功利的社會，無論哪一學科的基礎理論都是冷門，而光甲基礎理論由於包含多個學科，比一般學科更為複雜也更為龐大，所以根本還沒有形成一個比較完善統一的系統。葉重所學的，無一不是極光中那些老人一生的總結。他們一生都在和光甲打交道，等到年老時才發現，昔日最不受重視的基礎理論才是支撐一切的根本，於是為了避免葉重重蹈他們的覆轍，他們向葉重傳授的每一點知識都要深入到最根本處。
不知不覺中，葉重就被他們培養成為光甲所有種類的機械師中最為另類的一位。
葉重面前擺放着一個方形的金屬槽，槽內盛滿銀色的液體，平靜的液面的像一塊無暇的鏡子，照得葉重纖毫畢現。一旁旁觀的黑子緊張地盯着被機械臂夾着的薄片。這是最關鍵的一步，將薄片浸入到這種強化液中，浸泡的部位、角度、時間等等，直接將決定這個部件的最終性能。
這塊薄片的前期工作完全由葉重一個人獨立完成，現在所面臨的是最後一個步驟，浸化。所謂浸化，也就是把部件能過特殊的方式浸泡入合適的強化液中，從而能夠大大提高骨材的各方面性能。
葉重穩穩地坐在操控台面前，操控台直接控制着那支機械臂，操控台上的精細複雜程度可遠勝於光甲的操控台。操控台的光腦投射的全息屏幕，深深地映在葉重的眸子中。
葉重一臉鄭重，畢竟一直到這一步之前，葉重所做的一切都完美無缺，只能這一步能順利成功地完成，那這個部件將可能是第一件真正完美的骨質配件。
葉重從選材到設計經過無數次思索和計算。他挑選一塊質地極佳的月血鳥的胸骨，為此他還專門把這塊月血鳥骨送到了老爺子那卻讓老爺子審視了一遍。然後是外形的設計，葉重在仔細分析了這塊月血鳥骨后，最終把它最終目標確定為一塊半圓形的光甲引擎墊片。接着是粗加工，精細打磨，每個步驟葉重都經過反覆思考，而他的操作，也同樣極為到位。
一直以來，浸化都是最為複雜的一步，隨機性非常大。就連老爺子現在對浸化的使用完全是建立在經驗之上，沒有理論根據。
和臉色鄭重不同，葉重心裏卻十分平靜。沒有人知道，其實葉理對於這最後一步深懷信心。葉重很早就開始發現浸化的隨機性，天是葉重仔細探索，加上反覆試驗，終於總結出幾條可以大大提高成功率的方法，而眼前，就是來驗證自己的總結是否正確的一個大好機會。
葉重在操控台的光腦輸入了一系列指令參數，然後把操作方式由手動改為自動。然後就離開了操控台。
微微有些緊張的黑子突然發現葉重出現在自己身邊，不由一愣：「葉子，你怎麼下來了？」
「設定已經完成，不需要我來操作！」葉重平靜道。隨着葉重的話音剛落，那支機械臂開始緩緩動了起來。
「啊！」黑子失聲驚呼：「葉子，你怎麼能用自動模式？快點把它關了！」說完便打算朝操控台衝過去。然而身形一滯，卻是葉重一把把他拉住。
看着葉重還像沒事人一樣，黑子不由大急：「葉子，快點！要不然那東西全毀了！師傅浸化都從來沒敢用過自動模式！葉子，快點去停下來，要不就晚了！」黑子粗粗的聲音充滿焦急。
葉重的手像鐵箍一樣牢牢地抓住黑子的手腕，黑子怎麼也掙不脫，這才想法自己這個師弟的力量之大，絕對超過自己不知道多少。
葉重明白黑子是出於關心自己，心中雖然感動，表面上卻只是淡淡地應了句：「嗯，你看完再說！」
兩人說話間，那支機械臂就已經完成了工作，那塊薄片已經安安靜靜地躺在乾燥箱內。
葉重這才鬆開黑子的手腕，黑子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乾燥箱前，迫不及待地打開乾燥箱，從裏面取出薄片，放在眼前仔細端詳。
「啊！怎麼可能？」黑子再一次發出驚呼，不能置信地看着手中的薄片。
地下工作間。
老爺子仔細地打量手中的半圓形薄片，臉上的表情顯得極為滿意。這個墊片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絕對都是無可挑剔！而更讓老爺子感到滿意的是葉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做出這樣出色的作品，想到這門手藝能在他手上發揚光大，怎不能讓老爺子老懷大慰？
「葉子，聽黑子說你這件墊片你浸化是用的自動模式？」老爺子眯着眼睛問。
「嗯，我偶然發現幾種可以提高浸化成功率的方法，這些方法我都記錄在晶片，給了師兄！」葉重絲毫沒有什麼表現的慾望，只是簡單把這些歸結為「偶然」中發現的。
黑子在一旁點頭，讚歎道：「是啊，師傅，師弟的方法還真管用，我試了幾下，全都成功了！」黑子咧嘴傻笑。
老爺子讚許地頷首道：「嗯，不錯不錯！葉子，你的功底紮實，悟性又高，記憶力也上佳，雖然你比你師兄學得晚，卻比你師兄學得好學得深。以後你的成就不可限量，你師兄是老實人，以後你要多多照應一下你師兄！」
「是！」葉重的回答簡潔有力，但是卻發自肺腑。
「你現在欠缺的就是經驗，這個不是我能教的，你只有多多練習才能積累經驗，以後你的任務就是每天練習，做什麼東西隨便你，那裏的骨材也隨便你用。」老爺子用手指著堆積如山的骨材。
「嗯！」葉重也點頭道。
老爺子沉吟一會道：「葉子，你雖然聰明，這些東西也學得差不多。如果你願意，可以去管泠那去調培，畢竟，如果你不會調培的話，強化液只能依靠別人，這樣很容易受制於人！不過，你們管阿姨的脾氣不太好，去了肯定受氣，嗯，這個你自己拿主意吧！」
管泠就是住在附近的一位調培師，這裏所有用的強化液都是她配製的，為人頗有些不正常，時常瘋瘋巔巔。但是配液手段卻十分高明，幾乎所有的強化液都是她根據老爺子的要求配製出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對於老爺子的要求，她是有求必應，至於其他人，就要看她的心情了。
每過一段時間，這裏的強化液消耗得差不多時，葉重和黑子都要去她那去取。黑子十分不喜歡去那，後來見葉重對那個瘋女人沒有任何反應，這件苦差事便落在葉重頭上。
如此高明的調培師，在整個軌形圈反而聲名不顯，知道的人極少。這讓葉重微微詫異了一下。
強化液的配方葉重早就知道了，牧殤的掃描系統掃描一遍之下，所有強化液的配方都被記錄了下來。葉重也就是怕以後沒有強化液可用，畢竟自己最終會離開這個地方。
「好主意！葉子，你就去她那好好學學！她絕對是個高手，這幾種強化液的配方完全是她自己創新的，太厲害了！葉子，最好能從她那得到多昆石的培養方法！哇，那我們就發了！」殤忍不住跑出來，極其亢奮。
葉重拚命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他可不想在老爺子面前表現不敬。可殤的話的確讓他感到哭笑不得，這傢伙居然是個財迷！
不過這同樣喚起了葉重昔日的記憶，在藍海學院的那段日子，突然地莫名地有些懷念，卻又不知道到底是懷念什麼。
老爺子的話打斷了葉重的思緒：「嗯，葉子，你的怪病的事我也知道！別太急，只要等你手藝真的成熟了，絕對可以通過宗所的考核，那時你可以離開軌形圈，四處尋醫了！而且宗所的勢力極大，彙集了各方面的精英，你的病說不定他們會有什麼辦法，」
葉重的怪病在這段時間內發作了兩次，當時可把黑子和囡囡嚇壞了。等老爺子聞訊趕來時，葉重已經又恢復如常了。
去向宗所求救，對葉重來說，這簡直是開玩笑！葉重躲都躲不及，還自己送上門，那不是找死么？這種方案立即被葉重否決！
嗯，調培師……多昆石……宗所考核……
葉重的眸子一道精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