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八章 暴疾

第一百十八章 暴疾

屋內嗡嗡聲響着,漸漸顯出一個女人的影像,這女人四十歲左右,由保養的不錯,細心看去,卻還有着風韻。

青絲垂著,清麗臉上沒有脂粉,微顰黛眉,兩個淺淺酒渦,穿着青絲綢緞——這一顯出,這人面孔就有二種表情,一種是冷笑,一種是掙扎扭曲。

「果不其然,人身內還有葉勝的本命識海在內,這奪舍不完全。」這人冷笑的說着,手一指,只見空中的影像,突褪掉了外衣裙,只留下了肚兜。

而這一露出,面孔上的掙扎又多了幾分。

冷笑部分不為所動,下一刻,整個肚兜消失,消失的瞬間,面孔突滿是掙扎,高喊著:「不」

但下一刻,又全部變成冷笑,出了歡慶的聲音:「找到了」

空中影象消失,一聲悶悶的咀嚼,自房內傳來。

下一刻,「葉勝」完全醒來,雙腳踩在地上,慢慢踱著步繞着兜了一圈,說來也奇怪,本來帶着邪崇之氣,就漸漸消失,踱完了步,舒展一下身子,推門出去就到了院中。

幾點雪花落在身上,鑽進脖里,晶瑩的雪花融化,良久,這葉勝深深吐了一口氣,喃喃說着:「終於活過來了。

正在沉思,卻見一個丫鬟進來,見着葉勝,就是一禮:「奉夫人之命,給您送錦衣來了。」

葉勝若有所思,突一笑:「那我就向母親謝恩去。」

丫鬟覺得正常,應了一聲,就去帶路。

月全食后,第一場大雪終於下了。

雪非常大,才一會,就已在大地上蓋了薄薄一層,葉子凡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遠遠看見自己僕人高福在門口挑燈守望,正要說話,高福迎上來行了禮,就笑的說着:「老爺,雪下了,是不是賞雪?」

葉子凡見着,一天煩累就消失了幾分,笑着:「你這馬屁精,就知道迎我的興緻,好吧,今夜就賞個雪。」

高福看了看,葉子凡臉色很高興,就賠笑說着:「老爺累了一年,冬天賞賞雪也是雅興,我怎麼會忘記……」

葉子凡擺了擺手,打斷這話,說着:「你去罷——對了,雪大了,給勝兒送過去些衣衫,別凍著了」

「是」高福立刻正容說着:「老爺放心,夫人已經想到了,派了六丫去送著錦衣了。」

高福這一說,葉子凡就覺得滿意,移步里走,來到一處閣前,就見着裏面有着火鍋,還有各式菜肴。

葉子凡看着,有些怔怔,良久嘆一聲:「今天不知怎麼,心裏很亂很惶,所以是月食,史稱凡有月食,必應禍端,不知應在何處呢」

正想着,就聽一個人沙沙趕了過來,見着來人,葉子凡突打了一個寒顫,一種大禍臨的預感油然而生。

見着來人是家裏的家生子,叫高壽,到了閣內,不勝其寒抖著,恐怖得臉都有點變形,「啪」的一聲跪了,說不出話來。

葉子凡咬着牙,盯着高壽,厲聲說着:「就是天塌了,也要稟告,讓我知道出了什麼事——快說」

高壽連連磕頭,才自齒縫裏迸出話來:「老爺,不好了,夫人……去了」

葉子凡頓時暈眩,卻呵斥着:「胡說,夫人上午我還見過,身體很好,怎麼就去了」

「下人不敢多說,還請老爺親自去看。」高壽叩著頭,連連說着。

「這就去」葉子凡「刷」站起身,奔了出去。

夜裏靜極了,外面只有落雪的沙沙聲,葉子凡踏得雪吱吱作響,穿過藤牆,就抵達了一處院子。

「生了什麼事?」葉子凡厲聲說着。

高壽幾次張口欲言,又囁嚅住了口,只說着:「老爺,現在裏面只有我和暗香知道,老爺對我恩重如山,我第一心思就守着門——現在誰也不知道。」

說着,就無聲淌下兩行淚來

葉子凡全身一顫,定了定神,就進了去。

才一進去,葉子凡頓時一陣暈眩,心在一瞬間,似要衝胸而出,憋得氣也透不過來。

過了片刻,才定了定神,移步過去。

只見着妻子已死,全身**,下體一片狼藉,**還咬掉一塊,神色非常複雜,似是歡快,似是痛苦,似是不信

葉子凡神色茫茫:「我不信,不信……這必是夢……」

喃喃夢中囈語,踉踉蹌蹌退了出去。

只見着高壽高福兩人待在外面,不遠處還有一個嚇暈了過去丫鬟,高福看了看葉子凡神色,連忙給了椅子坐了。

葉子凡茫然坐着,沉默許久,終醒了過來,用嘶啞的聲音問著:「高壽,除了你們兄弟,沒有人知道?」

高壽高福面面相覷,用目光交換著神色,高壽就回答:「是,實際上是暗香丫鬟奉了夫人的命,給公子送錦衣,結果回來就看見了這樣子,我見這事不好,立刻就封了院子,現在只有我們知道。」

「勝兒呢?」

「勝公子在外面,還沒有看見,我就借故假傳命令,說夫人有點不適,叫勝公子以後再來請安——勝公子不知道

葉子凡臉色白,獃滯點了點頭,慘笑着:「好,你們辦的不錯,要是給勝兒見了,怎麼面對呢?」

又說着:「這事流傳出去,讓我又怎麼作人呢?你們是我的大恩人啊」

說着,淚水飛濺,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但卻硬是要壓住,只聽着這哽咽聲,自這個男人口中,壓抑的噴出來

良久,哭聲漸停,葉子凡目光痴痴,有些茫然望着遠處,喃喃說:「我現在心神迷亂,沒了章程,你們有什麼主意?」

高壽也是臉色蒼白,這是葉族不是王侯之家,倒也不必擔心滅口,主家反要安撫一二,免得罅漏。

但這種醜聞要是傳出去,族長必拿自己開刀問斬,這時是在一根線上蚱蜢,高壽就連忙說着:「夫人有痰症,已十幾年了。」

葉子凡一怔,望着他們,就見着高福明白過來,立刻應着:「是,前些日子就轉嚴重些,本想讓醫師看看,卻被夫人拒絕了,說這沒有大礙。」

「今天下雪,卻受了寒,就一病不起了。」

「對對,上次去道觀問壽,還說夫人有八十四歲壽,我當時心裏高興,現在看來,是將壽分了晝夜,多說了一倍

「對,現在夫人暴疾而去,雖說是意外,實是有根據。」

「夫人臨去前,還挂念著勝公子,派了暗香去送衣,不想還沒有等到回報,就已去了。」說到這裏,高福高壽二人就抹着眼淚。

這幾句話一說,這夫人過世雖快,卻也不意外了,這一個醜聞就掩蓋了過去,葉子凡定了定神,說着:「嗯,就是這樣」

神色茫茫,慘笑着:「就按照這樣,通報族裏吧——還有,叫暗香快快給夫人淋浴更衣,等會就有人來祭拜」

「是」高壽遠遠看了一眼,冷笑:「這丫鬟在裝死,剛才顧不得,現在還容她這樣?我這就去傳話。」

天一片漆黑,濃雲遮得星月,一片片雪花落下。

葉青自月食后,就沉着臉,踱著步,這時外面突有着人聲,片刻后江子楠就臉色蒼白進來了,行禮:「公子,不好了,三老爺的夫人去了。」

「嗯?」葉青都不由臉色一白,盯了江子楠一眼。

「聽說是原本有着痰症,這次月食稀罕,就去賞了,結果撞了邪,又受了風寒,一下子就去了。」說到這裏,江子楠就有些奇怪,微顰黛眉:「三老爺的夫人,我昨天還見過,是有些痰症,但氣色還好,怎麼一下子就去了呢?」

葉青聽了,擰著眉思索,一時沒說話,就在台階上慢慢踱步。

江子楠盯着葉青,公子平時果斷,從不遲疑,今日聽了這消息,卻徘徊仿徨,這實在太可疑了,正思量著,葉青已站定,下達了命令。

「快去族庫里取來孝衣孝帽,別人我不管,我的院子必須全穿,還有,你們和我都穿着,才可以去拜見,這一點都不能含糊。」

葉青說完,又思考着:「還有,取五十兩黃金,送去給三叔父。」

「我這就去」江子楠立刻應着,這孝衣孝帽,在族內倉庫是有準備的,是按照全族人戴的一倍半製作。

一旦用了,這孝衣孝帽就不收回,但族內立刻會組織丫鬟媳婦再制。

因此哪怕有突然之間的喪事,都能迅反應過來。

這並不視為霉氣,就和平常家,老人預先準備棺材,以及皇帝一登位就建陵墓一樣,都是正事。

見着江子楠遠去,葉青這才冰冷一笑。

前世月食之後,就產生了多次大案,就有夫妻暴死,當時誰也沒有想到,後來才偶然覺和大劫有聯繫。

這次三叔父的嬸母突暴去,就使他產生了聯想。

但這事關重大,葉青自不能隨意說,正尋思著片刻,江子楠就帶着人來了,卻是一群丫鬟媳婦,她們已經戴了孝衣孝帽,手裏各捧著一套。

葉青毫不遲疑,拉過一套就穿在身上,說着:「芊芊,子楠,快穿,我們這就過去——不能遲去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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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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