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拼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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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斯卡加入了我們這個大家庭，然後我多出了一個活潑乖巧但偶爾會產生各種莫名其妙舉動的妹妹，這就是我對這件事情的全部感觸。
當珊多拉氣急敗壞地衝上來對我又抓又咬的時候，我只能說：身為希靈皇帝但對自家手下的軍隊一無所知還真是抱歉啊……
「資料啊，是資料啊！」珊多拉氣鼓鼓地坐在我旁邊，一邊拿腦袋在我胳膊上撞來撞去，「你這傢伙過去幾天到底在幹什麼，明明每天潘多拉都向你彙報影子城市裏各機構的運轉情況，而且連着這麼多天維斯卡在幹什麼原來你這傢伙根本沒注意到啊！」
好吧，事實上每次潘多拉給我彙報材料的時候我都是一律同意，維斯卡只要不拆房子我也沒有任何過問……作為一個希靈皇帝如此瀆職我罪孽深重好了吧……
但是即便罪孽深重你也不要咬我啊！你不知道自己那副好牙口究竟有多大戰鬥力是不是？你以為自己是叮噹那個成天「咬你咬你」來證明自己很厲害的小豆丁是吧！？
在珊多拉那副可以將任何鋼刀鋼叉筷子餐盤嚼碎咽下去的伶牙俐齒攻擊下，我幾乎產生了自己的hp正在徐徐下降的錯覺，但當我吧求助的目光投出去的時候……
淺淺沖我一呲牙：「自作孽，不可活。」
呲……呲牙……淺淺，你肯定不是想參與到珊多拉的暴政中吧？你肯定對咬人沒興趣是吧？
姐姐溫和一笑：「阿俊以後要記着，對任何工作都必須兢兢業業才行。」
好吧，我知道工作應該認真負責，但用咬人來作為工作不認真的懲罰你不覺得太離奇了點嗎？
安薇娜從不遠處漂浮過來，手中捧著醫藥箱，貌似乖巧地侍立在我旁邊。
……你真的確定不應該現在就開始搶救嗎？你這個笨蛋幽靈女僕啊！
在我懷中的小泡泡扭動着身子，亮閃閃的大眼睛打量著大人之間的互動，然後突然開心地張開小嘴，露出一對小虎牙，學着珊多拉的動作，「啊嗚」一聲咬在我的胳膊上……
……我的人生真是豐富多彩是吧……
「好了，現在我來告訴你維斯卡為我們帶來了什麼！」
終於心滿意足地在我胳膊上留下一連串勞力士之後，珊多拉抬起頭來，懶洋洋地靠坐在沙發上，優雅地端起一旁安薇娜奉上的紅茶，一邊帶着高貴的微笑說道。
……反差太大了，你前後的反差太大了死丫頭！還有安薇娜，你手上捧著的不應該是個急救箱嗎？什麼時候換成茶盤了？你真的確認為了劇情的需要你就可以把邏輯之類的東西給徹底摧毀嗎？
「是資料，數據，科技的解鎖……」珊多拉放下手中的茶杯，用嚴肅的表情向我說道。
看到對方臉上的嚴肅表情，我們也立刻端正了坐姿，做出了側耳傾聽的樣子。
除了某個依然伸著脖子咬着自家老爸的胳膊而被提溜起來放到地上的小笨蛋之外……
「阿俊，你應該也很清楚吧，現在我們掌握的希靈科技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尷尬局面——我們擁有先進的超時空躍遷裝置，卻製造不出一個可以在虛空中定位的空間錨，我們擁有足以一發毀滅一個國家的泛能量彈頭，卻無法給它們造一個足以將其發射出去的炮台，我們造出了強大的邊疆級堡壘艦，但竟然造不出幾個比機械傀儡要結實點的高級戰鬥兵，這多可笑——完全是一個畸形的科技樹，最先進的技術和最基礎的概念參差不齊地交織在一起，從總體上將我們的科技體系鎖定到了令人難以忍受的程度，而這一切的原因，就在於我們所掌握的各種技術資料有一大部分是殘缺的。」
「任何科技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都會遇到這樣的情況，科技愈發先進，技術更加複雜，各種工藝之間的鴻溝也將越來越明顯而不可跨越，單獨個體所能承擔的研究工作在整個科學體系中所佔的比重也將不斷壓縮，就拿人類來說，石器時代的人類所用的工具基本上都可以被獨立製造出來，但蒸汽時代的一台發動機則需要數名經驗豐富的工人共同組裝，而現在，即使是最最優秀的工程師，也不可能一個人從最基礎的零件開始製造出一台電子計算機，將科技文明發展到極致的希靈人更是如此，我們的每一個大型科研成果所需要動用的研究者隊伍在人類看來根本就是不可想像的，一些關於世界本源的研究甚至需要整個帝國億萬使徒的精神全部連接成一個共同的大腦才能進行下去，世界是公平的，既然我們發展到了文明的極致，那我們也必須面對這樣無解的難題，曾經的希靈帝國，科技文明發展到近乎神跡，」珊多拉微微閉上了雙眼，彷彿正沉浸在對古老時光的回憶中，「那時候我們熄滅恆星，製造星球，研究世界本源的秘密，和神明一起探討法則的奧妙，那是我們最輝煌的時代……」
「當然，那都過去了……我今天也不想再談論那些，我要說的是，我們曾經廣泛採用的一種信息保存方法：個體數據分割。」
「簡單來講，就是將整個文明的所有知識統合整理成一個巨大無比的資料庫，然後將這個資料庫切分開來，保存在每一個希靈使徒的記憶核心中，當時每一個希靈人只要一誕生，在他的自我意識產生之前，其記憶中就將被輸入數兆tb的數據，這龐大的數據甚至連它們的載體自己都無法解讀，而這些資料的作用就是為那規模巨大的全文明資料庫充當零件，因為我們知道，一個文明越發達，信息崩潰對它所產生的衝擊就越具備毀滅性，因此我們採用了這種方式來盡最大的可能讓我們的文明成果更加安全，這樣一來，即使半個帝國被毀滅，只要倖存的希靈使徒的記憶核心能拼湊出一套完整的資料庫，我們就等於恢復了全部的力量，即使希靈人已經發展到了一個凡人文明所能達到的頂點，甚至達到了神明的層面，我們也從未停止這樣的預防工作。」
姐姐嘆了口氣，感慨道：「但是，誰也沒想到那麼強大的希靈文明，會整體陷入沉睡。」
「是啊，全部沉睡，然後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個乾乾淨淨，這導致我們的文明成果也毀於一旦，龐大的資料庫變成了沒有任何意義的碎片，雖然潘多拉軍團每一個指揮官的記憶核心中都保存着大量的技術資料，但那些技術資料根本就不足以組成一個完整的藍圖，這就是我們的科技被嚴重鎖定的原因。」
珊多拉的講述已經淺顯到了這種程度，要是我還聽不明白，那可真是白痴了：「就好像拼圖？整個希靈文明的全部科技成果被製作成了很多副複雜的拼圖，每一個希靈使徒就相當於這個拼圖的一個小塊，但現在潘多拉軍團的指揮官們所代表的碎塊之間並不是相鄰的，就好像一堆互不相鄰的拼圖碎片無法組成任何有意義的圖像一樣，我們手頭掌握的技術資料也因過於殘缺而無法還原成任何可以應用的東西，難道說，在維斯卡的記憶核心裏……」
「發現了一塊至關重要的碎片，」珊多拉接過了話頭，「足以讓很多塊碎片連接在一起，然後形成一個較為完整的圖案。」
「那這跟小泡泡有什麼關係？」
我低頭看了看正趴在地上研究地毯花紋的小泡泡，後者感覺到我的目光，立刻抬起頭來，亮閃閃的大眼睛對着我眨啊眨的，然後突然咧開嘴，開心地「咯咯」笑了起來。
「爸……爸爸……抱抱……呀……」
好吧，你認為這丫頭能跟我們正討論的深奧東西聯繫在一起嗎？
「不要小看你這個寶貝女兒，」珊多拉憐愛地摸了摸小泡泡的腦袋，「她的腦袋裏擁有一個僅次於她母親的超級運算核心，這幾天小泡泡每天都在幫自己的母親和那些希靈技師們對維斯卡體內的數據進行解密和整合，現在你該知道這丫頭最近在幹什麼了吧？」
……好吧，我終於知道了，麻煩你不要繼續用鄙視的眼神對我進行心靈切割了……
「說起來，我們好像已經有一個了不得的成果了呢……」珊多拉突然想起了什麼的樣子，點着頭說道，「據西維斯說，那些技師們最近成功地復原出了一種曾經為潘多拉軍團特有兵種的中階戰士的製造資料，要不咱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