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孫文台傳請擊魯

221 孫文台傳請擊魯

陶謙不想聽兩個兒子說爭回徐州,倒非是因服了荀貞。

他生性剛強,當年不過是一介參軍,就因看不起時為太尉的張溫而敢當眾羞辱之,險些被遷徙邊關,終不改其態,脾性之剛可見一斑。今年他雖已年有六十一,可他羞辱張溫也不過才是七年前的事而已,縱難免會因旬月間徐州就被荀貞奪走而生些英雄遲暮之感,可這江山難移的本性卻也不是說變就能變的,之所以他不想聽二子說,卻是因二子不爭氣。

荀貞起兵前,他就憂後繼無人,更就別說現下徐州已失,連他都不是荀貞的對手,何況二子?便是不服輸,——他也的確不服輸,在他看來,荀貞之所以能夠這麼快地就攻下徐州,不是因為他無能,也不是因為荀貞兵馬太強,根本的原因是在他族姓單微,徐州的士族輕視他,一直沒有擁護過他,這才導致了荀貞一起兵后,各地的士族、豪強就紛紛獻城相迎,實事求是地講,他的這個看法沒有錯,從某種程度來說,此正是他敗給荀貞的主要緣故,可即便如此,二子無智,族名不及荀貞,手段更沒法和荀貞比,他不服輸又能怎樣?他六十多了,還能有多少來日?爭到最後,恐也不是給二子留下了一份家業,反倒是會害了他倆。

如此一想,還不如就此罷休,返鄉閉戶,任它海內兵亂不休,從此不與外接,尚或可保全族裔,是以,在聽了陶商、陶應的話后,陶謙壓根就不想理會。

說起來,陶謙這也是一片愛子的苦心,陶商、陶應雖不能理解,可既然陶謙偃旗息鼓了,他倆也沒半點辦法,只能聽從陶謙的命令,收拾好行禮,擇了一個出行吉日,從陶謙歸家。

州府雖是如實地傳達了荀貞的原話,凡給陶謙送行者,皆許一天休假,可最終去給陶謙送行的州吏只寥寥數人,陶商、陶應原本還想着當與荀貞相爭時,州中受過陶謙舊恩的州郡吏們定都會起來倒戈,而今目睹此況,俱心中大罵不已,倒是荀悅特在城外設酒,依風俗為陶謙祖餞,又送行錢若干,讓陶謙感慨萬千,深覺同為荀氏,荀悅與荀貞卻是天地之別。

荀貞雖沒來送陶謙,但讓州府給送來了錢五十萬,絹帛百匹,又調了一營兵馬隨行護送。陶謙既是已無再爭徐州之念,自也就不會拒收荀貞贈物,悉數收下,對那一營兵馬也沒有讓他們走,任其隨送,祭祀過祖神,飲了幾杯酒,即辭別荀悅等,南下返鄉去了。

荀悅送他走罷,回到府中,來見荀貞,具述只有四五州吏去送陶謙之狀。

荀貞聽了,嘆道:「其中固有陶恭祖任用親信、壓凌州士之故,卻亦世情薄如紙!」心道,「初我不放陶恭祖歸鄉,以為他若相助周昕,徐州受過他恩惠的州郡吏或會應之而反,於今觀之,至少在這州府里,卻是趨炎附勢的多,念恩懷舊的少。」

想那陶謙掌徐州數年,雖是打壓本地士人,可他打壓的都是名士,出於分化拉攏之目的,對州府小吏非但沒有怎麼打壓,反而施恩惠不少,結果卻只有四五人去給他送行,實令人慨嘆。

他因傳下令去:「凡是州吏今天送陶恭祖返家者,皆給賞賜,以表不忘故長吏恩。」

荀悅對荀貞的這個舉動很贊成,說道:「正該如此。」

陶謙離郯的當日,州府相繼收到了兩道公文,一道奏書,一道傳書。

奏書來自糜芳。

糜芳在朐縣、東海郡的收購任務順利完成,他請示荀貞:接下來他是去琅琊還是去廣陵?

荀貞回記書一道:繼取琅琊,廣陵自下。

早前同意糜芳先對朐縣下手,是為了給糜芳練練手,現下通過對朐縣、東海鹽坊的收購,糜芳已經有了一些經驗,和姚頒的配合也已較為默契,那麼接下來當然是該進軍琅琊了,琅琊是徐州鹽豪的聚集地,只要能把這裏拿下,廣陵自就不足一提了。

給糜芳迴文的同時,荀貞給姚頒、荀成各去了一封信。

給姚頒的信里,荀貞交代他一定要配合糜芳,琅琊的鹽豪多,可能會生亂,要求他務必謹慎。給荀成的信里,則是提醒他要密切關注泰山諸營的動向,如果有變,要果斷地當機立決。

荀成接到荀貞的信,請陳登、高堂隆來見。

等他兩人來到,荀成對他倆說道:「糜都尉已把東海的鹽坊購完,期間雖有人鬧事,但沒等出亂子,就被姚頒鎮壓下去了,總體來說還算順利,至多再有兩三日,他就要轉來東海了。」拿出荀貞的信,請他兩人傳看,接着說道,「主上將要用兵魯國的消息,近日已傳至各郡,想來本地的那些鹽豪、泰山兵帥也定已有聞,我看他們有趁機起亂的可能啊。」

陳登看過荀貞的信,轉給高堂隆,對荀成說道:「我聽說將軍前天又邀孫觀來營飲酒了?」

「不錯,連飲兩日,孫校尉今早才回陽都。」

「將軍觀孫校尉可有異態?」

「較之前次我邀他飲宴,這次於言談間,我覺他刻意討好。」荀成沉吟了下,又說道,「陽都那邊連日上報,說昌豨、尹禮時常遣使入城,求見孫觀。」對陳登和高堂隆兩人說道,「將此兩事合在一處,我疑泰山兵諸營正在私下串通,有不軌意圖,所以才會說他們或會趁機起亂。」

「將軍對此有何決策?」

「正要請教君二人的高見。」

「依登之見,此事好解決。」

「噢?怎麼個好解決?敢請聞其詳。」

「主上雖將用兵於魯,然所遣之卒,不過五千之數,其中還有兩千分是彭城與臧霸的部曲,真正動用的兵力只有三千步騎罷了,諒他孫觀、昌豨幾人縱有叛心,必也是不敢單獨起兵的,他們如要作亂,定會是和鹽豪一起。如此,可先將他們與鹽豪分開。」

荀成頗喜,說道:「君見與我正同!」徵求陳登的意見,「我欲以響應主上擊魯國黃巾為由,調孫觀、昌豨諸部到郡界擊北海黃巾,君看如何?」

陳登笑道:「此策大妙。」

高堂隆略有擔憂,問道:「若是他們不從調遣?」

「如是不肯從我調遣,則反意露矣!吾自發兵擊之。」

「若是在將軍與孫觀等鏖戰時,鹽豪趁機作亂?」

荀成笑了起來。

高堂隆不解其意,問道:「將軍緣何而笑?」

陳登亦笑,替荀成解答,對高堂隆說道:「昇平,君來徐州日短,尚未眼見過主上帳下的兵甲之銳,便是鹽豪亦亂,頂多也就是多費點事。此即將軍之緣何而笑故也!」

高堂隆聽了此言,更是心中不解,心道:「既是不懼泰山兵與鹽豪作亂,主上又為何遣我來督泰山兵,又再三叮囑我等小心行事?」張嘴欲問,話未出口,看到荀成與陳登兩人的笑容里竟似透出了一些輕鬆的意味,他心中一動,頓時自己就把這個問題給想明白了。

荀貞和荀成、陳登重視泰山兵與鹽豪,並不是因為害怕他們反叛,而是因為不確定他們會不會反叛,如果反叛,又不確定他們會何時反叛,所以才不得不對他們採取重視的態度。一天兩天還好,三天五天也行,可要是天天都需要這麼「重視」,荀成等人也會煩的,他們又不是一天到晚沒什麼事乾的閑人,都很忙的,不能總把精力分到這上邊來,故此,如是鹽豪真要和泰山兵一起作亂,荀成、陳登反倒會鬆一口氣,底下的事情就好辦了,不用再琢磨來琢磨去,用兵擊之就是,因而,當高堂隆說及鹽豪萬一趁荀成攻擊泰山兵之機,也起來作亂的話,荀成、陳登不但不憂,反輕鬆而笑。

明白了荀成、陳登的意思,高堂隆不由心道:「將軍與元龍竟是無絲毫戰敗之憂,如此自信,我雖尚未曾親眼見到過主上部曲的精銳,可也能略猜出一二了,只希望泰山兵和鹽豪沒有那麼蠢,不要真的起來作亂,否則,看來亦只是給將軍送一場戰功罷了。」

荀成等人這邊定下調泰山兵擊北海黃巾之策,州府里,荀貞剛等到許仲來至。

那日在州府里他接連接到了兩道公文,其中的那道奏書來自糜芳,另一道傳書則是來自孫堅。

孫堅請求他出兵幫助豫州剿滅魯國黃巾的公文州總算是到了。

接到公文的當時,荀貞即令已半集結的部隊、役夫開始正式地集結,定下三日後入魯,同時急召許仲來郯,要在他入魯前,再給他來一次面授機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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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最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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