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2章 鎮仙
?「要接觸到那座石碑，一定要接觸到那座石碑！」
插天巨峰之上，穿山甲在插在峰頂之上的破天鐧上瘋狂的跳上跳下，一邊絮絮叨叨的來回重複著同一句話。
自從楊君山踏足青石廣場的剎那，破天鐧的器靈穿山甲便開始不安分起來。
要不是楊君山已經將破天鐧完全掌控，在那一剎那故意誇大了空間穿梭帶給肉身的不適，利用俯身乾嘔的機會掩飾並及時鎮壓了破天鐧的異動，恐怕在他進入凌霄殿的同時，便要被人懷疑到什麼了。
「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要碰觸那座石碑？」
楊君山臉上不敢顯露分毫，神識卻已經沉入丹田，極為惱怒的向著穿山甲質問，剛剛破天鐧在丹田之中的異動，差一點便讓楊君山在九駟道人面前露出破綻。
「不知道，不知道，但我的本能告訴我，一定要接觸到那座石碑，那裏絕對有與本體大為相關的東西。」
穿山甲的話聽上去似乎有些顛三倒四，但卻讓楊君山在一瞬間想到了什麼。
「是了，我記得當初剛以進入仙宮的時候，你便曾經有過極大的反應，說過仙宮之中有着與你絕大關聯的東西存在，是否就是被鎮壓在這座石碑下面？」
楊君山在青石廣場上隨在九駟和紫苑身後，一邊走一邊神識沉入丹田向著穿山甲問道。
「應該就是了！」
經過楊君山的提醒，穿山甲顯然也想到了當初出入仙宮的時候那種源自於本能的渴望。
楊君山再次確認道：「你確定只是接觸到那座石碑便可以么？或許你所需要的東西被鎮壓在那鎮仙碑下面，真要如此，我可沒本事把裏面的東西弄出來。」
「哎呦不好！」
穿山甲在丹田之中的一聲驚呼，讓原本沉浸在思索該如何接近鎮仙碑的楊君山嚇了一跳。
「怎麼？」
楊君山剛問出口，便已經無需知道答案了，整個青石廣場突然陷入劇烈的動蕩當中，他幾乎可以確定這一定是穿山甲，或者說是破天鐧搞出的動靜。
待得昊天鏡的鏡光穿過重重空間照射在鎮仙碑之上，鎮壓了青石廣場的動蕩之後，這一次不用楊君山自己說，穿山甲便率先開口了。
「不是我搞出來的，是那鎮仙碑裏面有東西感知到了我的存在才弄出來的動靜。」穿山甲急忙道。
這個時候楊君山等人已經走上了兩側涌動着空間之力的青石小徑，楊君山仍舊在暗中與穿山甲進行着溝通：「你是說鎮仙碑下面鎮壓着與你同源的東西？」
「搞不好是九仞道祖留下來的呢！」
穿山甲的猜測令楊君山也深表贊同，那座石碑號稱「鎮仙」，如此大的名頭下面鎮壓的自然也應當是非同凡響的東西或者存在，「九仞道祖」這個名號便已經足夠了。
這個時候三人已經快要走到了青石小徑的盡頭，紫苑道人先是笑嘻嘻的詢問楊君山想不想知道真正的凌霄殿在哪裏？然後一指青石小徑盡頭一團涌動着的與先前照射在鎮仙碑上面相似的光芒，道：「真正的凌霄殿就在這裏面了。」
楊君山雙目微眯，目光之中有霜白色閃爍，透過虛空之中涌動的光源，隱約間看到了一片生動而真實的景象，那裏有浮空的亭台樓閣，有天地靈氣凝聚而成的雲霧煙氣，還有嘶鳴的仙禽靈獸，可在這片走馬燈一般變幻的景象周圍，卻隱約有青銅色的古拙雲紋在虛空之中若隱若現。
就當楊君山試圖將廣寒靈目施展至極致，想要將那裏的一切看得更為真切的時候，眼前卻突然被一片刺目的光芒所填滿。
「啊——」
楊君山不由驚呼出聲，儘管他已經緊閉雙目，卻也無法阻止流淌的眼淚，而耳邊傳來的卻是紫苑道人略帶幸災樂禍的笑聲。
「真正的凌霄殿便在昊天鏡之中，而昊天鏡的本體便在這片光源之中，那可是一件仙器，這方世界第一仙器，你看一眼也就罷了，居然還敢用瞳術神通觀其本體，哈哈，我猜你便會這麼做！」
楊君山搞不明白紫苑道人為何會用這種方式與他開玩笑，這種行事方式似乎並不是他的風格。
而就在這個時候九駟道人卻是開口了：「好了，適可而止吧！」
這話明顯是對紫苑道人說的，而後他便轉過了頭來對楊君山道：「小楊道友，如無他事，你我這便前往域外一趟吧。」
「呃，只有前輩與晚輩兩人么？紫苑前輩不去？」
楊君山下意識的看了紫苑道人一眼，卻見紫苑道人的目光早已轉向了他處。
「修鍊界多事，紫苑道人尚有其它事務，更何況玉州圍攻『魔域血都』之事尚需她坐鎮主持，又豈能輕易離開？這一次也只是老夫需要她助你進入凌霄殿罷了。」九駟道人解釋道。
說罷，九駟道人的手中多出了數十枚髓幣，只見他雙手伸向那團光源，原本看上去似乎極遠的光源在他伸手的剎那便彷彿穿過了重重摺疊的空間，碰觸到了光源的本體。
楊君山再次向著光源看去，紫苑道人說那光源本體便應當是修鍊界第一仙器昊天鏡，不過這一次他卻不會再試圖強行觀看仙器本體，而只是跟隨着九駟道人的動作。
於是便看到九駟道人抓着髓幣的手指碰觸到了一層光滑如同水面之物，而後隨着他手指鬆開，一枚枚髓幣從掌心之中掉落，在這一層彷彿光滑如水面之上點開了一層層漣漪。
這些玉髓幣可不是那些僅僅只是靈氣濃縮的普通髓幣，而是那些內中蘊含有靈性，只需一百枚便能夠孕育出一條靈脈的天然髓幣。
楊君山知道這應當便是昊天鏡的本體了，只不過現在他看到的只不過是這件仙器本體的極小一部分罷了，只要不是如同先前那般想要一窺昊天鏡本體的全貌，那麼他便也不會被昊天鏡的鏡光反傷。
楊君山心中默數，待得第二十枚髓幣落入鏡面之中的時候，九駟道人的手掌突然合攏，而後拇指在食指指尖上一劃，一滴殷紅的血珠掉落，甚至在鏡面上發出「叮咚」的輕響，而後這一次不但沒有漣漪在鏡面上擴散，反倒是先前因為掉落髓幣而擴散開來的一圈圈漣漪突然開始快速回縮，在那一滴血珠的殷紅擴散的剎那將其圈禁在巴掌大的範圍之內，而後一團靈光炸開，隱約間彷彿還能夠聽到如同琉璃脆裂的聲響，待得靈光散去之時，卻見一直巴掌大小的銀白色小鏡從中升起，在九駟道人伸手抓住的剎那，卻是徑直融入到了他的體內消失不見。
「這是魂鏡，」九駟道人向著楊君山解釋道：「用玉髓幣與修士一滴精血，便能夠從昊天鏡之中析出一塊魂鏡，有這麼一塊魂鏡融入丹田之中，便能夠保證修士在前往域外的安全。」
「修士不能直接前往域外么？」
楊君山話剛出口便知道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於是馬上又改口道：「晚輩是說每一位前往域外之人都需要隨身攜帶一塊從昊天鏡之中析出的魂鏡么？如果沒有這塊魂鏡會怎樣？」
九駟道人似乎對於楊君山的詢問並不意外，而是耐心道：「這些原本在你進階雷劫境之後自身便會有所體悟，不過現在你只有華蓋境，老夫自當為你解說。」
頓了一頓，九駟道人接着說道：「作為這方世界的生靈，生而為這方世界天地意志所鍾，自然無法輕易到得域外，只有先將天地意志煉化為己用，而後再以之破開這方世界束縛才能真正得大自在，呵呵，老夫卻是說的遠了，這個道路誰都知曉，然而古往今來卻是無一人做到。」
楊君山將九駟道人的話一字不落的記在心裏，他明白九駟道人說的這個方法應當就是金身仙的道途，修士能夠煉化天地意志是從度過雷劫之後開始，而能夠將天地意志化為己用，想來便是凝聚道果進階黃庭境了，那麼破開這方世界的束縛，應當便是從黃庭境跳過元神仙，一舉踏入金身仙的境界了。
這當中雖然尚有許多楊君山所不明白的細節，但粗略的方法大約便是如此了。
「那麼老夫便只說想要在仙境之前離開這方世界的方法，那便是從昊天鏡中析出這面魂鏡收入丹田之中，如此便可以暫時避開天地意志的束縛，從昊天鏡所開闢的通道前往域外。」
九駟道人接着道：「只不過這面魂鏡也有時效，在離開這方世界之後便開始自行消解，如果不能在魂鏡徹底失效之前返回，那麼修士的元神立時崩解，身死道消！」
楊君山心中一寒，連忙道：「敢問前輩，這魂鏡時效幾何？」
九駟道人道：「這個卻是因人而定，不過大致說來，修士度過雷劫，開始煉化天地意志，在域外大約堅持的時間便能夠長一些，通常約有七年左右；而黃庭境已經能夠通過所凝聚道果初步利用天地意志，那麼在域外的時間便能夠更長一些，大約能夠堅持十年；而一位元神仙人則能夠外出二十年。」
「那麼晚輩能在域外幾年？」楊君山又道。
九駟道人這時卻是微微一笑，道：「小楊道友修為不過雷劫，老夫原以為需花大力氣，也不過只能在域外堅持三年，卻不曾想小友非但煉化了微薄的天地意志，甚至連肉身修為都非比尋常，以老夫看，小友卻是能夠在域外堅持五年，更為關鍵的是，還能節省老夫一大筆花銷，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