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反詩(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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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心無旁騖,又落下一字:波

「嘩!」水響一聲,隨之又隱沒,純白氣泉涌而出,越來越濃,漸漸變成濃白一片,雲霧一樣瀰漫在紙上。

袖裏明珠一下變得灼燙,龍女玉手一緊,本能按住,卻心裏震驚:「這的確是蛟龍之氣的感應,君父知道不知道呢?」

抬看了看台上不動聲色的龍君,她眸子一沉,覺得眼前一切都深淺莫測起來,暗暗想着:「我怎麼就選了這人,是不是都是君父算術之中?」

「哎,你們看這可是……文氣?」隨着一個士子驚呼,吸引全場目光。

這白氣瀰漫,使眾人漸漸震驚:「有這文氣?尚未傳世就有這氣相,這是什麼層次底蘊?」

俞帆見了一怔,良久嘆了一聲,其側有龍女一樣的麗人,就溫婉笑着:「君為何嘆息?」

「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此番怕是難以如願。」俞帆誠實應着。

麗人眼眸流轉,不置可否的一笑:「文氣不是全部,人品更是重要,勝負猶未可知耳。」

「多謝勉勵,學生受了。」

這時殿中歌舞昇平,觥籌交錯依舊,賓主多是心不在焉。

雖最中間空地上,舞姿妙曼,絲竹悅耳,眾人勉強盯着欣賞,餘光不時落在殿內一角。

白氣瀰漫,化成雲霧。

眾人都是怔著,心中漸漸冰涼:「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今日,還真有傳世華章出世?」

很想懷疑作假,可這純正文氣隱瞞不了人……這還是在他們關注下,一點點演化而成。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對文人來說,再沒有比這更痛苦的一個時辰了!

就連淡青寶座上高坐着龍君,心裏也是一凜。

自己可是當場命題,斷無罅漏之理。

「就算有佳作準備,未必切題,至少廢掉大半!」

「而這就算是名篇,在未傳世前只有底蘊,卻能引得龍宮少許共鳴,這隻有一個可能——意境切合靈府根基。」

「這就不是凡詩,而是隱含龍氣,這怎麼可能?大蔡雖日薄西山,但余景還在,斷無潛龍出世的道理。」

「不過此子用心深遠,先是以黃龍樓吸引著孤,獲得宴會請貼,抵達到殿裏,卻是沿角落而坐,本以為是自知本份,不想卻是坐觀殿中群英內鬥,而坐收漁翁之利。」

「更其後故意拖延詩作,凝聚氣運,使殿中眾人疲憊,現在更有威逼之意,大有偏遠自成一局氣相,的確是蛟龍心性。」

「怪哉,此子我都有些看不懂,看不透了。」龍君尋思著,露出一絲冷笑,靜靜等著此作完結:「不管怎麼樣,是趁勢而起,還是偏遠一隅,看的就是實力,這就看汝文章了。」

這時龍女,覺得還沒人注意,就踮着腳尖,湊過半個身子,青絲都垂到了葉青肩上,猶不覺小聲念著:「秋風蕭瑟,洪波湧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

目光自空白處滑過,落在葉青專註側臉上,男人專註的時,說不出的魅力,使她怔了下,漸漸又是紅暈。

突有所覺抬起,就撞上對面姐姐的目光,她急急縮回身子,啐了一口:「可惡!」

「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詩成,葉青不由捏了一手汗,不知為什麼,越寫到後面,筆是真的越來越沉,明明在紙上寫着,卻有在水中的凝滯感。

「難道拖延時久,耗的力氣太多,累的都拿不動了?」葉青沒多想,轉頭看了看,卻不見了龍女。

想起她剛才匆匆離去時提醒,要向龍君告罪,連忙出席,深躬:「學生道淺,作得遲遲,見罪於君上。」

高高淡青寶座,龍君深深望了葉青一眼,神情不置可否,隨口說着:「恨雲,呈上此詩。」

葉青收斂心神,暗自苦笑。

「要是在科舉考場,比別人都時一倍,肯定是震驚天下舞弊,不殺不足以平息眾怒。」

「這次雖是策略,借宴會作詩沒有時限,來一舉奪得先機,但此舉有怠慢和利用龍君嫌疑,詩要是不好,就算再喜文人,也必是雷霆震怒!」

「雖對此詩有着信心,但這時有求於人,姿態還是謙虛些,別弄到新帳舊帳一起算的地步,就糟糕了。」

於是深深躬身,不敢抬。

卻聽龍君話一落,帷幕中一個女聲應是,有點耳熟。

環佩叮噹,暗香幽幽,青絲羅履進入視野,龍形玄紋透明絲袖,玉手抽過詩箋,耳熟女聲再度低哼:「現在知道怕了?」

目光上移,見得這少女一身紗羽霓裳,額墜金色明珠,容顏極美又寧靜,氣質高華,心中一動:「你是?」

「這就不認姐姐……男兒果負心多。」恨雲展顏一笑,滿意看到葉青震驚,她露齣戲謔神色:「你說,要是我把剛才的事,都報與君父……」

「啊……姐姐手下留情!」葉青回醒過來,面作苦色,全無一點破綻。

「嚇唬你,誰讓你剛才嚇唬我。」恨雲不疑有它,作出委屈姿態,楚楚可憐望着他:「不過為你擔此風險……」

「對姐姐自有后報!」葉青這時斂了笑意,再不遲疑,充滿了底氣,不必懷疑一個重生者的許諾。

恨雲聽了,就是怔了下,她本來想說這是開玩笑,可這時元神一陣清明,憑空湧出歡喜,只得說着:「好!」

盈盈轉身,不敢再耽擱,送上詩箋。

葉青眯着眼睛,盯着這明黃輕紗羽霓裳移至殿上,玉手遞詩箋給龍君,未置一言而告退,才鬆了口氣,背上儘是冷汗。

臨時定計,終過得此關!

「氣數之道,想要急進,當是官場越級提升,步步如履薄冰,兇險異常!因此必需有着屏障!」

「這看似別有兇險,卻藉著龍女將反噬截成兩段,難怪地球上對乘龍快婿趨之若鶩啊!」

又憶着她額墜金色明珠,分明裏面有個嬌小龍影在其中嬉戲,這就是龍珠了。

龍生九子,個個非龍,別看龍子龍女千百,真龍未必有幾條,都只是有龍族血脈罷了,話說龍性好淫,有龍血者不計其數,就連有些鯉魚都隱含着一絲龍性,不然也不能跳龍門。

這些龍子龍女地位不算太高,無非是龍族中層骨幹,龍女更多半是通過婚姻結盟的籌碼,但要是凝聚出龍珠,就大不一樣,立刻受到重視。

因有了龍珠,就有着蛻化的根基,化成真龍是遲早的事。

再結合明黃輕紗羽霓裳,分明是正式冊封的龍女,葉青心中難得破口大罵:「身為穿越者,居被人扮豬吃虎了,要不是前世的見識,再見得袖中龍珠閃光,就真要摔下坑去……堂堂龍女,真是混蛋!」

面上卻微帶忐忑,一副待罪之身的表情。

士子伸長脖子,豎起耳朵,卻見龍君看了幾句,就不直接看,放下詩卷說:「請各位先行用宴!」

眾人無語,面面相覷,心中就是暗想:「看來這篇雖好,卻觸了忌諱,有着違逆龍君之處……只要龍君沒有拍板,名榜就有緩衝機會。」

這時再看向葉青,目光又不同,如臨大敵。

就連淡青色請帖的士子也是慎重,身為一方名士英才,要是一時疏忽叫這小小士子翻了盤,這次龍君宴一傳出去,就成了笑柄!

俞帆含着笑,心裏卻是冰涼:「本來依著指點,大計已定,不想卻出了這一個變數,恨沒有聽寇先生之言。」

「此子不過是童生,真要是趁夜殺了,也不過積了點罪孽,只要陽面沒有人覺,以後就可徐徐解之。」

「要是給此子得了龍君宴的氣運,怕是更難制之了!」

葉青經過兩世,見着殿中情況,暗暗苦笑:「這一刻無疑是舞台焦點了,眾人之敵,但要謀奪氣運,這是必須的過程。」

「不過沒有想着,這詩有些特殊,引了些異相,更是引人注目。」

葉青默默思考,卻有些明悟,剛剛這詩歌,單論詩歌本身,在地球歷史上不算頂尖,可此詩原本作者曹操,趁運而出,鎮壓黃巾起義,匡扶漢家天下,掃蕩異族,一劍削落天下十數道龍氣,有着近乎逆天而行的慷慨意氣在內!

就算最後未竟全功,嘆著老驥伏櫪,天不假年,也不負烈烈英雄之名,自有着一股雄氣在胸。

莫非,就是這蛟龍意氣,引得了異相?

想到這裏,葉青突覺自己取此詩,有點失誤,這世界向來以詩文見人,自己此詩一出,怕是會引起別的麻煩。

最重要的是,曹操以鎮壓道門起家,這黃巾軍,是政教合一道團,與這個世界相比,本質並無區別,只是一個失敗,一個成功罷了。

就算沒有人知道這典故,可這詩本質上說,就是不折不扣的反詩,這隱含的意味,怕是不祥——葉青可沒有想過,要舉世為敵,把道門顛個倒。

可是,現在此詩已呈了上去,再也無法收回了,一旦出名,只怕這詩會轟傳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朗讀。

越想,葉青越是皺眉,暗覺得自己踏入了歧途,原本清晰的道路已隱隱不見,穿越者和重生者把握大局的得意,一掃而光。

天意弄人,顛倒迷醉,一至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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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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