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等到天藍再看海

徒生的眼眸帶着溫柔，不同於以往。

我們坐在電影院裏，四圍混亂著嘈雜着。

昏暗的燈光像是微弱的星。

電影還未開始，但我的心卻早已不能平靜。像是有無數的小鼓正在敲擊著，咚咚，咚咚，每一聲都是那麼的活力與生機，快樂而急促，憂傷而小心。

像是個孩子，得到了最愛的東西。

但多了份不安，也多了份詫異。

徒生，我們本只是同學，你是否有什麼想要言說？

又或者在你看來我們之間的關係真的很接近。戀人之下，朋友之上？

再者，是我想多了。你只是想要有人陪伴，僅此而已？

啞然。我不安地拽緊了衣裳，手心裏的汗潤濕我的裙角，代表我的心緒。抬起頭便可以看到徒生的側臉，光潔的，讓人有種莫名的衝動。

「安城小……」徒生轉過頭來，注視着我。悠長的眼神讓我有種錯覺。帶着絲絲的愜意，含着慢慢的快樂。專註而灼熱。

昏暗的燈光給他特殊的憂鬱。

「什麼事？」我努力地使自己鎮定，努力地讓他不看出我的心緒。

少女的心緒。是的，我承認我慌張了，我也懷疑了。又或者我妄想了……我甚至妄想到徒生喜歡我……

是錯覺還是真實？是夢是幻？

「要不要吃什麼零食？」徒生掏出了錢包。黑色的皮質光潤。

我愣了一下，「去買一份爆米花吧。」我看着他站起身，修長的身姿讓我不得不仰視。

「哦。要不要其他什麼？」徒生站在我的面前，黑鑽般的眼眸閃亮。

「不用了。」我看着徒生正欲遠去，連忙拉住了他的手。有些滑膩又有些纖細。

「怎麼了？」他的言語淡淡，卻不同於往日的戲虐語氣。像是羽毛飄落心底，溫潤的讓我害怕。

我怕我會淪陷於他，我怕我會失去。哪怕，我現所謂的擁有也只是同學、同桌的關係而已。

「那個，我請客吧！」拉開書包拉鏈，正欲拿出錢包。

然而，眼前卻不見了徒生。看向影廳門口。徒生的白色衣裳消失於人群。

沒入、不見，那麼自然。

空氣中似乎還氤氳著徒生在時的味道。有些溫暖有些甜蜜。

坐在椅子上，陷入寶藍色的軟椅。我突兀地笑了起來。

臉上是明媚的笑容。像是花開爛漫，春暖天藍遍地生機。

徒生，謝謝。你是在以你自己的方式拒絕我的疏遠。你是在以最倔強的方式走進我的生活。

我只要一閉上眼，便可以看到你明亮的眸子。

你在說城小，不要客氣。

像是掘地開墾生出的花，那麼快，那麼爛漫。

是曇花嗎？一現便凋零？

我久久地看着眼前白色屏幕，變幻出一抹的綠意。

電影開始了。

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

徒生，我們的青春尚未結束。我們正在進行時。你是否想通過這場電影告訴我什麼。

是感動是壓抑還是沉寂。

我注視變幻的屏幕，耳畔的嘈雜不知何時退去。

電影開始了。

像是曾經數以萬次的倔強。我們在青春。

徒生，你可曾聽到那青春的腳步輕輕。她的面龐是少女的嬌好，他的笑容便是少年的生氣。它偷偷在我的左耳旁留下半個吻，在你的右耳旁留下半個吻。

於是，我們便很近很近。

只要貼近到觸碰一起，便是完整。

一個吻，代表，一場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