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奪路狂奔

80奪路狂奔

他們跟在小鹿身後出了蜘蛛巢穴,又走入原先的甬道,四周光禿禿的岩石令他們無法辨別是否從走過此處,一陣茫然之後,還是選擇跟着小鹿走。

經過長時間的跑路與打鬥,只剩下秦召南手中拿的一個火把,明顯黯淡的火苗在越來越空曠的甬道內愈發渺小,若不再趕緊出去,他們只能在山蜘蛛會隨時出現的情況下摸黑前進,那樣的結果是致命的。

大概是巢穴出口位置的關係,沈遼白感覺甬道已同先前不一樣了,先前只是筆直的一條道走到底,現下這條道路則出現大大小小几條岔路,興許正確的入口應該經過蜘蛛巢穴內部,而他們則誤打誤撞地進去了,還碰到一位好「嚮導」,不然巢穴那麼多出口,指不定要找到猴年馬月了。

沈遼白時不時被幸運眷顧,但他不認為自己是十足幸運的,正如此時他聽到身後岩石上時不時響起清脆敲擊聲,就知道麻煩又到了,那是山蜘蛛尖利如針的腿部行走在岩石上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里被放大,一下一下地,好似針扎進他們脆弱的神經。

楚愆陽的腳經過細緻的處理,已經可以勉強走動,然而依他現有的狀態,是絕不可能對付山蜘蛛的,問皓手中唯有一把匕首,大概起不到什麼作用,只有秦召南還有一搏的可能,剩下的沈遼白更是無能為力,只能握緊手中的龍鱗以求自保。

四人假裝若無其事地跟着小鹿走,其實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身後的山蜘蛛上,山蜘蛛愈發靠近,沈遼白的寒毛都立了起來,他緊握著龍鱗的手指都泛了白,那隻手上本來就有傷,一旦緊繃,傷口便又開裂流了血,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引得山蜘蛛又靠近了些。

他的右手攙扶著楚愆陽,楚愆陽伸手摸了摸他的指尖,輕聲道:「放鬆些。」

沈遼白緊咬着下唇點了點頭,攙著楚愆陽快走了兩步,壓低嗓子道:「我不會再讓它傷到你了。」

楚愆陽的眸光動了動,那雙因戒備而鋒銳的眸子因着這句話驀地溫柔了下來,他本身就不善言辭,現下更因為那種溫暖又感動的情緒堆積在胸口而不知道說什麼合適了,在這種處境下,他所能做的,只有側過頭,嘴唇蹭過沈遼白的鬢角,算做一吻。

只可惜沈遼白的注意力全然不在這上頭,否則又要因為楚愆陽在人前親昵的舉動而羞澀地漲紅臉了。

他們緩緩地走着,山蜘蛛在身後緩緩地跟着,距離越來越近,卻似乎沒有進攻的打算,直到秦召南火把上的火苗動了動,被眼尖的楚愆陽看到了。

「有風。」楚愆陽說道,目光注視着前方,雖然看不見光亮,但是洞口應該不遠了。

於此同時,跟在他們後頭的山蜘蛛猛地朝前一躍,目標是有傷在身的楚愆陽,它顯然是觀察許久,挑了一個最好下手的。

巨大的黑影朝着他們的面門撲下來,楚愆陽抱着沈遼白就勢一滾,堪堪躲過它的攻擊,兩人還沒爬起來,山蜘蛛已經迅速移動到他們面前,如此近的距離,沈遼白便看到它口器里的一對巨大鰲牙,鰲牙的尖端滴著粘稠的白色液體,看似劇毒無比,巨臭的腐氣撲面而來,嗆得身沈遼白睜不開眼睛,那對鰲牙一開一合,便朝着楚愆陽咬去,沈遼白下意識地抬手去擋,鰲牙磕在龍鱗上,巨大的力道撕開沈遼白的虎口,卻也使得山蜘蛛往後退了數步。

它在遠處觀望,醜陋腦袋上的八隻眼睛來回滾動,在與他們保持一段距離的地方緩慢走動,看的出對龍鱗還有所忌憚。

沈遼白喘著粗氣,將匕首橫在胸前與它對峙,另一邊,被忽略的秦召南和問皓則在悄無聲息地靠近,彷彿沈遼白吸引了山蜘蛛所有的注意力,以至於它對另外二人的靠近全然無感,直至二人的武器刺向它的腹部,它適才發出尖銳的叫聲,抬足將二人掃到一邊去。

它像是穿了厚重的鎧甲,普通的武器根本傷不到它,連一絲划痕都沒有,秦召南在巢穴中殺死過幾隻小蜘蛛,都是從腹部下手,沒想到成年的蜘蛛竟然連腹部都刀槍不入了。

似乎覺得沈遼白他們威脅又或是秦召南真的惹怒了它,山蜘蛛開始攻擊秦召南與問皓,他們沒有龍鱗震懾,根本不是山蜘蛛的對手,只得且打且退,身上多了幾道流血的口子,沈遼白有意將龍鱗給他們,山蜘蛛卻似乎懂得戰術,始終在他們中間的位置來回移動,而當沈遼白一靠近,它則跳到出口的位置,阻擋他們的去路。

「這傢伙倒是挺聰明的,」秦召南抹了抹臉上的汗,「不跟我們正面衝突,想要耗盡我們的體力。」

四個人終於找到空子聚集到一起,沈遼白將龍鱗交給秦召南,他是目前行動能力最強的一個,卻也完全不能傷到眼前的這隻蜘蛛,它一見龍鱗便迅速閃開,轉而攻擊他人,行動迅如閃電,根本抓不到它,只有四人傷的傷,累的累,只能面對面跟它耗著,四個人自然耗不過一隻妖物。

「它不可能沒有弱點。」沈遼白盯着山蜘蛛道:「不可能存在不死的怪物。」

楚愆陽眯了眯狹長的鳳眼道:「口器。」

口器是唯一沒被絨毛與黑色鎧甲覆蓋的地方,確實是山蜘蛛的弱點,然而口器里還有一對獠牙,除此之外,它有八隻尖銳的足可以攻擊,除非將它束縛起來,否則別想輕易去攻擊它的口器,然而將它束縛起來根本是不可能的,因為方才它輕易地划斷了楚愆陽袖中機括射出的絲線,這種能承受住兩人重量的絲線竟然被它足部內側的鋒利如刀片的部位輕易割斷了,四人也着實吃了一驚。

「總不能讓我拿着龍鱗直接往它嘴裏捅吧。」秦召南打趣道,這種時候還能開玩笑的,估計也只有他了。

面前的山蜘蛛對他們虎視眈眈,楚愆陽忽然道:「召南你再去與它過兩招。」

秦召南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作為多年的夥伴,依着他對楚愆陽充分的信任,秦召南只是摸了把汗道:「若是我死了,記得保護好我的屍體,我可不想給這傢伙當糧食。」

楚愆陽勾了勾嘴角,看着秦召南大無畏地朝着山蜘蛛沖了過去,因着屬於試探性質,秦召南並未用盡全力,山蜘蛛對龍鱗也很忌憚,一人一怪大多時候都在周旋,偶爾才會發出匕首與它肢體的碰撞聲,龍鱗雖然能傷到它,卻沒有對其他妖物一般,能將其直接殺死,大概是它吸收了島上靈氣,並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妖物。

這邊的楚愆陽取出袖中的三根絲線,絲線上頭本來系著刀片,但被山蜘蛛斬斷了,這倒也省力,他找了三個拳頭大小的石頭,牢牢地系在絲線上,然後對着問皓耳語了兩句。

秦召南這廂正跟山蜘蛛比劃呢,只聽得叮的一聲,問皓將手中的匕首擲到蜘蛛的身上,又落到地上,他現下空着手沒有武器,像是來送死的。

正好如了山蜘蛛的願,八足飛奔,當即朝問皓而去,這邊秦召南自然不能放開它,追在它身後時不時地給它兩下,山蜘蛛大怒,八足劃撥,企圖刺死秦召南,未能如願,又扭過頭,張大口器朝着問皓襲去,問皓卻也不躲,右手一翻,拿出方才楚愆陽交予他的匕首,刺入蜘蛛的口器里,那裏面都是嫩肉,被鋒利的匕首一刺,頓時噴出一股腥臭的血液,山蜘蛛吃痛地推開,問皓也沒能好到哪裏去,右手被鰲牙夾開了一層皮,鮮血直流。

如此一來,倒真的惹怒了蜘蛛,尖利的叫聲在甬道里迴響,一邊開始朝着問皓瘋狂攻擊。

「它在呼喚同伴。」問皓一面大喊一面狼狽地躲著山蜘蛛的攻擊,他右手的傷很嚴重,又染了山蜘蛛的毒液,已經麻痹不能動了。

秦召南已經不能吸引山蜘蛛的注意力,正急着,忽然聽到楚愆陽喊道:「接着。」便下意識伸手一接,竟然是一塊圓潤的石頭,石頭上綁着白色的絲線,再往前看,竟然是繞着了山蜘蛛腹部與前半身交接的地方,秦召南不得不佩服楚愆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驚人的觀察力。

山蜘蛛腹部與前半身鏈接的地方,有一圈顏色稍淺的痕迹,顯然是沒有覆蓋黑色鎧甲的脆弱地方。秦召南接到石頭之後立即明白楚愆陽的用意,握著石頭就往與楚愆陽相反的地方跑去。

山蜘蛛的鰲牙在問皓的面門前停了下來,它開始瘋狂掙扎,絲線已經嵌入體內,然而越是掙扎,絲線便越是深入,它迴轉着身體,企圖將兩端拉線的人拽到,巨大的力道使秦召南和楚愆陽都快站不住了,得虧問皓與沈遼白也加入進來,四個人勉強能穩住身體,一齊使勁往相反的方向使勁拽,終於將這隻狂躁的蜘蛛分解成了兩半,巨大的身體轟然倒在地上,綠色的液體留了一地,楚愆陽從機括里將絲線扯出來扔掉,道:「快走,等它的同伴來了就再走不掉了。」

身後已然響起陣陣沙沙聲,看來前來助陣的陣容十分強大,等到一行人跑出甬道來到外頭,已經隱約能看到帶頭的雌蜘蛛的身影了。

「炸掉甬道。」楚愆陽喊道。

秦召南立即從腰囊中取出調配好的火藥,一整包全扔在甬道口,隨即跟着一群人退到後面一些的位置,雌蜘蛛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甬道口,它的體型比起雄蜘蛛更加巨大,而它的身上還爬着數只小蜘蛛。

沈遼白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裏,便見秦召南奪過他手中的火把,一甩手扔到甬道口,轟的一聲巨響,緊接着硝煙瀰漫,耳朵里只剩下耳鳴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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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之迷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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