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兩城危矣,欺人太甚

059 兩城危矣,欺人太甚

章節名:059兩城危矣,欺人太甚

雒邑城

天上飄着小朵小朵的雪花,密密麻麻砸下來不多久也在青灰的屋瓦上鋪了層。高地錯落的房屋上四處都是雪白的一片,往日遊人如織的街道上此時變得冷冷清清的,連擺攤的小販都沒看見半個,更別說開張的門市了。這幾日城內都在鬧飢荒,雪天又冷,城外已經有不少人給凍死了,只是城門守得緊,城裏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寬闊的街面上,偶有持兵器著鎧甲的士兵在巡邏,老百姓們閉門不出這倒也給他們省了不少事情。

馬蹄踏在濕滑的青石板上,篤篤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穿着明光甲的傳信兵騎着高頭大馬,背上背着烏漆信筒沿路來沿路喝道:「讓開,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巡邏兵迅速讓開道,在駿馬飛馳后指著那人竊竊私語,大抵都是在講又有什麼事情發生。如今戰事緊張,就是他們巡城的也不由地每日提心弔膽,就怕戰事在不注意的時候發生了,自己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一路通暢無阻直接騎馬飛奔到了凌王府,守門的侍衛看了他的打扮,一邊入內通傳凌王一面帶人快速入內。書房中,司空凌正在跟幾個心腹商量如何解決眼前的軍需問題,聽人傳訊有八百里加急,忙讓人把傳信兵帶了進來。

「屬下參見王爺!」身上的信筒被卸下,來人單膝着地手中抱拳,抬起那張遍佈了風霜和疲憊的臉急切道:「王爺,您可要救救侯爺啊!」

重傷未愈,天氣又如此惡劣,司空凌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下巴上更是有青黑的鬍渣冒出。聽傳信兵如此叫喊,不僅是他,就是其他人也心驚了。「武陵侯怎麼了?」

他回雒邑後為了防止大淵朝東部進軍便派了瞿去鎮守,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難道是蒼山那邊出了什麼事情?

「回王爺,半月前突然有不明軍隊偷襲州,陳將軍率兵奮力抵抗眼看不敵,遂書信一封求救於侯爺。侯爺見事態嚴重便派了手下兩大家將李將軍和張將軍派兵支援,可是等大軍一到才發現狡猾的敵人設了個局,整個州城都成了空城。兩位將軍覺得有詐,想要撤軍之時不知道從那裏冒出許多人把軍隊圍住了。甩了一把迷煙把將士們都迷暈了,張將軍和李將軍手下的人都跟憑空消失了一樣。三天後有人被找到,要麼都斷氣了,要麼成了眼不能看耳不能聽口不能言的廢人……」

「等等,你說的這話怎麼聽着有漏洞?」傳信兵滔滔不絕地講著前線發生的事情,猛然間被打斷,抬頭來正迎上左岩質疑的目光。

膽小的傳信兵嚇得肩膀瑟縮,忙搖頭道:「這位將軍,屬下並沒有說謊,這些都是後來人找到了一個還沒斷氣的兄弟問出來的,侯爺說此事事關重大,讓屬下一五一十地稟報給王爺。」

「然後呢?」司空凌一記凌厲的眼神射向左岩,眼眸徐徐地轉向那跪在地上顯得有些驚怕的傳信兵身上。

「屬下……」他眼珠子轉悠着,看着司空凌的心腹們凶神惡煞的模樣,一副欲言又止的畏縮模樣。

「說!」他眉睫一提帶着迫人的氣勢,氣氛陡然沉抑。

傳信兵猛地咽了口口水,埋下頭飛快道:「侯爺先後派了三批人去查探州之事,可每次都是不見人回來。事情一耽擱,侯爺深覺不妙就想派人前來雒邑向王爺稟報。就在當天夜裏,大淵的軍隊兵臨城下進攻蒲州,一下將蒲州城圍得水泄不通。屬下與三十人帶着不同的機要信函星夜趕來雒邑,半路上遇到多次截殺。屬下幸不辱命終於將侯爺的奏報送到了。」

「三十一人,就你一個人活着?」司空凌一張臉沒有任何錶情,平靜得像是一灘死水,獨獨問話的聲音顯得陰沉。

傳信兵忙不迭地點頭,真是蒼天庇佑,不然他早成了那三十人中其中一人了。想了想,定是家中老母為他求的平安符起作用了。他人眼中含着激動地想摸摸掛在脖子上的平安符,忽覺遺孤強烈的勁風撲面而來,隨之是強大的壓力。驚恐起抬起頭來,渾身像是被點了穴道定住了,耳中聽到衣裳破碎的嘶嘶嚓嚓聲音,繼而全身上下都感覺道了逼人的寒氣。

衣裳破碎成雪花片,露出地上那人渾身刀砍劍刺猙獰可怕的傷口,明顯是最近才有的,嚴重的地方紗布已經被鮮血給浸透了,無一不在說明傳信兵所言來路上遇上截殺的事比真金還真。

「下去。」司空凌的臉色已經不能簡單地用難看來形容了,揮退那名傳信兵,取出箭筒中的八百里加急文書一看,大抵說的都是相同的內容。大淵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佔了州,現在又去攻打蒲州。若蒲州一失,潞州便沒有了被保護的屏障,攻下雒邑那便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據文書上瞿所言,圍城的是赫連燼的黑甲精騎。

赫連燼!魚璇璣!你們欺人太甚!眼底流露出猩紅的顏色,甩袖一掃,放着古物書籍的書架應聲而倒,書房內嘩啦聲連接成片。

「王爺,這事是真的?」回來后就見他經常發火,可這麼嚴重的還是頭一次,莫非事情到了非常糟糕的地步!眾心腹可不敢在此刻跟司空凌有任何言語交談,唯獨左岩能代替他們問出那些他們想知道的事情。

司空凌臉色黑沉如鍋底,鐵著臉頷首,眼中的凶意乍看下很是駭人。

「王爺,屬下覺得此事還不能因此做判斷,畢竟現在不同往日。」鎩羽騎現在可經不起一點風浪,若那事是真到也罷,就怕是假的又被傳出來,動搖了軍心。大淵若是乘此機會前來攻城那可麻煩了。懷中對主子的忠心,有心腹站出來將自己的看法表露。

怒火過心后,司空凌還是鎮定下來,略一思忖就道:「左岩,你派人迅速去查證。」

「是。」抱手,左岩面目穩重應道。

「這事在沒證實前絕對不能傳出去!」司空凌陰沉的臉色與目光一般緩緩落在眾人臉上,渾身的戾氣如暴漲般讓人心生怯意。

無聲的沉默,個個埋頭表示已經知道。

左岩派出去的人一去就是三日,還沒有半點消息回報。餘下兩日人心都很浮動,司空凌以為人被截殺了,又再暗中派了暗衛高手秘密前往。可是沒等到確切消息,大淵破州攻蒲州的消息卻在雒邑城中傳遍了,引起軍隊人心躁動,百姓們更是惶恐不安。

夤夜時分,烏黑的天空黑沉得壓抑,碎末般的雪花徐徐落下,冷冽的西風吹着打在面上如刀割般讓人難受。

「滾出去!」一聲爆喝伴隨着瓷器落地的破碎聲響徹凌王府主院,幢幢燈影中,身上還穿着甲胄的副將以上職位的武將紛紛狼狽地從司空凌的書房爭先恐後地出去。門外的侍衛在冰天雪地中忍受着寒意,還得小心屋中的那位時不時的發瘋,可謂苦不堪言。

火紅的披風掃過地上的積雪,一道靈活纖纖的身影飛快地掠過直衝司空凌的書房去。侍衛們見狀紛紛想要攔住,來人手中揮出一鞭子,凌厲的鞭風甩過打倒一片人,徒留滿地疼痛得打滾呻吟的侍衛。

「赫連燼和魚璇璣已經把州和蒲州都佔了?」直奔主題,明亮的燈光下,女子烏髮濃眉,臉上掛着冷峭,眼底一片嘲弄。「當初要你跟我聯手趁著大淵和黑甲精騎元氣大傷一舉將其殲滅你不答應,現在嘗到後果了吧?」

毫不掩飾的諷刺,帶着涼薄的嗤笑之意赤果果地吐向對方。笑聲還沒完全展開,燈影晃動的瞬間背對着他的司空凌已然欺身向前,一隻手掐住她的脖子,惡狠狠地道:「赫連倩,你別忘了你就是只喪家之犬,本王該做什麼還容不得你來置喙!」

脖子被大力掐住,呼吸有了間斷,腦中便起了短暫的空白。她一雙手緊緊把住司空凌的手,眼底不掩諷刺笑得更大聲:「你殺了我還是掩飾不了你失敗者的樣子!司空凌,本郡主當真後悔了,竟找了你這麼個蠢笨的人來合作!」

「想死!」眼底厲色深沉,手指骨骼輕響,赫連倩身體猛地被他提高,完全呼吸不上來臉色急劇慘白瞳孔渙散。

嗚嗚嗚

夜空中傳來沉重綿長的號角聲,有節奏的鼓點交雜其中,隱約地似乎還有喊叫的人聲。

「王爺!」左岩急匆匆跑進來,也沒問外面怎麼個情況,着急地喊道:「大淵以周梓為將,現在把雒邑城都包圍起來了!」

「你再說一遍!」手中一松,赫連倩身體跌倒在地,司空凌已經跨步轉身。

左岩滿頭大汗神情急迫,快速答道:「屬下剛接到蒲州那邊的消息,兩城已失。探子也回報,半個時辰城外有異動,守城的士兵以為是災民在鬧事,可誰會知道大淵會用災民做掩護瞧瞧地潛入到城外,現在已經開始攻城了。」

「馬上調集人手守城,本王馬上就到!」顧不上在地上喘息的赫連倩,司空凌背轉身快速地進入內室換上鎧甲,拿着自己慣用的長槍用口哨喚出坐騎,朝城樓上奔去。

這一卷很快就完了,大概還有六千字的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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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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